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顧先生看到我是被顧遲抱著回來的,臉色很不好,想要伸手接過我,可是顧遲視如不見,繞過顧先生,把我抱到屋內。


    老王看見我的臉色,把李醫生叫了出來。


    李醫生打我電話沒有找到我,就在家裏等著了,我果然又是,所有人打我電話都打不通,現在在隔壁等著,聽見我回來了,很快就過來了。


    李醫生已來就聞到我身上的味道,平常都愛笑的他,在聞到這個味道以後也皺眉,問道:“小涼謹,你這是怎麽了?”


    我咬著下唇不說話,抱膝坐在床頭。


    現在被這些人圍觀的感覺,沒有比剛才好多少。我一言不發,李醫生上來給我檢查,問我有沒有外傷,我隻是搖頭。他點點頭,把醫藥箱放好。


    “涼謹應該沒有事,隻是受到了驚嚇,在家靜靜休養兩天就好了。我們都出去吧,涼謹你也去洗個澡,這樣能好過一點。”


    他的話很有用,包括顧先生在內,大家都想要出去。


    唯獨顧遲還站在我床邊,紅著眼問我:“誰幹的?”


    顧先生搖搖頭,把顧遲也拉了出去。我一個人走到浴室,打開花灑,把水溫調到最低,衝洗著自己的身體。


    這種溫度才能讓我找到存在的感覺,我剛才已經很冷了,現在的冷水讓我已經沒有了知覺。困意漸漸襲來,我僅僅穿上睡衣就睡著了。


    什麽都沒做,就是一夜空白的夢。所有時間都是靜止的,我不過是閉眼了,然後就天亮了。


    今天是禮拜六,我沒有心情換好衣服,僅僅穿著睡衣,想要下樓吃早餐。


    但是我剛打開門,就看到顧遲端著早餐站在門口,手指微曲僵在半空中。


    “早。”我開口打破這個局麵,太沉默太尷尬。昨晚的事,大概顧遲真的會討厭我的。


    一個女孩子身上那麽髒那麽臭,顧遲肯定會討厭。我確定了這個回答,隨即轉身想要回房。他推開門走了進來:“把東西吃了,別餓死了。”


    家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聲音,平常都會在這時候出現的顧先生也不見蹤影。顧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爸爸出差兩天,媽媽這兩天要和閨蜜去玩,滿意了嗎?”


    我的目的就這樣被看穿了,我不安的轉身,看到桌子上的早餐,明顯不是家裏阿姨的手藝,那麽按顧遲的說法,這就是他做的?我抬頭看向他時,他卻偏開頭。


    “剛才叫的外賣,多了一份,便宜你了。”


    哦,是這樣啊?我過去坐下,安靜的喝粥,但是這粥太難吃了。我連一口都喝不下,就吐在了旁邊。


    皮蛋瘦肉粥都能做得這麽鹹,皮蛋熬爛瘦肉沒熟,我第一次吃到這個味道的瘦肉粥,沒辦法將就自己,顧遲的表情變得沒有那麽自然。


    “不好喝?”


    “嗯,哪家店買的?”


    我沒有多想,及其自然地問道這個問題。他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怪異:“既然不好喝,為什麽還要問?”


    “就算是因為不好喝才問的,下次不去他家買了。”我說完以後,顧遲的表情都變得不對勁。


    “兔子街三十號。叫古馳餐館。”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我一個人麵對著這碗粥,最後就著白水把這碗粥喝完了。他來收碗的時候,拿起空碗晃了晃:“不是不喜歡嗎?怎麽喝光了?”


    “覺得這粥其實還有特別的味道。”


    “什麽味道?”


    他低頭收拾東西,沒有看我。我卻看見了他受傷的創可貼:“顧遲,你的手怎麽了?”


    他把手背在身後,單手端碗離開。


    男孩子大概都覺得受了傷很丟人吧?我下樓,路過廚房的時候,卻看到顧遲在裏麵收拾流理台。顧遲為什麽要收拾這個?不是點的外賣嗎?


    顧遲也許不會知道我在後麵偷偷地看著他吧?我懷有僥幸的心理這樣想著。等到他要轉身過來的時候,我側身躲在了一邊,偷偷拍著胸口。


    還好顧遲沒有發現。然而我忘了,廚房裏有鏡子,剛好在流理台的位置,上次是我粗心大意放在了這裏,剛吃顧遲正在洗碗,抬頭看見鏡子裏倒映出我,默默地繼續。


    等到他轉身過來,想要跟我說清楚的時候,我卻側身躲開了。這樣算不算巧合?我後來才知道,顧遲當時看著我的眼神有多深情,不過是我當時顧著看他,沒有看到而已。


    後來我和他坐在沙發上,一起對著四十寸的水晶屏看著貓和老鼠,我們沒有互相交流,但是我們笑點一樣。開始的時候,他還會繃著不笑,後來被湯姆的失敗給搞到,笑的大聲。


    我好久都沒有在這麽近的範圍內,看到他笑得這麽開心了。我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也被動畫片的氛圍感染,放肆大笑。


    下午時候,我主動提出要去附近的公園散步,顧遲沒有多看我兩眼,套上外套就陪我出去。果然我還是太久沒有出來了,這個時候陽光溫暖,有很多老人家,小孩子都在玩。


    還有很多青年情侶或者小夫妻,幾對爺爺奶奶,在這裏組成一部部鮮活的故事。我僅僅是看著他們玩就很開心,遠處還有一些學生,組隊在旅遊,剛好路過這裏,在這裏打轉。


    有一個小朋友把一個小皮球踢到了我腳下,我彎腰拾起,遞給匆匆跑來的小弟弟,他脆生生的道謝,然後對我和顧遲發出邀請:“哥哥姐姐,我沒有人玩,你們可以陪我玩嗎?”


    這麽可愛的小孩子,我怎麽忍心拒絕。我摸摸他的小腦袋,對她笑:“當然好,姐姐當然願意啦,但是哥哥就不知道了。”


    小朋友又轉向顧遲,拉著顧遲的褲子。


    “哥哥,你願意陪我玩嗎?”


    顧遲看我一眼,點點頭。小朋友高興地歡呼起來:“噢!有人陪我玩兒嘍!我也有朋友嘍!”


    我為他捏了一把汗,幸好碰到的是我們。


    如果碰到的是壞人,他要怎麽辦?小朋友絲毫沒有察覺我的擔心,跑遠了,發現我們沒有跟上,朝著我們揮揮手:“哥哥姐姐,你們過來一起玩兒啊!”


    我小跑著過去:“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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