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各路援軍的到來。


    趙統本都已經做好了率部趁勢向屯駐隴西邊境的曹軍發動反攻了。


    可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由於早年漢、羌間的戰爭無比頻繁,周而複始。


    一年年的對抗下來。


    雙方幾乎是布滿了血海深仇。


    趙統雖說憑借一己之力,擂台敗羌族勇士,甚至還赤手空拳馴服了參狼羌以及周邊部落引以為恥的狼圖騰——白狼王。


    徹底是於羌地引起了一陣沸騰。


    也因此令參狼羌王決議出兵相助。


    可相助防守與反擊就是兩碼事了。


    還有就是兩軍間的相處,就會增添許許多多的矛盾。


    有這一源頭在,趙統也明白,民族間的縫隙絕非三言兩語或是短期間能予以調和的。


    既然兩軍士卒不幕,那聯合出兵反推曹軍自是化為泡影。


    那再令下辯援兵抵足前線,也將沒有絲毫的意義了。


    雙方斥候也相互深入敵境予以探聽虛實。


    二將也對目前的局勢可謂是了如指掌!


    戴陵的一番勸誡,令主將費曜打定了撤退的主意。


    隻不過。


    為了保險起見,他依然還是選擇親自留守於此進行斷後,其餘各部徐徐撤離。


    對於哨騎所回報過消息,他也知曉漢、羌間的軍士的確是相處不睦,現在趙統沒有絲毫趁機北上的心思。


    而另一麵的趙統,也對曹兵正緩緩往隴西郡腹地歸去休整的軍報知之甚詳。


    二人都對此心知肚明。


    可奈於己方的憂慮都沒有采取絲毫行動。


    邊境迎來了短暫的安寧與和平。


    兩軍繼續於此嚴寒的冬季下展開著對峙。


    進入了相持階段。


    時光在緩緩的流淌著。


    寒冬臘月。


    轉眼氣溫再度驟降,來到了一年當中最為淋漓刺骨的時節。


    而兩軍對峙也約莫已有月餘。


    駐軍邊境的曹兵分批次的退卻腹地。


    既然敵軍退卻。


    主力各部繼續停留於十裏堡除卻徒耗後勤以外,也別無他途!


    故而,漢軍除了留守兵馬之外,亦是緩緩撤回了羌道。


    曹軍退走。


    參狼羌援軍也隻能說是白跑一趟。


    臨行以前。


    二王子倪洪悄然秘見趙統,並緊緊握著其雙手,麵露鄭重之色地說道:“肅宇賢弟,此番你前往營地借兵一事。”


    “已經是引起了那大王子的警惕。”


    “若為兄所料不錯,他或許已經在密謀對付我的計劃了。”


    話至此處,尚且還未全部落罷。


    可趙統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直接雙手抱拳,亦是一臉嚴肅的回應著:“二王子,此事但請放心,此番曹兵欲趁我軍水土不服之際前來進犯。”


    “也全靠有您幫襯,方才能令羌王予以出兵相助。”


    “此番恩情,無比隆重!”


    “即便您不提,我亦也會全權從旁協助。”


    一語而落。


    他言語間似乎是頓了頓,遂又徑直道:“何況,二王子您先前還曾助陣過我父親,且為了結交我方不惜與曹軍結仇。”


    “就憑您如此誠心誠意的結盟,吾亦不會出爾反爾!”


    “二王子,您此番回去盡管按照自身的謀劃布局,但有何變故,可隨時差人前來羌道通稟,我會隨時攜眾奔來聲援。”


    瞧著其堅錚有詞的語氣跟不苟言笑的神情。


    二王子漸漸放下心來!


    “那一切就有勞賢弟了。”


    二人再度緊緊握手一番,便各自道別。


    待倪洪攜麾下騎士及戰狼軍團往營地回返時。


    趙統這麵,亦在主力各部緩緩退回以後,最後攜部離開十裏堡。


    臘月初旬。


    麾下各部依次重新回駐了羌道。


    也擔憂曹軍再度來犯,從下辯趕赴增援的援兵也並未立即回軍,而是保險起見,繼續駐紮於此,擔憂曹兵又再度反戈一擊。


    隻不過嘛。


    事實是,主將費曜攜諸部分別退到重鎮狄道、襄武過後,也的確是沒有了繼續興兵的念頭。


    主要是戰機已失!


    再想突襲奪取羌道,難度太大。


    另一方麵。


    現在氣溫異常寒冷,大雪封路下。


    連為了分擔羌道方麵壓力,繼而攜部分部眾北上進犯大散關一帶的都督霍峻都不得不退回,轉而躲避凜冽寒風。


    一時間。


    北方大地上,隨著溫度驟降,各自都停止了軍事間的各項動作。


    暫時陷入了沉寂。


    羌道。


    這日,趙統身披著厚厚的棉貂,正在主帳間批複著這連日來所堆積下來的軍務。


    似是過了許久。


    親衛霍弋方才是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將軍。”


    聞言,趙統抬首一觀,瞧著其臉色被凍得通紅,雙手雖然發紫卻還抱著一陶壇,其上還隱約間還沾著些許泥土,顯然是塵封於地麵下是有些時日了。


    “阿弋,你這是?”


    瞧著自家將軍麵色間有所狐疑,他也並未有所打算隱瞞,徑直把陶壇放在案桌上,拱手道:“將軍,此乃是我父親珍藏多年的陳年老釀。”


    “先前脫離父親前來時,弋曾攜了些許過來,正逢趕上戰事,便暫時將這一壇壇的酒儲藏在了冰窖之中。”


    “現在天氣嚴寒,弋特意拿一壇與將軍您暖暖身子。”


    “還請將軍務必品嚐一下,口感十分不錯。”


    說罷,霍弋還不待他有所回應,便自顧自的前去掀開蓋子倒了一爵,雙手呈遞給趙統道:“將軍請!”


    眼看著霍弋如此想得周道。


    望著近在咫尺盛滿了的酒爵,他一時間心下不由生出一陣陣的感動之色。


    麵上間亦頓時浮現出了一抹感激的神情。


    “阿弋,你有心了!”


    “此酒果真口感俱佳呀。”


    “當真是好酒!”


    接過酒爵,他不由得一飲而盡,隨即便止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滿心歡喜的讚揚著。


    見狀,從旁的霍弋也是一臉喜色,相問著:“將軍,味道可以吧?”


    “嗯,確實不錯,不愧是陳年佳釀。”


    “不過嘛,卻是少了些許刺激感,要是能蒸餾一下就好了。”


    “蒸餾?什麽蒸餾?”


    此話一出,霍弋卻是滿麵狐疑,這在說什麽啊,怎麽自己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趙統瞧其神態,方才反應過來,這時候壓根沒有蒸餾酒的說法。


    不過話已出口,他也懶得去解釋了,但霍弋這一舉動,卻是忽然令他有了一則新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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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是不是可以弄一弄這玩意?


    畢竟,這個時代沒有調和,蒸餾的說法。


    這時期的酒喝起來味道也相對單調了許多,會比較帶點酸。


    要是能弄出蒸餾酒,那在這冰天雪地裏,士卒們能更暖和身子呀!


    說幹就幹。


    可轉念一想,他卻又思索到一無比沉重的問題。


    那就是弄蒸餾酒,似乎很費糧食啊。


    特別是在這亂世,糧食乃根本,可容不得一丁點浪費。


    可既然忽然想到了,趙統也不願蒸餾酒的構思就此化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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