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佳哉、煙紫石頭城,雲碧雨花台。想東山前後,望春樹綠,看晚潮回。自古英雄豪傑,無不待時來。擁鼻微吟處,山靜花開。


    商皓亦嚐如此,羨蒼生皆有,瞻望之懷。但淝河洛澗,此事偶然諧。疑是彼、八公草木,得神明、相亮不相猜。西州淚,千年猶濕,回望興哀。


    …………………


    殤沫在軍營中找到小蓮時,她正在裹著包袱,好似已然知曉自己將要離開一般。


    “小蓮姑娘,師父讓我前來喚你。”殤沫緩緩進入帳中,微聲道。


    “現在要走了嗎?”小蓮緊了緊包裹,細聲道。


    “嗯,是的。”殤沫見小蓮已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後,忙道。


    “公子,請先行。”小蓮凝視著殤沫,曲腿一禮,道。


    “公子?小蓮可以直接喚我殤沫便可,我….”二人雖不是初見,但獨在一處,也是顯得有些尷尬的。


    殤沫見小蓮緊繃著身子,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也不好再多言些什麽了。


    二人一前一後,慢慢地來到了郭明軒的身旁。


    郭明軒見小蓮已至,沒有過多寒暄,直言道:“俞伯都與你言過了吧?”


    小蓮聞言,將右手壓在左手之上,緩緩垂下,然後,右腿後屈,左腿屈膝,低頭拜禮道:“是的,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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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以後,不必如此多禮,你隻需記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郭明軒的義女,至於前塵往事,俞伯恩情,都將它們忘卻掉吧。”郭明軒言後,大步向營外走去。


    “是,義父。”小蓮來不及回應,見郭明軒已動了身,便急忙緊隨其後。


    三人緩緩走在戈壁荒漠之上,形成孤影三人,格外淒涼。


    隨著一聲馬兒的嘶鳴,俞伯率商隊其餘人等,追趕而至。


    隻見俞伯躍下車馬,拱手道:“恩公,我們商隊中的馬兒,以後也無用武之地了。不如,送與恩公兩匹快馬,也可使得恩公少些行途中的勞頓。”


    “也好。俞伯,切記反複,既下了決定,就要好好的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江湖之大,你我可能再無相見之日了。我也不希望再聽聞到,或再見過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郭明軒,冷然道。


    “俞伯明白。定不忘恩公叮囑!”俞伯,忙道。


    “好,留下兩匹快馬,我們就此別過吧。”郭明軒,道。


    一旁的小蓮,戀戀不舍地望著商隊眾人,她又慌亂的湊上,與商隊中的眾位姐姐相擁在了一起,淚水迎麵而出,喃喃著往日的相伴之情。


    “小蓮,你要好生聽你義父的話,他不會害你的。”俞伯微皺眉頭,甚是不舍,道。


    “小蓮記下了,俞伯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身子。還有你們,照顧好俞伯,以後小蓮就不能在你們身邊了。”小蓮,環視著眾人,哽咽道。


    “好了,我們走了。”郭明軒躍上一快馬,拉起殤沫同騎後,高聲道。


    小蓮對著商隊眾人,跪拜磕了一下頭後,也蹬上馬匹,擦去臉上的淚水,微笑著對著商隊眾人,緩緩的擺動著手掌。


    “駕!”隨著郭明軒一聲長喝,馬兒奔騰了起來,蕩起塵沙揚塵來,三人向東南方奔去。


    在一眼望不到頭的荒漠中,三人行了半日,已感疲倦之意。


    郭明軒放緩了行速,使得馬兒慢走了起來,與隨後的小蓮並頭而行,道:“這甘肅鎮當下有15衛所,從西至東的邊防一線中分布著肅州衛、鎮夷所、高台所、甘州5衛、山丹衛、永昌衛、鎮番衛、涼州衛、古浪所、莊浪衛等14衛所。小蓮,你的家在哪裏?”


    “義父,小蓮的家在甘州城,可…可那裏已經沒有小蓮的家人了。”小蓮低下頭,黯然神傷道。


    “蓮兒莫要悲傷,隻要有義父在,定然不會再讓你受到絲毫傷害,你可還有心願未了?”郭明軒,安慰道。


    “小蓮,沒有什麽心願。隻願陪伴在義父身邊,過著尋常百姓的生活。”小蓮用一雙微紅的眼睛望著郭明軒,道。


    郭明軒聞聲,遲疑了片刻後,道:“尋常百姓的生活…這看似簡單的心願,卻是當下,義父難以給與的。若,我們回天翱門,你倒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可義父與殤沫在江湖中的事還未了結,回天翱門更是遙遙無期啊…”


    郭明軒沉了沉聲,又道:“小蓮,你我既然已是父女,我就對你直言吧。當下,我可以傳授與你天下無敵的功法,讓你與為父一同仗劍江湖;也可為你尋一異姓姐妹,學得更適合女子的本領,且還能過著安穩的日子,以後,你與這異姓姐妹就是彼此的親人了。”


    “義父,小蓮對習武之事,向來愚鈍,恐怕無法領悟義父的功法。至於異姓姐妹……她人好嗎?真的會將我當成姐妹嗎?”小蓮露出遲疑的神色,緩言道。


    “她好不好,需要你自己去感受,但義父絕不是要將你丟棄在她人身邊,不管不問的。”


    “若,她不把你當成姐妹看待,你可以隨時聯絡江月門與天翱鏢局的人,這是我隨身佩戴的玉佩,你將此物交到他們手上,他們自然會帶你來見我。”郭明軒取下腰間的玉佩,遞向小蓮,連續道。


    “嗯,好的,義父。其實…小蓮也的確想要一位異姓姐妹,女兒家之間不但好說話,還能彼此照顧,相親相愛著。”小蓮一臉憧憬,她仿佛看到了如家人般的姐妹與自己玩耍、互畫眉妝的情景。


    “嗯,甚好。那我們現在就前往甘州城吧。殤沫,方才為師見小蓮不是太會騎馬,你與小蓮同騎一匹,我們快馬加鞭,夜幕之前,看看能不能趕到甘州。”


    原本不知該如何開口的郭明軒,看到小蓮應下了與她尋一異姓姐妹的建議,心中頓時也舒展了許多。


    畢竟,小蓮剛認他為義父,若,言語有所不當,定會傷了女兒家的心的。


    可當下,小蓮能到冷溶月身邊的確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郭明軒也知道,冷溶月定不會在“秋思閣”中久待。


    也許,此次冷溶月來到“秋思閣”,隻是為了幫紀綱穩定邊境的局勢,察看甘肅鎮的動向罷了,邊境戰事一旦有了結論,她定然是要返回應天府中的。


    而,冷溶月的身世,表麵上確實能夠羨煞旁人,但若細細想來,她也與小蓮一般,使人憐惜。


    雖稱不上孤苦伶仃,但也是沒有什麽親情可言的,小蓮能與她成為姐妹,冷溶月也會欣然接受的。


    想到此處,郭明軒望了望已與殤沫在一匹馬兒上的小蓮,又微聲道:“你這位異姓姐妹,不但身邊也沒有了親人,她的年齡還比你要年幼些….但她卻是一位世間難見的奇女子,與其說讓你投奔於她,不如說是讓你好好的照看於她。你與她有沒有成為姐妹的緣分,也看你們之間的造化了。”


    “嗯,義父,小蓮記下了,小蓮定會與她以心相待的。”小蓮點頭,道。


    “師父,你說的這個奇女子是冰弦嗎?”殤沫聽聞到,郭明軒言出‘奇女子’三個字後,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秋思閣’中的冰弦來,他顯得有些急迫,道。


    “是的,就你聰明!我們走吧。”郭明軒淡淡一笑,道。


    “義父,我們為何要到甘州呢?”小蓮,突然問道。


    “因為我要解了你心中的仇怨。一個人,若想真正的放下,就必須要與以前的一切做個了斷。不然,心懷仇恨,又如何能開始嶄新的生活呢?”郭明軒,柔聲道。


    “義父是要給我報仇嗎?”小蓮,赫然道。


    “是的。我一直沒有詢問你,殺你父母的仇人是誰,因為我在等你自己來告知我。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去報仇,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世間,沒人能阻擋得住義父,無論何事。”郭明軒,淡然道。


    “義父….你對小蓮真好…”對於小蓮而言,殺父殺母之仇,也許就是這世間最大的仇恨了。


    先前隨著俞伯的商隊逃離出甘州城,也許隻是為了活命,可當下,義父郭明軒若真能為她報了此仇,那對她而言,也算是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了。


    想到這裏,小蓮一臉感激的望著郭明軒,淚水不斷淌出….


    …………………


    甘州,位於河西走廊中段,因城內甘泉遍地,泉水清洌甘甜而得名,素有“塞外江南”的美譽。


    三人行至甘州城中時,夜色雖已漸晚,但由於這裏是商貿通途之地,馬嘶駝鈴不絕耳,小商巨賈奔於途,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在這大漠深處,黑水古國,散逸的昭君出塞的幽怨,駝鈴聲中也流傳著,亙古不變的祁連墨玉的神話,折一枝左公柳,種下一地的相思,有永遠也書寫不盡的,且唱不盡的邊塞詩歌。


    三人棄馬,走在平平仄仄的主道上,兩側的商鋪,大紅燈籠高掛,照亮著地上的青磚紅瓦,不時還能嗅到杏皮茶浸泡出的香味來。


    行至悅來客棧門前,郭明軒停下了腳步,他知道,要找的地方已在眼前。


    他還清晰得記得,素海棠曾言過,悅來客棧乃是滅影門的聯絡點,若想讓小蓮安全的去到冷溶月身邊,那就非來此處不可了。


    而郭明軒要做的,也十分簡單,隻需要拿出冷溶月送與殤沫的折扇,在客棧內晃悠幾下,自然就會有滅影門中的門徒前來了。


    “小二,先為我們上些酒菜,再與我們備上三間上房。”郭明軒跨入客棧,高聲道。


    “好的,客官,裏麵請,酒菜隨後就到。”小二連忙擦拭著桌凳,應喝道。


    “殤沫,借你腰間的折扇一用。”郭明軒側臉對著殤沫,微聲道。


    “好的,師父。不過,你要我的折扇作甚?”殤沫一臉迷茫的望著郭明軒,道。


    “哈哈,沒什麽,稍後你就知道了。哎…你啊,隻知這把折扇是冰弦送與你的,卻不知這把折扇的用處,更不知這把折扇乃是當年你海棠姑姑的隨身之物。”郭明軒接過殤沫手中的折扇,歎聲道。


    “哦,殤沫還真不知如何去使用這把折扇呢。可,師父,徒兒好餓啊,我快快坐下吧。”殤沫,急促道。


    三人在客棧中,坐下後,郭明軒將手中的折扇,赫然地擺放在了方桌之上。


    店小二在上酒菜之時,倒也未多言些什麽,隻是數次瞟向方桌之上的這把折扇,好似在確認著什麽一般。


    餓極了的三人,對著方桌上的酒菜一頓‘掃蕩’後,撫著肚子,互看著彼此,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小二,我們的上房可準備好了嗎?”郭明軒,輕喝道。


    “客官,三間上房已經準備好了,請樓上走。”小二,恭迎道。


    “這些銀子可夠飯菜與客房的費用?”郭明軒將懷中的銀兩掏出,輕輕的拍在方桌上,道。


    “客官,你們三人的一切花銷,都已經有人付過銀兩了。”小二,弓著上身,微笑道。


    “噢?我們在此可沒什麽朋友,怎麽會遇到有人自願給我們支付銀兩的好事呢?”郭明軒微微一笑,裝腔作勢道。


    “這個….這個小的就不知了。小的隻知道,小店的天字號上房中,有另外一位客官在等候著你們。”店小二,遲疑道。


    “既然如此,我們上樓找她便是。”郭明軒,朗聲道。


    在郭明軒看來,不管何處的悅來客棧,布局都好似大同小異,就連為他們備好的三間上房的位子也與他處盡皆相同。


    步入客房,果然有一位著裝白衣的男子背對著他們,站立在窗台旁。


    等店小二退下,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後,白衣男子便立即跪拜,持女聲道:“屬下見過各位。”


    “你是何人?”郭明軒扶起白衣男子,道。


    “屬下冷瞳,乃‘玉麵公子’素海棠的侍女,一身男子裝扮隻為掩人耳目,還請公子莫要見怪。”冷瞳顯得有些慌亂,她急促道。


    郭明軒細細得打量著眼前的冷瞳,無論是她的姿態還是著裝,都好似在刻意模仿著素海棠一般。


    雖然冷瞳並沒有素海棠那般驚豔,但也是有一副沉魚落雁的容顏的。


    “嗯,你該見一下,這把扇子現下的主人了。”郭明軒搖曳著手中的折扇,隨後輕輕地擊打在殤沫的肩頭,道。


    “哦,冷瞳見過小公子。”冷瞳打量了一眼殤沫,又一次跪拜道。


    “啊,冷瞳姐姐,不必如此的。你快些起來吧,殤沫受不起的。”殤沫見狀,有些驚慌失措了起來,他連連阻喝道。


    “殤沫、小蓮,你們都回各自的客房中吧,我與你們的冷瞳姐姐有話要說。”郭明軒看到殤沫慌亂的神色後,笑了笑,隨之朗聲道。


    “是,師父。”


    “是,義父。”


    郭明軒見殤沫與小蓮離開後,便又轉向冷瞳,低聲道:“好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


    “冷瞳見過,郭門主。不知道郭前輩來此所謂何事?請直接吩咐冷瞳便是。”郭明軒話語未完,沒料想這冷瞳便直接,搶言道。


    “你認得我?”郭明軒,詫異道。


    “是的,我識得郭前輩。當年,海棠小姐囑咐我們暗影女侍,暗中保護兩人,其中一個就是郭門主您。”冷瞳,拱手道。


    郭明軒停頓了片刻,眨了下眼睛,道:“那另一位定是當時的錦衣衛千戶蕭左大人了?”


    “是的,郭門主。”冷瞳,道。


    “你…你可曾知道,素海棠現在何處?”郭明軒,突然沉聲道。


    “不知,我與海棠小姐最後一次相見,乃是為您建造天翱門之時。我們暗影女侍是直屬海棠小姐的,不受其他任何人的命令,當年,我們18位暗影女侍,分別帶領麾下的百名暗之影,尋遍大江南北,聚集了上萬名能工巧匠,最後均趕赴至了天翱門中。”冷瞳,回憶道。


    “怎麽,郭門主也不知海棠小姐的下落嗎?”冷瞳,又道。


    “不知…好想知道她去了哪裏…”郭明軒低頭,寒心酸鼻,道。


    “當年,我年芳二八,雖不懂得太多的道理,但也能夠體會出海棠小姐對你的傾心。那年,天翱門竹海深處,有一大蛇作亂,海棠小姐為了不傷及大蛇,為您積下福德,特意囑咐我們,在竹海中挖一寬敞的地道,繞其而行,從地道中運送建造天嵐觀微閣的木料,最後又將千餘箱金銀珍寶也運進了閣中。”


    “那段時日,海棠小姐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能看出可能要有大事發生,卻沒料想到,如今我已三十有二的年歲了,卻始終沒再見過小姐。”冷瞳淚如泉湧,肝腸寸斷道。


    “你尚未成婚嗎?”郭明軒,低聲道。


    “是的,隻願等待著小姐有天能夠歸來。這十幾年來,暗影女侍與暗之影在各地的悅來客棧中從未撤離過。”冷瞳,哽咽道。


    “我在不久前,看到了素海棠在天嵐觀微閣中留於我的書信…沒曾想,當年她為了替我建造天翱門,費了那麽多的心思;更想不到,十幾年過去了,你們依然忠心不悔,侯著她的歸來……”郭明軒聞聲,頓時心如刀割,他連連沉聲道。


    “對了,郭門主。若,屬下沒有猜錯,海棠小姐的失蹤定與朱棣奪位有關,她是與蕭左大人一同失去消息的。”冷瞳,抹掉了眼淚,突然道。


    “朱棣奪位…海棠對我隱忍不言,使得我獨自去往了建好的天翱門中。莫非,她真的與蕭左卷入了帝位之爭中了嗎?可,蕭左現下應該在海外,那素海棠有沒有可能也在海外呢?”郭明軒若有所思,道。


    “小姐應該不在海外,因為那時,念順夫人與小姐爭吵了數次,多次勸阻小姐不可參與到皇室的事宜中。可小姐還是私下見了當時的文淵閣大學士胡廣大人,最後不知為何,便失去了蹤影。”冷瞳,回想道。


    “她是在胡廣的府中,失去蹤影的嗎?”郭明軒,忙道。


    “不,據當時在暗中保護小姐的暗之影來報,小姐是在回故府的途中突然間消失的。”冷瞳,細想道。


    “回滅影門的途中嗎?可,無論是胡廣的府邸,還是滅影門故府,兩府均在應天府中,朗朗大道,一個人怎麽會說消失就消失了呢?”郭明軒,百思不得其解,道。


    “這一點我也曾質疑過,但的確是在皇城中失蹤的。暗中保護小姐的那位暗之影,沒過幾天也莫名的死去了。與其最後相伴的妻子也告訴過我,她好似聽到過其丈夫喃喃自語過,說:海棠小姐消失得很奇怪,隻是一陣狂風吹過的功夫,暗之影揉眼睛的片刻,便不見了小姐的蹤影。”冷瞳,毅然道。


    “這世間,能在揉下眼睛的功夫間,使得‘玉麵公子’素海棠消失不見的人,會是誰?這江湖中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人物啊!”郭明軒,推想道。


    “我曾尋思,會不會是故遺名故門主,可沒過多久,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當時故門主根本就不在應天府中,他當時好像是去了燕王朱棣的大營中了。”冷瞳,滿是疑惑,道。


    “就算是故遺名在應天府中,也不可能在片刻間,使得素海棠消失不見的。我自認功法高過故遺名,就算是今時今日的我,也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郭明軒,斷然道。


    “可,你手中的折扇,乃是我們小姐的隨身之物,她從不離手的,現在又如何會在你的手中?你方才說,此折扇的主人是你身邊的那個男孩的,他又是從何處得到的呢?”冷瞳,詫異道。


    “你認識冷溶月嗎?如今,冷溶月完全取代了素海棠當年的地位,成為了念順夫人的第二個義女。”郭明軒,皺眉道。


    “冷瞳不認識冷溶月,但冷瞳卻與她的手下廝殺過數次,但每次都好似有人製止一般,製止之人應該是不想傷害到我們吧。冷溶月的名字,也是冷瞳無意間打探出來的。”冷瞳,思索道。


    “你與冷溶月的手下為何廝殺?”郭明軒,不解道。


    “因為據點,除了各地的悅來客棧外,我們還有一個海棠小姐自建的大型據點,一個叫錦繡芙蓉的地方。”冷瞳,坦言道。


    “錦繡芙蓉?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郭明軒,追問道。


    “其實,若細細的說,錦繡芙蓉分為一地一處。一地名為:錦;一處名為:繡芙蓉。錦是一個在揚州郊外的村落,那裏有海棠小姐收留的眾多孤女,村落中是沒有男子的,而我就是在這個村落中長大的。”


    沒等冷瞳話音落下,郭明軒又問道:“那繡芙蓉呢?”


    “繡芙蓉乃是揚州城內的一間茶閣,其內的女子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它平時更像是一個風月場所,隻是女子們都以琴藝與舞姿取悅客人罷了。”


    “而繡芙蓉真正的作用,乃是為了收集江湖中的情報。由於茶閣中的女子相貌出眾,談吐不凡,前來結交的達官貴人、江湖俠士比比皆是。閣中的任何一位女子身邊都會有百名仰慕者追隨的,其中不乏一些威震四方的大人物。”冷瞳,接連柔聲道。


    “那麽,冷溶月的手下,要爭奪的據點,就是這繡芙蓉的茶閣了?”郭明軒好似明白了一切,他緩言道。


    “是的。因為名為‘錦’的村落,根本就無人知曉,我今日能告之郭門主,也是認定了郭門主是我家小姐的摯友,才言出的。”冷瞳,道。


    “那‘錦’地村落的孤女,長大後,都是要到繡芙蓉裏賣藝的嗎?”郭明軒,猜想道。


    “不。‘錦’地村落的孤女,年滿十六後,都會有三個選擇:其一是成為暗之影;其二是立下重誓,獨自離去,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其三才是前往繡芙蓉中,以才情為餌,收集情報。”


    “可,目前為止,選擇立下重誓,獨自離去的女子,還未出現過。海棠小姐把‘五絕神針’與‘沾花蝶舞’這兩門絕學傳授給了每一個人,前來‘錦’地村落的孤女,從小都是要修習這兩門絕學的,也就是說,她們任何一人都具備著獨自生活的能力,但她們卻沒人選擇離開小姐。”冷瞳,緩緩的連續道。


    “‘五絕神針’我是知曉的,這是一門高深的醫術,既能救人也能殺人。可‘沾花蝶舞’是怎樣的功法?我從未聽聞過。”郭明軒,疑惑道。


    “‘沾花蝶舞’是從少林的‘三十六路擒拿手’,和丐幫的‘四十八路沾衣式’中演變而來的,隻是將剛猛的擒拿手變成的輕柔的綿掌罷了,但隻要找準時機,綿掌又會瞬間剛勁起來,緊鎖對方的關節,達到製敵的效果。”


    “而沾衣式則主要分為兩種功法,一則是輕功,以輕盈的步法躲閃,使人無法抓到;其二則是一種纏繞的功夫,無論持何種武器,都能在對方的周身進行遊走,找到破綻後,一擊即中。”


    “將擒拿手與沾衣式結合起來的‘沾花蝶舞’,施展起來猶如蝴蝶點落花叢一般,美豔且難以捕捉。”冷瞳,連續朗聲道。


    “妙,甚妙。此等功法,我想也隻有‘玉麵公子’素海棠能夠創得出來了。”郭明軒,大驚道。


    “對了,方才,郭門主言中提到了冷溶月,莫非你手中的這把折扇是冷溶月送給隨你而來的那個男孩的?”冷瞳,又道。


    “是的。”郭明軒,道。


    “既然此折扇是從冷溶月的手中送出去的,那海棠小姐的下落,念順夫人一定是知曉的。”冷瞳,遲疑道。


    “我曾去過滅影門,在門中的海棠如舊樓內,也的確詢問過念順夫人,關於素海棠的下落。可她好似有什麽難言之隱,一直在遮掩著什麽。但,我可以確定,念順夫人應該知道素海棠的下落,隻是不願言出罷了。”郭明軒,緩言道。


    “念順夫人極其寵愛海棠小姐,既然她不願言出,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總之,念順夫人是不會去傷害海棠小姐的。”冷瞳,毅然道。


    “你有沒有想過,去投奔在冷溶月的麾下?”郭明軒思索了片刻,突然道。


    “郭門主何出此言?”冷瞳,驚呆道。


    “素海棠的折扇,念順夫人傳給了冷溶月,而冷溶月現下又如素海棠的替身、影子一般的存在著。我想,這冥冥之中是否早有天意?無論素海棠能否再現江湖,現下冷溶月那裏,則是你們暗影女侍最好的去處。至少,冷溶月是能夠護得了你們的周全的。”


    郭明軒見冷瞳遲遲不語,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十幾年過去了,暗影女侍的人心也許早就散了,更別說你們各自麾下的百名暗之影了。若,現下有冷溶月統領你們,就算素海棠真的有一天出現了,你們的實力依然在,素海棠見到你們各個安好,也會欣慰至極的。”


    “冷溶月…她是個怎樣的人?”冷瞳露出遲疑的神情,低聲道。


    “她隻是個少女罷了,但她的確像極了素海棠。而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冷溶月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她張弛有度,善惡分明,又大義淩然,定會好生的待你們的。”郭明軒,連連稱讚道。


    “好,容我想想。”冷瞳,緩言道。


    “我身邊有一義女,名為:小蓮。欲讓她與冷溶月結為異姓姐妹,若你思量好了,帶著我這義女,一同去投奔冷溶月吧。”郭明軒,又道。


    冷瞳望了望郭明軒一臉堅定的神色,呆愣了片刻後,低聲道:“天色已晚,冷瞳先行告退,明日冷瞳再來拜見郭門主。”


    “好,你去吧。”


    郭明軒隨著冷瞳,也走出了客房。他分別來到緊鄰自己房間的左右客房外,躡手躡腳地分望了下殤沫與小蓮,看到二人早已安睡後,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他來到桌前,斟滿一杯酒,輕輕拿起,又緩緩走到了窗台前,一縷帶著秋意的涼風襲麵而來。


    這樣的冷風在這北境的夜晚,是再尋常不過的了。而對於素有“桑麻之地”、魚米之鄉之美稱的甘州城而言,這縷寒風好似在提醒著郭明軒,應該好好看看被他忽略掉的窗外美景。


    窗外的一草一木,一道一街,都是那麽的熟悉,好似第二個江南一般。


    呆望了良久,郭明軒緩緩地飲下了杯中酒,又莫名的傷感了起來。


    隨後,他皺眉喃喃道:“蕭蕭幾葉風兼雨,離人偏識長更苦。”


    “欹枕數秋天,蟾蜍下早弦。”


    “夜寒驚被薄,淚與燈花落。”


    “無處不傷心,輕塵在玉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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