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蛛蟹怪接近冒險者五米之內,其顯示在人們眼中的畫麵是真實的,但進入五米也意味著蛛蟹怪可以利用它們強勁的彈跳力、於一秒之內發動飛撲式的進攻,所以留給人們解除威脅的時間並不多,必須在蛛蟹怪做出這類撲擊的動作前燒殺它們,否則,最好的結果就是麵對一團燃燒的火球或者一堆帶著銳利尖刺的、名為屍體的質量兵器,那樣無疑會給隊伍造成混亂並帶來更大的危險和傷害。


    虧得這大殿足夠宏大,宏大到巨柱與巨柱之間跨度在200米以上,這就使得怪物沒有了空降襲擊始終走中線前進的眾人的可能,不然,真不知道要如何應付才好。


    眾人都知道自己一行已經被怪物包圍,但隻有周漪可以清晰的‘看’到敵人的攻擊態勢究竟如何,那是種一葉扁舟沉浮於狂濤巨浪中的感覺,覆滅,似乎隻在分秒之間。


    周漪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他們沒有火焰噴射器,要如何麵對眼前的怪群,是不斷噴出的灼熱火焰燒化了一個又一個怪物,粉碎了一次又一次進攻,他們就如同黑暗中向前移動的最後一點光亮,在代表著無盡黑暗的龐大怪物群麵前,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唧唧!三隻沾滿了燃燒劑的火團橫衝直撞,它們試圖抖落身上的火焰,試圖通過翻滾來解決被焚燒的痛苦,但結果隻能是將火焰瘟疫一般傳給挨碰過的同類。


    拇指大小的燃燒劑就足以燙穿它們的身體,而它們的體液似乎是種不錯的油脂,一旦點燃焚燒的相當壯觀,隻是味道異常刺激,即使人們戴著濾器,仍能感覺到呼吸道中被輕火灼燒般的痛楚。


    兩柄來自惡魔的鋼叉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那些擋在前路的、正在燃燒的怪物屍體都被紛紛挑開,不但保證了前路的暢通,挑飛出去的火團也給蛛蟹怪製造了不少麻煩。


    蛛蟹怪絕非隻知道一擁而上,它們很快發現了冒險者隊伍的薄弱環節,那就是後斜側,由於前邊的火焰噴射器主要要用於通路的開辟,所以後邊隻有周朝先一人掃尾,其餘的人手中的手槍、‘微衝’火力明顯不足,尤其是對上這類有昆蟲特性的怪物,一槍兩槍根本不能讓它們直接死亡,而它們隻要在臨死之前用自己凶器般的身體挨碰下敵人,就完全可以死而無憾了。


    進攻,瘋狂的進攻,用跳躍、用衝撞、用撕裂……蛛蟹怪的迅猛和悍不畏死,讓人們疲於應付,情況越來越危急。


    啊!張鐸讓一隻蛛蟹怪鋼刷子一般的蜘蛛腿蹭了一下,胸前被刮掉一大片皮肉,鮮血淋漓。


    啊……方行健叫的更慘,一隻蛛蟹怪硬是在臨死之前用一條鋼錐般的腿在他小腿肚子上插了一個血洞。


    拿著TMP射擊的方媛剛將一隻衝上來的蛛蟹怪打的肢殘體斷、體液飛濺,側麵探過來的一隻擁有犬牙般交錯利齒的蟹螯夾斷了她持槍的手……


    麵對這種情況,陳燃不得不調劉斌和周朝先一起護衛側後方,前進的速度明顯減弱了下來。


    在一條似乎永遠都走不到頭的長路上慘烈廝殺著,蹣跚前進著,人們挖掘心中最後的一絲求生欲望以換取多堅持一刻,多活一刻的機會。


    終於,“我看到出口了!我們馬上就要到出口了!”周漪激動的喊。聽到的人們仿佛打了興奮劑,活力又回到了他們的身上,一時整體戰鬥水準不但從低穀恢複,還提高了兩個台階。


    惟有陳燃背上的張敏知道事情的真相,所謂的出口,是陳燃要求周漪說的謊言,萬不得已時說的、隻能用一次的謊言,因為人們需要振奮,需要希望,否則,就真的埋葬在這海洋般的怪群裏了。


    真正的出口是在一瞬間出現於人們眼前的,就在人們精神和意誌再度陷入低穀、馬上接近崩潰的時候,峰回路轉,幻象的景物一變,人們看到了大殿這邊的盡頭一扇刻著神秘符號門。


    當人們用盡全力推開厚度超過10英寸的大門時,門上的符號泛起陣陣光亮……


    轟!在火焰噴射器和眾人的努力下,大群的蛛蟹怪終於被隔絕在了門的另一邊,偶有幾隻闖進來的,也被迅速格殺。


    眾人的狀態很不好,用人人掛傷形容都是輕的,盡管有緊急醫護,但在激烈的交戰和突進過程中不能給於處理,傷情拖到現在,雖然可以用一係列的強效藥物迅速防止惡化,但失去的血液畢竟無法補回,身心的疲勞也同樣得不到很好的恢複,所以,用苟延殘喘來形容人們現在的狀態,也不算太過分。


    “治療,恢複,劉斌,將所有高能食物和水全部發放!”陳燃機械式的冰冷在這種情況下越來越凸顯,他解下張敏,麵無表情的迅速打量周圍的環境。


    暗淡的熒光燈管,陳舊的發綠的牆壁,由大片瓷磚鑲嵌的1米5左右高低的牆裙,還有青澀的水泥地麵,慘綠的視覺效果,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這裏給人的感覺象廁所,更象地下的停屍間。當陳燃再走前幾步、看到一排帶輪的移動硬板床和躺在其上的屍體後,他確定,這裏就是停屍間。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躺在硬板床上的屍體竟然是一具具身高兩米的大鐵頭,它們此時已經不再帶著那古怪的頭罩,露著沒有任何五官的肉球一般的腦袋。它們的脖頸上、手腕上、腳腕上,都套著厚重的帶有一圈向外伸出的尖刺的鐵箍,毫無疑問,這樣的東西在它們身上絕不僅僅是用於裝飾。


    然而,最讓陳燃關注的是分別用鮮血抒寫在大鐵頭那肮髒袍裙上的文字,這些顯然是新的謎題的一部分。


    就在陳燃認識到這些文字的重要性時,大鐵頭們蘇醒了。


    這些代表人性中罪惡的家夥的真實麵目並不是光禿禿的肉球那麽簡單,當它們蘇醒,那肉球上顯現的是一張張不停變幻的臉,從周漪到方行健,每一個冒險者的臉都在那肉球的變化範圍之內,不同於川劇中的替換變臉,它們是直接變化,顴骨、眼形、鼻子、唇,甚至每個人臉部的神韻,都在瞬息之間變幻完成,仿佛是用電腦特技製造的一般。


    沒有任何語言,也不需要任何語言,大鐵頭紛紛坐立起來、活動著關節下了地,然後撲向眾人,同一群傷痕累累的人,在500多平的狹小空間裏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當然,這時的冒險者絕不是貓。


    閃躲,抵擋,用盡一切可以用到的方法來逃避這些智商並不怎麽高的巨漢的抓捕,這裏不是斷崖,這裏有十個大鐵頭,即使李珂本事通天,也無法護得所有人安全……


    啊……砰砰砰!有人趁機砸門,想要回到那個遍布蛛蟹怪的世界,盡管這是種飲鳩止渴的做法,但誰能管的了那麽多呢?也許大鐵頭會跟蛛蟹怪互拚起來,總比封死在這個地方,直到被這些永遠不可能殺死的怪物擒住撕碎的好。


    咣咣咣!有人在撞另一扇門,準確的說,是一扇放大了3倍的焚化爐的爐門,那是出口,那上邊同樣有謎題,同樣需要輸入密碼,但沒人敢隨意嚐試,因為十數個噴嘴就衝著房間這邊,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來,輸入不對,這裏就是新的焚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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