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搖曳,光影朦朧。


    臥榻之上。


    曉夢身著碧綠色的長裙平躺著,似因為緊張,一條玉腿彎起,以往清冷澹然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洛言,薄唇緊閉,呼吸也沒有了以往固定的評率,心跳的很快,腦袋都有些空空的,有茫然、有遲疑、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她不懂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你很緊張?”


    洛言也沒有繼續欺負經驗不足的曉夢,坐在床邊,嘴角含笑的看著曉夢,輕聲的詢問道。


    曉夢目光灼灼的看著洛言,遲疑了片刻,小聲的說道:“不知道,我不明白為什麽會緊張,心跳的很快……”


    她一隻手捂著心口,眉宇間透著幾分疑惑,以一種很認真的表情思索。


    因為沒有經曆過,所以不明白。


    書上得來終覺淺~


    “這個也許就是愛情。”


    洛言一本正經的蠱惑道。


    “是嗎?”


    曉夢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和失神。


    洛言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肯定不是啊~哈哈,沒想到堂堂道家的大師也這麽好騙。”


    “?!”


    曉夢表情瞬間凝固,美目睜大的盯著眼前這個突然大笑的家夥。


    “可愛~”


    洛言伸手捏了捏曉夢的臉頰,肌膚凝脂如玉,配上此刻曉夢呆滯的模樣,說不出的有趣可愛,與往日裏見到的曉夢完全是兩種類型,也許此刻的她才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妙齡少女,有著那麽一瞬間的天真浪漫。


    他倒是沒有繼續欺負曉夢,更沒有色膽包天直接將曉夢一舉拿下,或許有可能一口氣吃下,但更多的可能是曉夢因為緊張而跑路。


    曉夢有奪門而逃的實力,她想跑的話,洛言還真攔不住。


    她也許會因為好感、好奇、迷茫,默許洛言做一些過分的事情,可真玩到一種突破極限的事情,女子都會本能的抗拒。


    當然,也不排除曉夢真的傻乎乎的任由洛言施為。


    這樣的女子並不少。


    可洛言不想賭,經驗老到的他更明白此刻需要做的是什麽。


    “早些休息,我等會該回去了,今晚過得很愉快。”


    洛言鬆開了捏著曉夢臉頰的手,笑眯眯的說道。


    曉夢聞言的瞬間,心中頓時痛了一下,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彷佛丟了什麽東西一樣,美目瞬間複雜了起來,輕咬著唇瓣,語氣微冷了幾分:“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


    “並不是,我喜歡你是真的。”


    洛言看著曉夢的眼睛,一點也不心虛的說道。


    這話肯定是發自心裏。


    說話間,這廝的狗爪子已經握住了曉夢那隻微微彎起的腳丫。


    “……”


    曉夢這一刻有些哭笑不得,對方是喜歡她,還是喜歡她的腳,真是惡趣味!


    “不過你喜不喜歡我,我就不清楚了,來日方長,這需要你慢慢想清楚,問明白自己的心,我等你想清楚的那一天。”


    洛言撓了撓曉夢的腳,隨後戀戀不舍的鬆手,看著曉夢,柔聲的說道。


    話音落下,洛言俯身壓了上去,在曉夢雙眸的注視下,溫柔的在其額頭親了一口。


    “晚安。”


    柔聲說了一句。


    洛言緩緩起身,“我先回去了。”


    話音落下,洛言向著屋外走去,沿途不忘幫曉夢將燈火吹滅,貼心的幫她把房屋大門關閉,伴隨著細微的腳步聲,洛言緩緩的走遠了。


    黑暗的屋內。


    曉夢雙眸微亮,有著些許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在眼底深處浮現,薄唇輕啟:“問心嘛……”


    喜不喜歡洛言,她確實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不討厭對方。


    至於剛才洛言若是不走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任由對方繼續下去,還是拔出秋驪砍死對方,因為事情發展的已經超出了她的掌控,就像修煉一種心法,當你難以掌控的時候,你必須讓它停下來。


    人本能的會追尋安全感。


    男女之間更是如此。


    男的會一次次的突破女人的底線,直至對方最後一層安全線淪陷。


    ……


    小築外。


    待洛言大步走出小築的時候,墨鴉也是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完好無損走出來的洛言,目光有些怪異:“王爺今晚不留宿?”


    “說什麽,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休得胡言!”


    洛言冷哼一聲,故作清高的向著遠處走去。


    你了不起~


    墨鴉撇了撇嘴吧,跟了上去。


    。


    。


    。


    。


    。


    。


    。


    海邊別院。


    待洛言返回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不過李斯的書房內依舊燈火通明。


    “證據確鑿,張良確實參與了策劃行刺一事,明日你帶人前往儒家,借此發難,逼儒家低頭。”


    洛言之前本打算利用原著的比試與墨家對賭,可如今因為張良的緣故,這番多此一舉的事情倒是不需要了,可以直接向儒家發飆,此事就算鬧大了,儒家也無法解釋清楚,說到底,張良終究是儒家小聖賢莊的三當家,地位之高,與儒家早就不分彼此了。


    如此好的理由和借口,洛言豈能不把握。


    “諾!”


    李斯目光微閃,一抹冷意浮現,沉聲應道。


    他也是沒想到張良也參與了此事,甚至主動謀劃了此事,當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有著光明前景的李斯為何要走上這樣的道路,不過很快,李斯便想到了師兄韓非,他何曾不也是如此。


    嬴政器重,又有洛言這種至交好友一旁協助,可韓非最終卻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人總喜歡感情用事。


    “注意分寸,儒家若是不反抗,不得殺人。”


    洛言平靜的說道。


    “下臣明白。”


    李斯拱手作揖。


    ……


    月色迷人。


    洛言與李斯交代了明日的事情,便是轉身去了紫女的院子,今日發生的事情肯定讓紫女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自當去安慰專一二,這也是他沒有賴在曉夢那邊過夜的原因,不然今晚摟著曉夢睡一覺還是不成問題的。


    哪怕不能情根深種,坦然想見還是不成問題的,洛言對自己有信心。


    不過這種事情終究有點找罪受。


    “睡了嗎?”


    洛言走到紫女房間前,伸手敲了敲房門,輕聲的叫道。


    不一會兒,屋內便是亮起了燭光,同時一道身影自屋內緩緩靠近,伴隨著房門打開,身披一襲紫色長裙的紫女便是映入眼簾,燈光之下,豐腴的身段宛如水蜜桃一般,咬一口都會汁水滿口。


    紫色的長發垂落在身後,雙眸幽幽的盯著洛言,眼中的血絲表明了她情緒不佳。


    “就喜歡多想,不能學學紅蓮。”


    洛言走入屋內,隨手將房門關閉,然後摟住了紫女的腰肢,腦袋靠在她腦袋上,柔聲的說道。


    紫女靠在洛言懷中,心中莫名多了幾分主心骨,雙手握住洛言的手,美目迷離,紅唇輕啟:“隻是有些睡不著。”


    “胡思亂想可不是什麽好習慣,當年我就說過,一切有我,你有什麽想法都可以告訴我,你我之間還能有什麽秘密嗎?在這個世上,咱們可是最親密的人,要相伴一生的~”


    洛言嗅樂嗅紫女身上好聞的香味,雙臂緊了緊。


    “就會說些好聽的。”


    紫女眉宇間也是多了幾分笑意,嗔怪的瞥了一眼洛言,隨後正色了幾分:“你老實告訴我,此事與衛莊有沒有關係?”


    張良都參與進來了,衛莊那邊顯然易見,何況,墨家那邊的事情還牽扯到蓋聶,他可是衛莊的師兄,世上最親密的人,再加上洛言帶回來的明珠夫人,有些事情早已經是明牌了。


    “有,他今日與他師哥蓋聶刺殺了李斯,不過半路上被趙高與六劍奴攔下來了,他們計劃失敗,隻能逃跑。”


    洛言一把將紫女抱了起來,走向床榻的同時,解釋了起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紫女有些好奇的看著洛言,她很想知道洛言接下來怎麽計劃的。


    “帝國欲清理整個江湖,其中包括諸子百家,除此之外,還有逆流沙這樣的殺手組織,衛莊以及他的逆流沙在帝國境內是混不下去了。”


    洛言走到床邊,抱著她躺下,嘴上卻是不聽:


    “所以,衛莊以及他的逆流沙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投降帝國,要麽放棄帝國的一切,去往他國。”


    “他不會答應的。”


    紫女美目閃過一抹憂慮,輕歎了一聲。


    以她對衛莊的了解,他自己決定的事情根本不會聽從其他人的意見,尤其是和他不對付的洛言。


    “他會答應的,這方麵我會安排好,不會讓你難過的。”


    洛言伸手脫掉紫女的鞋子,本能的打量了一下紫女的腳,與曉夢的雙足相比,紫女的腳丫也不差,隻能說,世上美好的東西大多千篇一律,越是完美的東西越是如此,唯有醜陋才能出奇!


    紫女應了一聲,倒也沒有懷疑洛言,靠在洛言懷中,小聲的說道:“天色不早了~”


    你搶我台詞……洛言抬手揮出一道氣勁,將燭火熄滅,隨後一招猛虎下山。


    ……


    洛言這邊還有閑情雅致睡覺,儒家那邊卻是徹夜無眠,一個個都被這股風雨欲來的氣場壓得喘不過氣來,就連那些尋常弟子也是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無他,蒙恬率領的黃金火騎兵正堵著儒家大門呢。


    對於帝國最精銳的黃金火騎兵,他們這些儒家弟子豈能不認識。


    帝國派遣大軍堵門,這意味著什麽,所有人都清楚。


    要不是儒家向來以規矩約束,此刻早就鬧出不少亂子了,當然,此刻也差不多,好在伏念和顏路壓得住場子。


    小聖賢莊,內院。


    “少主,我們該走了。”


    一襲綠白色長衫的季布風度翩翩的站在月色之下,恭敬的對著少羽拱手作揖,表達了來意。


    不同於原著的浪跡天涯,如今的季布與項氏一族一直保持著一定聯係,同時背地裏也保護著昌平君最後一支血脈,那是楚國的王族!


    “帝國真的要對儒家動手了嗎?他們就不擔心動了儒家,天下讀書人變心嗎?”


    少羽一臉陰沉,沉聲的詢問道。


    “帝國確實不怕,帝國有著比小聖賢莊更加完美的玄黃學宮,而且屬下還聽說,帝國打算在各地繼續建立數座學宮,用來培養天下學子。”


    季布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和無力,比起如日中天的秦國,楚國的路似乎早就斷絕了,苟延殘喘便已經用盡了全力,就連兩位殿下都無法護住周全,甚至需要她們在那等地方虛以為蛇,何等的可笑和恥辱!


    那可是先王的血脈,這對於他們這些楚國的舊臣而言,簡直是一種羞辱。


    可他們能如何。


    “確實,比起一個儒家,未來的讀書人會更多,帝國的野心更大。”


    少羽苦笑了一聲。


    “少主何必說這般泄氣的話,尚未開始便先言敗,此乃兵家大忌!”


    就在此刻,黑暗之中又走出了一名少年將領,英姿勃勃,雙目炯炯有神,手握一杆長槍,身披金紅色盔甲,赫然是少羽幼時的玩伴,同時也是騰龍軍團統帥的獨子,龍且。


    “你也來了?!”


    少羽看著來人,表情微微一僵,有些驚訝和意外的說道。


    “末將見過少主!”


    龍且取下頭盔,單膝跪地行禮,片刻之後,抬頭往下少羽,沉聲的說道:“不單單是我了,大家都來了,我們都在等候少主!”


    這一刻的少羽,心中無比的沉重,握緊了拳頭,看著這位幼時的夥伴:“你們為什麽要來,你們難道不知道眼下桑海城有多危險嗎?”


    “我們做的事情本就是最危險的事情!”


    龍且雙目認真的看著少羽,一字一句的說道:“比起害怕這些,我們更害怕毫無意義的苟活下去,整日躲在暗無天日的洞穴之中,連生活在陽光下的勇氣都沒有!”


    “……你們還好嗎?”


    少羽神色掙紮,有些懊悔和心痛,還有一絲絲的逃避,許久,才緩緩的問道。


    “苟且偷生!”


    龍且給出了答複,為了保存力量,他們這些人隻能如此,就像躲藏在陰溝裏的老鼠,生怕被其他人發現。


    這一刻的少羽,胸口彷佛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很悶,也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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