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開始,剛升起的太陽,就如蛋黃一般,讓照射下的草原、樹林,都有了一種別樣的滋味,讓你感歎一聲:活著真好。


    王啟年在晨曦中看著自己的一隊子弟,卻是快意道:“今天開始,就開始上他們頭道菜,讓他們嚐嚐我們盧龍軍的滋味。我們負責右邊,白斯文的左營負責左邊,咱們兩邊的競爭又開始了,每天的人頭計數,好與左營別一別苗頭。”


    自是王家子弟一陣轟然,一個王家弟子雙手一震,卻是渾身骨節喀喀喀作響,“咱們練了這麽久的武學,總得找些人來練練手。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九鼎上的武學。”


    王啟年哈哈一笑道:“現在知道牧雲對咱們的好了吧,這九鼎上的武學,北周可隻有皇族子弟與那些值得信任的太監們才能學的。這仗不是為了北周打的,是為了牧雲打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為了李牧雲,殺光那些高麗人,殺光他們。”


    “打著葛從周的旗號!”王啟年不忘補充這一句。


    同樣的話語,白斯文也在說著,白家子弟們一樣的摩拳擦掌,一樣的熱血沸騰,白斯文悠然道:“這頭道菜,我們左營做出來的,要讓他們嚐嚐別樣的滋味。”


    子弟們漸漸散去,白斯文呷了一小口老酒,最後惆悵道:“銷魂而已。”


    一隊隊空騎,在天空中飛著,有高麗的,有葛從周的,他們在找尋著盧龍軍的蹤影,地麵上的斥候也是一樣的使命。


    盧龍軍已出京都。


    大戰在即,找尋到他們的位置,是首要任務。


    一隊高麗人,遠出大軍百十裏,卻是停歇下來喘口氣,這盧龍軍的蹤跡真是和踏雪無恒一樣,追一追,那點痕跡就失去得無影無蹤。


    就仿佛沒有出現過,高麗斥候隊長憤憤道:“又追丟了!”


    陡然間樹林中一個幽幽的聲音,用高麗語回道:“沒有吧。”初時,一眾高麗人還沒異樣,旋即卻發現不是自己這波人說的,頓時驚起,卻是詢問道:“是誰。”


    沒有了回應,卻是紛紛拿起了自己的兵刃,回答他們的是利箭,葛字標記的利箭。一抹抹血花綻放。


    一條條生命被收割,這個休息的位置真是不好,一點遮擋躲避的地方,也沒有。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各處,一處處,一隊隊高麗人與葛從周的斥候,被獵殺。也有僥幸逃亡的,回答到主營的回話,自是殺高麗人的是葛從周部,殺葛從周的是高麗人。


    一時間,兩軍的主腦也摸不著頭腦,值得一提的是,李良此刻不在軍營當


    中,他是趕往京都,準備起出九鼎。


    高麗人一旦給他創造出機會來,他就得迅速起出九鼎,以免夜長夢多,生生給李牧雲創造了機會。


    誰也沒想到李牧雲的手段,會這麽快而來。


    當然兩軍的主腦不會這麽傻,就確認為是對方搞鬼,隻是一天從日出到日末的殺戮,讓兩軍底層的軍士已經殺出了火氣。


    特別是殺戮葛從周的軍隊,都用的高麗語,這麽明顯的特征,一般來說,根本不可能被李牧雲複製。


    葛從周還在猶豫,派出了人,向高麗人質問,可惜的很,這使者被李牧雲等人截殺了,高麗人那邊也派出了使者,一樣被截殺了。


    葛傲有點忿怒道:“他們殺我們,我們也不能閑著,殺回去,看見他們的斥候,我們也殺,不要留手。”


    殺戮持續著,三方人殺亂掉了。


    隻要不是自己人就殺,已經是三方斥候,一致的共識了,很多時候,看著對方的斥候不殺,回頭就自己遭到了偷襲,這樣的事情經過一兩次後,雙方的斥候的沒有再傻愣愣看見人不動手了。


    匯總到了雙方高層,自是言之鑿鑿,確信無疑。


    多少殺戮掉高麗人的軍隊,最後回到的軍營正是葛從周的軍營,這一點是黑水野民親眼所見,自是讓高麗一眾高層暴怒不已。


    葛從周方麵也是一樣,天空中的空騎士們可以看見殺戮掉自家的斥候的高麗斥候,一路行軍回到了高麗人大營。


    當然他們看不到的是盧龍軍的斥候,殺完人就隱蔽起來,很多時候,剛剛殺完一方的斥候,就是另外一方的經過,保險起見,在不被發現的情況,這些人就放走過去,卻是背上了罪名。


    當晚上清點人頭的時候,白斯文的左營人頭是七百五十九,王啟年的右營人頭數是八百六十一。


    自是王啟年這邊得了勝,白斯文是毫無辦法,他這一邊高麗人居多,有一些弓手看上去不是高麗人卻是厲害無比,他這邊的人還傷了十三個,若不是全鋼甲夠硬實,怕是十三個全得報銷。


    有三個人直接是麵甲中間,真是看過之後,都讓人心驚,那箭頭幾乎擠入鋼片,可見力道有多大。


    李牧雲圍著火堆,聽著白斯文與王啟年的匯報,當機立斷道:“這定是高麗人招募的野民,幾乎是野人一般,屬於那種沒有文明的,部落的名字應該叫女真。”


    白斯文與王啟年自是驚訝,沒想到李牧雲連這麽生僻的部族都知道,的確如此,那黑水靠著草原,也不知道有什麽雜胡


    在深山老林中形成了彪悍野蠻的部族。


    李牧雲緩緩道:“先忍過他們三天,我們的真正實力不能暴露,若是暴露了怕是雙方的高層都能看出究竟來,明天放一放不要打,我看他們兩方的斥候殺紅了眼,明天一旦磕上必然是一個動刀動箭的結局。”


    旋即李牧雲繼續道:“三天我們估計等不了,這些人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明天晚上就發動誘襲戰,若是不上當,我們就後天晚上再試驗一次。兩次不行,我們就得換招數了。”


    王啟年咬掉鐵刺上一點肉,卻是暢快道:“這些天吃幹糧真是吃的嘴都硬了,如今把對方的斥候清殺個幹淨,真是爽快啊,有烤肉吃。”


    白斯文嗬嗬笑道:“那是你得慶幸高麗人,沒有什麽夜遊鴿,到時候明天晚上的夜襲,我們兩個在下麵指揮,牧雲你在天空高處負責全局掌控。什麽時候打,什麽時候後撤,什麽時候平撤。一定要掌握好時間,讓出擊的高麗人能與葛從周部撞擊上。”


    王啟年繼續補充道:“要是葛從周能全軍出擊,我們說不定還能將他的大營一鍋端了,端完再勾引著高麗人來追擊,哈哈。。。。。。”


    李牧雲嗤笑道:“你想的沒,葛從周又不是草包,他前番在邊地成名,突特人自己的幫助是一個方麵,能在北周這麽多將領中站穩腳也是他的能力。可惜了北周哇,若不是征韓大軍出了問題,豈能讓我們這些後起之秀出風頭如此。”


    白斯文嗬嗬笑著,卻是道:“若不是牧雲你慧眼識英雄,把我們兩個泥腿子從山村裏刨出來,這一戰揚名也沒我們倆個什麽事情了。”


    王啟年一聽樂了,“老白頭,我怎麽聽著像是你自誇自賣啊。不過我們兩個湊上牧雲,還真有點一雙筷子碰上一個碗,想在什麽地方吃對方,想什麽辦法吃對方,隨心所欲。”


    三人又是商議了一番細節,李牧雲自是感歎道:“這現在的軍隊,說起來一將令出,三軍皆從。但實際上來說,一旦部隊打亂了,將領除了身邊的親兵外,真是誰也指揮不上。今天這雙方斥候打亂了,就看的出來,對戰爭的恐懼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才會發生這種不是自己人就開殺的現象。”


    白斯文嗬嗬笑道:“就如深山老林裏,一起去捕獵,誤傷的這種情況就是,那草叢中一陣亂想,也不知道會撲出什麽猛獸出來,二話不說一箭出去,卻是堂兄王小二。”


    李牧雲自是哈哈大笑,王啟年卻是被膈應了,當下惱道:“老白頭,你又取笑我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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