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並未在蒙驁府邸久留,從蒙毅口中蒙驁病情已經穩固,便是離開了。


    他等會還得去一趟王宮,和嬴政商量一些事情,倒是沒有那麽多時間哄騙端木蓉這個小姑娘,恩,十幾歲的妙齡小姑娘。


    比起紅蓮的天真浪漫,任性活潑,端木蓉的性格顯然更加溫柔善良,似一抹江南的春水,足以潤人心田。


    洛言剛走沒一會兒。


    念端便是返回了自己和端木蓉的小院,端莊古板的妝容,就連步伐都是有條不紊,距離相等。


    剛剛進入小院。


    念端便是嗅到了一抹血腥味,頓時眉頭微皺,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正在煎藥的端木蓉,隨後便是被其身旁一隻被綁成木乃伊的兔子所吸引,那股異常的血腥味自然便是來自這隻淒慘的兔子。


    對於端木蓉的善良,念端在鏡湖便是知曉的。


    往日生活裏,端木蓉沒少救治山林之中受傷的小動物。


    “蓉兒。”


    念端小步走了過來,看著發呆的端木蓉,眉眼間多了一抹溫柔,輕聲的叫道。


    “恩?師傅~”


    端木蓉微微一愣,聞聲看向了念端,連忙起身相迎。


    念端搖了搖頭,先是看了看爐上的藥,待確定無誤之後才看向了有些心不在焉的端木蓉,詢問道:“剛才有外人來過?”


    說著,念端看了看端木蓉身旁那隻可憐巴巴的兔子。


    她清楚的記得,剛才她離去的時候,這裏並沒有這隻受傷的兔子。


    “恩,那位秦國的太傅剛才來過。”


    端木蓉自然不會欺瞞自己的師傅,乖巧的點了點頭,那雙清澈的淺紫色眸子倒映著念端的麵容,輕聲的解釋道:“他養了兩年的兔子今天意外被狗咬了,想請師傅救治,但師傅不在,蓉兒便出手了,好在傷得不重。”


    一邊說著,端木蓉一邊溫柔的摸了摸野兔的腦袋。


    念端狐疑的掃了一眼端木蓉救治過的野兔,心中有些疑惑,堂堂秦國大良造,當朝太傅,會養一隻兔子?


    還養了兩年。


    這怎麽看都極為蹊蹺。


    你見過哪位大人物的會養一隻兔子當寵物,而且這兔子還是一隻野兔,毛發都是林中常見的那種,毫無稀奇。


    想了想,念端看著端木蓉,輕聲的詢問道:“蓉兒還與他聊了什麽?”


    端木蓉聞言,也沒有隱瞞什麽,直接將兩人的對話大致講了出來。


    “蓉兒,以後和這位太傅接觸切記謹慎小心一些,他不是什麽好人。”


    念端皺了皺眉頭,看著端木蓉,提醒道。


    用一個兔子來套路她的徒弟,念端都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


    “為什麽?”


    端木蓉微微一愣,很不解的看著自家的師傅,她雖然隻和洛言接觸了一會兒,但能感覺到,這位太傅待人很有禮貌,而且很有愛心,應該是個好人才對。


    “傻蓉兒,這裏是秦國不是鏡湖,好人與壞人不能隻看表麵,有些表麵上是好人,但內裏卻是壞人,而有的人隻是表麵惡毒,內心卻是善良,如何分辨好人還是壞人,蓉兒得多看看。


    這位秦國的太傅能在如此年紀坐到這個位置,蓉兒覺得他是尋常之人嗎?”


    念端輕撫端木蓉的腦袋,輕聲的說道。


    “不是,但蓉兒覺得他也不是什麽壞人。”


    端木蓉抿了抿嘴唇,小聲的反駁了一句,似有些不認可自己師傅的話。


    “我也並未說他是壞人,但與其接觸警惕一些還是好的,比如這隻兔子,蓉兒覺得一位太傅真的會養這種東西嗎?”


    念端看著端木蓉,輕聲的反問道。


    “……”


    端木蓉摸了摸兔頭,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覺得說不準。


    也許洛言就喜歡這種可愛的兔兔呢~


    念端看著沒將自己話聽進去的端木蓉,一時間莫名覺得此次將端木蓉帶出來,也許真的走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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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端木蓉就沒走出過鏡湖,這也許是她的錯。


    這位太傅應該知道分寸,不會過分的欺負端木蓉。


    念端如此想到。


    。。。。。。。。。。。。


    渭水河畔。


    洛言看著半路將自己攔下的甘羅,目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司命,幾日不見,大司命還是如此風姿依舊,身段魔鬼般的婀娜,尤其是那氣質,當真是妖媚和冷豔的結合,配上那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令人忍不住想要一窺全豹。


    “看來你最近與她相處的不錯。”


    洛言一邊欣賞著大司命,以目光逼的這位日後的凶人渾身不自在,一邊對著身旁的少年甘羅笑道。


    甘羅的眼神比起曾經多了幾分光亮,少了些許陰暗,恭敬的對著洛言拱手作揖,沉聲的說道:“多謝太傅救下家母和祖母!”


    洛言身心不動,接受了甘羅這一拜,同時輕聲的詢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繼續前往陰陽家嗎?”


    “陰陽家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它可以給我所需要的力量,掌控命運的力量。”


    甘羅雙眸浮現出一抹桀驁邪魅之意,紫色的內息在指尖浮動,似神似魔,邪異鬼魅,聲音卻是頗為平靜,淡淡的說道。


    這抹邪異來的快,去的更快。


    很快甘羅便是恢複了平靜,看著洛言,繼續說道:“家母和祖母我想請太傅代為照顧,作為交換的條件,我可以送太傅一個大禮。”


    “大禮?”


    洛言微微一愣,看著甘羅,有些不解,太還未曾說什麽,甘羅確實主動講起了條件。


    不得不說,甘羅比起曾經那個天真的少年郎,更加成熟了。


    “一個太傅無法拒絕的大禮。”


    甘羅雙手背在身後,似一個小大人一般,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秦王任命我為上卿,以此牽製呂相國,我可以在臨走前幫太傅一把。”


    這小子要以呂不韋做交易?


    洛言眉頭一揚,沒心思在欣賞大司命的美,追問道:“你想怎麽做。”


    甘羅目光幽幽,看向了遠處似乎沒有盡頭的渭水,平靜的說道:“從今往後,甘羅這個名字將從世界上消失~”


    “你別胡來!想動呂不韋沒那麽容易。”


    洛言看著甘羅,微微皺眉,沉聲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沒那麽傻,那個天真的甘羅已經從世上消失了。”


    甘羅搖了搖頭,平靜的看著洛言,淡淡的說道:


    “我隻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足以扳倒呂不韋的機會,至於如何利用,就看你與秦王了~”


    “你打算怎麽做?”


    “……刺殺秦王。”


    甘羅說出了一個最簡單最粗暴的方法。


    洛言愣住了,看著甘羅,一言不發,顯然沒想到這小子能玩出這麽一手,這種在栽贓嫁禍的手法似乎有點熟悉。


    “我很好奇,相國大人是否能從這盤棋之中走出來。”


    甘羅眼神有些邪異,幽幽的說道。


    這盤棋無疑是甘羅親自設計,秦王和洛言隻是其中的棋子,而且他們就算知道也不會拒絕,甚至會主動化作這盤棋的棋子。


    因為秦王親政之後不會繼續容忍呂不韋了。


    呂不韋坐在這個位置上太久了!


    “感覺你在玩火。”


    洛言看著甘羅,沉默許久,緩緩的說道,他覺得這小子現在的腦回路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倒是有點星魂的味道了,有點邪氣。


    甘羅卻是微微一笑,看著洛言,不答反問道:“太傅不如去問問秦王的意見,我覺得他不會拒絕。”


    洛言沉默了。


    因為甘羅說的很對。


    嬴政不會拒絕,甘羅和呂不韋的關係,一旦與刺殺有關聯,無疑是泥巴粘在褲襠上,不是屎也是屎。


    到時候,在操作一番。


    呂不韋基本會被玩死,除非呂不韋想徹底造反,但這顯然不可能。


    “你如何脫身?”


    洛言看著甘羅,反問道。


    “我最近尋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傀儡。”


    甘羅看著洛言,輕聲的說道。


    傀儡~


    該說不愧是陰陽家嗎?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沉吟了片刻,看著甘羅,說道:“此事再等等,待王上加冠禮之後再說!”


    “我並不是很急~”


    甘羅輕聲的說道,迎著風,似乎在緬懷過去。


    他很清楚。


    這一次離去,再無見母親和祖母的那一天了,甚至連甘羅的名字都會從世上消失。


    但終究她們還活著。


    如此,便足夠了。


    他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換個角度,換個舞台,看看這個天下,看看秦國的未來。


    還有陰陽家以及諸子百家……


    PS:短了點,將就一下吧,明天盡量把加冠禮寫完,下個月寫親政後的事情了,我打算加快時間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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