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吳適也算是君子涯的外門弟子,且一心跟著君子涯,父子二人都是秉性純良的。且這些又都是普通的成藥,他父子二人也是能聞得出裏麵的成份的。隻稍細裏研究一下,也能得知裏麵多少的配量。倒是不必瞞著他們。


    醫館給了裴掌櫃一成的紅利,藥廠準備也給吳適一成的紅利。到時藥廠交給他父子二人也能放心了。


    跟吳適爺子二人商量後,他父子二人極力推脫,不願受這一成的紅利。


    說他二人會義不容辭的過來幫忙。後來還是君子涯說他年紀大了,傅紫萱將來也要嫁人,不便管理這些事,他父子二人才感激萬分的生受了下來。


    出了正月,挑了吉日,在玉園倉庫邊上又騰了幾畝地便正式建起藥廠來。


    二月二,土地化凍。覆了一層薄冰的河水,也化做春水潺潺。


    傅紫萱便開始組織人插秧了。


    連續忙了幾天,才把家裏的水田全都種上了。插完秧苗,便開始準備水田裏要投放的各種蝦苗魚苗等。


    因古媽媽跟著她,總是叮囑她要這樣不要那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少往田裏去。一般待嫁的姑娘都隻安心窩在家裏的,更何況她要嫁的人還那樣不同尋常。


    傅紫萱便也隻好在家裏發號施令。


    幾天後,稻苗返青,蝦苗魚苗等也全投了進去,她才算是鬆了口氣。


    藥廠那邊因建的不是像房舍那樣細致,倒是進程飛快,再有半個月就能投入使用了。


    忙完地裏的事,已是二月中了。


    傅天河也打算進京了。準備和方家一起走,路上也好有個伴。


    陳氏忙著幫他準備各種行李,又來找傅紫萱商量,讓誰跟著,要帶多少銀錢。


    傅紫萱便拿出家裏的花名冊出來研究。


    京裏有清風雲霽,路上有方嚴一家,隻隨身帶著一個或是兩個隨從便好了。王直機靈,帶上,再帶上一個小廝便也夠了。隻是帶誰好呢?


    這日,傅紫萱正在家裏研究花名冊,除了隨傅天河進京的人選,其他一些人也要做一些調整。


    早上吃過朝食,她就在房裏聽古媽媽絮絮叨叨講家裏下人應如何管理,如何恩威並施,如何不用親力親為,又能讓下人敬服順從,又如何才能讓下人們忠心不二……


    傅紫萱拉著紫嫣正聽得入神,就聽到寒霜進來說是方知縣派人來了。


    傅紫萱想著也許方嚴這幾日是要進京了,要交待一些事給傅天河,如今傅天河還在學堂裏,傅紫萱便起身往花廳走去。


    古媽媽和紫嫣也在後麵跟著。


    來的人是方家的管事。


    見了傅紫萱就朝傅紫萱跪下了。


    把傅紫萱唬了一跳。


    這方管事平時見到她也就拱拱手而已,這會怎麽跪下了?這麽大的禮?


    “方管家這是做何?快快請起。”傅紫萱讓古媽媽上前攙起他,說道。


    那方管事起來後便朝傅紫萱拱手說道:“我們老爺讓我快馬來報,說京裏禮部來傳旨的官員馬上就到敬縣了,下午就能到傅家莊,讓傅小姐快些做準備。香案什麽的,都快些準備起來。”


    傅紫萱心裏又驚又喜,試探著問道:“是……是什麽樣的旨意?你們老爺可知曉?”


    方管家又施了一禮,道:“老朽這裏要恭喜傅小姐了。是新皇下的賜婚旨意,傅小姐被賜給明親王,為明親王正妃。我們老爺也是昨晚才得知消息的,寧州那邊的消息昨晚才傳到縣衙,一大早,我們老爺就讓我快馬來報了。”


    寒霜和寒冰幾個丫頭聽了喜不自禁,高興地又跳又叫。抓著傅紫萱的衣袖,隻激動地連聲叫著“小姐”,旁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還是古媽媽回過神來,朝傅紫萱跪下直道喜。


    起來後又推了推愣著還沒回神的傅紫萱讓她趕緊準備,派人去通知家裏其他人和族裏。


    傅紫萱這才回過神來。


    那方管家看幾人沒什麽章法,料是沒接過旨的,又道:“小姐放心,老爺讓我在這裏幫襯著,一會我會指點小姐的,古媽媽也是接過旨意的。也不需太著急,禮部官員夥同寧州知府怕是中午才到敬縣,我們老爺會在縣衙招待他們用中飯,才會一同過來傅家莊。時間還寬裕著。”


    傅紫萱點了點頭,連聲讓寒霜幾個馬上叫人去請傅天河等人回來,再派人去請族長和幾個族老。


    古媽媽也吩咐寒冰去命人打掃房舍,院裏院外要保持清潔,再把花廳收拾出來。還要去準備各色茶果及紅包禮錢……


    古媽媽一迭聲吩咐下去,幾個丫頭便興衝衝地下去準備了。


    紫嫣在旁邊聽得有些懵,似懂非懂,拉著傅紫萱要解釋。連聲問賜婚是什麽?親王又是什麽東西?不嫁給姐夫了嗎?


    霧波看傅紫萱腦門直冒汗,忙拉著她到一旁解釋去了。


    早上家裏除了紫嫣和傅紫萱,還有書房裏整理醫案的君子涯,其他人去書院的去書院,去竄門的去竄門。而陳氏則是一早就去書院給陳秀才和陳大舅收拾屋子去了。


    這爺倆每日下學才回陳村,中午又不願到傅家來吃中飯,隻願意和幾個先生一起在食堂裏吃。陳氏便天天過去帶一些糕餅茶葉什麽的拿去給他,再幫他把被子什麽的曬一曬。


    這會夫妻倆被人匆匆忙忙從書院裏叫回來,還不明所以。隻以為是方知縣有事要交待。


    回家聽了這麽大的消息,夫妻二人都有些懵了。


    傅天河還有些準備,但他沒想到李睿竟是授了親王的封號,而他家女兒竟被賜為正妃。


    而陳氏則完全反映不過來。


    什麽時候她家女兒被皇家看上了?那她家女婿周恪己怎麽辦?那麽好的孩子,懂事又知禮,一身貴氣,還一點都不嫌棄他們家泥腿子的身份。


    這皇家怎麽要搶別人已經訂親的未婚妻的?下了聖旨還能改嗎?恪己該多傷心呐,她那麽喜歡那個孩子。


    陳氏扭頭問傅紫萱:“那恪己怎麽辦?君師父不是幫你下過定了嗎?這不是一女二嫁嗎?這可怎麽好?”


    在花廳端坐的君子涯狠狠地瞪了傅紫萱一眼。傅紫萱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埋頭在椅子上坐了。她還以為傅天河會悄悄向她娘透露一些呢。沒想到這個爹嘴夠嚴的。


    寒霜看了她家小姐一眼,便笑眯眯地上前對陳氏說道:“夫人,您的女婿沒變,還是去年來的那個人。您的女婿大名叫李睿,周是他母親的姓,恪己是他的表字。他是如今新皇的第五個皇子,周皇後所出的嫡三子,新皇登基後封了他為明親王,小姐被新皇封為正妃。這賜婚想來是年裏下的,衙門開印後就遣了禮部官員下來傳旨了。一路上各府各衙都要招待通報一聲,所以路上就耽擱到今天了。”


    陳氏聽完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定定地看了看傅紫萱,看她直點頭。又轉頭去看傅天河,看到傅天河坐在椅子上神色激動,便走過去拽傅天河的袖子:“可是真的?”


    看傅天河點頭,又道:“你早知道?”


    傅天河便看著她說道:“我也是年前才知道的。沒料到恪己竟被封了親王,萱兒被封了正妃。我原還擔心以我們這樣的身份,隻怕萱兒是要委屈了。沒曾想,竟是正妃。看來這恪已還是念著萱兒的好的。”


    君子涯聽完重重地哼道:“我君子涯的徒弟豈是委身在她人之下的?沒正妃位休想娶走我徒兒!”


    傅天河便拉著還呆呆的陳氏向君子涯行了個大禮。若不是他,自家女兒也許早就沒命了。


    方管家見了便對他夫妻二人說道:“傅老爺和夫人快些準備起來吧,下午傳旨的人就到了。興許我們老爺一會就會派人先過來了。”


    傅天河這才著急了起來,在原地連轉了幾圈,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連聲問方管家:“要做些什麽?我要做些什麽?”


    陳氏也手軟腳軟地拉著古媽媽問要做些什麽。


    夫妻二人得了方管家和古媽**指點,便奔出花廳讓人準備去了。


    不一會,老傅頭老劉氏等人也都過來了,傅族長和幾個族老也都被請了來。


    聽了消息,同樣的一臉不可置信,如置雲裏夢裏。


    平日裏和京官趙老爺子和知縣老爺打交道已是覺得高攀了,能見到當官的了。不過,如今竟是聽到什麽?


    攀上皇家了!


    皇家呐,那是天一樣的存在。仰頭別說摸了,看都看不到。


    竟是看中了傅家的女兒!還皇上親自賜婚?


    老傅頭和老劉氏腳軟得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家往上數幾代都沒出過當官的,好不容易這一代出了個舉子,已是高興莫明。現在竟是被告知和皇家做了親家!


    他家祖墳上冒的青煙還不是一縷兩縷呢。


    傅族長和幾個族長震驚後,便是大喜過望。


    這不隻是傅家的喜事,還是傅氏一族的喜事!是傅氏一族幾十年來甚至上百年來最大的喜事!


    他傅氏族中後代竟是得了皇家的親眼,竟然賜了聖旨下來!


    天啊,難道我傅氏一族興家有望了?傅族長頓時眼淚汪汪。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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