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星璃對皇甫宸突如其來的話,也頗為意外。心底像是有一股熱浪在翻滾。或許皇甫宸這話,隻是不想她在眾人麵前難堪,但是她的心裏真的很是感動,他終於會在意她了……


    軻玉兒也在心裏盤算,原來吝星璃是拂菻國的公主,她還曾經是那個宸王的未婚妻,後來被退婚了!軻玉兒看了一眼吝星璃,隻見她還是默默地站在原地,臉上表情平靜,沒有一絲的窘迫和難堪之色,就像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看著一群跳梁小醜在演繹一出喜劇。而這件事情跟她全然無關的樣子。


    此時軻玉兒是越來越佩服她了。皇兄的眼光果然不需質疑。


    皇甫宸冷哼了一聲,還有其他皇子?皇甫宸想到這句話,就緊緊地握上了拳頭,如今他已經是大勢在握,名麵上、暗地裏百分之八十的兵權都在他的手上。朝中年輕有潛力的大臣都是很看好支持他的。雖然,現在還不是他翻臉攤牌的最好時機,但是剛剛他就是沒有忍住,看見別人欺負吝星璃,竟然就像是在他的心口插刀一般,有種窒息的疼痛。他也漸漸發現了,現在當別人說吝星璃還可以嫁給其他皇子,當他看見吝星璃和軻墨軒那副很和諧的樣子,他的心裏就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鏤空他的內心一般,難受極了。


    “皇後娘娘,本王不知,您作為一國之母,連最基本的尊重的是非對錯都不分!”明明是那些大臣後妃出言侮辱吝星璃在先的。好歹她也是一國公主,他們怎麽可以……


    當然,這時的皇甫宸沒有發現他才是這件事的直接導致著,若不是他,他們就不會解除婚約,若不是他,吝星璃今天就不會當眾被大臣後妃羞辱,給她難堪。(.無彈窗廣告)


    “皇上,你看他!”皇後本準備說回去的,但是這件事從始至終皇甫博都沒有發一句言,她也不知道皇甫博當地站在哪邊。


    “鬧夠了沒?我們懋亙國可是禮儀之邦,今天這個樣子,當著幾位外國公主皇子的麵,你們還嫌不夠丟臉?”


    皇甫博坐在大殿之上,或許因為有外國公主和皇子在,所以他語氣也不是很震怒的樣子,但百官眾妃的心裏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冒犯了這個至尊的主宰,誰不知道,他往往在他壽辰的那一天,心裏格外的暴躁。


    “是我等無理了,還望星璃公主見諒。”皇後她要找回她母儀天下的姿態,她朝右邊看了看,眾妃的臉上笑容就越發的諂媚了。此話無疑是給吝星璃一個台階下,若是一般人,就順著她的話下了台階,但是吝星璃偏偏不是一個仍人欺負的主,不換回去的話,絕對不是吝星璃的作風。


    “沒有什麽見諒不見諒的。本公主一向大度,難道被狗咬了,還要本公主咬回去?”


    吝星璃傲然一笑,清泉嗓音,脆然落下,長長的睫毛彎彎的翹起。黑色的瞳孔充滿了靈氣。微微一眯,泛起了幽幽的晶澤,透著幾分不羈的輕狂。


    她不是慈悲為懷的觀世音菩薩,她也不是肚子裏能撐船的“宰相”。她就隻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脾氣的小女人,她有她的情緒,也有她的任性。雖然剛剛就差點暴走。但是看在今天是皇甫皇生辰,她沒有跟那些小人計較。


    她從未覺著自己是好人,若是惹上她,就自求多福吧。不過剛剛看見皇甫宸維護她的樣子,心裏真的是暖暖的。


    “你……”皇後聽到了吝星璃諷刺她的話,原想出言責罵,


    但皇甫宸晶涼冷魄的眸子,帶著海洋那般深邃的神秘莫測,隻是淡淡的掃過了眾人,就讓所有人緘默不言,那個妃子也是委屈的閉上了她的嘴邊。


    今天才被截至禁閉的太子皇甫琟也隻是靜靜的坐在殿下,他今天很是冷靜,才被禁足了一個月,好不容易放了出來,這次他不敢在多言,惹怒了皇甫皇,要知道,在他被關的那些日子,皇甫眽可是沒有閑著呀。好多原本支持他的大臣,現在都倒戈的。所以看著母後為他們欺負,他隻是默默地忍著。


    “父皇,今日是您的壽辰,兒臣為你準備了禮物,來人,拿上來。”七皇子出言打破了這樣尷尬的局麵。雖然吝星璃便麵上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但到底是女孩子,被退婚的事情被眾人拿出來議論說事,誰心裏會好受?


    “哦?老七,朕倒要看看你給朕準備的是什麽禮物。”皇甫博看向皇甫祺,神色較之剛剛是好的多了。


    隨之,兩個內監乘上了皇甫祺為皇甫皇準備的壽禮,那是一副兩米多長三尺寬的紙,上麵大大的落上了一個“壽”字。字體強勁有力,輕重得當。是一副難得書法作品。


    “祝父皇萬壽無疆。”


    “哈哈哈哈……好,好呀,老七的字越發的學到好了。”皇甫博開懷的笑著,他知道皇甫祺從小就在詩詞書法這方麵很有天賦,他也沒有逼著他涉及朝中的事物,也不想他也因為他母妃的影響散了那份出塵的氣質,也落入奪嫡的迷陣中來。今天開到了他的這個壽字,皇甫博心感甚慰。他還是那個最初的皇甫祺。


    “父皇,兒臣也為您準備了禮物。”皇甫眽看了一眼深的皇甫博喜愛的皇甫祺,也微笑的說道。


    皇甫眽拍了拍手,就見一個內監很是小心翼翼的將皇甫眽準備的壽禮送了進來,呈現在眾人的麵前。


    “父皇,這是戰國時期的名瓷,兒臣幾經尋訪,才在一個軻郚國的富商那裏尋到了這個寶貝。它的名字叫“鬼穀下山”。


    “朕在聽說過這個瓷器,鬼穀下山的故事出自《戰國策》。故事說的是戰國時期,燕國和齊國交戰,為齊國效命的孫臏為敵方所擒,他的師傅鬼穀子前往營救,率領眾人一行下山。這個罐子上就是描繪的便是鬼穀子下山的情景?”


    “是的,父皇,您請看,這鬼穀子坐在由獅虎共拉的兩輪車上,後麵跟著兩個騎馬的人,其中一個穿著武官衣服打了一麵旗寫有\"鬼穀\"兩字。”皇甫眽向皇甫博展示著這件瓷器,隻見這罐素底厚圈足,肩豐圓,短直頸,唇口稍厚,器腹以濃豔的鈷藍釉通體描繪:一行至溪澗板橋的清道者,乘坐在轡以虎豹的雙輪車上,前有兩步行兵卒,後有一少年將軍騎馬配弓,右手搖一繡有\"鬼穀\"二字的旌旗,隔著嶔崎山石,一著宋代朝服朝冠的文官騎馬回首顧盼,左手持笏,神韻生動,畫意流暢,頸部繪飾波浪紋,肩上則為纏枝牡丹紋,罐身近底處繪內含吉祥紋的蓮瓣紋。


    “好,好!”皇甫博看上去對十一皇子的壽禮甚是滿意。


    “七皇子真的是有心呀,聽說這瓷器在前朝時期就銷聲匿跡了。七皇子竟然還可以把它找出來,並呈獻給皇上,想必是花了不少功夫吧。”殿上一個眽王黨的大臣借機在皇甫博的麵前誇讚皇甫眽。


    皇甫博笑而不答。


    陸陸續續眾多皇子大臣將自己準備的壽禮一一呈現給皇甫皇。


    漸漸的皇子公主妃嬪大臣,連吝星璃和軻墨軒都送上了他們的壽禮,就唯獨不見皇甫宸有任何動靜,從送禮開始,他就一直緘默不語。也沒有要呈上壽禮的意思。吝星璃時不時的向他做著的位置瞥著。


    她怎麽不知道他和皇甫皇那種尷尬的關係。她也知道,其實皇甫皇最想得到的就是宸的那份壽禮,不用貴重,有意就可。無奈似乎兒並不懂父意,總有一層厚厚的隔膜,橫在他們的中間,穿不過,剔除不清。


    皇甫博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他看向皇甫宸欲言又止,他承認,這些年是他對宸兒太過苛刻嚴格了,對於他人對宸兒的冷眼相對,他也從來都是視而不見的。十幾歲的年紀,就派他到邊關打仗。而他呢,充了太子寵十一,皇甫宸的功勞永遠是記在他人身上。或許在他的心裏,這都是為了皇甫宸好,但畢竟皇甫宸不知道,所以他恨他是理所當然的。他也不該奢望宸兒會給這樣一個不稱職的父皇準備壽禮。


    皇甫博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皇甫宸,隨即轉移了視線,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到了皇甫宸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


    “來人,呈上來。”


    隨即,一人呈上了一個精美的盒子在皇甫博的麵前。拿著盒子的那人得到了皇甫宸的示意,便緩緩的打開了那個盒子,打開的瞬間,映於眼簾的是一束金燦燦的麥穗。


    眾人皆是震驚,不懂皇甫宸的意思,皇上壽辰,他就送一束麥穗作為壽禮?


    雖然,他們知道往年宸王是根本不送禮的。


    “五穀豐登,今年百姓的收成很好,莊稼豐收,國泰民安。兒臣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其實皇甫宸是想說,五穀豐登,國泰民安,百姓在您的治理下,生活的很幸福,想讚歎他的賢明,但是話到了嘴邊,他就吞回了腹中。即使他從小就有一顆崇拜皇甫博的心,那也隻會被他深深的隱藏在心裏。


    那束麥穗,是他昨日親自騎馬到城外的村落農戶家摘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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