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內侍、宮女、侍衛們全部出去後,內殿的大門又重新關上。


    馮妃看著李莊仍是緊皺眉頭,就軟言道:“皇上要是不放心,要不就下去看看?這都三更天了,看完也好放心睡一覺。皇上今夜定是累了,一會妾服侍您好好睡一覺。”


    李莊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大床邊,伸手往那床頭底板上一按,那床竟是整個往右移了兩尺,而那寬大的架子床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又見李莊又蹲下在地上一處凸起處按了一下,那地麵又悄無聲息地憑空露出一個窄小的洞口來。同樣是沒有一絲聲響。


    傅紫萱按捺住砰砰亂跳的心,看著李莊執了一盞宮燈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傅紫萱心裏狂跳不止,想著要不要一掌劈昏了這二人,自己下去把李睿救上來?


    好不容易才等著李莊走了上來。馮妃急忙上前接過宮燈,一手攙了他。然後再看他把床回複原位。


    “還在呢?”


    “在。這麽隱蔽的地方,這世上除了你我二人,隻怕再無第三人知道了。李敬那賊子想救人,隻怕是做夢呢。這暗道設置得極妙,高祖也算是個高人了,還把這處暗道設在這非皇上非皇後非太後所居之所,這可是任誰都想不到的。真真是妙極。看朕多疼你。”


    “妾知道皇上對妾的心意,那就讓妾再好好服伺皇上一回啊?”


    那二人又抱在一起,互相撩撥了起來,不過這會沒了情香助興,兩人隻草草了事,就相擁著睡了。


    傅紫萱待二人進入深度睡眠,才從空間裏閃了出來。捏碎了手中的迷香,那二人便睡得更沉了。隻怕抬他們扔出去他們都沒有知覺。


    這迷香可非一般蒙汗藥可比,不睡夠時辰可別想起來,天塌了都沒用。


    傅紫萱為防意外,又在內殿和外殿捏碎了幾粒迷香,任誰進來都得倒下去。誰又有那個膽子敢進到內殿來呢?就是有暗衛,也沒那膽子到內殿看李莊恩愛**。


    傅紫萱很快就摸到了機關,床平移後,地上又露出洞來,傅紫萱往**看了一眼,那二人還渾身赤luo地睡著。


    便執了宮燈往下走去。


    這暗道窄小,隻能容一人進出。不過對她來說,也夠了。


    下了十幾級台階,就到了平地。


    傅紫萱舉燈一看,是一處暗室,裏麵滿滿當當擺了不下上百個箱籠。此時傅紫萱也沒心思收它們。就是收了,將來也有嘴說不清。她還急著找人呢。


    往裏又穿過了一個暗室,鼻尖裏立刻就傳來難聞的味道。傅紫萱心裏咚咚直跳,忙大步走了進去。


    入眼處就看到兩個人披頭散發被鐵鏈子拴著腿,一個人上半身半倚在牆上,一個人蜷在地上,兩人皆不知死活。


    傅紫萱心下大慟。


    腳軟手軟,好不容易挪到最熟悉的那一個人處。


    放下宮燈,兩手如涮糠般抖個不停。


    撥開那人覆在臉上的亂發,兩手抖得不聽使喚……好不容易才把那人臉上油膩的亂發撥開,隻看了一眼,傅紫萱的眼淚瞬間就滾了下來。


    是他,真的是他!


    傅紫萱淚流滿麵,激動地手腳發抖。


    兩手顫巍巍地在他臉上撫摸,哽咽喚道:“恪己,恪己……”


    連喚了幾聲,李睿才悠悠醒轉:“萱兒,是你來看我了嗎?”


    傅紫萱哽咽難言,連連點頭:“是我,是我,我來救你了。”


    “真好,你終於進我夢中來了……”


    傅紫萱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是我呀,恪己,你沒在做夢,是我救你來了。恪己,你醒醒。”


    傅紫萱往李睿右手脈上一搭,那淚又滾了下來。


    李睿似乎是覺出什麽不一樣來了,抬起無力的手試圖去碰傅紫萱的臉,怎奈那手一點力氣都沒有,又徒然落了下去。


    傅紫萱抓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覆住它道:“是我啊,是你的萱兒來救你了。”


    說完緊緊地抱住了李睿,那眼淚一顆一顆地滾落到李睿的脖頸裏,燙醒了他。


    “萱兒?”


    “是我,是我,恪己。”傅紫萱跪在地上輕輕地在他的唇上親了親。


    伴著淚水鹹鹹的。


    “萱兒!”李睿終於從夢中醒了過來。


    睜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傅紫萱,生怕真是夢一場。


    傅紫萱望著他淚雨滂沱,哽咽難言。


    “小姐……”旁邊清風虛弱的聲音傳來。


    傅紫萱忙又跑了過去,把他從地上攙了起來。


    “是我,我來救你們了。你好不好?”


    “好……我知道小姐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我就知道。”


    “好好,你別說話,別激動。我馬上把你們救出去。”傅紫萱扶著清風綿軟無力的身子,心痛難當。


    “萱兒,真的是你嗎?”


    “是我,恪己。來,把這藥吃了,我帶你們出去。”


    傅紫萱各喂了他二人一粒回元丹。


    李睿緊緊地抓著傅紫萱的手,眼睛不錯眼地看著,那手把傅紫萱抓得生疼,生怕傅紫瑩不見了一般。


    “恪己,我們馬上就出去了。等我給你們找找鑰匙,打開這鎖,我們就能出去了啊。”


    傅紫萱以為那鎖在李莊手裏,正想執了宮燈往上麵走。


    清風看李睿已是半傻狀態了,對傅紫萱道:“對麵牆上,那鑰匙就掛在上麵。”


    傅紫萱轉身一看,果然牆上掛了兩把鑰匙。是李莊太過自信,覺得把他二人像狗一樣拴著,讓他二人幹看著著急,又讓他們拿不到嗎?


    傅紫萱忙上前拿了下來,給也二人打開了腳上的鎖。


    “萱兒。”李睿仍是癡癡地望著她,暈暈沉沉地不甚真實。


    “嗯,我在。我們馬上就出去了啊。來,把這藥吃了,我帶你們出去。”


    傅紫萱給他二人又喂了一粒安眠的藥丸,看他二人馬上睡了過去,就把他二人收進了空間,探著進去看他二人睡得香甜,空間裏的靈氣也圍繞著他們。


    遂放下心來,執起宮燈,在暗道裏轉了一圈,這才快速地又回了內殿,再依樣把床移回原位。


    看大**那二人仍是無知無覺的,又迅速在空間裏換了一套夜行衣,蒙了頭臉,這才從外殿的窗子處跳了出去。


    幾個騰挪,竟是沒被人發現。


    順利地出了鳴鸞宮,一路又是躲又是藏的,還算順利。很快又從北門翻了出來,朝北街自家小院急奔而去。


    回到後院,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竟有些手軟腳軟。


    坐著平喘了好一會,才勉強站起身來。


    發現雲霽還沒回來,立刻又向天上投了一枚信號彈。


    然後,才把李睿和清風放了出來。


    這才看清二人的麵目。


    二人臉上竟是瘦削無比,一點肉都沒了。頭發還亂糟糟地,油膩髒汙得厲害,怕是都快長蟲了。


    身上也無一處好的地方,看得出來都是被鞭子抽的。新傷舊傷,身上竟是無一處好皮膚。


    衣裳也都破得隻剩布條了。腳上連個鞋都沒有,腳踝處被鐵鏈磨得血跡斑斑,骨頭都露了出來,五個腳趾也是血肉模糊。


    傅紫萱看他二人這樣,又悲又痛,趴在李睿身邊又哭了一場。


    好不容易止了淚,替他二人診了脈,又摸了骨,萬幸隻有外傷,骨頭也沒斷,隻是怕沒個兩三個月恢複不過來。


    不過,好在,還有命在。這便是最好的了。


    傅紫萱剛命老趙頭去燒水,雲霽就回來了。


    看到他二人這樣,也是又悲又痛地哭了一場。


    傅紫萱趁著暗一暗二還沒回來,跟雲霽先對了口供。這空間的秘密可不能被人知道,不然又將是一場大亂。


    很快暗一暗二也回來了。


    兩人看著**二人半死不知的模樣,心下也是悲痛。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瞬間也碎了滿地。


    暗一暗二看他二人還沒醒轉,拿過傅紫萱的手書又連夜去向敬王回報了。


    看來明日又是一場混亂。


    暗一暗二走了之後,傅紫萱給李睿和清風二人抹了清心藥油,那二人很快便從昏睡中醒轉了過來。


    “萱兒”。“小姐,雲霽”。


    “恩,我在這裏。沒事了,我把你們救出來了,現在沒事了啊。這裏是我在城裏買的房子,你們且安心啊。一會我和雲霽給你二人洗個澡,再給你們上了藥,你們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很快就能養回來了啊。”


    李睿死死地拽著傅紫萱的手,眼眶泛紅,那眼淚更是止不住地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傅紫萱心下抽痛,她何曾看過眼前這個人流過淚?


    心裏如刀剜一般。用一隻手輕柔地幫他拭了拭,沒想到那淚竟是越擦越多,便道:“沒事了啊,現在安全了啊。我在這呢,恪己。”


    李睿艱難地點了兩下頭,仍是拽著傅紫萱的手不肯放。


    傅紫萱看他這樣,如萬箭穿心般。忙收了淚,轉頭吩咐讓雲霽去提水過來。


    又轉身去安慰了清風一番,就讓雲霽抱了清風到另一個房間梳洗。


    雲霽臨出門前對傅紫萱道:“我先把清風安置過去,再來幫公子洗。”


    傅紫萱看了清風一眼,道:“不用了,你且去給清風好好梳洗,洗好後給他上上藥,再給他喂些清粥,讓他好好睡一覺。公子這邊有我。”


    雲霽點了點頭,便抱著清風轉身出去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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