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在意料中,鬼魅還是忍不住做了個吃驚的表情。(.無彈窗廣告)


    他已經無法想象了,雲二小姐在主子的心裏到底排在了一個什麽樣的位置,竟然超過了老王妃嗎?


    攝政王說完,已踏步離開了寢殿,心頭隻有一個想法在叫囂,他要去見洛兒,見他的洛兒!


    她怎麽罰他都可以,打他罵他殺了他……


    剛穿過重院,遠遠的鬼魂與鬼形就領著一行人匆匆過來。


    “王爺,這是昨晚自縊的那個守衛軍的屍體。”


    鬼魂指著後麵一個擔架解釋道。


    “王爺,雲二小姐派了人來要桃兒姑娘和箱籠。”


    鬼形極小聲地補充道。


    攝政王一怔,心裏如翻江倒海般難受起來,強壓住了,目光瞟向那蒙著白布的屍身,腦海內漸漸清明起來。


    沉聲問道:“洛兒是怎麽知道景陽鎮上事的,她怎麽去的?”


    跟在後頭的鬼魅一臉做錯事地低下頭。


    鬼魂與鬼形也不知道。


    “去查!”


    攝政王沉聲吩咐。


    “是!”


    景陽鎮的軍營,恢複了正常的操練,唯一不同的是,這裏麵已經由攝政王的人控製住了。


    郊外某個樹林內,一身白衣的頎長身姿背對著一名普通的士兵。


    那名士兵低頭歎道:“李四好不容易打到了刑司部……又要少一個同盟了。”


    白衣男子輕哼一聲,“死有所值了,選擇了臥底不都是為了這一天的犧牲?隻是有人死得重於泰山,有人卻死得一點作用都不起。”


    這名士兵立刻肅顏,舉手道:“屬下一定盡忠盡力!”


    白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露出那張清雅的麵龐來,正是楚子淵。


    他負手,仰望著天空,鳳眸中劃過一絲暗淡,低喃了一聲,“可惜……唉!”


    遠處的天空,一縷浮雲閑閑飄來。


    可惜什麽?


    可惜沒有殺死雲建樹嗎?


    雲建樹是楚寒霖的人,是老四那邊的中流砥柱,是自己前進途中最大的敵人,最致命的威脅!


    這一次,攝政王暗暗逮捕了雲建樹,為他提供了絕好的機會。[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那個打入攝政王軍營刑司部好幾年的暗探終於派上了用場。


    然而他,終究是心軟了。


    那人,是洛兒的父親。


    如果洛兒沒有了父親,那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原有的計劃被強改了,他隻要雲建樹失去戰鬥力,卻留下了他的一條命。


    楚子淵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管怎麽樣,攝政王抓雲建樹是事實,讓洛兒看見也不算是欺騙她。


    畢竟攝政王做這件事,也是瞞著她的。


    這樣一個對洛兒不忠的男人,他有什麽資格站在洛兒身邊?


    寶德宮內,攝政王處理著刑司部的事情,去雲府的事耽擱了下來,腦海也越來越清醒。


    這個時候去雲府,他能對洛兒說些什麽?


    說雲建樹不是他抓的?


    確實是他秘密逮捕了雲建樹,瞞住了洛兒,這事,他知道自己做得一點也不對。


    而雲建樹渾身的傷也是由於自己沒有保護好而產生的,他也是做錯了。


    縱觀局勢和鬼魅調來的信息,他可不會簡單地就認為刑司部的守衛軍是與雲建樹有舊仇,挾私報複。


    眼下看來,這人是密探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是密探,那麽一定是楚子淵的密探。


    隻是,人已死,苦於沒證據……但他想,洛兒她應該對自己這麽點信任都沒有吧?


    雲府正院。


    雲紫洛坐在雲建樹身邊,望著父親熟睡中的麵龐,眸光飄浮無焦點。


    外麵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在外間休息的周氏趕忙跑了進來,嘴裏說著“太後來了”,一屋子的下人都放下了手裏的活計,退到牆旁站成一排。


    “太後駕到!四王爺駕到!四王妃駕到!”


    小太監尖細的嗓音越來越近。


    雲紫洛也站起了身,走下床階。


    珠簾挑動,綾羅珠翠的太後被攙扶了進來,一進屋,眼睛內便浸上了淚水。


    “建樹……你的身子怎麽樣了?傷得不要緊吧?”


    周氏急忙上前挽住太後的另一臂,扶她到床尾坐下,哭著說了雲建樹的傷情。


    “爹!”


    雲輕屏跟在太後身後撲了過來,滿臉恐慌地盯著床上的雲建樹,伸手搖著他的手臂,想要搖醒他。


    雲紫洛蹙眉,臉色微沉,上前不動聲色地阻止住她。


    “姐姐,爹爹身上都是傷,別碰到了傷口處!”


    雲輕屏的臉上戴著麵紗,看不到她那薄潤的紅唇是不是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但卻能從那雙微挑的三角眼中看出她對自己的厭惡。


    楚寒霖大步走過來,深沉的眸光從雲紫洛身上掃過,轉到床榻上躺著的雲建樹身上,濃眉擰起。


    臉色瞬間冰冷,不由握緊拳頭罵了一聲,“好一個心狠手辣的攝政王!”


    雲紫洛的心微微一緊。


    雲建樹回來之後,在景陽鎮發生的事情他已經一五一十地跟家人說了,自然第一個傳到了太後和楚寒霖耳裏。


    太後疲倦顯老態的臉上陰晴不定。


    周氏已哭出聲,“太後老人家,您一定要給我們老爺做主啊!”


    太後蹙起柳眉睨了她一眼,並沒說話。


    做主?談何容易?


    而今她與攝政王是貌合心離,她********隻想把霖兒扶上皇位,攝政王必須除去,得靠自己的親弟弟建樹除去。


    如果是攝政王的對手,她還會如此費盡腦汁嗎?建樹他,還會傷痕累累躺在這裏嗎?這種事,又怎麽可能搬到台麵上來?


    而她,更是不易管了。


    攝政王不動手,是顧慮著霖兒和老八,而她自己早在攝政王的掌控內了,他要她三更死,她絕等不到五更。


    所以她現在除了有霖兒,有建樹,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了。


    攝政王動建樹,這是遲早的事,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麽快。


    慶幸的是,建樹居然還揀了一條小命回來……


    “娘,爹爹的傷究竟怎麽樣?能不能好?”


    雲輕屏泣問。


    周氏搖了搖頭,臉色黯然,“大夫說了,這雙腿怕是保不住了,下半生,可能要在輪椅上過了。”


    雲輕屏的眼前一花,不要啊!


    爹爹要坐輪椅了,那以後雲家還有什麽指望啊?娘家在朝中沒有了地位,她的身份更是一跌再跌啊!


    這話,另一層意思也是說給太後聽的。


    太後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怎麽可能?下半生要坐輪椅?


    她的心頭滿是寒冷,要是真這樣的話,那她要損失多少……心頭默默計量著。


    雲輕屏可憐楚楚地望向楚寒霖,卻發現楚寒霖深邃的鳳眸正注視著退在一旁的雲紫洛,呼吸頓時一促。


    無邊的怒氣從心底騰起,雲輕屏忍得臉色漲成了通紅。


    然而,她隻能強壓住所有情緒,可憐楚楚地問道:“寒霖,圓空大師的醫術不是好嗎?他還答應給我治臉……”


    楚寒霖連忙轉開偷窺雲紫洛的眼神,正色道:“嗯,已經讓人去請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請得動,所以剛才我沒提。”


    周氏心中大喜。


    雲紫洛隻是呆呆傻傻地看著雲建樹。


    雙腿保不住……怎麽可能!


    她死死咬住了下唇,一言不發。


    其實,打心底裏,她根本就不信是攝政王給父親用的私刑!


    他說,他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許動雲將軍;他說,那濫用私刑的人自縊了,她其實在心裏都是相信的。


    隻是想到他背著自己抓了爹爹,自己卻還不知道一般癡癡地在寶德宮等他盼他,就有得有一股受欺騙不受尊貴的感覺湧上來!


    雲紫洛心神淩亂地坐在梨木椅上,連太後和她說了什麽話,她也隻是機械地回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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