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凡的“天下止戈”理念是建立在“以劍止戈”的基礎之上,可以說:劍,對東方凡來說是實現理念的工具、手段。


    而嶽崇聖不止想取締東方凡的存在,甚至要抹除“劍”的存在,他認為在一個沒有劍的世界裏,東方凡便成就不了霸業——東方凡也是存在於世界的生命,一旦真正抹除了劍的概念,那就意味著東方凡的記憶中也應該不存在劍!


    “這有些困難……取締之能本已經需要耗盡我的精神力,如果要再添加對劍的抹除……可能就要以你的精神力作為輔助了……神帝之能不同於一般的異能,這種世界級之能所消耗的精神力無法通過時間的推移來恢複……如果沒有確切的手段,可能造成自身能力從此停滯在不足的狀態。”克斯辛少有地皺了皺眉,他發現嶽崇聖的野心遠比他所預料的還要大。


    精神闊度是精神力上限,一個人的精神闊度固定時,即便使用異能而消耗了精神力,也可以通過休息來回複,如果精神力無法回複,那麽無異於是在消減精神闊度!


    “無所謂!隻要擁有了世界,我可以再花費大量的時間去尋找回複精神力的方法!既然能做到,那便做!”嶽崇聖思考了片刻之後,咬牙說道。


    克斯辛點了點頭,當即一手放在童雀兒頭定,雙目一閉,一股股浩然而無窮的精神力自其身體內部噴湧而出!


    嶽崇聖見狀,同樣散出自己的精神力,並注入到克斯辛的精神漩渦之中……


    這一刻,全世界的天都暗了下來,血色雷電在黑色的雲海中翻滾、遊蕩,天琊上空出現血色雷龍的龍首,近乎實質的精神力灌入龍口,催動著那足以改變世界的神帝之能——


    “天盈地虛,陰陽雙生;千秋無帝,唯神號令!”


    “業火焚雲,紫雷化龍;逆鱗懾天,一念易地!”


    “神帝之能·萬生一念——改!”


    “吼——!!!!!”


    血色雷龍衝霄而起,龍首隱匿在黑雲之中,龍軀動蕩的同時,帶動整個現實世界的時空法則,霎時,天地倒序、陰陽交錯,散布在世界各地的異鬼們都感覺到隱隱的不安,紛紛潛伏回各自的巢穴。


    在血龍禦空的某一個瞬間,全世界還存活著的生命都感覺到頭腦一陣莫名的恍惚,腦海之中的一部分記憶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篡改、抹除……


    ……


    天照龍廷之上,經受了黑雲血雷影響的大海掀起了千翻巨浪,讓原本平靜的航行再度遭受莫大危機。


    “這種跡象……已經開始了嗎……”東方凡在船內,順著窗戶往外看,外界的異樣和空氣中的緊迫感,讓他感覺到莫名的危機。


    東方凡當即散出精神力,將房內的五人包裹住,盡管他不知道這樣的方法能不能豁免神帝之能,但至少是他能力範圍之內所能夠進行的嚐試。


    “歸元!”


    契機瞬間重合,在東方凡感覺到緊迫感達到不可逾越的頂峰時,歸元術瞬間覆蓋在精神力之下,將一股無形的法則之力阻隔在精神力之外——


    “叮——!”


    一聲清脆的劍鳴傳入東方凡腦海之中,就在東方凡好奇這一道劍鳴是從何而來時,一股被天地排擠的劍道之力無所遁形,最終湧入東方凡腦海之中,構成了“劍之汪洋”!


    “噌噌噌——!!!!!”


    無數的劍意、劍理、劍勢、劍靈、劍魂肆虐在無垠的精神腦海之中,最終湧入海中,化作了一滴滴“劍之精神”,與東方凡的腦海融為了一體——


    “鐺——!”


    一種玄妙的劍之法則深植在東方凡的腦海之中,讓他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去感悟劍帶給他的全新體悟——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已經有半隻腳踏入了劍覺境!


    神帝之能結束了,所有的天地異常都恢複平靜,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過那樣。


    東方凡睜開了雙眼,房間內的其他四人都是愣了愣,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中蔓延,但沒有人能說明白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更無從知曉這種感覺的來源。


    “碧落,我是誰?”


    “您是老爺啊!”


    “綾子,我是誰?”


    “你是東方凡。”


    “馬凡,我是誰?”


    “你是大呆子!”


    “近藤玲,我是誰?”


    “你是……你是城主的貴客。”


    一個問題,四種回答,東方凡點了點頭,他能確定兩點:第一,神帝之能已經在剛剛短短的幾秒鍾時間內施展開了;第二,神帝之能並未完全抹除他的存在,至少,“東方凡”這個人還是存在的。


    那之後,東方凡主動找來大和龍一,與之交談一番之後,最終確定了神帝之能對世界的影響:


    “所有有關‘東方凡’的記憶,全部被篡改成‘嶽崇聖’,我過去所做的事情現在都成了嶽崇聖所做的……但是,神帝之能似乎無法影響到兩三天內構成的記憶,所以,大和龍一記得我們見麵到今天為止的事情……”


    “另外,天地之間……已經沒有‘劍’這個概念了……真是大手筆……”


    東方凡震驚不已,他沒有想到竟然能夠憑借異能做到這樣事情。


    但是,東方凡在這一次的神帝之能過後,卻也不是毫無收獲:被天地排擠的劍之法則將其腦海當作了歸屬,致使劍之法則成為了東方凡專屬的法則——他成為了現今世界上唯一能夠運用劍之法則的人,盡管這一法則現今不再受到天地認可。


    “我雖然擁有劍之法則……但是,卻因為法則不受天地認可而無法施展劍氣、劍罡之類的攻擊手段……除非是在這片天地之外……”東方凡沉吟著,同時,他借助著自身與荏苒、秦思琪、劉雨馨三女的精神契約,收取遠在天琊的現況……


    ……


    天琊,134號別墅,嶽崇聖一臉蒼白地坐在沙發上,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此時,別墅大門打開,東方雪兒、歐陽曉菲兩女小跑著進來,看到嶽崇聖的瞬間,兩女臉上都是笑開了花,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平靜。


    “崇聖哥哥!你回來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雪兒好擔心你!”東方雪兒拉著嶽崇聖的手臂,撒嬌地表達著自己的關心。


    一旁的歐陽曉菲偶爾瞄一眼嶽崇聖,臉上盡是羞澀、紅潤,目光不敢與嶽崇聖交接,那閃閃躲躲的樣子令當事人難以把持。


    看到這一幕,感受著被心儀之人包圍著的溫暖,嶽崇聖那不安的心終於是定了下來——現在起,他嶽崇聖真正地擁有了東方凡的一切!


    “雪兒,其實……其實我一直……一直都好喜歡你!”嶽崇聖盯著東方雪兒,終於將心中長久以來沒有說出的話表達出來了——東方雪兒表情一愣,就在嶽崇聖以為自己露出“破綻”的時候,東方雪兒更是親昵地抱了上去。


    “雪兒也喜歡哥哥!嘻嘻,今天的哥哥好可愛~!”東方雪兒心裏是開心的,她的特殊背景之下,唯獨對自己的哥哥有著絕對的依賴感。


    “是……是嗎……雪兒開心就好……”嶽崇聖顫抖著雙手,抱住了懷中的東方雪兒。


    此時,秦思琪、劉雨馨、王明雪、張明俊等一係列女琊成員從門外進來,每一人都是神情恍惚,對眼前的嶽崇聖似乎熟悉卻又似乎陌生……


    秦思琪,雖說她原本帶著東方凡躲避嶽崇聖的追殺,但現在,她的記憶中已經不存在嶽崇聖留下的記憶,隻是腦海中有關乎東方凡的記憶都被替換成了嶽崇聖——她與東方凡經曆過的一切,都被嶽崇聖取代了。


    “思琪,你們回來了就太好了!我需要你們!有了你們,天琊便會更強大!不……不再有天琊了!從今天起,不再有天琊了!我要創建一個皇朝!一個不朽的皇朝——天嶽皇朝!你們都會成為我的妃子!與我分享江山!”嶽崇聖意氣風發,他能感受到:雖然眾女還有混亂,但其記憶的確被篡改了。


    在場眾女皆是愕然——不知為何,昔日心中所期盼的,今日卻有種莫名的抗拒感。


    ……


    當天夜裏,在東方雪兒與歐陽曉菲的房中。


    “雪兒……你不覺得……你的哥哥今天有點奇怪嗎?感覺他……突然間變了好多……感覺對所有人都熱情了不少……總讓人感覺……太輕浮了……”歐陽曉菲抱著玩偶枕頭,坐在床的角落,低頭說道。


    “嘻嘻,我想應該是哥哥相通了什麽,所以,所以想要改變自己的態度吧,先前曉菲不也和我說過了嗎?說哥哥太木頭、太冷淡了,我就說他隻是把感情放在心裏沒有說出來而已,現在看吧~!哥哥他隻是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該不會……曉菲你是在吃醋吧?因為哥哥說了要讓思琪姐她們成為妃子的話……一定是這樣!曉菲是吃醋了!”東方雪兒掩嘴玩笑道,歐陽曉菲臉一紅,當即不願意了,直接把手中枕頭扔了出去……


    第二天,琅琊塔之主·馬成雲回到天琊,嶽崇聖獨子接見——


    “崇聖,諸多事宜都已經辦妥,聽說你要稱帝?這是真的嗎?”馬成雲一臉祥和地問道,對於言唯風、馬凡的事情全然無知。


    “是的,師尊……徒兒認為想要在亂世中站穩腳步,唯有以皇權匯聚眾人之力,並加以管理才是最好的救世之途……此時,同樣需要得到師尊的琅琊塔協助,希望師尊可以成全!”嶽崇聖麵對馬成雲的時候,心裏其實是犯怵的——畢竟,他親手殺了馬成雲的妻子。


    “這是好事!當師傅的自然要挺你!從現在開始,琅琊塔便正式歸入天琊!任你差遣!”馬成雲哈哈一笑,全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多謝師尊成全……另外,有一事……徒兒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師尊……”嶽崇聖心一定,心中已經做好被識破的準備——隻要馬成雲識破記憶中的差異,他便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格殺!


    “有什麽事情這麽嚴肅?你說吧。”馬成雲愣了愣,心中略有不安。


    “兩天前……有一個叫做……叫做‘東方凡’的人……闖入了天琊……”嶽崇聖緊緊盯著馬成雲,在他說出“東方凡”三個字的時候,馬成雲沒有絲毫的異樣,這讓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人……闖入135號別墅……殺……殺死了師母……擄走了馬凡……”


    馬成雲聽完,頭腦嗡然作響,雙腳顛簸、連退三步,整個人宛若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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