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醫院,也不知道療養院那邊事後是怎麽處理的。


    顧淺淺隻知道,那個女人真的死了,而且,當場死亡!


    雖然不是自己的母親,可畢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而且,她總覺得,那個女人的死雖不是自己直接的原因,但間接也和她有關係。


    所以……


    半抱著自己,顧淺淺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太平間外麵,無論於夏靜怎麽安慰她,怎麽跟她說話,她都仿佛聽不進去似的。


    隻是緊緊地抱著膝蓋,緊緊地,緊緊地……


    ————————


    聞訊而來,陸戰北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麵。


    最濕冷的地方,他是疼愛的小女人就那麽窩在一條長椅上,表情木然,神情呆滯……


    心疼!


    針紮一般的感覺那麽明顯,陸戰北急步走來,二話不說已是直接將她按在了懷裏:“淺淺,乖……沒事了,沒事了……”


    忍了很久的眼淚,因他的到來,一秒崩瀉:“小舅舅,我好怕!”


    這一聲,終是帶了顫音。


    顧淺淺鬆開緊緊抱著的膝頭,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裏,抽泣道:“怎麽會這樣?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我看著她,親眼看著她在我麵前……我,我……”


    閉目就是那大片大片的血紅,顧淺淺全身都有顫抖,抽泣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熱熱地噴在男人的頸側,讓他的心也跟著一起濕了:“別怕,有我在呢!”


    顧淺淺扔頭,很難過地說:“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可我總覺得,如果我今天沒有去看她,她也許就不會……”


    “這不關你的事……”


    話落,男人的大手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這是意外,她發病了,為了出來找你,所以才會失足從樓頂上掉下來……”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心急的時候,她總是會叫他小舅舅……


    仿佛,隻要這麽叫他,就能給自己無盡的力量,所以,就算明知道他不是,她還是會無意識地叫出來:“小舅舅,你我都很清楚的是不是,她不是我媽媽,所以也不會發病的時候出來找我,她隻是,隻是,因為某種原因,被別人滅了口對不對?”


    “淺淺,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有,我知道就是這樣的,所以……”


    很難過,因為她覺得是自己無意中害死了那個女人,所以……


    一個人勁兒的搖頭,卻始終甩不掉那個女人猙獰的臉,顧淺淺一邊哭,一邊確定性地問:“小舅舅,如果我今天沒有過去,沒有逼她拉大提琴,她就不會死了對不對?”


    “乖,你看著我,看著我……”


    不忍心再聽她這麽自責,男人捧起她的小臉:“不是你的錯,相信我!”


    抬手,緊緊抓著他的手掌,顧淺淺一邊哭,一邊說:“我好後悔,我現在好後悔去找她。”


    “不是你的錯,就算真的有人對她下毒手,也和你沒關係,你明白嗎?”


    她搖頭,情緒根本就控製不住:“不,是因為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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