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這鍋應該誰來背呢


    灼火焚燒焦土燃起的聲聲裂響敵不過少女心焦難耐的急切。


    獨獨一聲住手入心。


    雅然不受侵犯的冰境之上,神色怪異的寂雪停住了伸向路遙身下重點的手。


    眉彎勾折,她詢問式的抬起眼看向有些崩潰的南思弦。


    四目對視的一瞬間。


    那一雙寶石般惑人的幽紫眸子閃亮亮的。


    就算以仍然冷麵無情的臉來掩飾,也遮不住稀罕少見的愉快心意。


    璀璨而奪目。


    然而。


    捏緊了拳的南思弦卻黑沉著臉,看懂了她不耐煩的眼神想要表達的意思————


    有什麽話就快說,沒事別來打攪她。


    但,看懂了不代表認可了。


    還沒處理掉旁邊那位虎視眈眈的大嬸,就要再加上個極有威脅力的路遙大師姐?


    想都別想!


    敢當著她堂堂正宮的麵公然爬牆,還不立刻馬上現在就乖乖地跪下認錯!


    當然,這樣的心裏話。


    區區一隻南思弦自是萬萬沒有那個膽子說出來的。


    紅衣的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地嘴角抽搐著說道:“咳,你自己常說要守禮,這光天化日對良家婦女動手動腳不太好吧……”


    先試探著提醒她一下,不行再找些別的理由,總之要冷靜再冷靜不能衝動。


    “它,本就是吾的。”


    未等南思弦說完,不滿之色漫上眉梢。


    重新將滿是愛惜的目光投注給路遙,如雪的劍者淡淡地蹙著眉,以簡單的一句話就打斷了她醞釀足足有幾十秒的長篇大論。


    曾經相伴風雨日夜不綴的伴侶,一朝闊別十年後終得再會,稍稍有些壓抑不住的衝動也很正常吧?


    不過,它變成這幅模樣,往常那般撫弄確實有些不妥。


    慢吞吞的收回探入路遙衣內的手,寂雪滿臉遺憾地歎了口氣,不得不在南思弦的委屈下退讓地換了個普通的姿勢……


    不不不不,這哪裏普通了啊!


    一手曖昧地攬著大師姐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一手撫著後腦將滿臉匪夷所思的她一頭按入那對豐盈之間。


    明明麵無表情的臉上總覺得冒出了無限幸福的粉色泡泡。


    這在凡間俗稱“洗麵奶”的極致福利待遇,連正宮娘娘(自稱)都還沒有享受過啊!


    望著她那抱住路遙愛不釋手地蹭來蹭去的樣子。


    被寂雪口中清冷隨意的那一句,“她,本就是吾的。”給嚇傻了的原情敵二人組,頓時隻覺三觀崩潰心頭如遭雷擊。


    兩人統一惡狠狠地瞪著苦不堪言的路遙,眼角的餘光開始以外人理解不了的方式對起話。


    ————什麽情況?


    ————還以為你個無恥的偷腥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想到卻是一廂情願另有他人???


    ————這也太遜了吧!


    青霜落揚了揚下巴,通過幾乎無規則地眨眼表達出滿腔的問號。


    “……”


    不知道為什麽就能看懂她在想什麽,掛著死魚眼的南思弦覺得自己的尊嚴遭到了嚴重鄙視。


    ————開什麽玩笑?


    ————憑本小姐的魅力擺在這裏死冰塊有可能看的上別人?


    ————而且她那幅模樣怎麽也不像是剛認識的,根本就是以前你沒能勾住她讓她去找了路遙師姐吧!


    事關撩妹能力不容置疑。


    南思弦以充滿威脅感的鹹魚一般的死魚眼,瞪視著冷嘲熱諷的青霜落,喉嚨間還呼嚕嚕嚕嚕的低聲擠出宛如猛獸的吼聲。


    眼神殺人,她也是練過的!


    “魅力……?”


    輕蔑地砸了咂舌。


    道尊大人從上到下瞄了南思弦一眼,意有所指地挺了挺胸,勾起一絲看扁人的輕笑:“你也有魅力可言?!”


    該死的老女人。


    光是大又有什麽用,她這樣普通的可愛型才誘人呢!


    不自覺地與青霜落對視蹦起火花,呲牙咧嘴的南思弦眯起眼語調可怕的開口。


    “你再說一次試試看,信不信本小姐一劍把你那兩坨贅肉削平。”


    “哈?”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青霜落的臉上也浮現出殘酷的微笑,雙手環在胸前,冷冷地吐了一口氣,“有本事就來,可別光說不練。”


    唰!


    疏風燦紫芒,劍陣耀赤紅。


    針鋒相對,毫不退讓,三步之內觸眼盡是殺機。


    好不容易才在共同大敵麵前達成的可憐同盟,刹那間便由於十分蠢爆的內訌問題徹底崩潰。


    先教訓教訓眼前這個小畜生/老女人再去處理路遙……


    冒出同一個想法的兩人各自飽提元功,眼看就是又要第n次沒頭沒腦的大打出手。


    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一聲清冷的伸吟悄悄插了進來。


    “唔嗯……?!”


    壓抑地悶哼中洋溢著幾分媚人的味道。


    寂雪垂眸瞧了眼敞開的衣領間殘存著殷紅齒痕的半抹白皙渾圓。


    失去溫度的指腹抹起幾絲紅意,隨即在陰沉的漫天雪色中被刷上一層瑩白。


    氣氛詭異的凝滯。


    眼簾半闔,驀然收聲的天地萬象迷蒙了此間時感。


    爭吵正盛的南思弦與青霜落,渾身僵硬地忘記了心頭所想,忘記了手中所向,甚至……忘記了呼吸。


    隻是,呆呆的,愣愣的。


    隨著如畫的冷美人緩緩抬起的頭,一同望向那個尷尬無比的罪魁禍首。


    錦衣帶金劍。


    是一息逃脫上百米的路遙!


    天呐,她竟然真的敢動嘴去咬寂雪的胸,不要命了嗎?!


    終於理清了現場狀況,隻要想想便覺感同身受的南思弦兩人,目光中充滿了無盡的憐憫。


    而作為當事人的路遙小姐其實也是有些後悔了。


    寂雪的身子除了有點涼不適合她以外。


    又是軟軟的,又是香香的。


    像是剛才那樣給她抱抱倒也沒有什麽不舒服,認真說起來反而不得不承認是挺享受的。


    結果因為在小師妹麵前太丟人,一時意氣不忿地啃了她一口到出血。


    整個世界突然就都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溫柔憐愛蕩然無蹤。


    僅僅撤離到百米外的下一瞬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徹骨的寒意自寒毛倒豎的背脊澆下,仿佛冰冷的蛇王盤桓而過死死禁錮住她的軀體。


    莫名有種沉淪到枯朽,天地盡死生機斷絕的悲愴。


    心髒頓了一拍。


    佇立於寂靜到駭人的冰天雪地中,路遙屏息凝視著麵無表情的寂雪。


    一分分抬起的頭看似慢悠悠地卻又好像怎麽避也避不開。


    緩緩追上來的視線,漸漸染上了沉殺的魔性,每一分都是讓人提心吊膽的戰栗。


    終於,在路遙額間掛滿冷汗的時候,寂雪冷漠的動作停下了。


    她不說話。


    就這樣靜靜地一言不發地看著僵如石像的路遙。


    但是壓力並沒有減弱的跡象。


    直到屏住呼吸也忘掉轉入內呼吸的女人們險些窒息,她才在眾人警惕地目光中揚起手……卷弄起幾縷被雪花打濕的發尾。


    饒有興致的環視了一圈。


    看著赤色的劍陣、紫色的劍芒、金色的劍光,各自驚豔的大敵當前一般層層相連疊做堅固結實的護壁。


    彷如浸入雪色卻又讓人無法錯眼的美人,才好整以暇的踏出雅致而蕭冷的第一步。


    “你,不乖了。”


    隨意地放手甩開糾纏成團的發絲。


    一陣低啞淒美的劍音,鳴響於冰域天地間,引得足下寸寸的天路緩緩步出至美的黑白畫卷。


    漫雪掩身,點滴的墨色混著玄妙的軌跡暈染開來。


    疏冷寂然的眼,倒映著唯一的劍影,恍如裹挾千年時光。


    “要血,吾,自會給你。”


    踏玄風,步傾雪,緩見萬裏清肅無華,唯剩墨痕留跡,重重劍護轉瞬破。


    三千白發飄零之中,隻聽寂雪清冷的語調難得帶上別致的感情/色彩:“然,有些事,不是你該做的。”


    惱羞成怒了。


    縱然是親手將它擁入懷裏,縱然它亦是她此生不改的唯一。


    此刻與以往有著微妙不同之處的它,也不容踏足隻屬於南思弦所有的特殊領域。


    所以————


    “要罰。”


    冷酷無情的兩個字緩緩吐出。


    眼簾半闔銳光極盛的劍者指尖染上墨光,便要動手一懲這擅自動嘴咬她胸部的無知蠢貨。


    就在這時,大路轉角盡頭有一道人影挾著滿嘴的抱怨匆匆現身。


    “路遙你還要不要臉!那麽多的魔兵,你就無情地把我一個文職人員丟下自己跑了……咦?怎麽會這麽冷?”


    嗯?怎會是他?


    突遭意外來人攪局,還是稍微有點印象的,寂雪手上動作不由一頓。


    而同樣知曉來者是誰的路遙則趁著她這一瞬的遲疑,功力盡展腳下成風的飛速躲去了來者背後。


    “紫髯道尊你來得正好!”


    “事態緊急,總之,由於一些意外,你手下的小命堪憂,快替我攔住那個冷冰冰的女人。”


    沒有錯,正是遵天榜預言跟著路遙來神鑄峰,尋找寂雪南思弦二人的紫髯道尊。


    “嗬,你自己惹的禍還是你自己解決吧。”


    真是見鬼的,當他不認識對麵的人麽?


    那可是十年前單槍匹馬殺上音華山連青霜落都揍趴下的怪物!


    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沒好氣地白了路遙一眼,紫髯道尊眼看此時情況不妙,腳底抹油就要先撤,卻發現路遙居然在剛才縮到自己身後時就下了禁製。


    “……”


    根本就動不了。


    這個混賬!自從被她纏上就沒遇到過好事,老娘真她喵的是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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