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葛從周昔日覺得還順眼的臉,李牧雲自是看得極度不爽,至於楊奇,真要不是姬瞰在,真是拔刀相向都有可能。


    當下不陰不陽道:“真是難得啊,看見了葛郎將。哎呦,那秋水刀我們不小心給毀掉了,否則肯定再次拿給葛郎將做收藏。”


    葛從周早就想好了說辭,卻是道:“這秋水刀,我藏在右北平郡家中,可惜右北平郡失守,真是沒想到啊,突特人在我們北周朝堂上安插了這麽多奸細,就連我身邊一樣是如此。前番讓盧龍塞上下蒙受了損失,葛某在此陪個不是。”


    李牧雲冷哼了一聲道:“不敢,不敢,葛郎將當日是我們的主將,我們這些昔日的下屬,怎麽敢怪罪你啊。不過我有一點很訝異,當日突特人攻打我們盧龍塞,如此大的動靜,葛郎將竟然一點察覺也沒有,若是有一小隊空騎士回去偵察一番。我們也不會放入突特入寇京師。”


    葛從周麵色出現難堪。


    姬瞰卻是幫忙維護道:“葛郎將也是北周一員戰將。前番定是身邊的奸細擾亂視線。現如今葛郎將帶著六萬大軍回到京都,自是會小心謹慎。”


    葛從周也是恭順地很,當下道:“那是當然,日後還得武安君多指導一番。聽說武安君練兵之法,乃前人未有,不知道師承哪位兵法大家啊。”


    李牧雲自是淡然笑道:“這個練兵之法一定要師承前人吧,那前人又是師承何人,兵法上隻知道墨守成規,隻會吃敗仗。縱使自己不吃敗仗,也會害得友軍全軍覆沒。這種隻知道自己撈戰功,此種人絕然不能在軍隊留存,否則將來就是長堤上一個蟻穴。”


    縱使葛從周休養很深,一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秦伯欽連忙打圓場道:“不說別的了,趕緊吃菜,嚐嚐這個英雄樓招牌菜,龍鳳湯。”


    自是一群人吃喝起來。


    酒桌上,杯盞交錯。


    整個英雄樓處處上演著這一幕,李牧雲傳授下來的諸多菜式,自是這個時代人見所未見的。


    吃的整個英雄樓上食客咂舌不已。


    李牧雲看在眼中,自是知道日後,這個英雄樓定是可以日進鬥金了。


    當酒席上吃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姬瞰對著李牧雲語重心長道:“武安君,葛郎將那裏你們兩個可要同心協力啊。有了你們大軍坐鎮在京都之中,我才能安心啊。”


    李牧雲頓時明白了姬瞰的意思,他竟然反應這麽遲鈍,葛從周既然能成為座上客,自是因為他暗中向姬瞰表過了忠心。


    有了葛從周的軍隊,姬德那邊自是在實力的天平上與姬瞰拉開了更大的差距。姬瞰今天這番舉動自是有其目的。


    李牧雲也隻能按捺下來心思,看來一切還得後麵請教納蘭元朔與馬元良這兩個嶽父,才能想出對付葛從周的辦法。


    老奸巨猾隻要老奸巨猾才能對付。


    突然間,卻是大門一下子被撞開。


    姬瞰眉頭隨即一皺,李牧雲以為是刺殺,卻是長刀一下子反抽過來,當下擱在了來人的脖子上。


    酒席上一眾人自是驚得一身冷汗。


    葛從周的眼中也是急速地收縮起來,李牧雲好快的刀,來人也是驚得一臉錯愕,卻是宮中一個姬瞰的心腹侍從。


    姬瞰看出來人之後,自是大驚失


    色。


    那來人哭喪著臉,“陛下,征韓大軍出大事了。不知道怎麽會染上了瘟疫,半數兵員倒下了。”


    姬瞰一口氣差點沒憋過氣去。


    在座之上頓時一個個麵色發黑,唯有李牧雲神色不變道:“看來必是那個李良的手筆。如今之計,必須安排撤退了,更要延訪名醫。”


    姬瞰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當下罵道:“該死的李良,真是一日不死,我們北周一日不得安寧。”


    當下姬瞰的心中定下了殺機。


    李牧雲卻是給眾人寬心道:“治療瘟疫我沒有辦法,但是控製瘟疫,我卻是沒問題。”


    姬瞰一下子眼睛放光了,隻要有李牧雲出手,這個征韓大軍的問題,倒是可以迎刃而解,當下姬瞰動容道:“武安君,明日就出發。朕與你便宜行事,一切軍政大事由你說了算。朕隨身玉佩你帶著。對了,太尉府長吏段槊陪你出行,朕再把宮中的禦醫全數派出,藥物也先齊京都中存貨,隨後各地再收集送去。朕的大軍你一定要保住啊。”


    葛從周的眼睛轉動了兩下,還沒等心思定下來,李牧雲當下笑道:“我這一次輕裝上陣,正好給敵對之人一點機會,半路攔截,倒是一個好打算啊。”


    李牧雲話音一落,姬瞰當下明白過來,旋即道:“朕讓嚴平陪你去,他是魏嶽的師弟,一身修為不差魏嶽多少,你再帶上辟丹塵,若是有對手也不怕。空騎上,你與葉賢聯手,我看這當世能與你們兩個在空戰上一拚的,也沒幾個人了。”


    李牧雲嗬嗬一笑道:“那行。段槊我還沒見過。該是段人敵太尉的公子吧。”


    一說到這個,葛從周笑了,“武安君此次帶他出去,怕是有些不妥。段槊是出了名的掃把星,誰帶他出去,軍陣必然不利。段槊,斷的全是自己的槊。”


    姬瞰當下猶豫起來。李牧雲卻是嗬嗬一笑:“我李牧雲打仗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虛無縹緲的運氣,區區名字,算什麽。大不了,改成段敵槊。哼,葛郎將就不用想太多。”


    門外的段槊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此刻聽到李牧雲的建議,卻是當下走入,旋即道:“謝過武安君賜名,我段槊以後就改名段敵槊。”


    葛從周自是麵色一白,段槊在軍中的人脈可不小,日後他葛從周的小鞋是穿定了。這種事情竟然也有,真是料想不到的事情。


    當下李牧雲鼓掌讚道:“段長吏好氣魄,今晚上我們兩個辛苦點,謀劃一下支援之事,行軍路上未必太平。”


    姬瞰一看段槊來了,自是知道太尉府的軍情又有變化,當下詢問。


    段槊旋即回答道:“太子殿下與太尉大人決定撤兵了,需要我們接應。現在大軍撤退,韓人跟在後麵。更有一個大問題,傷員太多,該如何撤回來。”


    姬瞰轉念道:“調動水軍。讓水軍的五牙大船來運送。傾水師全部力量,應該可以把三十萬大軍運送回來。這事,武安君你負責與水師郎將方秋海聯係吧,你們現在可是翁婿,什麽事情都好說啊。朕得武安君真是大幸啊,國之棟梁莫過如此。”


    李牧雲自是靦腆一笑,拱手與段敵槊一起去了,行走在樓梯間,段敵槊忿忿不平罵道:“這個葛從周放任突特人衝進腹地。喪師辱國一個混蛋,陛下也真是的,還信用他。”


    李牧雲也是無奈道:“我一直懷疑他就是突特大汗土庫倫,失蹤的大兒子。這麽多年來的他功勳純是突特人自己造出來的。這最近一次也是一樣。如今到了京都,怕是將來為禍京都的必是此人。”


    段敵槊卻是嗬嗬一笑道:“有武安君在,此人又能翻出如何花來,當日我在街麵上,聽到武安君訓兵之法,真是大開眼界。想必一旦對陣之下,葛從周的六萬大軍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李牧雲輕笑道:“輕敵可不行。能料敵於先機,方能有取勝可能,若是敵人沒有漏洞,也不能輕易去攻擊,唯有攻擊再破點之上,才能一揮而下,徹底撕裂對手。當然高明的人,就會假造出漏洞,吸引對手。一旦對手上鉤就是一個口袋陣。”


    段敵槊當下大敢興趣,兩人一路上行去卻是談的從未有過的爽快。段敵槊也是將門出身,本身就是對軍略下了死功夫研究的。


    雖然因為名字的原因,不能上陣上敵,卻是一個好聽眾。


    。。。。。。


    “想伏擊我李牧雲。這一次就讓你們看看我的真本事。”李牧雲對著段敵槊道:“若要伏擊我們,他們必然今夜就要行動,葉賢領著大部隊在後麵走,你與我帶著盧龍衛率先出去。”


    另幾處。


    姬德對著姬昶道:“這一次李牧雲出來,我們難得的機會,他要帶著藥材與醫生上路,必然速度快不了。我們兩家合作,若是能除掉這個李牧雲,老夫縱使賠上血本都願意。”


    姬昶也是忿忿不平道:“這一次我也派出人來。把李牧雲除掉,我們的大計才能成功。就是時間短了點,不能從我師父那邊調來高手。”


    姬德很爽快道:“這一次的高手由我出。”


    葛從周的幾個兒子也是在商議著,最後葛從周拍板道:“李牧雲肯定是有準備的,但是我想姬德肯定會派出人手來,我們的匈奴武士派出去,若是有機會便一起上,若是沒機會我們就撤回來。李牧雲的盧龍衛,人熊衛,戰力可不是一般啊。你們幾個就不要帶隊了,免得被擒下了之後,壞了大事。”


    葛從周的幾個兒子,自是應命。七公子葛傲忿不平道:“爹你不要把這個李牧雲想太厲害。當初不過一個小隊率。”


    三公子葛崇嗬嗬一笑道:“七弟,你那個小情人,納蘭芳芳可是給李牧雲得手了去,收在房中。哎,我真是為你可惜啊。”


    葛傲自是氣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他的親哥葛昊卻是冷笑了一身,“三哥,要你能耐,要不這一次帶隊去,若是你能在半空中擊殺掉李牧雲,怕是當下到六國弄個侯爺當一當。”


    葛昊麵色一冷道:“那個葉賢可是匈奴的千人斬,至於李牧雲也是千人斬級別的,你說能幹下就幹下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


    當下不歡而散。


    葛從周卻是麵色陰冷一言不發,這個李牧雲對他的壓力真是太大了。當最後,卻是葛從周從容自言自語道:“千人斬,就看看誰的絕技更厲害了。這一次我倒是要試試偷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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