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趕工至深夜,


    法正強撐著睡意巡視了一番各山峰之間的營壘等防禦措施,瞧著基本已經大體上完工。


    由於己軍也是新至的緣故。


    法正也隻是搶先布置了對主峰之上的各處要點的防線。


    營壘自然是沒有似北山那般深入半山腰,層層相接,首尾相連。


    等於是現在的己方已經是基本放棄了米倉山主峰之外的防線。


    看著主峰之間的防禦已經基本完成。


    待明日就可憑借營壘拒敵。


    法正隨即吩咐著:“將士們都勞累一日了,快令他們前去歇息。”


    “避免明日沒有精力抵禦曹軍的來襲。”


    一席號令傳下。


    各將官便紛紛領命而行!


    而此時的法正思索了一番,暗暗道:“目前防線已成,那窪穀是否暴露也就並不那麽重要了。”


    一聯想於此。


    他就立即差人前去令黃忠攜部回返。


    而隨著傳令兵摸著黑悄然行往窪穀處通報時。


    這一則消失也驟然是傳到了山下曹軍大營裏。


    當得知了敵軍藏匿之處後。


    本已經欲有睡意的夏侯淵瞬息間清醒了起來。


    “什麽?”


    “你是說已經探查到了敵軍的藏匿之處。”


    夏侯淵冷靜過後,又是一番鄭重相問著。


    “沒錯,夏侯將軍,這是我們潛藏山間暗中探查的人親眼所見,那一片區域似乎是窪穀,在今日我軍所搜尋的窪地之下。”


    看著密探麵露嚴肅之色的拱手匯報著。


    夏侯淵也不宜有假。


    緊隨著。


    他稍作思索,遂又揮手說道:“你速速前去通報山上弟兄,讓他們務必時刻盯著此地,注意敵軍的動向。”


    “但切記,千萬不可打草驚蛇!”


    “喏!”


    號令傳下,密探拱手應諾。


    隨即再度離去。


    “終於是找到了。”


    呢喃感慨一聲,隨即夏侯淵麵上頓時就流露出了雷厲風行的神情,頓時就命諸部緊急集結。


    他已經有一記妙策。


    他要趁夜圍困這片窪穀。


    然後等次日當著山上守軍之麵進行圍攻,以吸引他們下山前來援救。


    如此,隻要山上士卒下山失去了地利之便。


    那夏侯淵就有自信全殲。


    此刻張郃也披掛上陣,得知了敵軍藏匿之處後。


    他麵上洋溢的激動之色並不比夏侯淵少多少。


    “嗯,夏侯將軍,要不你我分別領一軍攻擊吧。”


    “你依舊率部悄然圍困窪穀,以此等待敵軍前來相救。”


    “而末將則攜一部悄然從側翼繞到主峰後麵發動突襲。”


    “若是順利的話,那主峰明日就將唾手可得矣!”


    一番番的話語落罷。


    張郃提議著。


    緩緩聽聞了此策,夏侯淵沉思了一番,便欣然應允了下來。


    “嗯,此策或可一試!”


    “就按俊乂所說這般行事吧。”


    計議已定。


    曹營之間。


    此刻曹軍上下也都沒有繼續歇息的心思。


    麾下各部一齊集結了起來。


    分成以夏侯淵、張郃各執一部往米倉山打著火把摸著黑夜進軍。


    可當夏侯淵攜部趕赴至半山腰處時。


    時刻居於暗中等待著的密探此時方才是紛紛現身。


    並稟告著所發生的情況。


    言藏匿於窪穀之處的敵軍小股部眾已經往主峰上撤離了。


    “嗯?”


    “敵軍怎麽就如此輕易的撤回去了?”


    “該死!”


    一時,夏侯淵還有些疑惑不解。


    可轉念一想,他瞬間麵色大變。


    他之前就猜測出,敵軍藏匿於此,基本就是為了騷擾己軍,令之不敢全力以赴的強攻主峰,以為拖延時間。


    而現在忽然就退走了。


    那不難猜測,隻有一種情況。


    主峰之上的防禦已經布置完成了。


    “若是如此的話,那我軍接下來的處境就很不秒呀!”


    夏侯淵看著米倉山方圓的地勢,瞧著與北麵的天蕩山相比,幾乎也是險峻地帶。


    雖然敵軍隻有主峰那一片布置了防禦。


    卻也極難夠爭奪!


    畢竟,張飛也是憑北山間僅存的些許主營都還能與徐晃所部相持不下。


    而現在此地的敵軍也修建好了防線。


    自己方麵的軍力或許難以攻克敵軍。


    一瞬之間。


    夏侯淵便做出了一記決定。


    立即差人趁夜渡河前去向丞相曹操通稟此事,以尋求援軍的相助。


    緊隨著。


    夏侯淵也隻得是命麾下各部沿半山腰一線修補鹿角,布置陷阱。


    並以新發現的窪穀以為臨時駐地。


    一夜而過。


    天光方曉。


    米倉山之上。


    現兩軍之間各自相持起來。


    屹立於高峰之上,老將黃忠手持著大刀,靜靜的觀察著以半山腰處臨時屯駐的曹軍士卒,他不由感歎道:


    “索性孝直提前差人令我率部撤離了啊。”


    “要不然今日恐怕就為時晚矣!”


    “沒想到曹軍竟然已經是發現了窪穀的存在。”


    一提及此事,黃忠麵色間亦不由浮現出了一絲後怕。


    聞言,從旁的法正麵露思索之色,半響後方才道:“老將軍,曹軍應該不是昨日搜尋到的。”


    “窪穀恐怕是正差人前去通報老將軍可以攜部回返時所暴露的。”


    “或許曹軍正是昨日搜尋無果,方才會在收兵還營時暗自布下密探,以為時刻探聽虛實。”


    此話一落。


    法正也鄭重的分析著。


    “此言怎說?”


    “老將軍試想想,若是昨白日曹軍就有所察覺,那曹軍又何必收兵回營呢,而又等半夜方才緊急行軍抵足呢?”


    “顯然這是忽然所發現的,並非是有意為之!”


    “那除了正昨夜差人通報老將軍以外,曹軍密探沒有第二種方式能夠發現窪穀的存在。”


    瞧著法正分析得極為透徹,有理有據。


    黃忠遂也是鄭重點頭附和著。


    緊接著。


    二人再度靜靜觀察了一番半山腰處臨時屯駐的曹軍駐地。


    須臾間,


    安排在周遭負責警戒的士卒忽然奔來稟告著:“啟稟老將軍,孝直先生,有一支曹軍的偏師似乎是從側翼繞到了米倉山的後麵。”


    “看其動向,似乎是準備從背後偷襲我軍的主峰防線。”


    “哦?曹軍準備背後襲擊?”


    “他們有多少人?”


    “啟稟黃老將軍,大概有千餘人左右。”


    巡防士卒如實回稟著。


    “好!”


    “你繼續歸隊監視,務必時刻注意他們的動向。”


    聽聞著此事。


    瞬息間。


    法正忽是嘴角一勾,計上心頭。


    “老將軍,正方才已思索到一策,若是我軍操作得當,此次於此地斬那半山腰處的曹軍主將或許不成問題。”


    法正忽然獻策道。


    “哦,卻不知先生有何良策,還望速速道來!”


    聽聞此一席話,黃忠也是頓時之間麵露著濃濃的喜悅之色。


    遂連忙拱手請教著。


    “老將軍,此策可從背後襲來的這支曹軍部眾著手。”


    “首先,我們可做出一副要大肆遣軍全殲這支敵軍的意圖,令半山腰處所屯駐的曹軍主將以為,我軍主力都已調集去對付後麵的曹軍了。”


    “隻要此消息傳出,想來山下的曹軍主力勢必會瞬間發起對我軍主峰之上的總共。”


    “以此來配合從後方繞襲的曹軍予以夾擊主峰,以一戰而定!”


    話語靜靜落罷。


    法正麵上神情也越發隆重,眼眸裏也似乎是透露出了絲絲智慧的光芒。


    “而實際上,我軍隻需調遣一支部眾前去抵禦,隻要憑借山後的地勢抵擋,那一時半刻,敵軍是無法殺上來的。”


    “如此,山後繞襲的曹軍則不足為慮也!”


    “而老將軍率主力行至支援後山的半道上,待迷惑敵軍的計劃一成就折返而回。”


    “然後一舉往山下一馬當先殺去。”


    “曹軍主將定然料不到我軍實際的目標其實是他正麵的主力。”


    “正料想,以老將軍之勇武,出其不意之下定能一舉斬將建功。”


    “隻要敵主將一死,那我軍大敗曹軍的機會就來矣!”


    一番番的謀劃下。


    法正低聲訴說著自己一番詳細的作戰計劃。


    黃忠聽罷,亦是連連拍案叫絕。


    “先生此策甚為精妙!”


    “此戰若能功成,則先生居功至偉也!”


    黃忠也連忙誇讚著。


    “老將軍說笑了,正不過動動嘴皮子罷了,沙場廝殺還是得依靠老將軍與士卒用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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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又豈能搶攻呢?”


    這一刻。


    法正亦是滿麵遍布著笑容,輕聲說著。


    既然計議已經定奪了下來!


    那黃忠也不在猶豫。


    他立即就先行差遣麾下兩部迅速趕往後山抵禦張郃所部的攻勢。


    約莫過了兩刻鍾過後。


    黃忠也盡起主峰之上各處的駐軍往後山行去。


    意圖在後山的半山腰處將這支欲襲擊的部眾所全殲。


    戰事很快間激烈展開起來。


    隨著戰火紛飛,如火如荼。


    即便是居於山間正麵的曹軍主力也有所耳聞,後山的激烈廝殺聲。


    此刻,副將連忙前去窪穀裏通稟著:“啟稟夏侯將軍,後山已傳著一陣陣的兩軍廝殺之聲。”


    “恐怕已經是張將軍與敵軍所遭遇了。”


    “我軍該如何定奪?”


    一言而落。


    夏侯淵聞聽,亦是瞬間連忙奔出窪穀內,抵足到外麵靜靜聆聽著,果然是有廝殺聲響徹著。


    緊隨著,他又細細的抬首往主峰處抬眼相望。


    依稀感覺到主峰處的駐軍有所減少。


    頓時間。


    夏侯淵心下瞬間就有了底。


    隨即,他連忙說道:“敵軍主峰上的駐軍有所減少,恐都是聚集到後山前去圍剿張郃所部了。”


    “張郃部兵力並不甚多!”


    “若是我軍置之不理的話,恐他有危矣!”


    說罷,夏侯淵長劍出鞘,正欲高聲下令,全軍往主峰展開全麵進攻。


    可副將卻是有些心思細膩。


    他忽然出言提醒著:“夏侯將軍,主峰乃是米倉山的關鍵所在,若失,則宣告整座山都將徹底告破!”


    “隨之,陽平關也斷能久守。”


    “既然如此,敵軍為何會如此不顧大局呢?”


    “寧願棄守主峰,也要盡數調離大軍前去圍剿張將軍所部。”


    “可即便全殲了我軍偏師,卻因此而令主峰失守,這不是因小失大嗎?”


    “此事不甚合常理呀!”


    “你的意思是?”


    “夏侯將軍,末將擔憂此是詐啊。”


    “看似敵軍全線去圍剿張將軍,可實際上不過是障眼法為了迷惑我軍。”


    “若等我軍全力攻擊過後,敵軍卻忽然殺出,我軍猝不及防之下,恐怕會遭受大敗呀!”


    隨著副將的這一番番的話語之下。


    夏侯沉思一番,也頓時大感有理。


    而且,這一席話語也令他忽然聯想到臨行前丞相曹操所給他的囑托。


    頓時間。


    夏侯淵臉色一變,瞬息鄭重起來。


    思吟一番道:“不過,此事也隻是猜測罷了,敵軍究竟是否去圍剿張郃所部,我軍尚且不得知。”


    “故而,我軍不能坐視不理。”


    “若是敵軍當真圍殲張郃部,那他將會陷入極其危險的處境。”


    說罷,夏侯淵遂長劍高揮,命令一前部先行往主峰上結陣進攻著。


    他此時並沒有莽撞的全軍發起攻勢。


    而是想以前部先行進行試探性的攻擊。


    借機觀察一番主峰各處駐軍的反擊力度。


    然後在評判敵軍是否主力聚在欲伏擊他們。


    而隨著前部徐徐往主峰攻來。


    居於高峰之上的法正眼見著這一幕。


    麵上不由流露出了一絲意料之內的笑容。


    顯然,曹軍的應對早已在他的應對之中。


    隻見他一席號令。


    令旗揮動。


    各部士卒開始抵禦起來。


    一陣陣箭雨發射而出。


    隻不過。


    射入敵軍的軍陣之中,卻並未給曹軍造成實質性的打擊。


    概因射出的箭矢稀稀疏疏的。


    壓根不成體統。


    兩軍相互交織攻防了許久。


    卻見曹軍前部已經在逐漸蠶食著主峰各處的防線。


    山上駐軍更是接連難以抗衡曹軍的攻勢。


    觀察了許久。


    眼見己方都要將敵軍主峰外部防線都給蠶食完畢!


    卻依然不見敵軍主力的出現。


    這一瞬間。


    夏侯淵心下已經有了決斷。


    隨即,他立即長劍高揮,發動了猛攻。


    一時間。


    號令傳下。


    曹軍各部一齊往主峰結陣殺去。


    而且為了激勵士卒,夏侯淵此刻更是身先士卒,以鼓舞軍心。


    眼瞧著曹軍的動向。


    轉瞬間。


    正在高峰之上的法正嘴角忽然上揚,勾起一絲冷笑,隨即沉聲道:“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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