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真沒想到雲天師叔會突然轉性,畢竟當年她追著他屁股後麵跑,他都懶得給自己一個正臉,現在竟然要陪著自己。<strong>.</strong>


    她當然不會亂想,想想便明白自己好歹也曾是他師侄,這種地方丟下自己,興許他覺得不太好。


    “師叔真的不用擔心我,在這裏我很安全的。”顧傾揚起笑容,衝他一笑,表明自己真的不介意他獨自離去。


    哪知道雲天聞言,非但不離開,反而屈膝坐了下來,直接閉上了雙眸,不再看顧傾一眼。


    顧傾覺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雲天就是這種性格,讓她奈何不得對方分毫。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雲天此時心中並不如表麵平靜,他能從顧傾的反應和態度看出她對自己的特殊感情已經放下,否則那聲師叔不會那麽幹脆。


    這結果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嗎?


    可真正在他促使之下發生了,他才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接受,心仿佛被人握在手中,有種無法自主的悶痛。


    顧傾不知道雲天心中的想法,見他閉上了雙眸,嘴皮動了動最終沒有再吭聲,也專心地恢複起來。


    她的傷勢想要完全複原,估計得有個一兩年的時間,但現在雲天在等她,裴黯生死不明,她隻能先讓傷情穩固一下,等找到裴黯,再找個地方好好養傷。


    深吸一口氣,顧傾開始運轉脫骨術心法,身上的痛楚並不比此前受傷時輕,她咬緊了嘴皮,不讓自己發聲,因為隻有一麵修習脫骨術一麵養傷,她才能利用脫骨術重塑筋骨,將恢複的時間縮短。


    在她咬牙苦撐,不讓痛哼聲溢出的時候,一雙原本清冷的眸子落向她所在的方向,隻是那如同侵染了冰雪的雙瞳此時卻浮現出一縷恐怕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憐惜和自責。


    顧傾並未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她一會兒如同置身於寒冰中,一會兒又如同烈火上烹烤,那痛楚折磨得她欲生欲死,她隻能保持著極少的一絲清明,讓自己不至於昏睡過去。


    可是體內冰寒和炙烤交替得越來越快,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經脈,甚至每一處毛孔都壓抑著無法宣泄的痛楚。(.$>>>棉、花‘糖’小‘說’)


    雲天一直盯著她看,見她嘴唇要得越來越緊,有絲絲鮮血順著她略有幾分蒼白的嘴唇滑落,整張臉因為痛楚扭曲起來,布上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雲天身體比想法更快一步達到顧傾身側,立即便渡入靈氣,然後囑咐道:“不要胡來,立即停止修行你的煉體術。”


    雲天此前探查顧傾傷勢的時候,便知曉顧傾修習了一門不俗的煉體術,否則她也抗不下那道攻擊。現在看到顧傾的模樣,他便猜測到了幾分。


    這時靠近一查,才發現這丫頭真的是膽大包天,竟然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恢複修為。


    普通人在未受傷的情況下修習煉體之術都要冒著極大的風險和承受巨大的痛楚,何況顧傾受了重傷。


    她的判斷的確有幾分道理,煉體功法能讓身體筋骨重生,達到十分強悍的地步,所以她體內的傷勢也會跟著複原。但一般人是絕對承受不住那樣的痛楚。


    看到她因為痛楚而布滿細汗的蒼白臉孔,以及微微顫抖的身軀,他如堅冰一樣頑固不化的心竟然裂開了一絲細縫,仿佛有無數的蟲子爬了進去,輕輕噬咬,綿綿密密的痛。


    這一刻,他甚至有種衝動,什麽都不要去管,什麽都不要了,隻要眼前這個小丫頭好好的。


    “嗯……”顧傾感覺好受了一些,張開嘴發出了一道聲音。


    掀開眼皮才發現雲天沉著臉站在自己身邊,“師叔……”


    “別說話,好好調養,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承受那樣的痛。修行選捷徑沒有錯,但你得估量下自己能不能承受!”雲天臉上明明沒有表情,但顧傾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壓抑的怒意和更為複雜的情緒。


    隻是她也無法清晰辨別出那複雜的情緒究竟是什麽。


    她沒有深入探究,而是查探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剛剛脫骨術的確幫她恢複了一些傷勢,她琢磨了一下,看師叔的模樣似乎有些生氣,算了,反正也不需要痊愈,隻需要不耽擱他的時間便好。


    於是便慢慢用靈氣滋養身體各處,外麵雲天也時不時地出手幫她一下。


    時間一****飛快流逝,顧傾已經記不清具體的時間,但她猜測大致過去了一月,她再睜開眼時,感覺神清氣爽,明顯能感覺到身體的傷勢已經穩固,不會再變嚴重。餘下的暗傷隻有等離開這裏再慢慢調養了。


    她漸漸轉眸,將目光落到雲天身上,“師叔,我好得差不多了,我去尋找我朋友,你有事的話可以先行離開,不用管我。”


    雲天卻不理睬她,直接從她身邊站了起來,“走!”


    顧傾抿了抿嘴,盯著雲天的背影,有些無奈,隻能抬步跟上。


    “你朋友在什麽地方?”


    顧傾還真有些辨不清方向,但她知道饕餮和金烏就在武神宮附近,她得先找到那兩貨,才能讓饕餮帶路去浮屍地找裴黯。


    “這地方我也辨不清方向,我隻有先找到我的靈獸。”顧傾實話實說道。


    “你有靈獸?”雲天腳步一頓,微微側頭,似乎有些驚訝。


    顧傾微笑道:“有一隻很能吃的靈獸,可惜和我失散了,我還得找找。”


    雲天看到她的笑容,想到第一次見她時,她滿臉汙漬,卻遮擋不住她純淨而清澈的目光,她身上有一種令人向往的氣息。似乎是灑脫,也似乎是倔強,不管在什麽地方,她總能陽光積極,從不退縮。


    現在她的笑容中多了一些成熟的東西,但笑容依舊幹淨燦爛,讓他不自覺地受到感染,嘴角也跟著勾了起來。


    顧傾沒有去看雲天的表情,是以錯過了很多東西。從決定放下這段感情開始,顧傾便讓自己盡量少去看他,他那張臉本就帶有魔力,她害怕自己自製力不夠,再次陷入其中,到時候她隻有痛苦和絕望,何必呢?


    她很快便轉過身去,看了看身後的方向。她記得自己和雲嫣過來的時候,那邊有一座山,可現在卻什麽也沒有了。


    抿了抿嘴,她很快便想明白,或許那山就是武神宮內的,想必真正的武神宮並不是誰都能輕易找到輕易進去,她和雲嫣是趕巧撞進去的。


    見往前慢慢行走的顧傾突然停下腳步,雲天出聲道:“怎麽了?”


    顧傾目光一一掃過前方,眉頭輕動,“前麵的環境變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找到武神宮。”


    她當時雖然是從武神宮的大門進去的,但當時她看到的武神宮是荒涼頹敗的,而真正的武神宮其實應該保存的和萬年前一樣。怎麽看,兩座武神宮都不是一處地方,她隻是借了武神宮這個殼子來到了真正的武神宮,所以她也不敢肯定她從真正武神宮出來的地方就是當初進去的附近。


    這可難辦了,上古遺跡內處處都是危險,他們兩人在此,又不知道具體的方向,危險係數明顯增大不少。


    “你想要找武神宮?”雲天問道。


    顧傾點頭,“沒錯,我的靈獸就在那附近等我。”等等……她怎麽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當時就是為了躲避那些上界修士才進入武神宮內躲避的,那些上界修士不知道是否還在武神宮附近,若還在武神宮附近,她和雲天師叔過去豈不是找死嗎?


    “那我們就去武神宮。”雲天似乎知道方向,聽完顧傾的話,便調轉了身形,朝著武神宮的方向靠近。


    “等等,師叔。”顧傾立即便出聲喚住了雲天。


    雲天頓住身體,側身看她,眉頭上挑,似乎在詢問理由。


    “師叔……”顧傾動了動嘴皮,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才再次開口,“師叔,那武神宮附近有上界修士,我就是因為被他們追殺,才不得已進入武神宮內部的,所以我們不能過去。”


    不能過去就找不到饕餮,找不到饕餮就找不到裴黯的下落。這可難辦了!


    “上界修士?”雲天念出這幾個字的刹那,眼底射出一道幽深的光芒,仿佛隱隱帶著一股恨意。


    顧傾點頭,“所以我們不能過去,我現在也不敢肯定他們是否離開了這片遺跡。”


    說著,顧傾想了想裴黯被困浮屍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雲天師叔身上似乎藏著不少秘密,他沒有離開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正準備開口,突然見到前方閃過一道黑影,她陡然瞪大了眼眸,盯著那道越來越近的黑影。


    雲天也感覺到有什麽在急速靠近,頭隨著顧傾的目光一轉,也看到一道人影正快速靠近過來。


    顧傾盯著那道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人影,眼底有驚喜之色閃爍。此時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見到那張臉時,她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燦爛起來。


    “丫頭,你還真讓我好找!”裴黯掃了雲天一眼,便衝顧傾勾了勾嘴角,道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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