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歎,鬼佛無奈,劍芒赦罪!


    東方凡右手劍指淩虛一點,千手鬼佛之招飛旋而出,一道道金色劍芒旋轉著飛射而出,充滿了大廳的空間,霎那——


    “噗——!”


    一抹猩紅飛濺大廳,東方凡心口處的傷在極招出手的瞬間爆發,這一口血染紅了胸前那柄將他與木椅後背釘在一起的太刀,臉上的麵具也因為這口血的衝力而飛落……


    “這刀……有毒……”東方凡開始感覺到了異常,他能夠感覺到一種奇異的異己力量在自己體內瘋狂地遊走著,其所經之處,無不毒侵入本、無可抵禦!


    “都上!現在他中了我們東瀛第一奇毒,即便是還有戰力,也不可能逃出生天!克斯辛先生,我雖然不知道你和這位東方先生在哪裏有過交情,但是,請你記住天嶽皇朝與東瀛的協議,請不要阻攔我等下殺手!”近藤鷹不難從東方凡與克斯辛的話語中聽出一些端倪,盡管對東方凡的身份全無頭緒。


    “放心,我不會插手……但是,在得知東方先生的真實身份之後……我倒是認為……憑借你們並不足以殺他……否則,他也沒有繼續成為棋子的價值了……那麽,我先告辭了。”克斯辛沒有繼續留下來想法,他這一次前來東京,為的就是將兩千名雷係締約者完完整整地交給神藤府。


    “等一下……是你把小玲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吧?”東方凡虛弱地問道,右手操控百道劍芒擋在克斯辛麵前,將其進退之路盡數封絕。


    “是我做的,但是很抱歉,我是以儀器對其進行記憶的刪減,因為催眠術並無法讓這個小姑娘背叛心中的主君,所以,隻能用生物儀器將其記憶全部刪除,並以生物計算器重新打入新的記憶,使之按照近藤將軍的指示進行行動……可以說,即便是我也無法將這個小姑娘恢複原狀了。”克斯辛擺了擺手,一臉的無奈,卻沒有絲毫的罪惡感。


    “這件事情……是誰主使的?是你?還是……”東方凡直愣愣地盯著近藤鷹,四周的締約者都在極力地抗衡著漫天的劍芒,故而無力進攻、也無力退守。


    “哼!便是我又如何?我是她的父親,就這一層的關係,我有權利對她的一生進行指點、掌控!我做的隻是讓她去履行原本便應該履行的職責!而不是奉你為主君的可笑執念!”近藤鷹冷哼一聲,身後近藤玲依舊木愣,分毫沒有任何的反抗跡象。


    “父親?真是可笑……如果你這樣的行為依舊可以自稱為小玲的父親……那天下還需奉行什麽孝道?心中所想隻是自己,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兒女當作是踏腳石踩在腳下……你說,我該怎麽說服自己不殺你?!”東方凡雙眼威赫一瞪,十道劍凝匯成一道劍氣、破空而去——


    “啊!!!我的手!!!”近藤鷹持刀的右手被劍氣斬斷,切口處鮮血不止!


    “我再說一遍!單膝跪下臣服者,可免一死,三秒後還站著的——殺無赦!”東方凡最後三個字喊出的瞬間,又一道劍氣以不可抵擋的攻勢直接斬斷近藤鷹的另一隻手,場麵血腥之致!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臣服!”


    開始有人放下手中的武器,雙膝跪下以表臣服。


    “三、二……”


    東方凡以平和的語速進行著倒數,當數到“二”的時候,整個大廳內,唯有近藤鷹、近藤玲、柳生慎、村正刀郎丸以及克斯辛五人還站著,其餘之人,竟無人敢繼續抗衡!


    “一……很好……怕死並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比這更為可笑的,是連自己為了什麽而死都不知道……近藤鷹,你還有一句話的生機……說服我饒你一命……否則……咳咳咳~!”東方凡一邊咳嗽著,一邊匯聚剩下的劍芒,將剩餘五人團團圍住,生殺大權隻在其一念之間。


    “你不能殺我……你身上的毒是我東瀛第一奇毒·別天神……這種毒一旦入體,便會以極快的速度遍及全身,不斷破壞人體體內的經絡、五髒六腑,並且由內而外進行毒發,萬蟲鑽心、烈火焚身等痛楚會相繼爆發……但是,無論中毒者如何的痛苦,都會被這種毒保住最後一絲神誌……直至毒發九十九天之後,中毒者才會身亡……這種毒的煉製方法早已經在東瀛失傳……隻有我知道該找誰解……所以……”


    “嗖——!”


    錯愕的雙眼中滿是對這個世界的眷戀,近藤鷹至死也沒有悔過之意,腦中所想的隻是對死亡的恐懼——失去了信仰的他,早已經墮入**深淵,這樣的他懼怕著象征著一切終結的死亡,這一刻,他對生存的**攀升到極致,但,他卻無能為力。


    近藤鷹緩緩倒下,近藤玲一臉木然地站在血泊中,並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柳生慎,從今天起,你便是東京之主……”東方凡說完之後拔出了胸口的太刀,將其隨手一扔,而心口處的傷痕卻並沒有鮮血溢出,就連傷口也在瞬間愈合。


    神藤府在兩天之後宣告覆滅,並由柳生慎接手神藤府的一切兵力、財力,以東京為起點,展開目的單純的“驅鬼行動”。


    東方凡則是帶著被重新洗過記憶的近藤玲離開了動靜,返回大和城,克斯辛則是與東方凡交談過之後,被放回天嶽皇朝——兩人之間倒是某些事情上達成了共識,東方凡也確信對方不會將自身的身份公諸天下。


    回到大和城後的當天,東方凡猛吐一口黑血,而後昏迷不醒……


    就在東方凡昏迷的這段時間,北海道北部的最後一戰告捷——北海道統一了!


    這一天,是北海道統一之後的重要日子,大和城的七大貴族帶領著其他能叫得上名號的勢力在早些時候便一直要求分配大和城的領地,,避免一權獨大的獨裁局麵——說白了,就是想分好處。


    1009號的主人房門打開,東方碧落一臉凝重地走了出來,這些天以來,東方凡身上的毒越來越難以抑製,幾乎每天都會吐一口黑得發紫的毒血,身體每況愈下,就連進食都困難重重。


    “碧落,他怎麽樣了?”齋藤理惠趕忙上前,臉上焦急之色無法壓抑。


    “還是那樣,雖然我嚐試用法則之力去治愈……但老爺身上的毒非同一般……無論如何稀釋,都隻能緩解而無法根除,並且毒發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如果再不趕緊找到正確的解毒之法……隻怕……”東方碧落咬著下唇,同樣是心亂如麻。


    “怎麽會這樣……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一回來就這樣……”齋藤理惠的眼眶之中漸漸布上了一層霧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哭了。


    “碧落……理惠……還有馬凡……你們都進來吧……”


    就在這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從房中傳出,東方碧落三女連忙跑入房間,房內,大和綾子將床上的東方凡扶正了上身,讓他能夠背靠床頭坐著,而江美奈則是用手中的溫濕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東方凡身上的斑斑血跡——此時的東方凡身上已經拆掉了繃帶,露出了一身血中透黑的膚色,若是外人看來甚是驚悚可怖,但在眾女看來,有的卻隻是心疼、不忍。


    “今天……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出決策……原本的計劃終究還是被這難以預料的變化所阻撓……為了我們這些年來的努力……我……必須死……”東方凡十分虛弱地說道,眾女一聽,皆是愕然。


    “不要!我不要你死!你不可以死!你死了……我還怎麽活……”齋藤理惠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整個人趴在東方凡身下的被子上,痛哭流涕著。


    東方凡用手拍了拍齋藤理惠的頭,慘笑道:“你們誤會了我的話……我說的死……並不是真死……而是讓東瀛的其他人認為我已經死了……”


    “現在北海道統一了,大和城內的大和兄弟或許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但是,七大貴族所帶領著的是大和城八成以上的勢力……他們不會認可讓一個外邦人擁有大權……北海道統一一來,七大貴族天天都在叫囔著要分配大和城的主權……實際上,他們是想分得大部分的權利,再合起來將我這個異類排除……”


    “而這一次前往東京,雖然隻是短短的兩三天的時間,卻讓我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情報……我想……是時候進入東京去進一步探索了……所以,我想‘死’在大和城,讓大和城的那些覬覦權利的貴族們放下對我的戒心……”


    東方凡的意思顯然是“假死”,這著實讓眾女鬆了一口氣。


    “離開大和城倒是沒什麽……隻是老爺你身上的毒……”東方碧落有些擔心地說道。


    “碧落,你不能離開大和城……我這一次離開大和城,隻會帶上小玲……如果你們跟著我離開,反而會引起有心人的猜疑……況且,我要以大和城作為後盾,便不能輕易將權利交給那些貴族……所以,碧落……我要你做王。”東方凡緊盯著東方碧落,後者一臉愕然,隨即點頭答應——她很想跟著東方凡離開,但是,她知道: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候。


    “碧落成為大和城的王,同時,美奈、綾子、馬凡留下扶持……並在穩定王權之後,將理惠送回東京,我在那邊的一些行動或許用得到她的力量……另外,一直到我回到大和城之前,我不會和你們之中的任何人聯係……如果七年之後,我沒有回來……或許那時候我已經死在異鬼爪下……那時候……”


    “碧落會等老爺回來,無論是七年,還是七十年!”東方碧落沒有讓東方凡繼續說下去,用最堅定的語氣接過了東方凡的話……


    當天下午,東方碧落帶著江美奈、大和綾子、馬凡三女步入了大和城府的會議大廳,大廳中,七大貴族、大和兄弟以及其他的勢力都已經等候多時——


    “是碧落小姐來了,東方先生怎麽沒有出席?前陣子聽說東方先生身體狀況不佳……難道現在還沒有……”手塚鏡笑臉相迎,試探地問道。


    “老爺他在半個小時前因為身中東瀛劇毒而過世了……我,東方碧落,將作為老爺的繼承人接手大和城——”東方碧落一身雪白,頭頂的冰雪王冠映現而出,頓時,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驟降,無數的冰雪漂浮在其身旁。


    “大和城從今日起為‘冰雪王城’,吾將作為你們的王,繼續老爺未完成的遺願——你們有拒絕臣服的權利,而吾……有格殺叛逆臣子的權利。”


    冰雪中的那道倩影充滿了無情、冰冷以及殺意,昭顯著冰雪女王的威嚴、權勢……


    此時此刻,大和城、函館港口之外的冰域上,兩道身影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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