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和尚此前身為安歸教三大宮中,勢力最為強大的西宮宮主,對華夏所犯下的罪行可以說是罄竹難書。[]


    別的不說,單說他一手策劃了漢德勒森林之戰,讓48名華夏軍方‘精’銳魂留異鄉,就該至少槍斃48次,也不足以讓人解恨。


    可他僥幸從那場大地震中逃生後,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白雲觀,成為了羅公塔新一代的守墓人,華夏某些部‘門’竟然一直不管不問,這本身就透著不可思議。


    至於他是怎麽讓華夏原諒他的,這還得多虧了已經駕鶴西歸的老道士,和白雲觀的觀主杜道長。


    自‘蒙’元帝國時期起,白雲觀就與列代朝廷有著良好的關係,觀主更是朝廷君主的座上客--本朝建國之出,老人家也曾去過白雲觀,和觀主詳談後,這才有了‘8341’部隊,與9月9號入京的傳說(以前就曾經講過這些傳說,在這兒就不多說了)。


    所以呢,別看白雲觀隻是道家聖地,和官場無關,但在元朝後的列代朝廷眼裏,卻是個特殊的存在,觀主鄭重說出來的話,總能引起當局的重視。


    老實和尚當初僥幸從‘蒙’戈爾地下被大水衝出來時,已經昏‘迷’了過去。


    等他醒來後,卻發現已經來到了白雲觀內,那個已經駕鶴西歸的老道士看著他說,已經等他很久了。


    以前表麵慈祥,實則內心充滿暴戾的老實和尚,在老道士跟他講了一些‘前因後果’之類的話後,這才大徹大悟,甘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於是,老道士找到了杜道長,杜道長又和相關部‘門’詳細解釋了此事。


    至於杜道長是怎麽說的,沒有人知道,但從那之後,老實和尚一下子就變成了‘良人’,相關部‘門’從來沒有找過他。


    老實和尚的洗白,和佷多不符合科學根據的事情有關,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不是超級通緝犯,而是一個守墓人,兼職用佛經來點化世人的得道高僧。


    所以呢,在白蓉說他該知道他們為什麽來找他時,才慈祥的笑著說不是來把他緝拿歸案的。


    白蓉閃身站在鐵屠身邊,冷笑:“哼哼,就算你用‘花’言巧語一時欺騙了國家,可狐狸尾巴終究有‘露’出來的一天,你早晚都會接受該有的懲罰。”


    “無量天尊,善哉,善哉。”


    對白蓉的咄咄‘逼’人,老實和尚根本不以為意,隻是看著她笑道:“‘女’施主,老衲有幾句話要送你,不知道你肯聽嗎?”


    白蓉撇嘴:“有屁就放。[]”


    對白蓉的無禮,老實和尚根本不以為意,仍舊慈祥的笑著:“老衲從‘女’施主的麵向上可以看出,你從小到22歲之前,無論做什麽都一帆風順--當然,這和你自己毅力以及努力分不開的。不過,從五年前,‘女’施主的心就‘亂’了,再也不快樂了。”


    白蓉的臉‘色’,猛地一變,低聲喝道:“我呸!你、你個老禿驢,胡說八道什麽呢?”


    鐵屠卻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白蓉。


    他知道白蓉今年已經27歲了,大齡‘女’青年一個,但在五年前22歲時,她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從那後就患得患失起來。


    “‘女’施主息怒,如果你不願意聽的話,老禿驢閉嘴就是了。”


    老實和尚雙手合十,微微垂首,一副任人宰割的禿驢模樣。


    白蓉狠狠的鼓了下腮幫子,沉默片刻後卻說:“你說。”


    無論什麽樣的‘女’人,好奇心都很大,白蓉也是這樣,她明明已經猜到老禿驢接下來要說什麽了,但還是很好奇他能說出什麽。


    老實和尚抬起頭,緩緩說道:“五年前,‘女’施主心中種下了一根毒草。這根毒草,就是世人所說的愛情。”


    白蓉的臉‘色’,有些發白,卻強忍著沒有出聲罵人。


    老實和尚繼續說:“但可惜的是,那個人卻不收獲你這根毒草,並在毒草距離他越來越近的兩年後,也就是‘女’施主24歲時,婉拒了。於是,‘女’施主遠離神州去了異鄉,一呆就是三年。”


    鐵屠是‘摸’金娃娃的後人,對於盜墓那一套流程很熟悉,也自心眼裏信服老祖宗傳下來的所謂‘糟粕’,畢竟那是幾千年文明的沉澱,所以也相信相術。


    (實際上,當代有的大學,就已經有了相術這‘門’專‘門’的學科)。


    鐵屠可以肯定老實和尚從沒有見過白蓉,所以在聽他說出這番話後,就更加相信從一個人的麵相上,能看出什麽來了,心中莫名的歎了口氣:白蓉三年前向那個人示好,卻被婉拒,就像方小艇婉拒王晨那樣,都是很正常的,沒有誰對誰錯,隻有誰會傷心。


    王晨在遭到婉拒後,並沒有消沉下去,反而固執的用她自己的方式去接近高飛,這才有了今年農曆六月初九要和他完婚的大好局麵。


    但白蓉在遭到人家婉拒後,卻在心灰意冷下,主動申請去了南非,一去就是三年。


    可是三年的歲月,卻沒有讓她忘記那個男人,隻能讓她更加‘迷’茫,甚至自暴自棄。


    他很希望能有人把白蓉從這份痛苦中拉出來,因為她是他的戰友,兄弟,妹妹。


    老實和尚是那個人嗎?


    鐵屠希望是,所以他凝神看著老和尚。


    老實和尚淡淡的繼續說道:“三年時間,‘女’施主並沒有得到解脫,反而因為現實的不如意,讓那份不甘和委屈變成了魔,心魔。這個心魔,時時刻刻折磨著‘女’施主。但你又是那種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性’子,心裏越苦,就越表現出開心。”


    白蓉的臉‘色’,這時候已經煞白,雙眸中也滿含著痛苦,緊緊攥起的右手中,小指指甲已經深深刺進了血‘肉’中,她卻沒感覺到疼痛。


    因為她此時的心裏,更疼。


    她強忍著這份無法承受的疼,死死盯著老實和尚,聽他說話:“‘女’施主,不管是佛‘門’還是道家,其實都講究因果循環。你此前所嚐受的幾年痛苦,那是因為你此前殺心太重,有違天和所受到的懲罰……”


    白蓉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喝罵道:“放屁,放屁!你這是在說我不該殺人嗎?”


    她是名軍人,或者說是個兵。


    兵,乃凶器也,凶器就是用來殺人的。


    她殺人,是國家賦予她的權力,隻要是她認為該死的人,就可以殺!


    老實和尚臉上的笑容收斂,冷冷的說:“但你過去所殺的那些人中,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該死的。你敢說,你從沒有錯殺過一個人嗎?”


    白蓉呆住。


    就像老百姓常說的那樣,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白蓉殺人無數,肯定有誤殺過的人。


    老實和尚見她發呆,無聲冷笑道:“身為國家利器,肯定會有殺錯人的時侯,不但是你,鐵施主也會這樣。但他和你不同,他外表冷漠,實則內有仁慈之心。可你呢?錯殺人後,也不會有絲毫愧疚,這就是報應。”


    “報、報應?”


    白蓉嘴角猛烈的‘抽’了幾下,身子踉蹌,鐵屠及時攙住了她。


    老實和尚垂下眼簾,雙掌合十就像《白蛇傳》中那個討厭的法海那樣,語氣變緩了:“這就是你的命數。不過,你的命中的劫難已經結束了,也算是守得雲散月初了--記住,忘記過去,珍惜眼前的才是正道。”


    白蓉臉‘色’變幻不定,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天機不可泄漏,以後‘女’施主就會知道的。”


    賣了個關子後,老實和尚直接改變了話題,看向了鐵屠:“鐵施主,老衲知道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麽,而且那東西也的確在我手中,但我卻不會‘交’給你。”


    本來鐵屠還想替白蓉問問,她以後的命運會怎麽樣,可老實和尚提到的那個東西,才是他們今天來的重點,神‘色’頓時一凜,沉聲問道:“那你要‘交’給誰?”


    那個東西,自然就是黑‘色’封皮的《安歸經》了。


    老實和尚很有禪意的回答:“自然是‘交’給有緣人。”


    鐵屠又追問:“誰才是有緣人?”


    老實和尚搖頭回答:“鐵施主,這位‘女’施主,都不是。”


    白蓉猛地甩頭,強迫自己不去想個人問題,冷聲說道:“如果,我們用強呢,你以為能擋得住?”


    “我不用擋。”


    老實和尚淡淡的說:“我這兒已經很久了,當局沒有來找我要那東西,就因為觀主曾經陳說過其中的厲害。兩位施主以為,你們比國家還要有魄力嗎?”


    “當然比不上國家。”


    鐵屠沉默片刻,才如實回答。


    老實和尚再次低頭,雙手合十:“無量天尊,兩位可以走了,老衲今天會很忙。”


    白蓉以為老實和尚說他很忙,是說他忙著吃飯,吃飯後要去文昌殿講經呢,不耐煩的眉頭一挑,正要說什麽時,鐵屠卻搶先說道:“好,我們再問一個問題,問完就走。”


    老實和尚頭也沒抬,說道:“鐵施主請講。”


    鐵屠吸了口氣,低聲問道:“這個世間真有修羅的存在?”


    老實和尚白眉皺起,隨即鬆開,淡淡的說:“修羅,乃是輪回六道之一,自然存在,隻是很少有人看到罷了。”


    白蓉不明白鐵屠為什麽問這麽無聊的問題,不過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也就沒說什麽。


    鐵屠緩緩的說:“我見過一個人,一個‘女’孩子,在她的左肋下,有一個紅‘色’胎記,胎記上有個圖案,是一張美‘女’臉。”


    老實和尚沉默,很久後才長歎一聲:“唉,修羅--入世了,勢必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過不需擔心,因為修羅終屬半正半邪之道,當前華夏盛世,不適合她興風作‘浪’。”


    “受教了。”


    鐵屠竟然彎腰,對老實和尚深施一禮,拉著白蓉的手轉身就走。


    白蓉自然不甘就這樣離去,不過鐵屠的力氣很大,她掙了幾下沒掙開。


    目送鐵屠倆人消失在樹林中,老實和尚轉身看著羅公塔那邊,默默發了會呆後,才沉聲說道:“施主,你現在可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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