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誌剛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這使他暫時淡化了對李琴的思念,同樣,夫妻之間的溝通也減少了,夫妻倆經常一天說不上幾句話。[.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張媛是明事理的女人,她知道丈夫忙,知道他很辛苦,便一個人照顧著孩子,一個人默默承擔著整個家務,家裏收拾的井井有條,把誌剛也照顧得很好。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一晃一年多的時間就過去了。


    劉凱來了,這叫誌剛和張媛都喜出望外,一年多了在沈陽舉目無親,忙碌之餘也不免會思念家鄉,小劉來的正是時候啊。更叫誌剛高興的是,他還可以通過劉凱了解一些李琴的情況。原來小劉和李琴分配在同一座城市,小劉被留在礦物係統機關,李琴則分到煤礦生產科,平時工作上有接觸。


    見劉凱來了,張媛高興地下廚做了幾個菜,誌剛和小劉這兩個老同學好哥們一邊喝著一邊嘮著,聊著聊著誌剛便提到了李琴。誌剛和李琴的微妙關係小劉心裏也是清楚的,他調侃地說:“我就知道你最關心什麽?給你帶來了。”說著,趁張媛不在跟前,將李琴的通訊地址給了誌剛。接著又說:“過去的事就叫它過去吧,和嫂子好好過日子,嫂子人多好啊。”


    誌剛一看地址的筆跡是李琴的,有些迷惑地看著劉凱,劉凱說,是李琴知道我要到沈陽出差,就準備叫我給你捎封信,可不知為什麽,我臨走時她托人送來的是她的地址。接著劉凱便向誌剛介紹了李琴的一些情況。


    李琴是直接去工作單位報到的,也是最早報道的。她自己要求到基層最艱苦的工作崗位去工作,組織上根據他的專業,給他分配到礦裏的生產技術科。她一天也沒休息就上班了。


    她工作很努力,也很虛心,尊重老同誌,單位口碑很好,但就是有點太要強了,有時候工作忙起來,吃飯不應時,落下個胃痛的毛病。還有,他們技術人員有時候根據工作的需要,會到井下做檢查或測量,一般不要求女同誌下井,可李琴自己非要要求和男同誌一樣,下井巡視一次不落。


    有一次井下發生冒頂事故,她正好趕上,幸虧事故發現及時,人員都撤離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事後劉凱去看過她,並勸說她以後不要下去,可她說:為什麽?難道我這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講到這裏,劉凱跟誌剛說:可強了,誰說也不管用,原來在學校並沒發現她這麽強啊。(.)


    家裏來了客人,小中奇也高興啊,他給劉凱背誦弟子規:“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


    “好啊,厲害,都會背這麽多了,知道什麽意思嗎?”劉凱歡喜地問他。


    “知道,父母呼喚,應及時回答,不要慢吞吞地很久才應答,父母有事交代,要立刻動身去做,不可拖延或推辭偷懶。父母教導我們做人處事的道理,是為了我們好,應該恭敬地聆聽。做錯了事,父母責備教誡時,應當虛心接受,不可強詞奪理,使父母親生氣、傷心。”中奇連珠炮似的,幾乎是一口氣說下來,給個張媛、劉凱笑的夠嗆。


    “哎呀,好小子,來叔叔獎勵你。”劉凱趕緊拿出給中奇買的禮物。


    “都是張媛教的,這小子也聰明,教兩遍就會了。”莫誌剛說。


    劉凱看張媛一直忙活還沒吃飯,就叫她上桌一起吃。張媛看中奇拿著劉凱買的衝鋒槍亂突突的,怕影響他們同學敘舊,就沒上桌,領著中奇到外屋去了。


    莫誌剛聽了劉凱介紹的李琴情況後,心裏不好受,她知道李琴是在糟蹋自己。畢業這一年多來,他沒有收到李琴的來信,自己的通訊地址劉凱那就有,如果她要聯係,找劉凱就可以了。沒收到她的來信,以為她想明白了呢?


    其實莫誌剛的內心也是矛盾的,他若想知道李琴的地址,也是問劉凱就可以了,可當這種想法襲來的時候,他又想:算了吧,不要打擾她,再加上工作忙,就忽略了。


    現在聽劉凱介紹李琴的情況,他是真的心疼起她來:無依無靠無親無故,一個人在那偏遠的礦區不容易,還有她一往情深地對自己好,自己對她是不是有點太絕情了,臨畢業那次約會又叫她那麽傷心……


    想到這裏,他歎了口氣,給劉凱斟滿酒,又把自己的酒杯倒滿:“來,小劉,幹了!”說完自己一仰脖,一杯酒倒進去了。“來,吃菜!”說著他給小劉夾一筷頭炒雞蛋,又把花生米盤子推過去:“吃,吃花生。”


    他拿起酒瓶給小劉的酒杯又倒滿了酒,然後他又要給自己倒,小劉攔他:“誌剛,別喝了,你不勝酒力,這樣,我餓了,我把這杯喝下去,咱們吃飯好嗎?”


    “不行,誰說我不能喝,我能喝。”說完就將酒杯倒滿了。“來,兄弟,幹了!”說完又一口幹了下去,然後又往小劉酒杯裏倒酒。小劉說啥不喝了不讓他倒,誌剛這時候酒勁上來了:“我,我問你,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你說是不是,不夠意思你,不陪哥哥喝,是不是?今天你來了,哥哥高興,你別叫哥哥掃興,來滿上!”


    小劉無可奈何地陪他又喝了一杯。說,“這回行了吧,開飯吧,我真餓了。”


    “餓了?餓了喝,喝,喝酒好了,酒,酒是糧食精,不比什麽都,都抗餓。”說著又去倒酒。


    小劉沒辦法,就喊張媛,叫她把飯端進來,張媛進屋看到誌剛喝多了,就說:“小劉餓了,吃飯吧,這酒明天再喝吧。”說著要去拿飯。


    誌剛拽住她:“去,去把那瓶二鍋頭拿,拿來,我們兄弟還沒喝,喝,喝夠呢,”張媛說:“那瓶明天喝吧,是不是小劉?”“是,是的,那瓶明天喝。”小劉趕緊接茬。“不,不行,明天喝我,我單位裏還有,有一瓶,就,就要今天喝。”轉身又衝小劉說:“怎麽,你,你又退縮了,你不是挺,挺能喝、喝的嗎?”說著起身要去拿酒。


    小劉無奈,衝張媛使個眼色:“嫂子,那就去拿來吧,今天我陪大哥喝個痛快。”“哈哈!這話我,我愛聽,像我兄,兄弟。”


    小劉知道誌剛平時不喝酒,也沒有酒量,也就二兩白酒的量。這眼看一瓶老白幹快見底了,也就是喝有快半斤了,已經過量了,不能再喝了,他給張媛使眼色,是想變通糊弄誌剛一把。


    果然張媛心領神會,進來說沒找到,說後來想起來了,送人了。


    隻見誌剛衝張媛吼:“你,你安的什麽心,明知道我,我兄,兄弟來,你,你還送人,我……”說完站起身來就要衝張媛去,小劉忙攔住,張媛剛要發火,卻看見誌剛砰地坐下,趴桌子上就哭起來,嘴裏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兄弟,她把酒送,送人了……”


    小劉知道誌剛心裏不好受,他對張媛說:嫂子,他喝多了,你別生氣,家裏有綠豆嗎,你去熬點綠豆水,給他醒醒酒,張媛應聲出去了。


    小劉把誌剛扶起來,說:“不叫你喝你偏喝,看看,喝多了吧。”誌剛說:“小劉啊,我,我啊沒喝多,我是心裏,心裏難受啊!”說著眼淚又是簌簌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小劉陪他一會,看天已很晚,隻好告辭了:“誌剛你沒事吧,太晚了,我得回去了。”誌剛擺擺手,那意思:你走吧,我沒事。小劉又囑咐張媛要給他多喝點綠豆水,方才走開。


    張媛熬好了綠豆水,來到誌剛跟前,卻發現他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便喊他:“誌剛,誌剛,醒醒,快醒醒把綠豆水喝了。”莫誌剛恍恍惚惚地聽到李琴在喊自己,便想抬頭找尋,嘴裏說著:“李琴,李琴,我在這呢……”


    張媛聽得清清楚楚,李琴這名字她也記得很清楚,那個在誌剛宿舍裏見到的大眼睛的女同學。聽到誌剛喊李琴,張媛愣在了那裏:這莫誌剛平時是不喝酒的,和同事朋友聚到一起偶爾喝點,也從沒醉過,也許這次的醉酒就和李琴有關,劉凱帶來了什麽消息叫莫誌剛醉成這樣?


    明天一定問問劉凱。但此刻還是得叫他把綠豆水喝下去,不然醉酒嚴重會傷身體的啊,想到這裏,張媛強行扶起誌剛,可能是渴了,也可能潛意識裏還是把張媛當成了李琴,誌剛把一大碗綠豆水都喝了下去,張媛心裏鬆了一口氣。


    誌剛被張媛用力扶到床上,張媛幫他脫了衣服蓋好被子,他便就又沉沉地睡著了。


    張媛一夜未眠。她一方麵是擔心誌剛喝多了怕有什麽意外,不敢睡。一方麵是誌剛酒後呼喚李琴攪得她心亂如麻無法入睡。她回憶起了和丈夫結婚這麽多年的點點滴滴。


    張媛清楚地記得,剛結婚時莫誌剛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什麽事他都依附著張媛。可也是的,那時他還是個中學生,正在國高讀書。張媛是個有主見的人,年齡也比他大兩歲,遇事會更有主張。更多時候她把他當弟弟去照顧去保護,而他也一定會不知不覺中把張媛當成了姐姐。


    真正的感覺到夫妻間的情感,那是在家庭遇變故,誌剛父親被收審,他上大學前那個階段。張媛感覺他瞬間成熟起來,有獨立性有責任感肯於擔當了,像個大丈夫的樣子。那段時間雖然短暫,可夫妻倆卻攜手度過值得終身回味的一段時光,也就是那段美好的時光支撐著張媛苦等苦撐著走過獨守空房的幾年。


    丈夫假期不回家度假,她理解他,他知道他要強,她也希望他以學業為重,古人成大事者有幾人是癡迷嬌妻美妾的?所以,他莫誌剛要做的事情,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做妻子的誰不盼望丈夫能出人頭地?可現在張媛對當初自己堅守的自己認為正確的這些看法,卻有了疑惑,這隻緣於莫誌剛酒後對李琴的一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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