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十二公子魏術在中午時分被魏武卒統領齊石捅死了,連捅了十二刀,當侍衛反應過來的時候,魏術已然斷氣。


    齊石也無愧戰場猛將,下手的時機極佳,出手更是凶狠,刀刀要害,根本不給魏術活命的機會。


    因此,事情也徹底鬧大了。


    本就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一國十二公子當街被人行刺慘死,而凶手還是魏武卒統領,瞬間鬧得沸沸揚揚。


    此事更是震動了魏國百官以及諸多權貴。


    “臣以為,當立刻處決齊石,以儆效尤!”


    一名年長的士大夫上前一步,麵色沉重,拱手對著高坐王位的魏增的說道。


    “臣附議!”


    ……


    一時間群臣激憤,大多要求處死齊石,因為齊石這種當街行凶的行為嚴重的刺激到了他們的神經,同時也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若是人人都效仿齊石,這還了得?


    整個魏國不得鬧翻天。


    今天有人敢當街刺殺一國公子,改日就有人敢行凶士大夫,這讓他們嚴重缺乏了安全感。


    唯有雷霆手段鎮壓,才能讓心中的恐懼減少。


    權貴和普通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大家都是一條命,死了,也就死了。


    生命有時候就是這般脆弱。


    當高高在上的權貴們發現有一天死亡離自己很近的時候,他們也會恐懼,也會畏懼。


    這一點,韓國已經完美的驗證,掌控著夜幕這個大殺器,姬無夜在韓國堪稱橫行無忌,無人敢惹,因為姬無夜本身就已經破壞了遊戲的規則,連規則都破碎的韓國還能有什麽希望。


    韓非想要建立新的規則,可惜,他的時間以及人手都不足。


    “此事的來龍去脈各位知曉嗎?”


    龍陽君上前一步,俊美無雙的麵容泛著一抹冷意,冷聲的質問著大殿中的眾人,眼中浮現出一抹陰鬱。


    本以為這一次是攻秦的好時機,卻不曾想到魏國竟然突然惹出這些事情。


    十二公子當街搶人,搶的還是魏武卒統領的妻子,事後不知悔改,為了掩蓋真相還殺了對方的父親,甚至連兩個幼子都想殺了,偏偏這事還沒做幹淨,惹得齊石那邊盡數得知,甚至連魏武卒之中也有大半的人知曉了。


    這事情已經鬧大了,一旦處理不好極有可能引起嘩變。


    如今的魏國不過是靠著曾經的老本吃飯,軍隊中最強的戰力便是魏武卒,若是魏武卒都嘩變了,魏國拿什麽打秦國?


    “諸位不要告訴我你們都不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十二公子魏術當街強搶名女,以往也就罷了,此番竟然還動了魏武卒的妻兒老父,諸位可知道此事一個處理不好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龍陽君掃視在場的眾人,最後落在了王座上的魏增身上,一字一句的說道:“軍心民心盡失!”


    “這一次打退了秦軍,那下一次呢?”


    “一旦秦軍卷土重來,在場的諸位誰能保證自己能擊退秦軍?!”


    話音落下的瞬間,殿內一片寧靜,不少人露出了尷尬的神情,顯然不少人都知曉這件事情,但無人敢為齊石說話,因為魏術的身份不一般,想到此處,群臣之中不少人都掃了一眼麵色冰冷的魏增。


    “夠了!魏術就算有錯,那也有魏國的刑法處置,齊石身為魏武卒統領知法犯法,當街行凶,其罪當誅!”


    魏增眼神憤怒的盯著龍陽君,沉聲的說道。


    顯然自己同胞弟弟突然被殺讓他已經徹底憤怒了。


    “殺了齊石很容易,可大王想過,事後該如何安撫魏武卒的軍心以及魏國百姓的民心!”


    龍陽君平靜的看著魏增,質問道。


    魏增表情一僵,旋即腦海之中便是浮現出魏術的身影,對方就算再不成器,那也是他的胞弟,握緊了拳頭,冷聲的說道:“那龍陽君想如何?赦免他的罪責嗎?這魏國的大王是你龍陽君還是寡人!”


    魏增怒目而視,豁然起身,死死的盯著龍陽君。


    “齊石不能殺,當年大將軍的事情已經走了一批披甲門的門人,如今再鬧出這件事情,魏武卒的心必然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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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陽君默然的看著魏增,平靜的提醒道。


    “你!”


    魏增身體微微哆嗦,怒視著龍陽君。


    “大王若是執意要殺齊石,臣請辭!”


    龍陽君拱手作揖,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淡然的說道。


    齊石若是真的死了,那魏國最後的氣數也盡了,軍心民心盡失,亡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魏增張了張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報!”


    就在此刻,突然殿外傳來了一聲急促的聲音,旋即一名宮內禁衛跑了進來,單膝下跪,對著王位上的魏增說道:“稟報大王,地牢遭到披甲門門人劫獄,齊石被他們救走了!”


    話音落下,大殿一陣嘩然。


    “反了!他們這是要造反嗎!?”


    魏增怒吼道,感覺自己的臉被人啪啪的抽,弟弟被殺,凶手還被人劫了,這傳出去,魏國的臉擱在哪?


    隻是魏增從未想過,魏國的臉麵,它還在嗎?


    龍陽君微微失神,下一刻便是覺得疲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越來越不好處理了。


    先前若是還有理,此刻劫獄如何處置?


    梅三娘等人還真會給他出難題,不愧是那個老東西教出來的弟子,一個個都沒什麽腦子,隻會靠著一身鋼筋鐵骨蠻幹。


    “龍陽君,你說現在該如何處置!?”


    魏增冷冷的盯著龍陽君,一瞬間占理,語氣都是強硬了許多,質問道


    龍陽君沉默了片刻,說道:“大王想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吧,臣不過問了。”


    ……


    與此同時。


    魏國大梁一處偏僻的庭院之中,梅三娘等人正笑著看著完好無損的齊石。


    “齊師兄,當初就讓你和我們一起走,你不願意,現在還不是與我們一起走了。”


    一名披甲門的師弟大笑道,身為同門師兄弟,他們的感情一向很好,尤其是戰場上廝殺了十數年,都是過命的交情,比親兄弟還親。


    “你們不該來救我的,如今我卻是要拖累你們了。”


    齊石頭腦很冷靜,看著幾人來救自己,心中感動過後便是無奈,他都不用想,魏王必然不會放過他們,接下來也許會遭受到魏國的追殺。


    “怕什麽,這天下又不是隻有魏國一個國家,大不了去他國!”


    梅三娘冷哼一聲,毫不在意的說道,自從知道師傅之死的真相,她對魏國便已經沒有了感情。


    這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


    他國……


    齊石心頭浮現出了秦國這兩個字,想到了那幾個可怕的殺手,他們不會放過自己的,想到這裏,不由得詢問道:“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魏國地牢雖然算不上天羅地網,但也守備森嚴,想要劫獄沒那麽容易。


    梅三娘等人卻仿佛早就知道他在哪的一樣。


    “有人給我們送了一張地牢的地圖。”


    聞言,在場的梅三娘等人也是麵麵相覷,隨後梅三娘也是麵色古怪的掏出了一張紙,她也搞不清對方為什麽幫自己,甚至連麵都沒有露。


    不知道來曆你們就信了?


    齊石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結果地圖掃了一眼,待看到地圖角落處一個類似於蜘蛛網的標記,頓時瞳孔一縮,心頭猛然一緊,兩個字莫名浮上心頭。


    羅網。


    對方這是在提醒他。


    他們能幫自己報仇,也能救自己出來,那自然也能殺了他,甚至殺了梅三娘等人。


    這張地圖已經說明了一切,對方能輕易的找到他們。


    “齊師兄,你知道是誰?”


    看到齊石的表情,眾人不由得詢問道。


    梅三娘也是不解的看著齊石。


    “恩,一個……一個朋友,算了,暫且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盡快離開大梁城吧。”


    齊石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心情,便是對著梅三娘等人說道,既然還活著,那自然得好好活下去,至少要保證梅三娘等人安全。


    想到自己那兩個娃,眼神不由得堅定了幾分。


    “可惜,大師兄沒和我們一起走。”


    一人不由得說了一句,頓時場麵一陣安靜。


    片刻之後。


    梅三娘冷哼道:“他還想當魏國的狗,不用理他,我們走!”


    她是真的搞不懂典慶腦子裏究竟想些什麽東西。


    與此同時。


    典慶正在和龍陽君做個交易。


    “好,隻要你留下,我幫他們離開大梁。”


    龍陽君看著眼前雄壯的典慶,點頭答應了下來,隻要典慶還在,那魏武卒就還能穩住,典慶若是也走了,那魏武卒就當真廢了,軍魂都沒了,還有什麽魏武卒。


    “我信你!”


    典慶用著那雙瞎眼對著龍陽君,看不到龍陽君那張俊美的麵容,自然也不存在被誘惑,語氣微沉的說道。


    “不用信我,隻是一場交易,如今的魏國已經不能失去你了。”


    龍陽君輕歎了一聲,緩緩的說道。


    片刻之後,又補充了一句。


    “你師傅的死與我無關,當年的事情也遠比你想的複雜,不過當年的人都已經死了,如今再說這些也無用了,這世上,隻要是人終究都會死去。”


    龍陽君一雙眸子閃過一抹蕭索和疲憊。


    典慶一言不發,猶如一個鐵憨憨,站在原地。


    他留下除了為了保護梅三娘等人,也是為了遵守當年師傅的話,這魏國終究是我們的家,他要保護的從來不是什麽權貴,而是魏國的那些百姓,他們才是他真正需要保護的人。


    這是師傅交給他的,他曾經想不明白,直至失明以後,曾經想不通的東西都想明白了。


    活著終究得做一些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情。


    哪怕為之付出生命。


    。。。。。。。。。。


    韓國邊境,戰火再起。


    在洛言的注視下,兩隻猶如穿山甲的巨型機關獸破土而出,伴隨著齒輪的契合,機關獸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大地位置震顫,同時響起的還有兩隻機關獸低吼的聲音,學的有模有樣。


    淩晨微弱的陽光,照亮了金屬的光澤,古樸的紋路說不出的精巧。


    盡管不符合洛言的審美觀,但這玩意確實很神奇,哪怕是現代都搞不出來這玩意。


    “櫟陽侯,這便是公輸家的攻城利器,破土三郎。”


    王翦站在洛言身旁,為洛言解釋道。


    洛言點了點頭,注視著這兩隻破土三郎,論對機關獸的了解,他無疑要比王翦了解的更深,甚至連機關獸的隱秘都了解極多。


    下一刻。


    在洛言的注視下,兩隻破土三郎開始變化形態,對著韓國城牆奔跑而去,借助一躍而起的衝擊力,從機關獸形態變成了攻城形態,化作一個猶如帶著巨型刀刃的車輪,直挺挺的對著韓國城牆撞了過去。


    十數噸的重型機甲以七八十碼的速度發出衝擊,這股衝擊力當世除了典慶有可能能扛得住,其他人估計都很懸。


    哪怕是無雙鬼,洛言也不覺得他能頂得住。


    畢竟無雙鬼的關節太脆弱,經不起摧殘,被衛莊這個肌無力打了幾下就錯位了,可見一斑。


    換做典慶,讓衛莊踢斷腳都不見得會動彈一二。


    就這麽數息時間。


    兩隻機關獸已然撞上了城牆,那城牆猶如豆腐渣一般直接破碎了,隨後兩隻機關獸重新化作了機關獸形態,趴在了城牆上開始撕咬周圍的士卒。


    比起機關獸,人力實在太過脆弱了,根本擋不住機關獸這種鐵疙瘩的一巴掌。


    甚至連碰一下都會死。


    “進攻!”


    王翦默然的看著這一幕,緩緩抬起手,發出了總攻的號角。


    秦軍動了。


    ……


    另一邊。


    趙國的營地也是騷亂了起來,誰也不曾想到,秦軍竟然躲過了斥候的偵查,趁著黑夜大舉奔襲了過來,猶如兩柄銳刃,一左一右,直插營地心腹所在的位置,那目標赫然是趙國統帥的營地!


    不一會兒,廝殺聲鼎沸,整個趙國營地開始混亂了,火光衝天,濃煙滾滾而起。


    “殺!”


    蒙恬和王離兩個年輕的將領露出了屬於他們的獠牙,而獵物則是趙國這個老對手。


    PS:調整作息,今日兩更,以後會保持一天兩更,八千字的狀態,盡量白天更完,不定時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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