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物從模糊變的清晰,陳燃發現自己和同伴在一間鋼鐵製成的房間裏。


    房間的使用麵積大約50平,呈長方型,沒有梁柱,象個密閉的罐頭盒。


    淡藍色的丙綸地毯、土黃色的沙發椅、不鏽鋼的茶幾、還有一個小的吧台和桌球案,看屋裏的擺設,這應該是間休息室,不過格調在陳燃看來就有點扯。不但設施有種製式垃圾的感覺,顏色搭配更是讓人看著有吐的衝動。而且,地上的瓜子皮和零食袋、煙灰缸裏的雪茄煙屁、茶幾和吧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都讓這裏顯得淩亂不堪,就跟KTV包房HAPPY完後一個德性。


    當然,這些隻是表象,陳燃更在意的是房間所反應的背景特征,內嵌式的照明光源、電控金屬門,四口的通風管道,這些都跟生化危機中蜂巢的房間設施有著某種雷同。同樣先進、有那種未來的氣息。


    抽著鼻子嗅了嗅,“血腥味!人血、還有……野獸?!”有著血族血統的李珂對血液非常敏感,半徑500米內,死隻老鼠都能被她察覺到。


    張振四下打量後,很肯定的道:“這裏是士兵的休息場所,軍舍的氣息很重。”


    “冒險場景:PC遊戲《星際爭霸》,劇情難度B,任務:向上級報告,執行並完成任務。”周漪調出了主宰信息念。


    陳燃感到一陣眩暈,《星際爭霸》!這簡直是要了他的親命。


    《星際爭霸》脫身於著名的科幻小說《星船傘兵》,是由鼎鼎大名的暴雪公司製作的即時策略型戰爭遊戲。是曾影響了一代人的不朽名作。陳燃也不止一次的接觸過這個遊戲,甚至對其背景資料和相關作品也極為喜愛。


    問題是,喜愛並不代表希望進入到這樣的這樣的冒險。事實上,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喜歡一部戰爭遊戲作為冒險地。


    什麽叫戰爭?就是所有卷入的人都不過是炮灰,人命隻是一個被不斷消耗的數字,其份量已經輕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而遊戲,則意味著將某個劇情進行了更進一步的誇張處理。它比影視更能體現宏大這個概念,1億美金,投入電影中能得到一個精彩的90分鍾故事,砸進遊戲得到的則是史詩般的巨作。可以想象,參加一場局部戰役繼和經曆一段烽火連天的戰爭歲月的區別是多麽大。


    最最重大的問題是,即時策略,便意味著每一個關卡都會因具體的、不同的因素而導致不同的過程,甚至失敗的結局。因此根本沒有所謂的傍上誰就可以不死一說。別說是一個人,就是戰艦、空母這樣的強力戰鬥單位,也是說掛就掛。所以,象以往那種可以‘預測未來’的優勢在這裏蕩然無存!


    陳燃剛陷入惆悵,就聽璐娜道:“隊長,有個人扮演信息。”她也在翻看信息,“EFKK3779042342A,大概是士兵ID。”


    陳燃幾人閱讀自己的,果然每個人都有,都是EFKK打頭。“我估計通過這個ID,我們能得到一些必要的戰鬥裝備補充。主宰不至於喪心病狂到要我們用手中的玩具槍跟這個宇宙最囂張的蟲子肉搏吧。”


    “這個遊戲到底是個什麽概念?”張振迷惑。


    陳燃思索了下,將故事的大概背景、以及三方關係簡單的說了一遍,張振幾人聽後,心上仿佛壓了巨石般有些喘不過氣。直覺得他們這次進入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故事,而是一個時代,血腥、動亂、毀滅的時代!在這樣的背景下,個人的力量被無限的弱化了,除非你就是真神,否則一不留神就是一炮成灰的結局。


    “我們要怎麽做?”張振問。


    “盡量擺脫炮灰的噩運,成為支配者。”陳燃鏗鏘有力的繼續道:“‘向上級報告,執行並完成任務’。這個任務概念很模糊。既然沒有時間限製,我們就來精心策劃、巧妙安排,憑我們的力量,一定可以創造奇跡!”


    聽陳燃這麽說,熟悉他的周漪知道,陳燃現在恐怕已經有了計劃的大致構架。這時隻聽李珂問:“那麽計劃的第一步呢?取裝備?脫離這裏?”


    “沒錯!等會兒冒險開始大家都提高警惕,敵人是專門被製造出來用於殺戮的機器般的生物。這裏很可能是一個遭襲的兵站,而我們,是幸存者。”陳燃環視著幾人,提醒道。


    “B級劇情沒有新人加入?”璐娜問。她還是第一次經曆B級難度的冒險,不過她並不怎麽擔心,因為這個團隊實力很強,而且有陳燃這個隊長。說到對陳燃的信心,這裏恐怕沒人比她更強。隻有同樣通透、且曾經站在敵對立場的她才了解,陳燃那惡夢般的幼年經曆和將天下學識納於胸中的記憶,再結合現在的能力,是一個怎樣強大的存在。


    “應該有,分頭找下。”


    就一門之隔的寬敞健身房裏,找到了新人,六男四女,一共十個,‘環肥燕瘦’,都趴在冰冷的地上還未蘇醒。


    “要不要扮新人?”周漪問。


    “不必,我們麵對的是未來戰爭,他們能起到的作用太有限。冒險時,能幫幫一下,不行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陳燃掃視了新人幾眼,淡淡的說。現在他就是山大王,挑選嘍羅那是寧缺毋濫。至於‘養豬’問題,那也得條件允許才行,B級劇情新人的存活率實在不怎麽值得期待。


    幾分鍾之後,第一個新人清醒了,是個女生,長相有些似伊麗莎?庫斯博特,彎眉大眼、鼻直口正,麵部輪廓清晰圓潤,五官單拿出來沒什麽乍眼的地方,合在一處也並非美的多麽驚心動魄,發型是四六分齊肩短發,沒染沒漂、看著簡單、清爽、充滿青春氣息,有一種伸手可及的親切感,典型的鄰家女孩。


    不過鄰家女孩隻是給人的第一感觀,事實她的動作很俐落,一清醒馬上翻身站起,迅速掃視周圍環境,最後目光鎖定在陳燃五人身上。那警惕機靈的樣子,簡直象頭小雌虎。


    倚著牆、抱著肩,站的很隨意的陳燃側頭看了眼樣貌已經恢複成年輕小夥子的張振,“張公,怎麽樣?”


    “練過。”


    陳燃笑了笑,從儲物手鐲裏拿出把金伯(KIMBER)公司生產的“沙漠勇士”政府型M1911手槍扔給了女生。這種手槍發射0.45 英寸(11.43毫米)柯爾特手槍彈,使用7發彈匣供彈,特點一是結構簡單,零件數小,分解結合比較方便;二是機構動作可靠,安全性好,故障率低。


    由於A隊的逐漸成型,對新人的依賴越來越低,所以五人一致認為,沒有必要再為新人準備什麽大型槍械了,真要是陳燃他們應付不來的,新人就是拿著手槍式火箭筒,也未必有用。所以,自衛手槍就成了A隊為新人們準備的標準配置。而這種M1911,數量最多。


    “聊勝於無,對付著用吧。”陳燃如是說。


    確實,這類普通武器,別說是殺蟲子,就連想要對他構成威脅都已是不可能。即使陳燃站在那裏讓她射,戰鬥服也足以保障他的安全。更何況,陳燃目前的身體強度和恢複能力十分恐怖,這種子彈能不能在它身上開個小洞都很成問題。


    陳燃的這一舉動,顯然讓女生的警惕心鬆緩了不少。給敵對者槍械這種蠢事實在不容易發生。依此足以說明陳燃他們不是對立麵的,最起碼沒有惡意。當然,這種邏輯推測是建立在常理基礎上的。女生並不知道,眼前這幾個都是非人類。


    女生接過手槍,熟練的退出彈夾,一看有子彈,隨即合上,檢查準星、拉動槍栓上彈,然後別於腰後。她將手腕上的猴皮筋褪下來咬在嘴裏,然後攏攏短發,將其在腦後束起一個清俐的小辮。“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哪?”


    “跟你一樣的有機生命,這裏是異世界。”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女生說。


    “那就耐心等一會兒,等其餘人都醒來後我會詳加說明。”


    又過了數分鍾,其餘的新人漸漸醒覺,然後沒有任何懸念的,健身室變成了鬧轟轟的菜市場。


    砰!一聲槍響,辦法雖老,但屢試不爽,成功吸引注意力。陳燃收回槍口仍在冒煙的沙鷹,“諸位,我以為我們五個足夠吸引你們的注意力了,但顯然不是那樣。介於時間有限,我隻能出此下策,希望大家保持安靜,以避免我開第二槍,因為我習慣第二槍打人。”


    眾人沉默,都看著靠牆站立的這五個打扮的就跟未來特種戰士的年輕男女。


    陳燃又拿出一把手槍,晃了晃道:“誰能把自己右腕上腕輪顯示的信息大聲念出來,這把國產CF07-9自衛手槍就是他的。摁腕輪左上的摁鈕。”


    “冒險場景:PC遊戲《星際爭霸》,劇情難度B,任務:搭乘星艦返回塔桑尼。”反應最快的是那個最先蘇醒的女生。


    “你已經有一把槍自衛。”


    “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行為等於販賣兜售槍支,這是嚴重觸發國家法律的行為。我叫李蓮潔,是警察!”女生嚴肅的道。


    “李連傑?……”


    “蓮花的蓮,潔白無暇的潔!”李蓮潔糾正。


    “哎,我說小警察,這裏到底是啥地方,你跟他們又是什麽關係?把我們搞到這裏來到底是什麽意思嘛?我們可是納稅人唉,保護我們可是你的責任……”一個穿牛仔工作服,帶藍套袖,女工打扮的四旬女人劈裏啪啦的衝李蓮潔一頓質問。


    砰!陳燃衝女工就是一槍,子彈帶走她的一縷頭發,然後射在牆壁上擦出一溜火花,又跳擊到一台跑步機上方才作罷。


    “我討厭不夠重視我說的話的人,這是個警告,不想被打個窟窿就閉上嘴!”陳燃風輕雲淡的說。剛才就是這個女人嗓門最大,喊的最凶,典型的八婆。


    四旬女臉也青了嘴唇也紫了,抖索的站在那裏,雙腿緊閉,有憋尿的嫌疑,她是被嚇的。


    喀喇,在陳燃開槍的同時,李蓮潔拔槍在手,雙手持槍、頭微側瞄準陳燃:“我命令你把槍放下!”


    陳燃笑,“每回都是這麽難以溝通,小珂,又要麻煩你了。”


    陳燃話音還沒落,李蓮潔隻覺眼前白影一晃,然後她感覺手中一輕,再看槍,被斜著裁成了兩截。切麵光滑整齊,便是刌床切壓,也不過如此。那前半截槍身落地之前,李珂已經回到了原地。


    這一下比剛才陳燃那一槍更有震撼力,十個新人駭然的突眼張嘴,一個個就跟呼吸道裏塞了石頭,有種即將窒息而暈厥的感覺。


    對人們的表情,陳燃基本滿意,拍拍手掌,將人們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將冒險規則條理清晰的一說,最後道:“情況就是這樣,能活下來呢,玻璃球大小的鑽石你可以拿麻袋裝走,想變美女的變美女,想變超人的變超人!是真是假你們自己去考慮。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想要活的就跟我們走,我言盡於此。”


    滴……倒計時結束,冒險正式開始,整個空間變的清晰真實起來,仿佛從時間停止的狀態複蘇一般。


    陳燃念動咒語,給自己五人一人套了個冰霜護甲,那流動的、充滿質感的、有霜花飛繞的水藍色光罩讓新人們看的又是一震。


    “魔法!”一個二十出頭的小胖子驚呼中帶著羨慕的口吻。


    陳燃衝他笑笑,將CF07-9扔了過去,卻被反應靈敏的女警接了去。“不許給未成年人提供槍支,很容易傷到自己!”


    “我都21了!”小胖子扶了扶眼鏡,又是著急,又是鬱悶。


    瞅了新人們一眼,站在陳燃身側的周漪道:“燃,算了,我看這武器暫時誰都別給了。都是普通人,遇到情況一慌神,反到添亂。”


    “嗯,這裏確實很容易跳彈。”轉頭對新人們道:“想來的就來,不想來的可以解散了。”


    不再理會仍在小聲討論的新人們,揮了揮手,陳燃道:“李珂在前,我中間,璐娜、張振墊後,周漪策應。我們出發。”


    雖然並不滿意陳燃他們的冷酷,也不盡信陳燃的話,但李珂和陳燃的實力擺在那,又不由得他們不信。


    現在就李蓮潔手裏有一把槍,這裏的情況他們又一無所知。於是新人們決定,暫時跟著陳燃他們看看,反正就算要自由活動,也不在這十分二十分鍾。


    充滿怨念、唧唧歪歪,如同一支由更年期患者組成的旅行團,新人們邊走邊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各抒己見。


    這個說:‘這裏是某個攝影棚,你看,那就是個穿幫的地方,節能燈,哼哼!’


    那個說:‘有種病,叫非典型性集體夢遊綜合征,也就是傳說中的夢緣……’說的還煞有介事。


    資深者們可沒性情跟這幫‘二’們扯淡,他們謹慎的穿房躍室,尋找著有價值的事物、尋找著出口。但是,找到的,隻有屍體和如同狂風過境的淩亂。


    “在睡夢中被襲擊,這幾乎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張振在檢查了幾個被**慘死的年輕人後,拾起幾個軍牌看了看,“EFKK,編號開頭跟我們的一樣。死亡時間大約三小時前,以犬齒類撕咬和利爪撕裂為主,筋肉髒器基本能對上號,隻是被屠殺,沒有被獵食的現象。”


    “能估計出對方的數據麽?”陳燃問。


    張振察看了下血跡足印,足距,思索的道:“四足,體長約1.5米,重量在30KG左右,有極度鋒利的爪和一張真正的血盆大口,迅猛,靈活,並且似乎具備戰術能力!”張振指著一些三趾的足印道:“你們看,側麵迂回,正麵突襲。如果不是四條腿,它們簡直就是影視中迅猛龍複生。”


    “狗子!”陳燃沉聲道。


    “什麽?”


    “獵犬!ZERG種族的最基本近戰單位,總是數十成百的出現,殘忍凶狠,象狼群一般善於合擊之術。”陳燃解釋。


    後邊不遠處,新人們終於不叨叨了,他們現在嘴巴的惟一用途就是吐,別說是隔夜飯,現在快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斷肢殘體、內髒流溢、血流成河,一個房間接一個房間,這已經是第六個,每個房間都至少有十餘具屍體,個個死相奇慘,普通人何曾見過這樣的血腥場景。


    “很顯然,這是一個兵舍,也就是《星際爭霸》中聯邦的基本駐兵單位‘補給站’。我們的裝備武器應該在‘兵營’,而在這之前,恐怕要先去趟‘指揮中心’。我希望能找到這裏的指揮官,哪怕他隻是具屍體。虹膜、指紋、我們可能需要一個將領的這些東西來解除一些權限的限製。同時,我們也必須了解一些關於這裏的詳細信息,否則太被動。”


    在確定了這裏確實遭受了蟲子的一番屠殺後,陳燃反到有種心落實處的感覺。他們這些‘古代人’跟這裏的人類周旋的話,實在太容易露餡了,現在這樣最好,死的死了,走的也走了,給己方留下了盡快適應的時間。


    “我們離開這裏!”


    仍然是資深者掩護,吐到身軟力乏的新人們相互攙扶,一行人不再刮地皮般的搜索前進,而是迅速尋找主通道出口,於數分鍾後站在了補給站門口。


    三層的電控合金門已經嚴重扭曲變形,如同一張被捅開的牛皮紙般向內撅出個直徑三米多的大洞。金屬的坡道梯並沒有被放下來,而且因為門的變形而卡死了,所以門到地麵有著三米左右的高度。


    陳燃放出基爾格羅黑暗之眼觀察外邊的情況。一看之下,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什麽普通兵站,而是一個大型的軍事基地。光是陳燃他們現在待的這種補給站就不下二十個。外觀跟《星際爭霸》中的補給站也極為相似、巨大的金屬閘門、頂上、側麵都有大型的換氣設施。而不同的是,實物要比遊戲中的大的多的多。遊戲中的大小比例,恐怕是乘飛機在千米高空看到的情形。


    作為數小時前的戰場,眼前的景況震撼了陳燃,也震撼了扒在洞口旁向外觀看的所有人。


    到處是打成廢鐵的戰車、大型機甲、布雷車,到處是慘死的穿著裝甲服的機槍兵火焰兵、醫療兵,到處是刺蛇、獵犬、飛龍、潛伏著的屍體。


    有些機械還在工作,有些儀器還閃爍著光芒,有些燈具還能發射出時斷時續的光亮,但仍活著的生命,卻一個都看不到。


    焦黑的炮彈坑、一堆堆的子彈殼、碎肉、不知名的金屬部件碎片、傾倒的混凝土壁壘、被炸毀的防空塔、幾乎被屍體淹沒的地堡、仍在燃燒或冒著滾滾濃煙的巨大設施……


    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這個雨夜,使這裏淒冷的如同墳地,殘酷的仿佛地獄。


    矗立在這片方圓數十公裏的焦土廢墟之中,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仿佛螻蟻一樣渺小,塵埃一樣微不足道。這就是戰爭帶給人的震撼,這就是戰場帶人的壓抑。


    “我們,我們真的能在這樣的戰爭中活下去麽?”望著滿目瘡痍,望著那些專為戰鬥而生的蟲族死後都顯得異常猙獰恐怖的樣貌,周漪覺得自己的心一如眼前淅瀝的雨,冷的都可以在雨中看見自己呼出的嗬氣。


    璐娜、李珂、張振,還有那些新人,都不約而同的看著陳燃,看這個隊長怎麽說。


    “這個不是重點,我在想的是,要是能把這裏的東西規整規整,光是揀破爛賣廢鐵、賣部件,出租、恐怕也成了富翁了。”陳燃感慨的歎息,就仿佛眼前的修羅場景是散在地上的無數鑽石,而他卻沒有一個用來盛放的口袋一樣。


    被陳燃這麽一攪和,悲涼、凝重的情緒一下子緩了下來,眾人也覺得心情舒緩了一些,看眼前的架勢,什麽拍電影、集體夢遊之類的解釋怕是不攻自破了。惆悵歸惆悵,害怕歸害怕,最重要的還是如何保命活下去。


    周漪嗔道:“你這人,怎麽忽然這麽財迷了?”


    “攢些老婆本,攢些私房錢,攢些奶粉錢,還有養老金……”陳燃笑著摟過周漪,“漪兒不要怕,這世上還沒有咱們爬不過的火焰山。一切有我。”


    “嗯!”


    站在陳燃身後的璐娜嫉妒的看了周漪一眼,揚聲問:“隊長,我們去哪?”


    指了指遠處小丘上一幢圓形堡壘般的巨大建築,陳燃道:“我們先去那!不過這裏的天氣太冷,路又遠,風一吹,雨一淋,新人們跑過去怕會著了風寒病倒,讓他們先在這裏避雨吧。”


    “我們要跟著你們!”站在合金大門旁的新人譚風大聲說。


    “避雨?開玩笑,是等死吧!看看那些雨地裏的怪獸,牙齒象刀子、皮膚似鋼板、爪子跟鐵錐一般,還散發著金屬般的光澤,再看那塊頭,看那充滿力感的肌肉群,地獄裏的生物恐怕有這幅尊容也沒勁了,多了不用,隨便來一隻,十來個人都不夠人家一分鍾殺的。現在傻子才跟你們分開!”譚風心中暗忖。


    “對,我們跟著你們,我們不怕生病!”隨著譚風,好幾個人都附和。瞧他們那堅決的樣子,似乎在說:“想冠冕堂皇的甩包袱?那也得我們有那麽傻才成!”


    新人們心裏都清楚,現在要是病了、傷了,十有**會被舍棄。這個世界有多凶險,已經眼見為實了,有人還暗地裏不止一次的捏了自己大腿,疼,真疼!這不是夢,而是現在年輕人們嘴裏流行的‘穿越’。沒人願意象地上的那些屍體一樣被開膛破肚、四分五裂!


    “那這樣,兩手準備。張振、李珂,你們去附近轉轉,看能不能找到車輛。我們回去找些衣服以及避雨的工具,半小時為限,在這裏集合,保持通訊聯係。”


    “嗯!”張振和李珂點頭。


    “好!我們讚成” 新人們都穿著單衣單衫的秋裝,肚子裏的東西不久前都吐了個空,要說不冷那是假的,陳燃的提議自然是積極響應。


    於是兩撥人分頭行事,張振、李珂幽靈般消失在雨夜中、陳燃他們則往回反。


    挨房間劃拉些幹淨的衣服,至於合身不合身,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然後再找些塑料布之類的防雨材料或工具,能保證衣服不濕就行。眾人七手八腳一頓搜羅,軍衣軍褲找到若幹,餐布、裝衣袋等密封材料若幹,還順手牽羊了幾把自衛用手槍,都是能量槍,看起來很有幾分科幻色彩。威力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最讓陳燃哭笑不得的是一位叫李克亮的大男生,臉微圓、也帶著眼鏡,但不如那個曾驚呼‘魔法’的小胖子陳綸胖。這位活寶別出心裁的收集了幾十個小零食的塑料紙包裝和一個針線包,稱穿一穿、縫一縫也能擋雨,陳燃真不知道他是大愚若智還是太有才了。


    除了發生幾件諸如某屍體拉扯人,某人頭說話的鬼故事外,沒有發生什麽險情,新人們拿夠東西,來到補給站的門口附近,捆的捆,紮的紮,穿的厚實點,然後將臨時的雨具披掛上,準備出發。


    陳燃則用通訊器呼叫張振和李珂。


    過了一會兒,張振和李珂空手而回,到也不是找不到車輛,隻是現在的車都是高科技產品,兩人在一輛運輸車旁鼓搗了半天,連車門都打不開。後來李珂用暗炎劍將車門直接斬開,進去了,車發動不了,無奈之下隻得返回。


    陳燃無語,他們這群人對這個世界來說,那就是名副其實的一群劉姥姥,看來隻能是按笨辦法一步一步來。


    資深者先下去,然後新人們跳,資深者在下邊接著。本來挺簡單的事,結果搞了十幾分鍾,那個又矮又肥的四旬女工孫文芳,說死說活就是不跳,後來李珂直接上去照屁股給了一腳,這才成功著陸。


    陳燃暗自搖頭,這種廢柴,活在團隊裏的意義是什麽?就是一片為了體現別人比她強而存在的綠葉?他暗中決定,就算是‘養豬’,也得養幾頭優良品種的豬,象孫文芳這樣既不養眼,又八婆,又蠢笨的貨色,應該努力為其創造‘和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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