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大臣的臉,此刻已經開始陰冷起來,來的可是栗妃,劉榮的母親,這一對孤兒寡母平日眾多大臣自認為照料有加,換來的是什麽?


    要不是李牧雲的戰車匪夷所思地可以抗住任何強弓硬弩,堂上這些國之重臣沒有幾個能活下來。


    如今仇家主動尋上門來,這些文武大臣的心裏,早就盤算好了,該如何對付此女。


    在竇嬰的心裏,自己的學生還不錯的,說不定就是這個栗妃受了什麽人挑撥。率先朗聲道:“在朝堂外如此吵吵罵罵,如何成體統,放她進來!有什麽事進來說個清楚!”


    李牧雲心中卻是一聲讚歎,這個竇嬰,竇後堂侄的確是一個正人,落井下石都落的這麽光明磊落。


    竇彭祖的眼睛紅了,總算找到發泄的目標了,當下卻是轉身看向朝堂門口,此刻的栗妃再沒了以前的做派,惶恐中帶著最後的張狂。


    栗妃還沒走上朝堂,卻是晁錯疑問道:“栗妃,臨江王劉榮呢,怎麽不見他一起來,要是申辯,就讓他一起來吧!”


    李牧雲的心中,頓時暗叫一聲道:“晁錯絕對是一個陰人!”


    老辣的栗妃,顯然很難應付,裝瘋賣傻說不定根本敲不出來什麽東西,但是劉榮不同了,驚慌錯亂之下,很容易被大家看出破綻來。


    栗妃也是驚慌失措道:“他,他病了!”


    晁錯很明顯是有點借力打力了,當下卻是冷笑道:“怎麽可能是病了呢,我看他精神是好過頭了!”


    “若不是好過頭了,怎麽會有這麽多功夫出來搞風搞雨!”


    朝堂上,頓時嗡嗡聲一片,其中的指責聲是不絕於耳,讓栗妃是大為驚恐,什麽時候這些大臣全部站在了李牧雲這一邊。


    李牧雲看栗妃這個舉動,卻是推算開來,難不成這一次偷襲,不是劉榮與劉武做的,而是另有其人。


    這個人把握機會的能力,的確很可怕,可怕到連人心都分毫不差,淮南王劉安,這個一石二鳥的計策,用的果然成功。


    如果能成功,李牧雲死,劉榮與劉武斷然沒有什麽好這場,這就是為什麽連大臣們一起射殺的緣故了!


    已然明白過來的李牧雲,當下卻是不能明言,旋即卻是仔細盤算起來了,到底該如何來應對。


    是借著東風,踩到劉榮與劉武,還是放他們一馬,這個原本要一起合作的淮南王,實在有點恐怖。


    這樣一來,饒是李牧雲與他合作都有點問題,此人太過心狠手辣,再說嚴重一點是為求成功滅絕人性了。


    栗妃最後實在忍受不住諸多大臣的指責了,卻是當下拜倒在漢帝的麵前,哭訴道:“陛下,劉榮絕對是冤枉的。他這一次根本沒有出手暗殺他弟弟,這朝堂上的大臣,可很多是指導過他的師傅。魏其候你一直是榮兒的太傅,你來說一說啊!”


    話音未落,卻是竇嬰冷淡道:“我剛才已經與陛下辭去了臨江王太傅一職。劉榮不會,但是有些人卻是經受不住別人的挑撥!”


    這話是當麵指責了。


    竇彭祖頓時急


    了,這冤家竟然就在身前,旋即就是一腳下去,當下把栗妃踹仆倒在地麵上。


    “你還有臉喊魏其候,竇嬰的後背雞蛋大的一塊肉,就因為中了毒箭被剜掉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竇家兄弟啊。你這種毒婦,豈能為太後。有朝一日你兒子當了皇帝,你做了太後,我們朝堂上這些人,還有一點活路啊。忘恩負義到了無恥的地步,看看,我這衣服上幾個洞,要不是我托姑姑的洪福,我早嗝屁了!”


    旋即,竇彭祖對著竇後道:“姑姑,你今天兩個侄兒,都差點被射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就白發人送黑發人吧。你要是不為兩侄兒做主,我們倆還不如回家種田去呢,這朝堂上命不保夕的!”


    竇後冷聲道:“混賬,住嘴!”


    竇彭祖就如掐斷脖子一般,頓時住了嘴,卻是眼神不住朝著竇嬰,還有幾位大臣使去!


    栗妃旋即站起身來,卻是對著竇彭祖罵道:“你個老混賬,你個殺千刀的。我家榮兒分明沒有做過。你卻是冤枉他!”


    當下一個大臣,冷聲道:“能在京都中調動如此規模的死士,能有幾個人做的出來,不要把我們這些人當成傻子!臨江王的太傅,坐在戰車裏麵,都免不得中了一記毒箭,就刺破針尖大小,都沒感到痛,就毒壞了雞蛋大小的一塊後背。你還真啊!”


    另一位大臣卻是冷笑道:“感情你一點生路也沒準備給我們留啊!”


    李牧雲卻是訝異道:“射口處都有鋼絲網,箭枝絕然不可能射入的啊!”竇嬰對著李牧雲卻是行了一禮道:“老夫感謝膠東王設計如此的戰車,救了老夫一命,若不是鋼絲網擋住了箭刃,怕是我當場要斃命在這透甲箭上了。”


    李牧雲緩緩道:“後麵我會加密鋼絲網的,一般我盧龍軍坐在戰車上,都會嚴格按照位置坐,避讓開射口。諸位大臣無須擔心刺殺波及,我會每位府上送上兩輛全新加固過的戰車!”


    這一下,無論是竇彭祖,還是晁錯,甚至是幾位老將,都一臉的笑意,有了如此戰車,倒是可以保證自己上朝的安全了。否則劉武這小子蓄養了不少刺客,專門來找自己麻煩,那可真是有點死的鬱悶了!去年就有三個大臣,在竇後麵前說了劉武壞話,旋即沒過多久,就遇到強人劫道!


    旋即李牧雲繼續道:“若是諸位覺得自己護衛不夠,我身邊的龍衛,可以隨時借用一隊給大家。”


    現在諸多大臣顯然都站在了自己這一邊,若是不保護好,就是自己犯傻了。當下李牧雲兩項措施,讓諸多大臣簡直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話音沒過多久,便是周亞夫緩緩道:“陛下,我看此事一定要揭露個水落石出,當時雖然沒有可以拿下活口,但也有七八個活口被拿住了,眼下應該拷問出來了!”


    漢帝緩緩道:“廷尉何在,傳上證言!”


    頓時一大臣匆匆下去,又匆匆上來,卻是供奉上證言,當下證言傳遞到漢帝手中,卻是匆匆看罷,頓時扔了下去,砸在了栗妃的麵前,栗妃定目一看,卻是赫然劉榮兩個字寫在了中間。


    頓時眼前一


    黑,卻是叫嚷道:“這一次絕對沒有劉榮參與,我以性命保證!”


    卻是袁盎緩聲道:“那怎麽說來,是你參與了哦!”


    這一下栗妃卻是支吾起來,旋即卻是漢帝咆哮道:“給我拖下去,仗四十先!”一直沒有說話的竇後,卻是伸出手來,阻止道:“這後宮之事,還是讓哀家來處理!拖下去,仗八十!哀家罵混賬,不是你就有資格跟著罵混賬!”


    竇彭祖喜不自勝。


    旋即卻是有衛士上來拖人,栗妃咬牙切齒地看向諸人,特別是李牧雲,若是沒有李牧雲回來,他栗妃母子豈能落得如此下場!


    當下卻是罵道:“李牧雲,早知道當初我就派人早點結果了你!也省得今日落得如此下場!”


    罵了李牧雲,李牧雲卻是阻止了衛士道:“陛下,我知道此事不關栗妃母子,而是另有其人,還請放了她!”


    當下卻是申屠嘉好奇道:“膠東王為何有此一說?”


    李牧雲爽然道:“如此目光短淺,頭腦蠢笨的女人,豈能設計出一石二鳥,策劃出如此驚天一擊的刺殺呢!”


    這一下,倒是竇嬰等人旋即陷入了沉思,當下竇彭祖也是訝異道:“還真是有點道理,這女人比我還笨!”


    李牧雲也是忍不住心中笑了,這個竇彭祖還真是有點傻頭傻腦的,難怪竇後溺愛他了。


    漢帝朗聲道:“徹兒,你覺得是誰?”


    李牧雲自是言道:“朝堂之上我不能說,以免打草驚蛇,倒是可以寫給爺爺一看,當心下卻是俯身上前,在漢帝的坐案上寫下了劉安兩個字。


    漢帝看到如此名字,自是一驚,旋即竇後想知道,漢帝在她耳邊小聲道:“是淮南王!”


    卻是竇後手中的杯盞,頓時掉落在地。


    “是他!”


    淮南王是諸王當中,竇後一直比較喜愛的一個,因為淮南王非常推崇竇後信奉的“黃老之學!”一直有書送來。


    但是深究下來,他的父親淮南厲王劉長卻是死在漢帝手中,這樣算起來,也是殺父之仇。


    當下漢帝卻是納悶道:“難道他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心懷怨恨,隱忍不發!”廷尉卻是上報道:“兩位宗師我們特地檢查了一番,卻是麵容已然早已毀去。此次刺殺謀劃之人,的確是精細異常!”


    李牧雲啞然道:“如此刺殺,如此多的人手,所用武器定然雜駁的很,廷尉大人且看看唯獨何國的武器沒有!查探後,回報上來”


    當下廷尉匆匆而去,半刻後才匆忙回來,上了竹簡道:“上麵唯有四個字:獨缺淮南!”


    當下漢帝一怒,拍向坐案,忿怒道:“果然是他!”


    這一下眾多大臣,卻是紛紛而言,不知道是誰。卻是栗妃倉促間,卻是發言道:“李牧雲,我知道你為什麽不肯殺我了,定是你的人在我手中說的那件事是真的,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劉徹!”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李牧雲也是很奇怪,到底什麽人在她手上,還指證自己的身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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