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紫洛未語。(.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寧珍想起了什麽急急道:“小姐,您的孩子呢?是不是……”她一副不敢往下說的模樣。


    雲紫洛不答,緩緩問道:“那你可知道花折扇生過一個孩子的事?”


    寧珍聞言,身子猛然一震:“小姐您都知道了?”


    “這麽說,這事是真的?”


    雲紫洛的聲音微冷。


    寧珍咬住唇,眼露恨意:“是真的,娶花折扇時,花耀親自送過來的,以免露出馬腳,並沒有立刻軟禁她,本隻待花耀離開後再換人。可沒想到花折扇趁島主喝醉給他灌了藥,將島主給……後來就有了,島主勃然大怒,要將花折扇沉海,可那時花耀還沒離去呢,就把他女兒帶走了。”


    “一年過後,花折扇生了個兒子,島主表示誠心悔過,親自上島去接,那一次島主在玄靈島受了不少屈辱,花折扇卻違了她父親的心意,帶著孩子偷偷跟島主回來,她以為看在孩子麵上島主是真心原諒她了,豈知道,她的孩子在小姐您的骨肉麵前算什麽東西!一出南海界,島主就秘密下令讓人將她的兒子沉海!”


    寧珍說得義憤填膺:“我便戴了這張人皮麵具,以當年花耀不肯放我回來為借口,與玄靈島極少來往。”


    “那她的兒子沉海了?”


    雲紫洛鎮定地問。


    “沒有。”寧珍的眼裏劃過一絲惋惜,她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來,聲音低啞了下去。


    赫連懿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喝道:“張嘴!”


    寧珍聞言,張開了嘴巴,一粒白色藥丸徑直飛進她的檀口。


    服下這靈丹後,胸口立刻舒暢了許多。


    她說道:“是沒有沉海,本來不知道的,後來吳剛鬆突然帶著妻兒潛逃了,島主驚疑之下調查起由他負責的沉海事件,才發現,當初隻匆匆掃了一眼的死嬰根本不是新生兒,已經一歲多了,而吳剛鬆自己的兒子就一歲半。(.)島主想到吳剛鬆自沉海之後的反常,懷疑是他私自給調換了。”


    “吳剛鬆就是吳大嗎?”雲紫洛恍然。


    寧珍驚道:“吳大是誰?小姐你不記得了嗎?吳剛鬆是島主的大徒弟,雖然島主知道他家鄉在玄靈島,但因為從小帶在身邊,格外親厚,所以沒想到他會在這件事上背叛自己。”


    雲紫洛與赫連懿對視了一眼,心中已然亮堂起來。


    原來吳大用自己的兒子換下了花折扇的兒子――也就是雲浩,為此事逃出梨花島,被謝無心追殺。


    她並不是林清清,所以不知道為什麽吳大會這樣做。


    光憑他是玄靈島人嗎?


    不說他十多年不在玄靈島居住,與那邊早沒了感情,且說謝無心是他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也不能做出這等事來啊!


    她沉默了半晌,赫連懿問:“花折扇被關在了哪個山洞裏,帶我們去看看。”


    “好。”


    寧珍從地上勉強爬起來,打量了幾眼赫連懿,小聲地問:“你不是大夫?”


    “是大夫。”赫連懿臉色凜然,“可是,隻是我夫人一個人的大夫。”


    “夫人?真的是夫人?”


    寧珍大驚失色地看向雲紫洛。


    雲紫洛挑開話題:“走吧,等有空再說這事。”


    寧珍壓下疑惑,慢慢地引起路來。


    後島一個長山坡,山坡下鑿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遠遠有淡黃色的光亮映了出來。


    赫連懿留了個心眼,劫持了寧珍,讓她上前,一起走了進去。


    昏黃的長明燈掛在壁上,照得洞內一陣陰暗。


    正中間一塊沉重的鐵床上,冷光閃爍的鐵鏈綁住了一個人的四肢,那人仰麵朝上,一頭亂蓬蓬的頭發擋在了臉上,看不清麵容。


    聽得腳步聲響,她艱難地朝這邊偏過腦袋,亂發垂下,露出一張瘦骨嶙峋的臉來,雙頰顴骨高聳,像是沒有肌肉,眼窩深陷,嘴角邊數道血痕,極為猙獰。


    “花折扇,你看看是誰來了!”


    寧珍的聲音激動而驚喜,更是高傲地一挺胸脯,因著身子還受著傷,她以手肘撐起了自己的腰。


    這是花折扇?


    雲紫洛有些無語,她無法將眼前這張臉和寧珍那張人皮麵具相聯係起來,可細細看,這張醜陋的麵容上確實有幾分寧珍臉容的影子。


    花折扇看過來,臉上突然變色,嘶啞難聽的聲音響起:“林,林清清!你沒死!”


    她說話的嗓子,像是被人在喉嚨裏灌過熱油。


    “是的,我沒死,我想你很滿意。”


    雲紫洛勾起一個自信的笑容,清脆地說道。


    當然不會在這個女人麵前折了娘的身份。


    “你怎麽會沒死?當年我明明給你下了最重的毒!”


    “你還敢提這事!”


    寧珍三步跳了過去,痛得“唉呀”一聲蹙起了眉頭,可還是伸手拽住了花折扇的長發,使力一拉,能看到花折扇雪白的頭皮了。


    後者痛苦地哼了一聲,長發撒落一層於地。


    看寧珍折磨得夠了,雲紫洛才慢慢出聲道:“寧珍,放開她,讓她繼續說。”


    花折扇的額頭已滲出了層層白汗,虛弱地說道:“沒什麽好說的,林清清,反正我是要死在你手上了,可也總得叫你知道,我和無心也翻雲覆雨過。”


    她那隻餘骨頭的臉上露出一線癡迷的表情來。


    “無心永遠是我心中最英俊優秀的男人,他能給我那樣極致的快樂,即使現在這麽待我,我也很滿足了。”


    說著,她轉過頭得意地瞪著雲紫洛:“比你好的是,我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跟他的兒子在快樂地成長,咳咳,哈哈,林清清,你的女兒縱是不死,也不會逃得過這玄靈之花的毒性!”


    赫連懿的鳳眸攸然一沉,銳利的眸間劃過一絲殺意,他身子一動,卻被雲紫洛拉了住。


    “玄靈之花怎麽解毒?”


    赫連懿的聲音有如一把暗藏鋒芒的刀,徑直地刺進聽話人的耳裏。


    花折扇也停了說話,抬起眼珠子往赫連懿的臉上努力看來。


    “你是誰?”


    她反問。


    赫連懿眸光冷厲,“憑你還沒資格問我這個問題!”


    浸了冰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栗。


    山洞內,有一瞬間的沉默。


    想到剛才那一腳的力道與氣勢,寧珍不禁再次看來,赫連懿那周身壓人的強大氣魄排山倒海般湧來,她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個男人,不簡單!


    雖則是一張平淡普通的麵容,可那雙幽暗深遂的精銳眸光卻根本不容人忽視,閃耀的是至上至高者才會有的威嚴,而這兩者的搭配讓人生出了怪誕的感覺。


    花折扇被他衝得一愣,喃喃地又問:“你是什麽人?”


    赫連懿側過頭,看向雲紫洛,微微一點頭,他眸中的冷意瞬間變成了一片溫和,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麽叫百煉鋼轉繞指柔。


    寧珍心中一動。


    能站在小姐身邊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


    赫連懿在得到允許後,大步跨上前,深色的身影立在了鐵床麵前,他右手抬起,兩指夾了一粒藥丸,另一隻手強勢地捏開她的下骸,將藥丸丟了進去。


    不一會兒,洞裏傳出了陣陣慘叫聲,其中,夾雜著男人平靜的嗓音:“我問,你答。”


    聲音不高,但卻沒有被花折扇淒厲的叫喊聲掩去半分。


    “是――”花折扇一張臉慘白如紙,從心脈處傳來的絞痛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玄靈之花的毒怎麽解?”


    赫連懿淡淡問。


    “取二十朵曬幹的玄靈花,添上羅蘭香和浮黛香的粉末,煮成藥汁,月半時連喝三碗就可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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