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雷光逐漸內斂,直至完全消失,嶽崇聖再度睜開雙眼時,眼眸中閃過一絲金華,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若說原本的嶽崇聖是一塊尚未經過錘煉的劍胚,那麽此時的他便是出鞘的不世神劍!


    “紅色玄能……嗯,還不錯,這樣也好,我也可以放心了……崇聖,從明天開始,天琊由你暫時管理,我與劉琰將會在三天之後,帶一批人離開天琊,分別駐守在兩個重要據點,你留在天琊有兩件事情要做:第一,糧食的產量,這一點是重中之重,每日監督是必要;第二,防止華夏帝都以及其他潛在勢力的來襲,琅琊塔會分發一批‘玄光甲’到天琊,屆時你挑選出一隊戰力頂尖的成員進行發放……”東方凡開始將天琊的一些重要事宜交待給嶽崇聖,沒有絲毫的保留……


    交待好現實的諸多事宜後,東方凡思忖片刻,向嶽崇聖說道:“這樣吧,你和劉琰叫上童虎、章蠻,我想……是時候把那樣東西交給你們了……”


    十分鍾後,嶽崇聖、劉琰、童虎、章蠻四人站在東方凡麵前,各自翻看手中的奇異戒指——這是東方凡交給四人的。


    “這枚戒指是由歐陽神創造出來的特殊客戶端,其作用除了能夠正常進入之外,還有另一個作用……就是將現實、異界的兩個身體進行替換……而我,就是通過這枚戒指,擁有了暫時的異界之能力,故而能夠不受殘疾限製……甚至能夠……”東方凡說著說著,左手凝以劍氣,以親身實例讓四人明了其中奧妙。


    “嘿!凡哥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開關在哪裏!豬爺要展露雄風!哇哈哈!!”劉琰聽罷,二話不說便想戴上戒指,結果從大拇指試到小拇指,才勉強將戒指帶上。


    “我就不一一說明個中緣由了,隻能說一般人是無法完成兩界軀體的交替的,但是,部分異能者不在這一行列之中……而且,即便達到了使用條件,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運用的,就按照步驟來,這四枚戒指經過了特別的處理,將原本的限製降低了不少,以你們四人來說,應該沒有問題……”東方凡說完詳細的步驟之後,四人均是興致勃勃地回到各自房中進行嚐試,而東方凡則是在天琊、女琊兩處巡視了一趟之後便回到房中,重新進入了化仙——


    北曦城,城主府。


    就在東方凡與龍芯兒兩人來到北曦城的第二天,由方琳、方遠兄妹帶領,觀覽城中一年一度的苗節。


    北曦苗節,是北曦人在每年秋季最後一天進行集體栽種幼苗的傳統習俗,而北曦人通常會將寫有願望的紙條包裹著土壤,與幼苗一並栽下,以此來向土地神祈求心中的期望,至於紙條中的願望則沒有限製:情侶間的山盟海誓、為親人祈求平安、孤寡老人對離鄉遊子的思念乃至是邊境最前線也會在這一天為士兵們提供幼苗,並將指條包裹著的幼苗送回北曦城,發放到士兵的家中,以報平安……


    “嗬嗬,芯兒妹妹,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年,但想來你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變化,從去年開始的苗節就將原本混雜的人群區分開來,以城中、城東、城西、城北、城南五個地點,依次由地位高到地位低進行區分,可以說,今天的北曦城,城門外是平民的節日,而城內則都是有地位的家族獨攬,一般的平民如果想在這一天入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有關這個區分建議是由我提出的,將原本嘈雜的街道。”方遠自豪地表現自己的“豐功偉績”,生怕龍芯兒不低穀了自己的才智。


    龍芯兒並未回應,而是望著寂寥的街道上偶爾有幾個身著奢華錦服的貴族子弟,腦海中卻是回憶著過往那繁華、熱鬧的節日氣氛——物是人非事事休,這裏早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北曦城。


    “二哥,其實我並不喜歡你的這個建議,當初爹爹也並不完全讚同,若不是你聯合其他大家族……你看看現在的苗節,根本沒有以往的那種氛圍……”方琳瞥了一眼方遠,顯得十分不滿。


    “小琳,你懂什麽,地位不同本就是一種天命必然,卑賤之人欲攀上高枝是常理,而尊貴之人卻沒有義務接納卑賤之人,天命區分了卑賤與尊貴兩種背景,便是為了讓兩種背景的人能夠各盡其職,我的做法是順應天理,何錯之有?再者,苗節真正的熱鬧還是在夜晚時分的聚會,屆時,城中各大家族的子嗣、家主都將在城中央的北辰酒樓會麵,那才是今天苗節的正題!”方遠一臉的期待,心中已經開始計劃如何在夜晚的宴會中“一鳴驚人”。


    龍芯兒對方遠的言論不敢恭維,正要提出分道而行時,東方凡開口了:“方公子所言甚是,我作為外鄉人,遊完城內後便也想看看城外是何種氛圍,想必方公子無法同行,就此別過;芯兒,隨我一起吧。”


    東方凡說完,轉身便欲離開,龍芯兒一愣,緊跟其後……


    方遠很想留住龍芯兒,卻被一旁的方琳攔住了:“二哥,你啊!還是老老實實去帶兵吧,我負責帶芯兒妹妹和東方大俠在城外逛逛就好,你別跟來了,小青快跟上!”


    看著方琳、小青小跑離開的背影,方遠甚感莫名其妙,不過也沒有深究,依舊一臉自豪地遊走在寂寥的街道上,偶爾與幾名百無聊賴的貴族子弟交談著毫無意義的話題……


    城南門口,東方凡、龍芯兒並行,龍芯兒扭捏了一陣子,開口問道:“東方大哥,你方才說認可方遠的話,是真的嗎?”


    “嗯?自然是真的,隻不過……理解的方式是相對的……一麵城牆築造起來的自豪感,到底是城中的人在孤高自詡,還是城外的人笑看城中的寂寥?城牆內外的束縛、自由,不是一目了然了嗎?”東方凡諷刺地笑道,而此時方琳依然跟上,正好聽到東方凡最後的一句話。


    “嗬嗬,我二哥雖說想法有些讓人不悅,但本性是純良的,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東方大俠多多包涵。”方琳欠身行禮,臉上顯露歉意之色。


    “方家有個好女兒。”東方凡並未正麵回應,隻是隨心應了一句,旋即帶頭走出城門……


    喧嘩的城外場景、熱鬧的人際氛圍,令身置其中之人受到節日歡慶的洗禮,進而真正感受到北曦的民俗風情——


    “東方大俠,到了這裏,就男女分路了,建議在路邊買一包幼苗,如果走在路上遇到其他女子上前尋你交換幼苗,可千萬不要驚訝哦~!芯兒妹妹、小青,我們走~~”方琳左右拉一人,三女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唯餘東方凡一人在人來人往的人海中發愣……


    懷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東方凡開始四處閑逛,當然,他不會去買什麽幼苗來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五兩仙晶一次!但凡能拔出此劍者,直接以此劍贈送!”


    嘈雜的城外市場一隅,一道清朗的叫賣聲進入了東方凡的耳中,當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成為了眾多圍觀者之一,而在人群圍繞的中央處,卻見一名身高兩米的壯漢指了指身旁的一柄入鞘長劍,不斷地重複著方才的那句叫喊。


    “這柄劍……”東方凡凝視那柄劍許久,看不出其中特異之處,唯獨感受到一種很微妙的抗拒氣息——似乎是這柄劍抗拒著自我以外的一切。


    就在眾人圍觀的同時,已經有不少心懷僥幸的年輕劍客上前嚐試,卻無一能夠將劍抽出半分,三刻鍾過去了,開始有人發出懷疑:“這柄劍該不是劍體和劍鞘用鐵水澆鑄在一起了吧?又或許這本身就隻是一塊連體的鐵塊,隻是把外形雕刻成一柄劍的樣子罷了!”


    壯漢嘿嘿一笑,靠近那名發出疑問的青年,滿臉痞氣地說道:“這位小兄弟,你說話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辭,我這柄劍可是由鑄劍名師·歐冶無雙臨終前費盡最後一絲心血鑄造而成的不世神劍!”


    “歐冶無雙?那名妖族的鑄劍大師?真的假的?”人群中開始圍繞著那柄劍爆發出不絕於耳的議論聲。


    東方凡對於歐冶無雙這個名字十分陌生,而正當他在猶豫要不要上前嚐試的時候,一名氣宇軒昂的文士從人群外圍慢步走向中心位置,而所經之處,原本攔在前方的眾人很自然而然地讓開一條道路——


    “此劍名喚‘無魂’,確實出自歐冶無雙之手,但此劍鑄造之法乃是以整塊玄天石直接鑄造出‘連鞘劍體’,劍鞘與劍鋒之間毫無空隙,故而,讓一般人以一般的方法是不可能拔出此劍的。”神秘文士腰間佩戴一柄樸實無華的青蓮劍,談吐間散發一股平和氣息,令人無法對其生氣分毫怒意。


    “這麽說來,我們花的仙晶豈不是白費了?這是訛詐!”幾名事先交過錢的青年出聲欲討回血汗錢,場麵一時失控,而那名神秘文士則是徑直來到那柄“無魂劍”所在,將其拿在手中端詳,那名壯漢愣是沒有阻止,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站在原地任由這名看似瘦弱的陌生人隨意而為。


    神秘文士端詳許久,將無魂劍放回原處,輕歎一聲道:“無魂無喜無悲,可歎可憐可恨。”


    東方凡心中一動,兩步上前,將五枚一品仙晶隨手交給了壯漢,旋即來到無魂劍麵前,伸手握住其劍柄,垂直抬起,果不其然,劍鞘緊緊附著在劍體之上而無法滑落。


    “這人是腦子有問題嗎?都有人站出來說明了劍體劍鞘是一體成型的,根本不可能拔出這柄劍,他是嫌身上的仙晶太多了嗎?”


    “看他神情坦然,想必也是劍道之人,對劍客來說,一柄好劍豈是五兩仙晶能夠衡量的?但凡劍客,得知此劍出自名家,說什麽也要上前嚐試一番,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東方凡對周邊人的言辭不聞不問,一心隻在手中無魂劍。


    “為何會有一種空虛感……這柄劍到底……無魂無魂,難道缺少的就是魂嗎?”就在東方凡沉吟時,身旁的文士突然抽出腰間青蓮劍,不偏不移地斬向東方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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