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牧雲回到劉漢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他重新恢複了劉徹這個皇孫的身份,再一次運籌帷幄。


    老邁的漢文帝,縱然手段通天,但是遇到這種複雜的局麵,一樣束手無策,他已經沒有充足的精力,去處理這個複雜的局麵了。


    一切,隻能由李牧雲來處理。


    一方麵,吳王劉濞的反叛還在繼續,梁王劉武已經被打得困頓在自己王城當中,隨時都有可能被攻破。


    另外一方麵,按照李牧雲的推測,李良的大軍,已經潛伏進來,隨時等待劉濞的大軍兵臨城下之後,他再暴起發難。


    李牧雲回到劉漢之後,根本沒有時間停歇一下,連回到家裏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被困在了漢皇宮當中。


    一道道軍令下達。


    一道道情報收集上來。


    好在盧龍軍,一直在訓練,甚至劉漢的軍隊,也開始學習起盧龍軍作戰經驗,雖然是小部分的,但整個風貌,已經開始改觀。


    最關鍵的是,李牧雲設計的新城,已經差不多完工了,雖然細節上一些還沒有完善,但整個大框架已經拉了起來。


    趕到時間緊迫的李牧雲,自然直接讓盧龍軍,開始往新城搬遷。


    偌大的一個新城,與漢京對望,任何人要攻下漢京,都必須先得拿下新城,否則稍微有遲疑,新城的大軍一出,便是直接襲擊他的後麵。


    這種腹背受敵的滋味可不好守,偌大的一個漢京,乃是劉漢的京畿,豈能輕易攻下,多少年下來,這種城防的累積。


    便是一個恐怖的數字,眾多貴族家養的私兵,都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有了這種戰略上的高度,這後麵的防禦戰就好打了,李良要應付這樣的一個城防,最快捷的辦法就是潛伏在城防的奸細了。


    不過李牧雲何等精明的一個人物,邊關守將出了問題,這京城的城防,他已然上了心,盧龍軍一些中下級軍官抽調進入城防,另外幾個城門的守將對換。


    這樣一來,縱然有什麽人想發作,都得束縛住手腳。


    最關鍵的問題,李牧雲開始布置漢京的防禦,靠近城門地帶,無論是什麽權貴的宅院,一路讓出來,給防禦軍隊的騰空間。


    這樣一來,除了駐守城門的一線部隊以外,二線部隊的支持速度非常快,便可以到達城門。


    盧龍軍,以防守成名。


    這些中下級軍官,一調入各處關防,便開始迅速調整布置,種種新式的防禦器械稍微布置一下,便讓整個關防看上去恐怖許多。


    光一個滾油鍋,變成了細嘴壺,便讓多少人叫絕,平素的一鍋油潑下去,縱然很爽,但往往一鍋下去,下一鍋不知道等多久了。


    而這個細嘴壺不同,同樣的火口,十幾壺依次排開,用掉兩三壺,便可重新燒製,一壺油大可用一刻鍾,都沒有問題。


    按照盧龍軍的理論,隻要傷了對方的兵,減損掉對方的戰鬥力就好,不但可以消耗對方的軍糧,燙傷的軍士日夜哀嚎,還可以降低對方的士氣,與以往一鍋油下去,燙死對方的精卒相比,一舉多得。


    當然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遞到了各處。


    梁王劉武這邊,頓時如得到救星一般,連忙將自己城牆上的油鍋,改成了油壺,隻是使用了兩天,吳王這邊的叛軍,便已經頂不住了。


    多少軍士,仰頭進攻燙傷了臉,若是低頭攀爬,直接灌入了後輩。


    甚至梁軍還有人,利用上銅鏡,直接照出下麵人的蹤跡,那油壺的嘴,定點往下澆,端得是一個歹毒。


    一用出甜頭之後,全軍效仿。


    人類的智慧幾乎是共通的,有了銅鏡,隻要三個人一起配合,一個負責拿銅鏡照,一個負責看,一個負責拿著油壺。


    那小小的一兩米範圍,幾乎是無敵的存在了。


    稍微注意躲避一下,對方的弓箭手,便可以安然渡過愉快的守城時光,兩天一搞之後,梁王這邊的士氣大振。


    而對麵卻是哀嚎之聲,日夜不休,縱然是正常的戰兵都無法入眠了。


    僅僅是一個改變,便讓整個戰局有了改觀,吳王的叛軍那邊受到了限製,李良這邊自然心急如焚,再拖下去,怕是劉漢萬一有什麽人察覺,自己的大軍,已經在了劉漢境內,怕是要吃虧。


    大軍躲藏在山穀當中,每一日的消耗都極大,貿然運送糧食,露陷的可能也很大。


    整個劉漢這邊的戰事,集中了李牧雲,吳王劉濞,梁王劉武,齊相李良四人之手,四個人互相角力,戰事的結局就看他們的角力結果。


    朝堂之上,一眾劉漢的大臣,對著地圖也在商量著對策,李良大軍的存在,李牧雲根本沒有透露給他們。


    若是沒有估計錯誤,李良在劉漢的朝堂之上,安插不了大臣,安插一點小隨從什麽的,還是比較容易的,一旦知曉李牧雲對他的防備,怕是立馬揮軍逃出劉漢了。


    如此的一個局麵,李牧雲自然想再坑李良一次。


    裝作不知道,裝作空門大露,勾引李良出手,隻要他套牢在漢京附近,李良的大軍就算完蛋了。


    然而,現在的亂局,卻是要想李良上當,必須梁王劉武的大軍潰壩,吳王劉濞的大軍,可以衝向漢京。


    一切得如正常的一般,若是有什麽異常,李良怕是會嗅出什麽。


    李良一切皆如天助一般,心機智謀,當世無人可及,唯有軍略之上,差李牧雲許多,幾次三番,都是吃虧於此。


    怕是這一次,這個老兒會謹慎許多。


    這麽一個難題,李牧雲真是一時間,沒有辦法想出解決方案,唯有召集齊自己的一眾手下,當拋出這個問題之後。


    這一大幫子人齊齊坐下之後,整個屋子幾乎塞滿了人。


    不知不覺當中,盧龍軍,已經發展到了這種規模,接到了李牧雲的任務,這一幫人自是開始小聲議論開來。


    整個盧龍軍,經過這麽多戰事的曆練之後。


    已經完全新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就是集體討論,不是簡單的一兩個人想法,而是一群人經過討論之後,思想的火花碰撞。


    最後商議了許久,白斯文最後出了一個陰招道:“梁王劉武,與我們盧龍軍有血仇,這背後的動作,不知道做了多少,既然他不仁,也休怪我們不義!”


    “如今的戰局,梁王這邊盼援兵,幾乎望眼欲


    穿,告急文書幾乎一天十來份,如果我們在朝廷決斷當中,明確表示絕對不會救援梁王,坐看他死,以梁王的實力,在朝堂當中,必然有足夠的探子,一定會探聽到這個消息,隨後他的動作,就會很明顯了,絕對不會死守梁城。”


    王啟年嗬嗬笑道:“叔,你這招太損了吧。他一定會退回漢京,保留自己的精兵,好最後搶奪大位。隻要他一退,吳王劉濞的大軍,一定兵發漢京,隻要我們與吳王的大軍僵持當中,白衣卿相李良一定會上鉤。到底誰坑了誰,就看我們的本事了!”


    白斯文讚同地點了點頭。


    李牧雲也不免讚了起來,這條計策,充分針對了劉武劉濞李良三人的性格,隻要不要有逆天的謀士看中其中的圈套,一鉤下去,這三條大魚應該會被全部釣起!


    自是道:“這一切,我們必須要做得很自然,三方的探子雲集在漢京當中,我們先由著他們把我們的消息傳遞出去,借他們的手,但是一旦等他們幾方的大軍出現在漢京當中的時候,我們必須清殺幹淨!”


    “下麵,就陸陸續續準備。一場惡戰即將等著我們,盧龍軍這麽久的放羊,也該收收心了,怎麽樣,他們做教官將劉漢京營的軍將演練得如何?”


    一提到這個,牛蛋來了興趣,“那幫大爺兵,一個個家庭條件優厚得很,渾身上下的肉雪白一般。不過在我們操練下,肥膘都掉了幹淨,整天素質上去了,就不知道真正上了戰場又該如何,見過幾次血之後,應該邁入強兵的隊列!”


    這一下,李牧雲明白了。


    這便是日後的很多王朝腐朽的原因了,招兵就近招收的京城中人,要麽是家境可以的,要麽是流氓地痞,反正不是合格的兵員,合格的兵員應該是山地附近的農民與山民,堅忍不拔,一直軍事技藝練了出來,便與眾不同。後世的王朝,最好的辦法不過,遴選邊軍,選入京軍,都於事無補!“


    李牧雲嗬嗬笑道:“以後,盧龍軍的兵員,絕不招收京都中子弟,一律從山民,邊地選出身清白的農家子弟,兵員的質量決定了我們盧龍軍的戰鬥力,將來縱然是一統中原,我們盧龍軍的腳步也不會停,而是朝著西邊,一路打下去,征服整個圓球!我們的盧龍遠征軍,豈能遴選這種少爺兵!”


    李牧雲一說出來,一眾人自是點頭應是,以前他們心裏總犯嘀咕,現在卻是明白了原委。


    原來是苗子差了。


    這些漢軍京兵,怎麽調教,也與盧龍軍的正卒絕不相同,永遠帶著三分滑,不像盧龍軍的軍卒們,隻要一聲令下,嗷嗷嗷地像小老虎往上衝了,這氣勢永遠學不來。


    李牧雲繼續道:“我們要保持我們盧龍軍的傳統與本色,別人的強兵隻能保持三千,我盧龍軍可以保持三十萬,乃至八十萬,最後到三百萬,八百萬。隻要保持下去,一個真正的皇朝,將被我們建立,諸位將成為開國元勳,被後人永遠銘記。諸位,一同奮鬥吧!”


    李牧雲朝著眾人一行禮。


    隨後急匆匆去了,他還得將這個計劃匯報給漢文帝,必須要這個皇爺爺點頭,這個計劃才能順利執行,整個漢京真正的掌控力,誰能與這個老者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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