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笑得詭異,林子歸後退一步,“你們要幹什麽?”


    “幫你開天眼啊,這樣你就能看到六界中任何一個生靈了。”小麒麟一步步走近他,“你難道不好奇?我們都能看到的東西,就你看不到。”


    “等等等等!”林子歸揮手,“之前說要修什麽仙,我也隻是勉強答應,並沒有說要修到什麽程度,事實上我還是很喜歡人間的。”他看了眼肩膀上的小鳳凰,“你們都是神物,而我是人類。從我出生就注定了這樣的身份,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幾隻神物變了臉色,他這是不想上天庭了?之前明明說好的,人類還真是善變。


    “當然,如果有一天我想修仙,想去另一個世界看看,我一定會努力的。要知道哪裏有熱鬧我就愛往哪裏湊,興許哪天我就上天了呢。”


    “可是,蠢主人,我一旦回去,我們就要分開了。”小鳳凰悶悶不樂。


    “人生處處有分離,也都有重聚啊。不強求順其自然,隻要有心,就能再見。”林子歸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雖然有時候羨慕你們能看到一些莫名其的東西,靈力高強沒人敢惹。但也隻是羨慕。想到要跟小花分開心裏會不舒服,可我是人類,我必須要經曆這些。人生沒有那麽多歡聲笑語,也沒必要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看得清楚,也許上天覺得我有一天該擁有這些了,就會給我的,對嗎?”


    小鳳凰很想點頭,卻不能理解他的話。什麽叫上天覺得他該擁有這些?上天就是所謂的命數,如果上天覺得她在天上的那天該死,她早就在天上被燒死了。是她自己衝到南天門跳下雲頭,直落人間,才能在人間重生?什麽叫注定?如果這也是注定,那她早該千刀萬剮了,因為天上的規則很簡單,誰也不能直接將殺器帶去人間,比如三昧真火。


    不然人間那麽多求火的人,為什麽要辛辛苦苦上南天門?因為這是唯一可以進入人間的火,裝火的瓶子不一樣,火種也小得不得了,微弱得好像一隻螢火蟲。但威力依然強大,她就是被幾隻螢火蟲燒死的。所有裝火的瓶子都是用天山寒冰做的,萬年不化,一入人間便堅固如鐵,打開瓶子的方法隻有一個,可謂重重保障。


    如果真有天定,那麽她涅槃這件事,背後就有推手。她實在很難相信那兩姐妹會受人指使來燒她,事實上指不指的她們都很討厭她。在天上那麽多年她早就知道,天定這種事情,是可以爭取的,隻要不觸碰到規則的底線。


    比如她想讓一兩個凡人開天眼,這種小事天上沒人會計較,可自家的蠢主人卻不願意,非要上天給他個提示才行。小鳳凰有些鬱悶,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他還覺得自己是普通人,普通人哪裏能隨隨便便見到那麽多神獸?


    蠢主人一向大道理多,小鳳凰決定暫時放棄,這隻是個開始,後麵危險多了,他自然需要開天眼保護自己。“那個黑衣人,你們可知道來曆?”


    見小鳳凰岔開話題,幾隻神物也幹脆放棄,林子歸一向死倔,連小鳳凰都要聽他的,他們也不去挑戰他了。


    “氣息有些冷,不知道從哪裏來。”小靈芝沉吟。


    此刻他們正坐在馬車上,小青龍探著腦袋聽他們說話。這位神獸似乎還沒完全恢複,腦子有些二,隨時都在晃腦袋。林子歸從兜裏扒拉出一顆藥丸給他,見他搖頭晃腦好像吃糖丸一樣愜意,確定他腦子是真的壞掉了。但他還是問他,“你說氣息熟悉,是你被火燒時他又來重傷你?”


    “是啊是啊。”小青龍點頭,“當時他一進山洞,我就覺得渾身都痛。”


    “這樣啊。”小麒麟喃喃,“他重傷青龍,又想要我的角,怎麽想怎麽跟那背後之人有關係。其實這也是條線索,不如我們借他的力引出背後的人?”


    “你還真是無知無畏啊。”林子歸嗤笑,“你們既不知道人家是什麽,又不知道人家的實力高低,就敢借人家引背後的人。你們不怕背後的人出來,弄得我們全滅啊?”


    “那不然呢?”小麒麟雖然一臉毛,但大家還是感覺到他臉紅了。就是長得小點麽,若不是受傷,他現在的靈力應該是飛速前進的。


    “還是先回醫仙穀再從長計議吧。”


    “有人跟著我們。”小鳳凰突然低聲說,“很像屋簷下的那個人。”


    “果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麽,既然他一直跟著,不如我們談談?”


    幾隻神獸詫異地看著林子歸,不都說人類脆弱膽小麽?林子歸似乎一遍又一遍的刷新著他們的認知。說他愛湊熱鬧,似乎真的不是說說而已,連這種異界的熱鬧也湊。


    林子歸其實想得簡單,就算在江湖上,有恩怨的兩方也可以坐下來談判的。談不攏再打麽,直接上手實在是野蠻人的做法。隻要大家肯談,將意圖說明,能接受接受,不能接受再約個時間去哪個山頂打一架。這才是正常人解決矛盾的方法不是麽?莫非異界有什麽特別的規矩?


    “倒是可以問問那人。”小鳳凰沉吟。他覺得那人自主意識很強,不像是受製於人。他似乎有自己的目的,跟那什麽幕後之人沒有太大關係。即便是有,談判麽,她跟林子歸跑了那麽久,大致也知道一些談判的基本條件,要動手那也得在談了之後。“不如我們選一個地方,不在醫仙穀,就在前麵的哪個小城裏,然後去通知仙翁他們,再跟對方約好時間談一談。”


    小麒麟默默看了眼小鳳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小鳳凰在努力適應人間的生活。從林子歸拒絕開天眼起,小鳳凰的心態就變了,她似乎想更快的適應人間。莫非她不打算上天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他們是知道小鳳凰的身份的,也許她自己不知道,或者知道一點點。她身上有九紫烙印,以後是要成守護神的,若是她留戀人間,隻怕今後有大麻煩。但他們又能左右什麽呢?隻盼林子歸能早日想通,努力修仙,盡快適應異界的生活。到時小鳳凰去守護神殿,他就可以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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