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鴉滿頭問號的陪著洛言進入了戲苑之中,一路殺到了後院,很快便是找到了正在擦地的佝僂身影。


    對方並未離去,還在用心的擦地,手法老道。


    就是他。


    洛言止住了腳步,目光審視的打量著對方。


    剛才就是對方嚇到了他心愛的嫂嫂,此事他豈能罷休。


    大哥不在家,做小弟的怎能讓嫂嫂受到委屈。


    “先生,他有問題?”


    墨鴉順著洛言的目光也是看了過去,待看到對方那身形佝僂的醜態,低聲的詢問道。


    但從外表,墨鴉看不出什麽東西。


    “不知道哎,不過應該不普通,走,過去瞧瞧。”


    洛言輕笑了一聲,隨口說了一句,便是邁著步子向著對方走去。


    對方有沒有問題,接觸一下就知道了。


    墨鴉眼中閃過一抹興趣,不再說話,緊隨洛言身後,跟了過去。


    一同跟來的還有幾名戲苑的侍從。


    在幾人的注視下。


    洛言走到了那名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低等奴仆身邊,也沒有嫌棄厭惡,蹲下了身子,直接攔住了對方擦地的道路,漆黑的眸子平靜的看著對方,更準確的說是看著對方的眼睛,試圖看出些什麽。


    那已經毀容的醜惡麵容微微抬起,一雙眼睛敬畏的看著洛言,下一刻身形哆嗦了起來,連忙對著洛言跪拜了起來,似乎很畏懼洛言這樣的“大人物”。


    裝的還挺像。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單憑外貌和神情確實很難看出什麽。


    “大人,他隻是一位低等奴仆,還是一個啞巴。”


    一名戲苑侍從恭敬的對著洛言說道,似乎希望洛言不要跟一個低等奴仆計較。


    “他來你們戲苑多長時間了?”


    洛言緩緩起身,目光繼續盯著不斷跪拜的低等奴仆身上,輕聲的詢問道。


    “半月有餘。”


    戲苑侍從恭敬的說道。


    “你們先出去,我要和他說點話,墨鴉,看住院子,不許放別人進來。”


    洛言看了一眼墨鴉,吩咐道。


    墨鴉點了點頭,對著四周的侍從擺了擺手,便是帶著眾人向著外麵走去。


    在場也沒有誰會為了一個低等奴仆說話,先前的勸說不過是擔心洛言怪罪到戲苑。


    洛言如今的身份地位在韓國已經稱得上一位大人物,等閑不敢得罪。


    這就是身份地位帶來的好處。


    很快,閑雜人等全部走了出去。


    院子被墨鴉堵住了路口。


    洛言看著身前雙膝跪地,不斷跪拜的醜陋男子,低聲說道:“別裝了,你究竟是誰?為何會認識我嫂嫂,我嫂嫂看見你為何會那般震驚。”


    “阿巴阿巴~”


    啞巴奴仆嘴巴動了動,發出幾聲雜音,一臉敬畏的看著洛言,隻會不斷的磕頭,似乎聽不懂洛言說什麽。


    “你覺得我很蠢嗎?裝聾作啞有啥用?”


    洛言嗤笑了一聲,說道。


    啞巴奴仆依舊保持著敬畏的表情,不斷的磕頭,仿佛真的什麽都不懂。


    “不說?那就去死吧。”


    洛言麵色一冷,掛在臉上的微笑消失無蹤,右手握在了腰間劍柄之上,動作頗為“拙劣”的將劍拔了出來,隨後沒有絲毫猶豫,一劍對著啞巴奴仆脖頸砍了過去。


    像極了一言不合就砍人的公子哥。


    隻是揮劍速度並不快,看上去,洛言似乎壓根不會使劍。


    墨鴉站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微微蹙眉,不解洛言怎麽突然動手了,但不得不說,洛言這揮劍的姿勢真滴醜陋,連普通的士卒都不如。


    而且劍的樣式也是蠻古怪的,刀不像刀,劍不像劍。


    不過很快。


    墨鴉便是瞳孔一縮,身形直接從原地消失了。


    因為在洛言揮劍的那一刻,下方的啞巴奴仆暴起,從跪拜的姿態豁然起身,眼神冰冷銳利,動作敏捷的抓住了洛言的手腕,存粹的身體力量爆發壓製住洛言手臂的力量,身形側轉,順勢奪劍,隨後握著洛言的長劍搭在了洛言的脖頸上。


    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不許動!”


    低沉死寂的聲音猶如地獄之中走出的幽魂,幽冷的毫無生人氣息。


    “刷!”


    墨鴉身形止住,在距離洛言兩步的位置站立,手中握著一枚黑色的羽毛,目光冰冷的看著啞巴奴仆。


    這個距離,他有八成把握幹掉對方,救出洛言。


    但這兩成風險讓墨鴉有些猶豫。


    “放開先生,他若是出事,我保證,你走不出新鄭!”


    “我本來不想惹事,是你們找我的麻煩。”


    啞巴奴仆低沉的說道。


    聞言,墨鴉看了一眼洛言,說到底還是洛言的錯,色字頭上一把刀,沒事惦記什麽胡夫人,還要砍人,這下出事了吧。


    不過這件事情顯然沒辦法怪罪洛言,誰讓洛言現在是墨鴉需要保護的人。


    洛言可以胡來,墨鴉卻不能。


    一旦洛言出事了,那姬無夜肯定不會放過墨鴉。


    洛言如今對姬無夜可是相當的重要。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對方究竟是什麽人!


    和胡夫人有關係?!


    為何隱藏在這裏?


    有什麽樣的目的!


    不過無論什麽問題都得救出洛言之後再考慮。


    看著被劫持的洛言,墨鴉心情有些沉重。


    比起心情糟糕的墨鴉。


    洛言心情倒是頗為不錯,仿佛被劫持的不是他一樣,甚至還有心情和身旁的啞巴奴仆閑聊:“你究竟是什麽人?”


    “一個從地獄之中走出的人!”


    啞巴奴仆聞言,目光幽冷,緩緩的說道。


    你當你是衛莊啊?


    洛言心中吐槽了一句,對方沒有衛莊的實力卻有了衛莊的毛病,難怪混的這麽慘,趴在戲苑給人洗地。


    “你和我嫂嫂是什麽關係?“


    洛言繼續詢問道。


    “.......一個故人。”


    啞巴奴仆聞言,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似乎隨著這個問題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段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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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歲月裏。


    他還是那般的帥氣英俊,氣度不凡,更是軍中如日中天的右司馬,前途無量,隻是後來.......


    一切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啞巴奴仆握緊了手中的劍,眼底之中浮現出刻骨銘心的仇恨,那是對劉意的仇恨。


    對方奪走了他的一切,毀了他的一切。


    他這一次回來,是複仇的!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啞巴奴仆便感覺自己的手腕一痛,一條胳膊直接失去了知覺,緊隨其後,腹部遭受重創,強勁的力道讓他有種想幹嘔的感覺。


    下一刻。


    四周的景色迅速倒退,他整個人都倒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了後方的牆壁上,劇烈的撞擊讓他渾身劇痛。


    “刷~”


    洛言拔出腰間的劍鞘,順勢接住了落下的長劍,伴隨著一聲入鞘的聲音,一劍刺出,速度極快,連同劍鞘沒入牆壁之中,撐住對方的咯吱窩,不讓對方自牆壁上滑落下來。


    “咳咳~”


    啞巴奴仆咳嗽了兩聲,強忍住身上的疼痛,不敢置信的看著洛言,對方竟然扮豬吃老虎!!


    這麽強的實力,一開始卻裝的連劍都不會用。


    墨鴉也是表情僵硬了一下,心裏有些震驚。


    洛言的武功似乎不差。


    “實力差,沒腦子,還愛裝,我嫂嫂是怎麽認識你這種人的。”


    洛言搖了搖頭,有些嫌棄的評價道。


    連當個殺手都當不好。


    換做洛言自己,被他劫持的人,二話不說,先廢了四條胳膊和舌頭,之後再慢慢談條件,


    被劫持的目標還能動彈,對方竟然走神了,你敢信?!


    對方比他還離譜。


    “沒想到名傳新鄭的洛先生竟然是這種小人!”


    啞巴奴仆看著洛言,眼中的震驚之色已經緩緩褪去,緊隨其後的便是譏諷和嘲弄,有著對自己的,也有著對洛言的,聲音低沉的說道。


    “是你先偷襲我的,我正大光明砍你,你卻裝成弱者偷襲我,甚至還劫持我,我們誰更小人?!”


    洛言聞言,輕笑了一聲,反問道。


    啞巴奴仆聞言,沉默了,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想和洛言交流了。


    墨鴉掃了一眼洛言,隨後又看向了閉上眼睛的啞巴奴仆,建議道:“先生,此事不如交給我,我有辦法撬開他的嘴巴。”


    “不用,畢竟是我嫂嫂的故人,我嫂嫂應該認識,如何處理,待我去見過我嫂嫂再行定奪。”


    洛言沉吟了片刻,輕聲的說道。


    現在天色不早了,他打算先去見見胡夫人,看胡夫人怎麽說,順便混一頓晚飯。


    他有預感,對方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好吧。”


    墨鴉點了點頭,隨後上前將啞巴奴仆綁了起來,同時掏出一顆藥丸塞入了對方的嘴巴中,逼對方吃下去。


    “你喂的啥?別毒死了。”


    洛言抽出自己的劍,重新掛在腰間,看著墨鴉的動作,不解的問道。


    “不是毒藥,隻是一種讓對方在短時間之內無力的藥丸。”


    墨鴉輕聲的解釋道。


    一邊說著,一邊動作專業的在對方身上搜尋了起來,不過啞巴奴仆很窮,身上幾乎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更別提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了。


    模樣醜陋,身形也是扭曲了,根本無法判斷出對方曾經的身份。


    短時間無力的藥丸?


    好東西啊!


    洛言眼睛一亮,輕聲的說道:“我有個朋友對這種藥很有興趣,你還有沒有,給我幾瓶。”


    墨鴉聞言,臉色頓時古怪了起來,看著洛言。


    幾瓶?!


    他哪裏有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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