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咬住滅龍鞭,正在一點點蠶食,眼看就要蔓延到她手上。


    柳師師不得不鬆手退後,以保全自己。


    雷霆微眯起眼,驀地撤回無常刀。


    柳師師一喜,滅龍鞭隨即出手,卻忽然現原本在自己對麵的人消失了。


    鞭影撲了個空。


    柳師師一愣。


    背上寒毛陡然炸起。


    那是一種對危險幾近本能的反應。


    她沒有回頭,滅龍鞭已經往後揮去,帶起獵獵風聲。


    然而終究是遲了半步,在滅龍鞭揮出去的一刹那,無常刀已經穿胸而過。


    柳師師瞪大了眼,數十年隱藏身份不見天日的眼睛滿布陰鷙,此時卻全是不可置信。


    不相信自己籌劃多年,到頭來被這幾人毀於一旦。


    不相信自己功敗垂成,竟要死在他的手裏。


    灌注了所有法力的這一刀,從柳師師後背插進,也抽去了她的所有生命力。


    她重重地往前跪倒,鮮血不停地從口中噴湧出來。


    這場混亂中,焚香寺的客卿一直袖手旁觀。


    此時他見勢不妙,便欲趁人不備悄然離開。


    卻不料剛剛想轉身,耳邊掠過輕風,臉頰已經無聲無息,多了道血痕。


    他有點驚駭地轉頭,現遠遠地清淺站在那裏。


    不僅僅是在與亡月對峙,同時也監視著他這一邊。


    隻是一個淡淡的眼神,便已足夠令他心驚膽寒。


    他掩下心中不甘,卻也不敢再妄動。


    到了清淺這個修為,眼觀四麵,耳聽八方。


    雖然隻是站在廣場一隅,但神識擴展之處,整個妖王城都囊括其中。


    一丁點小動靜也瞞不過她,無論是不遠處食人花和明玉等人在鬥法,還是對麵亡月的一舉一動。


    神力在全身緩緩流走,如同一道清溪,循環洗滌體內的經脈骨骼,運轉不息。


    整個身體隨時隨地處於最佳狀態。


    清淺並沒有因此覺得高人一等,因為在通往天道的路上,她覺得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即便是上界的那些誌得意滿神仙,也未必明白真正的天道到底蘊含了什麽奧妙。


    亡月見清淺隻是站在那裏,整個人的氣質便已截然不同。


    她臉上的神情似乎有點漫不經心,可亡月知道,那隻是表象而已。


    對方的神識已經牢牢鎖住這裏的每一個人,隻要他們稍有異動,這個人馬上就能察覺並且做出反應。


    若說這個認知隻是讓他覺得恐懼,那麽另外一個情況就讓他倍感絕望了。


    要知道妖王城之所以與焚香寺結盟,除了看中焚香寺被天命所眷顧之外。


    更重要的是,他與柳師師都曾收到過上界的幫助,這才讓他有恃無恐,一直堅信自己所做的都是正確的。


    然而現在,眼看自己苦心經營的人事正一點點被破壞。


    亡月不僅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是不是自己收到的幫助是假的?


    又或者,其實上界是樂於看見他們這些人自相殘殺的?


    混亂的思緒中,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已經接近於真相,他隻感覺到步步接近自己的失敗。


    “你到底想怎樣?”眼看明玉等人步步敗退,焚香寺那邊的修士也難挽頹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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