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天地極陰積怨之物,違逆天道、死而複生,擾亂輪回、褻瀆亡靈,是以眾生萬道所鄙棄;而僵屍之本乃是人,自知難容於天地,卻因生前之怨而偏執,故而與人爭生存,欲取而代之。——《禦屍門》


    ……


    平息村,魔氛擾天!


    身處黑暗之中的東方凡謹慎地戒備著四周可能出現的一切危機,借助著自身與招魂劍之間的微弱感應,一步步向著村中央的屍王玄魁走去。


    “離開……否則……死……”


    一道伴隨著沉重呼吸聲的低吟取代了凶獸巨吼,東方凡猛然回頭,卻見不遠處有一道一蹦一跳的詭異影子散發著特異的金芒。


    “劍來!”東方凡劍指一出,三道銀白色的劍刃從儲蓄空間中飛出,嗖的一聲,盡數衝向那道金色的影子——


    誰料,三道劍刃這一去宛若石沉大海,就連一個回響都沒有,那道金色的影子依舊在那邊歡快地跳動著。


    東方凡眉頭一皺,再開儲蓄空間,取出九霄環佩,無名劍弦映現琴上,按弦不動,一喝厲喝:“招魂!”


    “鐺!”


    “招魂”二字回響片刻,一道血色飛影疾馳而來,最終飛入九霄環佩之中——九霄環佩的“喚劍歸宗”在現世依舊有效。


    招魂劍在手,東方凡心中再無顧忌,當即衝向那道金色光影……


    “離開……否則……死……”


    依舊是那道低沉的聲音,隻是,東方凡並不是那種會被輕易嚇跑的人。


    越是靠近那道金色的影子,東方凡身上的壓力越是強盛,若不是身體經過了血魂晶、別天神的改造,隻怕此時已經寸步難行。


    眼前的影子已經十分近了,近到隻有百米左右的距離,東方凡甚至已經能看到那個正在跳動的影子的模樣了:那是一尊十分嬌小的僵屍,隻有一米四左右的身高,其身上穿著一套金色的龍袍——那些金色的光芒便是從這件龍袍上發出的。


    “離開~~~~否則~~~~死~~~~”


    東方凡親眼看著那尊小僵屍捂著自己的喉嚨,以十分滑稽的聲音威脅著百米之外的東方凡——難道這就是那尊被陰屍門祖師所忌憚的“災禍”?


    “不管如何,從他紫黑色的皮膚來看,是僵屍無疑……為了避免災禍,隻能……”東方凡眼神一凜,加速奔馳,招魂劍鋒血芒鼎盛,在近身的瞬間,從小僵屍身後斜刺入心髒部位——


    “啊~~~~~~~!!!”


    小僵屍仰首尖叫,招魂劍上的血色被逐漸染成紫黑色,東方凡心頭一震,感覺到不詳即將來襲,當即鬆開了招魂劍,快速飛退!


    “啊~~~我死了~~~~”小僵屍尖叫著倒下,四肢抽搐了片刻,最終不再動靜。


    東方凡警惕了十幾分鍾後,而後小心翼翼地上前,看到那小僵屍雙眼緊閉、渾身不動的樣子,驚愕道:“莫不是就這麽死了吧?”


    “呲——!”東方凡將招魂劍從小僵屍的背上拔出,劍刃有一絲被染成了黑色。


    東方凡凝視招魂劍許久,而後望向小僵屍,卻正好看到睜開雙眼的小僵屍被東方凡這麽一望,又快速地閉上了雙眼。


    “果然……這僵屍是想裝死混過殺劫嗎?有智慧的僵屍……”東方凡蹲下來,盯著小僵屍的臉,卻屏息且不發出聲音。


    不一會兒,小僵屍感覺不到人的存在,再度睜開了雙眼,結果這一次——四目交集,小僵屍心知瞞不下去了,當即準備跳起來逃跑。


    “噌——!”


    東方凡隨手將招魂劍再次刺入小僵屍的後背,將其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要死了!要死了!快放開我~~~!不然我咬死你!”小僵屍掙紮著要掙脫招魂劍,但是,東方凡死死按著劍柄,任由小僵屍如何掙紮,依舊隻能緊貼著地麵。


    “小子,會說人話,就回答我:你是誰?從哪裏來?”東方凡看著這個毫無殺傷力的小僵屍,心中的警惕放鬆了不少。


    “我是僵屍,從地下爬上來的!”小僵屍露出兩顆虎牙,不斷地向東方凡齜牙咧嘴,似乎是想咬人。


    “那好,我再問你:這四周的霧是不是你做的?這一次你要是再敷衍……我就殺了你。”東方凡眼露殺意,輕震手中招魂劍。


    “是我做的又怎麽樣?反正你是殺不死我的,若是你現在讓我咬你一口,我或許會考慮一會兒讓你活命,不然的話……”小僵屍嘿嘿一笑,似乎是想威脅東方凡。


    “最後一個問題……你就是被屍王玄魁鎮壓了無數歲月的‘災難’嗎?”東方凡直接發問,雖然他並不認為小僵屍有那種給世界帶來災難的力量。


    “錯了錯了!!我不是災難!我是旱魃!!你肯定是找錯僵屍了!!快放我走吧!”小僵屍四肢誇張地扭動著,唯獨被招魂劍釘著的身體無法響應它的行動。


    東方凡此時也注意到了異常,且不說招魂劍的來曆不明,單單說它的材質也有待探查,說不定劍的本質對僵屍有一定的限製效果。


    “據我所知,這裏有一具代表災難的僵屍要出土……如果你不是的話……那至少也知道我要找的那具僵屍在哪裏吧?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把你一輩子釘在在這裏,然後叫趕屍界的前輩們帶著自己的弟子來這裏把你當作實體教科書,他們會對你做什麽……我可不敢保證……聽說有的會把僵屍的手腳看下來拿拿回去做實驗……真是殘忍啊……”東方凡站了起來,一臉無奈地擺了擺手。


    “不要啊~~~~~我隻是一隻本分的僵屍,從來沒殺過人,也從來沒害過人,你怎麽忍心這麽對待一隻善良無邪的可憐小僵屍?”小僵屍開始訴苦,掙紮得更激烈了。


    “看來你還是不肯說……好,我這就去叫人過來……”東方凡轉身便要離開,任由小僵屍怎麽求,他就是不停下腳步。


    眼看著東方凡就要從視野裏消失,小僵屍終於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懼了:上一次被趕屍界的人被封印了數千年,這一次如果再落入趕屍界的手裏,就算是再被封印千年萬年也不是不可能。


    “不要走啊~~~我是!我就是你說的災難!!旱魃就是災難啊~~~~”小僵屍尖叫著,東方凡則是在這時轉身返回。


    “你又在騙我?那災難可是能夠禍害世界的東西,就憑你,如何禍害世界?”東方凡冷冷地問道。


    “我沒騙你,這些散亂的黑霧就是我的元神,因為被鎮壓了五千多年,導致身體腐爛,不得不散去身上匯聚的屍氣,用以保證自身屍身不腐……誰知道,屍身退化,難以承受全部的元神,故而將九成九的元神逼出屍身,免去了爆體而亡的悲劇,卻也成為了人盡可欺的這幅摸樣……我雖然被你們稱作災難,但是,我從未有過主動殺人的想法,倒是在我被鎮壓之前,趕屍界的人通過道法控製我造了不少殺業,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不殺人也不殺僵屍的好人!你看,那個鎮壓了我五千年的僵屍,我都沒有對他做什麽……”小僵屍言無不盡,心中雖然知道自身身份暴露之後會招來殺機,卻更不想落入趕屍界的手裏。


    “嗯……如果你今後留在我身邊,我倒是可以免你一死……你可有異議?”東方凡相信小僵屍的話,畢竟,能夠擁有自己思維的僵屍絕不可能是什麽普通角色。


    “好!其實我很怕死的!隻要你保證不讓別人殺了我,我就跟你走!!快!快把這把劍拔起來,它一直在吸收我體內剩餘的屍氣,我本來就很弱了,現在更弱了……要是讓它一直吸收下去,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會因為屍氣不足而成為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啊……”小僵屍焦急地叫喚著,先前不說出招魂劍會吸收屍氣的事情,是害怕被東方凡掌握自己的弱點,而現在說出,已經是表達了自己臣服的誠心。


    東方凡略帶吃驚,當即抽出招魂劍,仔細端詳劍身——


    劍身上已經有四條黑絲,而且這四條散發著陰冷氣息的黑絲無法抹除。


    “來自異界的劍柄……吸取晶核而成的劍刃……兩種結合在一起竟然能吸收僵屍屍氣?這裏麵莫不是有什麽關聯?”東方凡心中思索之際,小僵屍如釋重負地站了起來,一跳一跳地來到東方凡身旁,沒有逃離的意思。


    “你這把劍是從哪裏得到的?竟然可以吸取屍氣,要知道屍氣雖然對這一類的死物沒有太大的影響,卻絕對不可能被一般的死物所吞噬的……而且,這把劍對我們僵屍有禁錮的效果……”小僵屍探過頭來,望著東方凡手中的招魂劍,有些不甘地說道。


    “你說劍?你知道劍?”東方凡一愣,這時候才發現了異樣:劍的存在也就是在這半年的時間內開始重新加入這個世界,那為何小僵屍會知道“劍”?


    “你在說什麽?劍就是劍,又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趕屍界的那些老家夥最開始就是用桃木劍來對付我的……”小僵屍被問得有點迷糊。


    “死物?異界?還是……被排擠?”東方凡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開始自顧自地思考了起來——如果能夠知曉招魂劍為什麽能夠克製僵屍的話,或許可以成為牽製趕屍界的利器。


    這一思考就是半個小時,小僵屍沒有趁機對東方凡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隻是站在原地不斷地蹦跳著,同時,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吸收著四周的屍氣……


    突然間,東方凡雙眼一凜,以劍之法則灌注到招魂劍內——


    “呼~~~~~~!!”


    隨著劍之法則的不斷增強,四周由屍氣構成的黑霧開始湧入招喚劍劍刃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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