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麗爾怒極反笑,美麗的麵容上掛滿了淚水:“付出代價?哈哈!艾施坦因,這是我人生之中聽過的最大的一個笑話!你知道嗎?在你的統治下,我們的部族到底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她“呼”地一聲將聖域武裝接觸,隻將身體不該顯露出來的地方遮蔽了起來,她的皮膚十分光滑白皙,但看著愛絲利爾的全身上下,都是硬鞭的痕跡,這些痕跡遍布著艾絲麗爾的全身,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經腐爛,就算是聖域的身體也無法將之複原,那已經傷到了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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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算是羅德也忍不住有些驚顫,怪不得這個女人在談及自己國家的時候那股洶湧而來的仇恨,連他都感覺到心中一片冰冷。


    艾絲麗爾痛苦地嘶嚎道:“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都死在了帝國的奴役之下,他們過的生活,簡直如同豬玀一樣!艾施坦因,你還記得當年那個在北方古老村落迎接你的孩子嗎?就是我啊!”


    “我就是罪人!是我將你們帶到了村落裏麵,讓你們罪惡的統治得以施行,那一場大火,將我們的村落燒成了一片灰燼!這就是你所謂的代價嗎?艾施坦因!你隻會滿嘴說著大義,實際上不采取一點行動,任憑你手下的大臣們胡來!曾經屠龍者的榮耀你已經完全丟棄了嗎?”


    “連著我們帝國的繁華,你到底還要無作為到什麽程度!你到底還要吃到什麽時候才肯罷休!我正是背負著這樣深沉的仇恨,這樣深沉的命運,才來到了這裏啊!你永遠無法想像,我到達今天的高度,到底經曆了多少的東西!這是我為以前的父親,母親們做的救贖,我不後悔!就算我死在這裏我也無憾,我隻希望我們的生活能夠好一點,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她的聲音越來越激昂,順著漫天的大雪飄進了所有人的心裏,她身後的一些黑衣劍士眼睛裏已經泛起了淚光,通紅的雙眸和鼻子訴說著他們無聲的哽咽,他們的手正在不停的顫抖著,一股別樣的情緒漫散了開來。


    她繼續說著:“我們要推翻你暴虐的統治,我們要殺光那些一天到晚隻知道享樂的貴族們,就算我手中的劍占滿了鮮血,就算我原本正值淳樸的心覆蓋上鮮血的顏色,我也一樣要為那些普通人討回公道!因為,這就是我的。。。宿命啊。”


    一聲長歎,形勢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境地,隻要羅德和艾絲麗爾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會一擁而上。


    艾思利爾的腦袋垂了下來,較低的厚雪已經被灼熱的眼淚燒成了無數坑坑窪窪的洞:“今天,在你臨死之前,我就是想讓你懺悔,為那些死在你罪惡統治下的人懺悔!為那些你不作為死掉的人懺悔,大帝,你曾經是我最崇拜的英雄,如今,我將親手殺掉你。”


    艾施坦因大帝終於停止了吃東西的進度,而是帶著有些悲傷的語調說道:“沒有意義了。”


    卡莎公主輕聲說道:“父皇,那些,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帝國還有那麽多遭受苦難的臣民們,難道我們的帝國不是所有的人都過得很快樂嗎?”


    她沒有一開始的激昂,一顆心也沉了下來,在聽了艾絲麗爾的質問之後,她的心裏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打擊,她能體會到艾絲麗爾話語裏那沉重的痛苦,她也忍不住為之歎息。


    艾施坦因大帝撫摸著手中的叉子,對著這個他在那麽多子女之中最不親近的女兒說道:“是啊,我的卡莎,她說的沒有錯,都是我的不作為,才導致了如今的境地。”


    卡莎猛地坐到了地上,她現在已經有些無法理解如今所發生的事了,在她的映像當中,帝國是個非常和平繁榮的地方,每個人都過著健康富足的生活,而那些反抗軍隻不過是頂著大義的名號胡作非為的惡徒,沒想到他們居然是有著那樣的目的而來的。


    羅德對著正跪在地上叫著爸爸媽媽名字的艾絲麗爾說道:“結束了,一切都將會結束的。”


    他執劍,劍光閃過,無比輕鬆寫意的一劍,卡莎公主沒有反抗,而是略微揚起了自己的頭顱,準備靜默地接受這一劍。


    如果是之前,她也許會奮起反抗,盡管依然會死,但是她是為了帝國而死,而如今受的這一劍,卻是為了那些死去的人們。


    如此單純和熱烈的信念,讓羅德都為之動容。


    可是還是要殺了她,隻有殺了她和艾施坦因,這裏的事才不會讓人知道,然後再掌控住帝國軍事學院,掌控軍隊,直到全麵起義。


    所有的人都等待著這樣一幕悲劇的發生,艾施坦因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麽動作,像是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樣,他的心裏,是十分想就這樣安眠下去的,背負著一生的內疚和曾經的榮耀。


    如果這樣的死,能讓那些因為我而死去的家人心中能寬慰一點的話,那我死的也不算是太懦弱了,畢竟,我的心,也早就已經死了啊。


    這些年,艾施坦因活得十分抑鬱,在他的世界裏,已經被食物填充滿了,原本壯碩的肌肉,也變成了肥攤攤的樣子,原本英武的俊俏的麵容,也成了一團肥肉。


    手中的權利被幾大公爵和皇子無限製地進行掠奪,而他所做的,就是不做任何的事,他已經很累了,不想再去管那些事了,她要伴隨著他心中的尼亞死去了。


    卡莎是尼亞的女兒,因此艾施坦因在卡莎的身上看到了許許多多尼亞的影子,因為這樣他才能靠著那僅存的一點點眷戀和對食物的肆虐補填她心中的空缺。


    艾施坦因大帝其實是最喜歡卡莎的,但是他必須要遠離卡莎,這樣她不會成為別的皇子眼中的絆腳石,往往這種關心,才是最大,最沉默,最無私的。


    如今,已到了他麵臨最終的審判的時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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