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朝會商討的都是秦趙邊境的戰事以及秦燕聯盟的事情。


    燕太子丹入秦為質的事情也已經確定了下來,蔡澤在這件事情上功不可沒,至於呂不韋在裏麵充當什麽角色,洛言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以他對呂不韋的了解,此事呂不韋肯定出了不少力。


    不然單憑一個蔡澤應該做不到這個地步。


    哪怕他的背後有秦國。


    燕丹在燕國可是不乏擁戴者,他的處境可與韓國太子不一樣,何況以洛言對原著的了解,燕丹和墨家還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不過這些事情都需要等秦趙之間戰事結束之後才能具體實施。


    至於洛言商會的事情,倒是沒人找茬亦或者提起了,顯然呂不韋在背後出了不少力。


    當然,也和商會未曾徹底展開有關係。


    利益不夠的情況下,很少有人會冒著得罪呂不韋和洛言的風險找茬。


    這一天,朝會之後。


    就在洛言考慮要不要等會忙完正事去看趙姬的時候,一道人影卻是將洛言給攔住了。


    “太傅今晚可有空?”


    昌平君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中年帥氣的麵容別有一番氣度,溫文爾雅的姿態,當真不愧是楚國王室培養出來的貴公子,禮節這方麵當真無可挑剔。


    說話的口吻和姿態,令人好感倍生。


    當然,這一套對洛言而言都是玩剩下的,心中毫無感覺不說,反而暗暗的升起了警惕心,這貨想幹啥?


    當然,心中雖然警惕,但麵上卻是保持著微笑,極為有禮貌的回應道:“自然是有的,最近不是很忙,不知昌平君有何事?!”


    “太傅已經來秦國一月有餘,今日正好閑暇,便想宴請太傅~”


    昌平君聞言,笑意更濃了幾分,示好之意溢於言表。


    宴請?


    洛言有些意外,不過反應卻是很快,直接應道:“有酒否?”


    “自然是有的!”


    昌平君微微一愣,隨後輕笑道。


    “那自然是有空的~”


    洛言笑眯眯的說道。


    雖然不知道昌平君打什麽主意,但對方既然出招了,他豈能畏懼。


    他如今在秦國也算是有點地位的,哪怕昌平君楚係勢力不俗,輕易也動不了他,也不敢動。


    何況,有飯吃,不吃白不吃。


    “既然如此,那便說定了,今晚天香樓恭候。”


    昌平君聞言,輕笑道。


    天香樓?!


    這地方洛言自然不陌生,頓時笑容更濃了幾分,給了他一個自己很懂的目光,應道:“好!”


    借著又和昌平君閑聊了幾句,才互相道別。


    看著昌平君遠去。


    洛言的目光有些玩味,他很好奇昌平君究竟想做什麽,示好還是有其他的想法?


    這一個多月來,昌平君除了商會那一次和自己對峙了一次,以往的時候都特別安靜,根本沒有什麽舉動,乖巧的就像不存在一樣。


    現在突然有所行動,這要是沒什麽目的,洛言可不信。


    “昌平君並不簡單,接觸他的時候多個心眼。”


    呂不韋不知何時來到了洛言身後,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恩?!”


    洛言剛準備說些什麽,呂不韋卻是邁步向著遠處走去,似乎隻是隨口說了一句。


    說的好像你自己很簡單一樣~


    洛言嘴角一翹,打趣了一聲,對於呂不韋的好意也是全盤接受,上一次嫪毐的事情,自己顯然沒白出麵,呂不韋最近對他的態度非常的不錯,大有培養他為接班人的意思。


    至於有幾分真意,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不過目前階段,洛言和呂不韋正處於度蜜月的階段,關係想當融洽。


    “且行且看~”


    洛言輕聲嘀咕了一聲,隨後向著深宮走去。


    今天還有正事~


    。。。。。。。。。


    很快洛言便是見到了趙高。


    趙高依舊是那副死樣,走路毫無腳步聲不說,就連氣息變化都猶如一個幽魂,陰柔的眼眸看著洛言,慘白的麵色,配上那單薄毫無血色的嘴唇,尤其是那一頭鮮紅色的卷發,大晚上的真的能嚇死人。


    當然,洛言是不帶怕的,他什麽沒見過?


    何況趙高是他兄弟!


    “老趙,你對昌平君了解多少?”


    洛言想了想,對著身旁的趙高詢問道。


    “與世無爭。”


    趙高聞言,沉默了一會,給出了一個極為其妙的評價。


    洛言眼睛眯了眯,笑道:“與世無爭,這個評價很有意思,你覺得他真的是如此嗎?”


    “至少他一直都是如此。”


    趙高不急不緩的說道。


    “那說明他沒有看到適合的時機,我從來不信這世上有與世無爭的人,與世無爭隻是沒有東西值得他爭,而這種人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必然雷霆一擊~”


    洛言輕笑了一聲,輕聲道。


    趙高那雙死魚眼閃爍了一下,看著身旁的洛言,突然有了一個興趣,詢問道:“那太傅是什麽樣的人?”


    “我?!”


    洛言有些意外的看著趙高,顯然沒想到趙高會問出這麽個問題,思索了一下,突然感慨了一聲:“我自然是個好人,恩,好人!”


    比起這個時代的老陰比們,他純良的一筆~


    沒毛病!


    趙高:……


    這一刻,趙高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洛言要是好人,那他趙高豈不是也是好人。


    “開個玩笑,走吧,別讓王上久等了,難得有機會見識陰陽家的占星術,可不能錯過。”


    洛言笑了笑,便是揭過了這個話題,同時興致勃勃的說道。


    因為今天嬴政會讓陰陽家的月神施展占星術,同時還有焱妃在場。


    占星術,說簡單點就是占卜之術。


    曾經的洛言是不信這玩意的,不過當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最關鍵,有焱妃的地方,怎們能少得了他~


    。。。。。。。。。。


    剛改建好沒多久的占星殿。


    當洛言和趙高到來的時候,宮殿內已經有侍女正在安排一些東西,同時也看到了站在一起的焱妃和月神,兩人氣質各異,一個端莊雍容,一個冷豔神秘。


    兩人氣質相貌身材不相上下,平分秋色。


    都是一等一的絕美之人,真要有一個取舍的話,洛言選擇焱妃。


    因為月神他有些捉摸不透,怕被菜刀。


    “見過太傅。”


    因為嬴政在場的緣故,焱妃和月神自然不敢對洛言不敬,看著洛言和趙高走了過來,便是一起頷首行禮,聲音輕柔婉轉,極為動聽。


    “兩位不必如此。”


    洛言虛扶了一下,目光大膽的盯著焱妃,溫和的說道。


    焱妃有些拘謹的看著洛言,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麵對洛言,她終究有些放不開,喜歡掩耳盜鈴,端著架子,莫名有趣。


    一旁的月神則是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尤其是看著洛言的目光唯有焱妃的時候,神色更冷了幾分,那交疊小腹玉指都有些泛白了,顯然心情不佳。


    這一點,洛言的餘光自然看見了。


    不由得看著焱妃的目光更加溫柔了幾分:“我先去拜見王上,此事結束,陪我一起走走~”


    “恩~”


    焱妃輕聲的應了一聲,她現在已經不拒絕和洛言培養感情了,甚至欣然接受。


    可見師娘的遺物還是很有用的。


    送禮物這種事情,不在乎禮物的價值,重要的是禮物的意義。


    當然,也是分女性的。


    嬴政看著洛言到來,也是極為客氣的起身相迎,目光輕掃了一下不遠處的焱妃,這段時間洛言和焱妃之間的小秘密,他可是一清二楚,自從趙高創立東廠,暗中掌控了王宮之後,他對於王宮的掌控也是直線飆升。


    就連洛言這邊的小事情也是一清二楚。


    “先生也對陰陽術感興趣?”


    話雖然這麽說,但眼神之中多了幾分調侃,顯然對於洛言這位太傅的終身大事,嬴政也是很有興趣插上一腳的。


    陰陽家的東君,也算配得上大秦的太傅。


    “王上何必打趣我。”


    洛言輕笑了一聲,也不羞澀,坦然的承認了,然後“深情”的掃了一眼遠處的焱妃,便是和嬴政坐在了榻上閑聊了起來,同時等候月神和焱妃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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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星術施展的時候需要有一些布置。


    對環境和時間都有要求。


    並不是如同江湖術士一般,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


    以焱妃月神的感知能力自然能輕易的聽到嬴政和洛言的對話。


    一時間焱妃心緒有些紊亂。


    至於月神則是眼神幽幽的掃了一眼焱妃,神情便是恢複了往常的清冷,平靜的向著占星台走去。


    這占星台按照道家的五行陰陽布置。


    四周是一片水池,以木頭包圍,水池中央有著一個木台,其上擺放著一個金屬燭台,上麵陳列著許多油燈,不過關並未點燃。


    “王上,已經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


    焱妃看著走上台階的月神,也是定了定心神,不再胡思亂想,走上前去,對著嬴政行禮,輕聲的說道。


    同時目光也是不出意外的和洛言交織了一下。


    頓時小鹿亂撞。


    這心啊,一旦動了,就難以平靜下來。


    “那便開始吧。”


    嬴政點了點頭,神情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威儀,看著焱妃,淡漠的說道,隨後看向了中央木台上的月神。


    對於能占卜未來的占星術,沒有任何一個帝王會不感興趣。


    這也是嬴政此番坐在這裏的原因。


    “刷~”


    隨著窗簾拉起,整個大殿變得昏暗了起來,不過四周的侍從早已經將油燈點亮,放在了嬴政和洛言的身旁。


    與此同時,木台上的月神也開始了。


    猶如千手觀音一般,無數的虛幻的手掌在周身浮現,一道道手印結出,同時身後的油燈也是無人點亮便是憑空亮了起來,然後又憑空熄滅,看上去畫麵效果十足。


    無論嬴政還是蓋聶都是看的有些入神,似乎在感悟陰陽家無上道法的神秘。


    至於洛言則是目光淡然,欣賞的看著猶如跳舞的月神,心中也是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月神那小蠻腰扭得相當不錯,身段曼妙,裙子也很符合這種神秘的舞蹈,要不是事先知道這是在施展占星術,洛言都忍不住想到月神是不是在跳舞,別說,跳的還可以,雖然沒焰靈姬那麽好看動人,但也有一番風味。


    同時心中也頗為好奇,若是東皇太一施展這種術法,是不是也這麽跳?


    焱妃會不會?!


    以後得問問~


    恩,私下裏問。


    “陰陽家脫胎於道家,其術法確有獨道之處。”


    站在嬴政身旁的蓋聶全神貫注的看著月神施展占星術,那手法結印牽引著天地之力,極為隱晦玄奧,與一般武功招數完全不一般,似乎是這片天地在主動迎合月神。


    與道家的道法自然相似卻又有所不同。


    “蓋先生所言有誤,陰陽家隻是因為理念不合脫離了道家,雖然五百年前與道家有所聯係,但絕非脫胎於道家。”


    焱妃聞言,卻是直接開口辯駁道。


    對於陰陽家,焱妃也是有著自身的驕傲,所以她並不認為陰陽家是脫胎於道家,彼此之間更像是兩個不同的派係。


    何談脫胎二字。


    洛言說起來也就罷了,但他人卻絕對沒有資格看不起陰陽家,哪怕對方是鬼穀弟子。


    “我覺得東君所言很有道理,道家是道家,陰陽家是陰陽家,怎可混為一談,無論是修煉的術法還是招數,雖有相似,但已經走在了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也許曾經是一家,但走到了現在,兩者之間應該有著極大的差距。”


    洛言自然站在老婆這邊,壓根不帶想的,直接反駁蓋聶。


    畢竟他又不是衛莊。


    “可我老師曾言,陰陽家與道家殊途同源,陰陽家隻是走了一條劍走偏鋒的路,但招數之中依舊有著道家的影子。”


    蓋聶沉默了一會,還是緩緩的說道。


    焱妃聞言,美眸有些不善的看著蓋聶,這關係到陰陽家的名譽,她身為陰陽家的東君如何能忍,開口便是反駁道:“道法相似,可本質卻決然相同,陰陽術法博大精深,招數威力更是勝過道家數倍,此乃事實。”


    “我老師曾言,陰陽術過於偏激,雖威力巨大,可對修煉天資要求極高,一般人若是修煉極為容易走火入魔,沒有道家術法中正平和,失去了最精髓的東西,在這一點上,確實是不相同。”


    蓋聶點頭應道。


    隻是話語的內容卻是讓洛言嘴角扯了扯,忍不住看著蓋聶。


    以前他覺得蓋聶是一個小暖男,結果今日卻化身了毒舌,滿嘴我老師曾言,杠的一逼。


    還瘋狂的懟焱妃,幾個意思?


    果不其然,焱妃聽到蓋聶的話語,眼神瞬間變冷,有一種被蓋聶砸場子的感覺,畢竟嬴政這個大老板就坐在這邊呢。


    蓋聶這些話不亞於拆陰陽家的台。


    這一刻,洛言隻能救場:“兩位隻是觀點不同罷了,何必爭吵,更何況,這些都是老一輩的爭論,鬼穀子前輩有自己的想法,這代表不了你如今的想法,蓋兄有機會要自己體會,而不是聽老師所言。”


    說完,給了焱妃一個眼神,讓她不要鬧了,給他個麵子。


    蓋聶聞言,皺了皺眉頭。


    對於一個乖孩子而言,從來不會去反駁和懷疑老師的話語。


    所以。


    在蓋聶看來,鬼穀子的話語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焱妃看了一眼洛言,想了想,也沒有在辯論下去,不過還是看了一眼蓋聶,顯然這事是記住了。


    洛言掃了一眼蓋聶,相比起鬼穀的前輩們,蓋聶這路是越走越窄了。


    為了一個不相幹的道家都能和陰陽家的人吵起來,也是沒誰了~


    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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