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曾經的王都HD。


    韓趙魏被滅之後,三國也被分割成了郡縣,其中頗為出名的便是HD郡以及巨鹿郡,前者自然是以HD城這座標誌性城池命名,並且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占據趙國最繁華的一片區域。


    至於巨鹿郡,人口較少, 以往是屬於戰略的緩衝地帶,後世比較有名的巨鹿之戰便是在這裏發生的。


    HD城內還算太平,外麵鬧出來的叛亂並未影響到這裏,甚至在洛言抵達之前,趙國境內的叛亂便已經平定了,斬殺數百人, 俘虜三千,其中領頭的幾名趙國貴族也被活捉, 關押在地牢之中。


    對於這些領頭的人,洛言沒有審問的想法,直接命人拖到了菜市口位置斬首示眾。


    殺人永遠是最好的震懾手段。


    至於這三千俘虜,則是成為勞役,負責建設被破壞的城池、橋梁等等。


    待處理完這些事情,洛言讓扶蘇坐鎮HD,挑選了兩名學宮弟子輔左,嘴上說著給扶蘇鍛煉的機會,自己卻是帶著眾女以及兒女們去周邊遊玩了,快活的瀟灑了半個月。


    摸魚一時爽, 一直摸魚一直爽。


    時間就在洛言摸魚的過程之中進入了三月, 期間他抽空偷偷去了一趟呂不韋的封地,待了兩日, 老家夥保養的不錯,看樣子還能多活幾年。


    呂娘蓉也養的不錯,白白嫩嫩的,身材更好了, 像極了一咬就爆汁的水蜜桃。


    甘甜且解渴。


    。。。。。。。。。。


    三月中旬,秦楚最後一戰正式打響。


    王賁親率十萬精銳在蘄東一處平原與項燕交戰在了一起, 雙方投入兵力超過二十萬,這一戰打的極為慘烈,鮮血近乎染紅了大地,就連機關獸都是被幹廢了數十架,死傷更是無數。


    隨著兩軍交戰,王翦的大軍也是緩緩靠近,形成包圍之勢。


    秦軍本就以逸待勞,如今攻勢陡然間變得猛烈,楚軍自然難以招架,甚至除了與王賁交戰的一隻精銳部隊尚且招架得住,其餘的戰線相繼戰敗。


    其中最亮眼的莫過於蒙恬以及王離,這一戰似乎成了兩人的舞台。


    ……


    “這打的什麽?!”


    楚軍主營帳之中,楚國大將軍項燕臉色鐵青的看著手中的戰報,怒斥了一聲,他沒想到秦軍兩個年輕人竟然這麽猛,直接把西南角的防線給鑿穿了,已經可以威脅到楚軍主力所在了。


    站在項燕身側的老者輕撫胡須, 眉頭緊皺,默然不語。


    項燕也隻是怒斥一聲, 終究不是常人,很快便是平複了情緒,站在沙盤前,看著眼前的戰局,感覺腦袋有些發暈,因為眼下的局麵糟糕透頂,楚軍看似抵擋住了秦軍的攻勢,實則小規模的戰役一敗再敗,完全處於被秦軍分割蠶食的階段。


    王翦就像一個老六,正麵交鋒不給機會,拖了半年,將楚軍士氣耗盡之後,開始動手了。


    王賁領軍繞後,逼迫楚軍後撤回援,正麵戰場,王翦則是采取分割蠶食的打法,將戰線拉長,分割戰場,借助楚國的地勢打的項燕一丁點脾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玩,還特麽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翦用兵老道,如今將軍要麽聚兵於一處,要麽繼續被蠶食,前者看似短時間內解決了問題,可就怕王翦不給我們決戰的機會,繼續選擇防守,如此一來,咱們隻能成為困獸之鬥,至於後者……”


    範增搖了搖頭,頗有點無奈,這一戰打的很憋屈,這已經不是戰術上的問題了,而是根本沒得打的問題。


    王翦不給機會,但凡給點機會,這一戰也不會打成這幅樣子。


    範增所言,項燕自然也清楚,深吸了一口氣,閉目思索了片刻,目光看向了王賁所在的位置,沉聲的說道:“若是不管王翦這邊,調集軍隊,可有機會滅了王賁率領的秦軍精銳?”


    “怕就怕這隻是誘餌,逼將軍聚兵於一處。”


    範增搖了搖頭,不讚成項燕這個做法。


    秦楚兩軍本就有差距,何況秦軍以逸待勞,楚君士氣低迷,這個時候聚兵於一處,與秦軍決一死戰,這和作死沒區別,一旦敗了,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眼下好歹能撐一段時間。


    “誘餌又如何,眼下情況容不得我在猶豫什麽,就算明知道這誘餌有毒,也得吃下去!”


    項燕沉默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閃,沉聲的說道。


    範增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可惜齊國不肯出兵,不然這一戰不至於一點幾乎也沒有。”


    “求人不如求己,隻要滅了王賁的十萬精銳,這一戰楚國不是沒有機會!”


    項燕凝聲道。


    範增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眼下也隻能試試了。”


    與此同時,營帳簾布被掀開,一名身著金黑色盔甲的少年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年紀雖小,卻有一股萬夫難擋的氣勢,麵容極為清秀稚嫩,眼神卻是很銳利,完全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眼神。


    隨著少年走入其中,範增和項燕同時閉上了嘴巴。


    項燕更是臉色一沉,訓斥道:“少羽,誰讓你不經通傳就進來的,不知道我與你範師傅在討論重要的事情嗎?”


    “祖父,我聽聞前線防線吃緊,特來請戰!”


    少羽稚嫩的麵容極為認真的看著項燕,抱拳說道。


    聞言,項燕也是忍不住笑罵道:“臭小子,誰告訴你前線吃緊的,別以為跟著大軍打了幾次仗就覺得自己可以了,打仗可不是過家家,暫時還用不到你,回去看書去,小心我讓你範師傅則罰你。”


    帶少羽上戰場不過是他見見世麵,項燕可沒想將少羽扔到戰場上自生自滅。


    對於這個孫兒,項燕也是極為器重,不忍心他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可是……”


    少羽還想開口說什麽,迎接他的卻是項燕的一個大逼兜,以及怒斥聲:“回去,我不想說第二遍,你莫非忘了軍營之中最重要的是什麽了嗎?”


    “軍紀。”


    少羽不敢反駁,小聲的應了一聲,隨後起身離去。


    對於自己祖父的話,他不敢反駁。


    待得少羽離去,項燕臉上的怒色緩緩消退,眼中有著幾分心疼和無奈,若是可以,他豈會帶少羽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上戰場,可是他真怕自己沒機會再教他什麽。


    “少羽雖然性子急,可小小年紀便如此果敢,有大將之風,未來絕非凡品。”


    範增輕撫胡須,輕笑道,對於少羽這個弟子,他是極為喜歡的,因為對方的天賦當真是兵家的奇才,小小年紀便可上陣殺敵,若是給他時間曆練一番,未來不可預料。


    “過剛易折,少羽自小便天生神力,性子高傲,老夫怕他日後吃虧,範師傅,還望你多看著點。”


    項燕看向範增,緩緩的說道,眼中有著幾分拜托的意思。


    這一戰他已經做好了戰敗的準備。


    範增聞言點了點頭。


    營帳外。


    少羽一臉不滿的走了出來,輕咬著嘴唇,顯然對於項燕將其當成一個孩子極為不滿,他都已經上陣殺過秦兵了,是見過血的楚國男兒郎,才不是什麽孩子。


    “少將軍,如何?”


    少羽剛剛走出,一名身著黑紅色鎧甲的紅發少年便是走了上來,張口便是詢問道,臉上帶著些許期盼。


    少羽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副將龍且,道:“祖父不同意,讓我回去讀書。”


    “啊?少將軍上一次表現如此勇猛,為何大將軍不同意,若是咱們殺出去,肯定能把秦國那些縮頭烏龜殺個人仰馬翻才是。”


    站在龍且身後的一名青年握緊了拳頭,憤滿的說道。


    顯然最近他們也聽說了秦軍接連擊敗楚軍的消息。


    龍且也是有些失望的垂下了腦袋,他還以為有機會能上戰場呢。


    他父親是楚國騰龍軍團的統帥,如今正與王賁交戰,龍且自然也想上戰場表現一番。


    幾名年紀相同的少年一邊聊著一邊向著遠處走去,他們皆是楚國將領的後代,也是項燕給少羽配的班底,可見項燕對少羽抱了多打的期望,奈何時間不等人,秦國更是沒有給他一丁點的機會。


    項燕此刻站在營帳前方,目送這群孩子遠去,低聲說道:“你們才是楚國的未來。”


    範增站在項燕身旁,默然不語,他已經聽出來了,項燕對於這一戰毫無把握,這對於一個主將而言顯然不合適,可範增自己又何曾看到希望了。


    遠勝曆史上巔峰期的秦國,當世誰敢碰一碰。


    曆史上嬴政不死,項羽、劉邦、韓信等人又算得了什麽,何況是眼下這個階段。


    打仗也是需要基礎的。


    一個人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有些事情早已經注定。


    ……


    淮南。


    如今昌平君便在此處當楚王,沒有奢侈的王宮,沒有後宮佳麗,有的隻是一處庭院,其規模甚至都不如他在秦國擔任昌平君時候的府邸。


    對此,昌平君卻是甘之如飴,他從來不是那種喜歡追求驕奢淫逸生活的貴公子,他有著更遠大的爆發,這是楚國王室血脈之帶給他的東西,隻可惜,眼下的局麵已經漸漸回力乏天,戰局越發的糜爛,而昌平君自身也是越來越憔悴,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這是心力要被耗盡的表現。


    這一點上,他與洛言有著本質的區別。


    身為穿越者的洛言注定不會再為了別人而活,而昌平君卻堅持做著沒可能的事情,追尋那一絲可能的希望。


    此刻,昌平君正在處理政務,大多是與前線戰況有關係的事務,其中最關鍵的便是糧草輜重,這些東西調配已經成了一個很大的難題,六十萬大軍消耗的東西實在太過恐怖,每一天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咳咳~”


    昌平君捂住嘴唇,幹咳了兩聲,感受著身體的虛弱發力,他卻是強行撐起精神,如今的楚國容不得他一絲懈怠。


    一道身影自暗處緩緩走出,語氣有些複雜和關心的說道:“君上要注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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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毛病了,無礙。”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昌平君眉頭抖了抖,抬頭露出一抹微笑,看向對方,輕聲的說道。


    來人赫然是墨家現任巨子燕丹,起臉上一條刀疤顯得無比的猙獰,雙目卻是平和異常,看著眼前這個宛如換了一個人的昌平君,緩緩的說道:“還未恭喜君上喜得一子。”


    “何喜之有。”


    昌平君聞言,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漣心在這個時候出生當真不知道是好是壞,而這,他顯然已經顧不得了,原本便是為了穩定才生的孩子,若是男孩,可作為繼承人,可女孩……


    頓了頓。


    昌平君轉移話題:“趙國那邊如何了?”


    “已經被秦軍鎮壓了,本就是倉促發動的,牽製不了秦國多少,何況,此番秦國那位櫟陽侯也到了趙國,如今應該去了魏國,顯然秦國也防著這一手,派遣他坐鎮四方,那位秦王對他可真是信任。”


    燕丹語氣有些複雜的說道。


    單單洛言可以隨意調動各方駐軍這一點就極為離譜,若非嬴政對一個人信任到了極點,絕對不會如此。


    可君王向來猜忌之心極重,嬴政與洛言無疑打破了這個常規。


    昌平君聞言,笑了笑,緩緩的說道:“倒是沒有超出我的所料,哎,一步錯,步步錯……”


    輕歎了一口氣,眼中有著幾分唏噓,倒是沒有多少不甘,他輸得起,至少他盡力了,對得起自身的王室血脈。


    “君上何必氣餒,秦楚之間尚未分出勝負,還有機會。”


    燕丹勸慰道。


    昌平君看著燕丹,沉吟了片刻,沉聲的說道:“墨家現在可以退出去了,這一戰不適合再參與進去了。”


    燕丹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昌平君,對方莫非要投降了。


    “留點希望給未來,現在的秦國,沒有人是對手,隻能將希望寄托於未來,凡事盛極必衰,秦國不會一直強大下去,尤其是倉促滅了六國之後,必然紛爭不斷,寡人所能做的就是盡力留下一些種子,一些能為楚國複辟的種子。


    這一戰,楚國必敗,寡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昌平君麵色平靜,坦然的說道。


    “……”


    燕丹沉默了,他豈能看不出眼下的時局,秦國強的簡直令人絕望,大軍壓境,那種壓迫感,從此刻昌平君憔悴的模樣便看得出來,對方像極了當初的自己,甚至比自己更加絕望。


    昌平君繼續說道:“若寡人真的敗了,還望巨子遵守當初的約定。”


    “定然,君上切勿放心。”


    燕丹聞言,拱手一禮,沉聲的說道。


    昌平君緩緩點頭,輕聲的說道:“墨家盡快抽身吧,小心洛言。”


    洛言……燕丹眼神閃了閃,沒有說什麽,就算昌平君不說,他也會小心,不,是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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