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翱鳴塵沙滔,


    漠北刀光揮落朝。


    時人不識淩逸塵,


    縱橫天下長風嘯。


    …………………….


    方乾與薛寒羽已然被突如其來的怒吼聲給震住了,二人呈攻勢,用詫異的眼神凝望著客棧之外。


    無論客棧外是何許人,單憑這一吼,就已然讓客棧之內的人肅然起敬。


    郭明軒撫摸了一下殤沫的頭發,殤沫甚是迷茫的看向郭明軒,郭明軒沒有絲毫言語,隻是低著頭不停的微笑著。


    此時,師父郭明軒在想些什麽?殤沫不斷的內心自問,卻始終想不明白師父為何而笑。但無論為何,郭明軒在殤沫眼裏都是不可戰勝的,就算客棧外來再多的高手,都抵不過眼前的師父。


    一高大魁梧,袒臂露肩且扛著一把寒氣逼人的大刀之人破門而入,赫然出現在客棧門前。


    他眉宇修長、濃眉大眼、挺鼻如峰,隻看上臉則是典型的俊美之人,可再往下看則是尖嘴猴腮,唇無血色。一副黑裏透紅的臉上倒顯得異常鎮定,“都給我讓開,快拿酒肉來!”


    他喝聲雖洪亮,卻聽不出半分急迫感。紅娘子緩緩來到此人的麵前,一陣嬌笑,“咯咯。呦,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河西霸刀慕容烈啊,您來就來吧,怎麽還鬧這麽大的動靜呢?”


    紅娘子將胳膊挽向慕容烈的脖子,身子緊貼向他,湊臉又是一陣嬌笑。隨後,她側望店小二,道:“阿祥啊,還不快給爺上好酒肉,愣著作甚?”


    “好嘞,好嘞,老板娘。”店小二阿翔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向廚房跑去。


    “我說,慕容大俠。今日怎麽有閑功夫來我這寶月客棧啊?”紅娘子的胳膊從慕容烈的脖頸上,緩緩下移,又緊挽住他的臂膀,向一方桌前走去。


    “你以為你這鬼地方,我願意來嗎?我是被一個像狗一樣的人追到此處的。”慕容烈將鋒利的大刀放在桌上,坐了下來,道。


    紅娘子掩嘴笑道:“我就說嘛,您可是稀客啊,還以為您是為了紅娘而來呢。沒曾想是被人追趕到此處的。”


    “哎,算我倒黴。”慕容烈歎聲道。


    “不過,我倒也奇怪,到底是何人能將西河霸刀追得亂逃呢?”紅娘子聽聞慕容烈的歎息,充滿了好奇。因為眼前的慕容烈不敢說天下第一,單論刀法已然難逢敵手,這天下難道還有比他刀法更淩厲的人嗎?


    “紅娘子,我慕容烈也不多隱瞞了。追我之人乃是天下第一刀淩逸塵,我也不知何時得罪了他,他見我就砍,我實在不是他的對手啊。”慕容烈皺起眉頭,連連搖頭道。


    紅娘子猛然一震,挽在慕容烈胳膊上的那雙白雪的嫩手慢慢的移開,緩緩的放下桌上,眸中露出一絲笑意,這笑意顯得十分驚訝且充滿了期待,“天下第一刀淩逸塵….這天下間的確有此人的傳說,難道…真有此人嗎?”


    慕容烈舉起已上至桌前的一壇燒刀子,痛飲了幾口,道:“是的,我一開始也不信有此等人的存在。直到半月之前,我因事去了隴南山地,便遇到了此人。他先問我是不是慕容烈,我言:是。確定我是慕容烈後,便持刀就砍,真是令人甚是不解啊!”


    紅娘子思索道:“是不是慕容大俠風流成性,沾染了不該沾的姑娘?”


    慕容烈略顯激動,輕喝道:“若是因為姑娘,他淩逸塵也不至於如此行事吧?”


    “的確,這的確令人匪夷所思。”紅娘子若有所思,道。


    此時,方乾與薛寒羽對視了一下,均將目光落在了慕容烈的身上。


    薛寒羽則先開口,對著慕容烈譏道:“一個過街老鼠,哪來的這麽大威風?你可知,你驚擾了我與方乾公子的比試?”


    慕容烈目光凝聚在薛寒羽的身上,站起身來,怒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敢如此對我說話?”


    薛寒羽笑道:“我不如你,你的確是個東西。不過,我勸你還是速速離開,別等會兒天下第一刀來了,你想逃都逃不掉嘍。”


    慕容烈拿起桌上的大刀,橫指薛寒羽,大怒道:“淩逸塵是淩逸塵,我的確打不過。可我若殺你,又何需費力?”


    話落,慕容烈揮刀斬去,刀光淩厲,殺氣騰騰,頓時,眼前的數張桌凳粉碎一地。


    薛寒羽雖躲過了刀光,但右臂上已然滲出血來,血鮮紅無比,順著手臂直流到手背上,滴滴落下。


    薛寒羽目瞪口呆,像個木頭一般站立在一旁,久久說不出話來。


    郭明軒見狀,反倒內心有些歡喜,他輕笑道:“殤沫,你覺得這慕容烈的刀法如何?”


    殤沫瞅了一眼郭明軒,他已越來越摸不透眼前的師父了,剛剛先是低頭微笑,當下又是一副歡悅的神情來詢問於他此等問題,他一臉遲疑道:“慕容烈前輩的刀法極快,這薛寒羽就算躲過了刀光,依然無法避免被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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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依我看來,殤沫仍舊可勝過他。”郭明軒淡淡一笑,道。


    殤沫一臉驚容,張口結舌道:“師父…你是言,我能勝過慕容烈前輩?”


    郭明軒側臉看了一眼殤沫,點頭道:“是的,你的確能勝過慕容烈。不止能勝過慕容烈,你也能勝過他口中的天下第一刀淩逸塵。”


    殤沫驚吼道:“什麽?天下第一刀淩逸塵嗎?”


    這一驚吼,使得死氣沉沉,均注視著薛寒羽的眾人,將目光落在了殤沫身上。


    聞言提到淩逸塵,慕容烈指著殤沫輕喝道:“你認識淩逸塵?你是他何人?”


    殤沫麵色恐懼,連連搖頭,有些結巴道:“不…我不認識。”


    “那你吼什麽?誰家的孩子?是你的嗎?”慕容烈又戟指指向郭明軒,喝道。


    “他的確是我的孩子,不但是我的孩子,還是一個能輕鬆殺掉你的孩子。”郭明軒微微一笑,道。


    “師父,你說什麽呢?”殤沫恨不得立刻捂住師父郭明軒的嘴,但已然來不及了。慕容烈聞言,已氣勢洶洶地走向了殤沫。


    殤沫苦笑連連道:“慕容烈前輩,您別聽我師父亂說,他有些神誌不清,您別當真。”


    慕容烈一臉詫異道:“噢?你師父是個傻子?”


    殤沫滿臉堆笑道:“您看看我師父的樣子,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郭明軒狂笑連連,道:“嗬嗬,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出穿。”


    慕容烈微怒道:“什麽看穿,看不穿的。你的徒弟真比我厲害,就與我比試比試,廢什麽話?”


    郭明軒淡然道:“比試?我想你的麻煩夠多了,你就別再找新的麻煩了。”


    慕容烈憤怒道:“什麽?你是在嘲笑於我嗎?”


    郭明軒捧起燒刀子,飲了一口,道:“你說是,就是吧。”


    慕容烈大喝道:“狂妄之徒,看刀。”


    郭明軒推了一把殤沫,自己則盤起身下的凳子,旋轉了幾下,手中捧著的那壇燒刀子依舊不肯離手,凳子落穩後,又飲了幾口,道:“厲害,真是厲害,你這劈桌刀法的確不錯,隻要揮刀,桌子必然是要被你劈得粉碎的。”


    眾人吃驚的望著被劈得粉碎的桌子,又均將目光移向了郭明軒,像看見一道絕世美景一般,鎖目呆望著。


    “呦呦呦,慕容大俠何必動怒呢,來者是客,來者是客。大家都是我這寶月客棧的客人罷了,你如今的大敵可是那天下第一刀淩逸塵,又何必再與他人結下梁子呢。”紅娘子瞥了一眼郭明軒,又嬌聲嬌氣地來到慕容烈的身後,拉著他的胳膊,道。


    慕容烈轉身看了一眼紅娘子,沒好氣的道:“不是我非要再結下梁子,隻是這銀發之人太過狂妄,又出言不遜,不曾給過我慕容烈絲毫顏麵。紅娘子,你說,我豈能忍得下這口氣?”


    此時,紅娘子已然察覺到郭明軒身懷絕世武功,她不但察覺到了,還隱隱覺得整座客棧之內,恐怕沒人是郭明軒的對手。慕容烈若再與其糾纏下去,雖說不一定會死,但絕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當下,若隻是慕容烈、方乾、薛寒羽打鬧拚殺也就罷了,因為此三人的武功完全在紅娘子的掌控範圍之內,也出不了什麽大簍子。隻是眼前的郭明軒,到底有多厲害?武功又到了哪種境界,她是不得而知的。


    寶月客棧終究是要開門做生意的,能避免的殺戮則避免,免得死了人,淡了她這寶月客棧的營生,“慕容大俠,我看這銀發之人也隻是一時的醉話。你看他的著裝,顯然不是本地人,我寶月客棧的燒刀子如何的烈,你是知道的。必是飲多了,言出了一時的醉話罷了。”


    慕容烈瞅了一眼郭明軒,隻見他神情自若的坐在長凳之上,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靜靜地飲著手中的那壇燒刀子,還不時露出自信的微笑來。


    “好,我就當他是個傻子,就不與他計較了。”慕容烈甩袖,厲聲道。


    “就是,就是。他喝他的酒,你吃你的肉,互不相幹,互不相幹嘛。”紅娘子忙道。


    方乾見狀,突然道:“你們可以互不相幹,但我今日是必須要殺掉薛寒羽的,就算我的武功比不過眼前的這位西河霸刀慕容烈,我也是要拚一拚的。”


    慕容烈聞言,心想:這方乾要殺薛寒羽,薛寒羽也要與方乾比試。算來算去,都沒自己什麽事啊。自己該吃肉吃肉,該喝酒喝酒,養精蓄銳,待會兒也好與那天下第一刀淩逸塵一戰不是,何必管那麽多呢?“你殺你的人,我喝我的酒,我們也互不相幹,我坐在這兒隻當看戲了。”


    方乾拱手道:“好,既然與慕容大俠互不相幹,那我就與這薛寒羽繼續比試了。”


    薛寒羽冷笑連連道:“就算我被慕容烈斬傷了右臂,你也別想輕易的殺掉我!”


    方乾赫然道:“出招吧。你今日必死無疑!”


    薛寒羽撕扯下衣衫上的布角,在右臂上纏了一圈後,戟指向前,呈攻勢而立。


    方乾揮動折扇,高高躍起,向薛寒羽連連攻殺。


    薛寒羽左右腿連續抬起,緩緩後移,抵禦扇擊。突然在一個空隙下,戟指抬上,穩穩地夾住了方乾手中的折扇。


    方乾落在地上,弓步紮地,上身前後移動著,與薛寒羽拚起了力道。


    二人前傾後倒,後倒前傾。一時之間,薛寒羽的逍遙指很難完全奪下方乾手中的折扇;方乾也不易完全掙脫掉薛寒羽的逍遙指。


    “就因為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子,你就要取我的性命嗎?”薛寒羽道。


    “此女子乃是楊榮大人的千金,絕非一般女子,你自己不長眼找死,又能怪得了誰?”方乾道。


    “你家溶月小姐到底與這楊府千金有什麽瓜葛?”薛寒羽道。


    “沒什麽瓜葛,隻是解悶之人罷了。”方乾道。


    薛寒羽嗬嗬大笑幾聲道:“隻是一個解悶之人險些被欺辱,就要殺掉還未欺辱得手之人嗎?”


    “是的。溶月小姐讓誰死,誰必須要死。”方乾道。


    “難道,你家小姐是地府的閻王不成?”薛寒羽道。


    “不,我家溶月小姐不是閻王。但在這大明疆域,她勝似閻王!”方乾道。


    “不就是滅影門的少門主嗎?一個乳臭未幹的女娃罷了,有那麽大的權勢嗎?”薛寒羽道。


    方乾淡淡一笑,道:“反正你今日終究是個死人,就讓你死個明白。我家小姐姓:冷,名:溶月,乃當朝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義女。別說你了,就連你身在的逍遙宿海閣也難抵擋得住錦衣衛的圍剿吧?”


    “什麽?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大人的義女?又如何成了滅影門的少門主?”薛寒羽驚道。


    “這個不用你管。”方乾,厲聲道。


    郭明軒聞言,低頭笑了幾聲,又若無其事的飲著手中的那壇燒刀子。


    薛寒羽道:“楊府千金楊旖兒我並未得手,不如我們罷手言和。再如此消耗下去,你我皆要身受重傷。”


    方乾搖頭笑道:“不,就算我死,也必須殺掉你。因為這是溶月小姐的命令。”


    薛寒羽冷然道:“那你就去死吧。”


    話落,薛寒羽忽然左手戟指擊出,重重擊在了方乾的胸前,“你想不到吧?我左右手都是可以使用逍遙指的,你又如何能勝得了我?”


    方乾吐了一口鮮血,緊咬牙關,重重地抬腿踢向薛寒羽,二人就此分了開來。


    就在此時,寶月客棧的門前赫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他衣服是黑的,刀鞘是黑的,靴子是黑的,鬥笠是黑的,就連鬥笠下的紗布也是黑的。


    他身材高挑,冷冷地站在原地。沒有人知道他是何時來的,也許剛剛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乾與薛寒羽的比鬥當中,沒能注意到他;也或者這黑衣人能如鬼魅一般,瞬間出現在寶月客棧的門前。


    沒人知道他是誰,隻是在陣陣風沙吹來之時,他鬥笠下的紗布來回飄動的時候,才能依稀的看到他的容顏。但無論怎麽用力的去看,都好似無法看清一般。


    隻覺他有一雙冷峻的眼神,這是一雙目空一切的眼神,更是一雙殺人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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