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的,大約是昨晚睡得太遲的緣故,太陽穴“嗡嗡嗡”的疼,瞥了一眼貓眼,站在門口的,正是我們口口聲聲要睡美容覺的小白。


    我推開門,看著她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口,見到我之後也是一驚,說:“你也是……剛起床?”


    我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卻見小白不好意思的看著我,說:“小潔,其實吧……”


    這聲音,絕對是有事兒。


    “說啊。”


    “事情是這樣的,”小白走了進來,瞥了我一眼,說:“昨天我不是拜托你幫我弄個廣告嗎?變態老男人給消息了。”


    因為涉及工作,原本興趣缺缺的我忽然有了興致。


    “總體上,老男人是滿意的,”小白看著我,為難的說:“但是,他又提了一個更變態的要求。”


    “什麽?”職場潛規則我們也不是遇到一次兩次了,小白不至於這麽不淡定吧?


    “小潔……變態老男人說,他想跟我們的策劃談談細節上的修改。”小白看著我,說:“你說,我該怎麽辦?”


    所以,客戶是要見我?


    “小潔,我也借口拒絕了,但是這個變態一向十分挑剔,距離合同所剩的時間已經沒幾天了,如果……”小白為難的看著我,說:“我也不想砸自己招牌。”


    我明白小白的意思,如果直接告訴周總這份創意不是小白公司的策劃所為,自然會讓客戶產生信任危機,從而影響公司在業界的口碑。


    好在樂樂這些天也跟小白熟悉了,我離開一兩個小時,應該沒問題。


    小白聽說我答應了,立即抱著我親了一口,見我穿著兩年前買的衣服,頓時皺眉,而後下了樓,拿出一套dkny的套裝,搭配一雙黑色短靴,直接給我點了個讚。


    懷樂樂的時候我的體重並沒有像想象中達到最高值,帶樂樂的一年下來,體重居然自然而然的恢複了,小白說生完孩子的女人和沒生孩子的女人是有區別的,母性會給一個女人帶來些以前沒有的韻味,出門前我特意瞥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倒覺得還能看的過去。


    畢竟是小白撒謊在先,所以去衡商大廈的時候我還是有些緊張的,進門之後我便跟前台說明了來意,沒一會,小美女就領著我去了會議室,坐在辦公室等了兩分鍾,會議室的門開了,我隨意瞥了一眼,便看到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直覺告訴我,他就是周衡義。


    周衡義,35歲,衡商銀行執行董事。


    我立即起身,伸出手,笑著說:“周總你好,我是紅日工作室的廣告總監袁小潔。”


    周衡義的臉上明顯一驚,簡單的跟我握了手,便直接坐下了,而後開口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紅日上次過來的總監好像不是你。”


    我心裏一驚,表麵不動聲色,說:“周總記性真好,我的同事因無法完成你的要求正在反省,現在這個案子有我接手,希望我能達到您的要求。”


    周衡義平津的瞥了我一眼,說:“這次的內容整體上還可以,不過呢,細節之處有些平淡。”


    “除了這一點呢?”我將資料攤開,說:“周總還有其他不滿意的嗎?”


    “一點還不夠?”周衡義的眼神裏帶著一絲蔑視,說:“換做其他公司,我會直接pass。”


    都說成功男士都有些自我迷戀,果然,麵前這位也不例外。


    “周總,恕我直言,我個人認為這則廣告並不平淡,從細節上,我們可以看到整個畫麵裏人物關係的逐步升華,發散來看,由點及麵,逐步擴散,受眾在觀看時的過程中能感受到這種邏輯思維,再者,”我瞥了一眼麵前這位麵色淡定的男士,說:“美國廣告學家劉易斯提出的aidma理論告訴我們,消費者從接觸信息開始,到最後完成消費,首先要做的到則是引起關注,而後引起興趣,我們用男孩女孩,老師學生這種群體來吸引受眾,能夠引發共鳴感,共鳴感達到了,手中自然會關注廣告內容。”


    整個說話過程中,我都在注意這個男人臉上的神色,可惜,我盯著的是一張麵癱臉。


    好一會,周衡義才抬眼看了我一眼,說:“我想看到完整的內容,最好明天上午送過來。”


    這麽說來,並不需要大改?


    我猶豫的瞥了一眼周衡義,這才做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出衡商大廈的時候我才察覺到自己的慌張,手心和後背都是汗。


    返回住處,小白正在陪樂樂睡覺,我看著樂樂熟睡中的小臉啊,整顆心都融化了。


    坐到電腦旁,開始改內容,小白也從臥室走了出來,看著我,問:“老變態沒有數落你?”


    我搖頭,說:“明早要看修改後的內容。”


    小白湊了過來,看著我,說:“我要是你,現在肯定沒法這麽淡定。”


    我遞給她一個眼神,聽到小白說:“王洛琦懷孕的事兒,現在傳的沸沸揚揚的,你就一點兒都不在乎?”


    說不在乎是假的,可是我不想把心思都放在這件事情上,我相信曾子謙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忙活了一晚上,衡商的廣告終於搞定了,瞥了一眼手機,依然沒有動靜。我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啊,女人嘴上說一套,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套。


    第二天一早小白就拿著方案去交差了,我則在家帶樂樂,冰箱裏實物沒有了,我便抱著他去超市,挑了些水果之後,便去收銀台付錢,當我推著東西準備離開時,忽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回過頭看去,在收銀台排隊的,正是小媽。


    小媽看著我,又看著我懷裏的樂樂,臉上忽然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喊:“小潔,小潔!”


    我的眼神跟她觸碰,急忙推著購物車往前走,小媽著急的跟了過來,我隻能放棄購物車,拎著東西便超電梯口奔去。


    電梯通往停車場,不是周末,人並不多,眼看著電梯門就要關上了,我直接伸出喊了一句,而後電梯門就開了。我拎著東西慌慌忙忙的進去,伸手便按了關閉。


    觀光電梯下落,我抬眼看了一眼上方,看到小媽四周張望,而後,她的眼神便落在了電梯上。


    我急忙轉過身,手裏的購物袋忽然滑落,直接掉在了地上,穩穩地砸在了一雙英倫皮鞋上。


    “不好意思……”我伸手去撿,卻看到另外一隻手已經伸了下去,我好奇的抬起頭,頓時愣住了。


    “周總,這麽巧?”


    周衡義依然擺著一張麵癱臉,眼神落在樂樂臉上,我笑著說:“我兒子。”


    周衡義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吃驚的神色,我正準備說話,電梯門開了,我站在原地不動,等著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發現身旁這位居然也沒動,隻能客氣的說:“周總,您先請。”


    周衡義拎著購物袋走了出去,我跟在後麵,走了兩步,確定小媽沒有追過來,我笑著說:“周總,我的東西……”


    周衡義這才轉過身來,說:“你抱著孩子不方便,我幫你拎車上去。”


    我尷尬的瞥了他一眼,見他要走,急忙開口說:“周總,我沒車。”


    我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難堪,卻聽到周衡義問:“你住哪裏?”


    我說了所在小區的名字,而後聽到他說:“正好順路,我送你過去吧。”


    我連忙道謝,卻見周衡義已經走向左側,隻能跟了上去。


    上了車之後,樂樂便好奇的左看右看,看到周衡義時,他奶聲奶氣的叫了聲“叔叔”,我讓他說謝謝,他就做了個作揖的動作,說了好幾句謝謝。


    我給小白發了信息,說了偶遇周衡義的事情,小白先發了一個驚恐的表情,而後表示會到小區門口接我。


    超市距離住處也就十來分鍾的路程,到了地點之後,小白便趕了過來,見周衡義下了車,恭恭敬敬的說了句:“周總好!”


    周衡義看著小白沒說話,小白開口說:“我們同一個小區,周總,謝謝您了!”


    周衡義微微頷首,而後上車離去。小白長長的舒了口氣,瞪了我一眼,說:“好不容易才不用看到他,沒想到這都能遇到!”


    我看著懷中睡著的樂樂,說:“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巧。”


    而讓我擔心的是,小媽看到了樂樂。


    我想把這件事告訴曾子謙,想了想,還是沒給他打過去。然而第二天一早,我的電話卻響個不停,號碼顯示為本地,但是我在h城用的號碼隻有少數人知道。


    反反複複幾次之後,我按了接聽。


    “袁小潔?”


    電話居然是王洛琦打來的?


    “我知道是你袁小潔!”王洛琦見我沒說話,說:“你為什麽還要糾纏著表哥不放?”


    “糾纏?”我承認我的語氣也不好。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查過他的通話記錄,”王洛琦聲音裏帶著絕望,說:“因為你,他現在要取消婚約,袁小潔,你忘了我們的交易了嗎?”


    “你想威脅我?”


    “我現在肚子裏懷著孩子,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孩子是表哥的,我手上也有恒宇是違法交易的證據,我可以跟你來個魚死網破。”


    我氣的全身發抖,說:“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想要知道孩子是誰的十分簡單。”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爭了?”


    “爭?爭來的,永遠的留不住。”


    “咱們走著瞧。”


    王洛琦說完最後一句便掛斷電話了,想到她剛才那歇斯底裏的語氣,我頓時有些害怕,而後撥打了曾子謙的號碼。


    “喂?”


    我的電話打的好像不是時候。


    “在忙嗎?”


    “正在跟銀行談事情。”


    “好。”


    電話掛斷,我才覺得自己魯莽了,曾子謙知道王洛琦曾經勾結蔣天洋,那他知道她手裏有證據嗎?


    然而過了一個晚上之後,大事就發生了——證監會得到匿名舉報,說恒宇集團十二年前曾賄賂體製人員。我仔細的看了內容,居然正是王洛琦跟我說的證據。


    她說的是真的。


    我按照之前的通話記錄給王洛琦打了過去,電話接通之後,我聽到她說:“怎麽樣?要不要我繼續?”


    “你想怎麽樣?”


    “我要結婚!誰阻止我都不行!”


    王洛琦一聲怒吼之後便掛斷電話,我盯著手機屏幕,又給曾子謙打了過去,他按了接聽,沒等我說話,就開口說:“恒宇的事情不用擔心。”


    “你知道是誰?”


    “我當然知道。”曾子謙的聲音透著聽筒傳了過來,說:“沒事的。”


    我總覺得曾子謙在密謀著什麽,就問了句:“你最近都在做什麽?”


    “準備。”曾子謙開口說:“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曾子謙都這麽說了,我自然是沒有多問,可是心底卻隱隱約約的覺得不安。按照蔣天洋的性格,怎麽可能坐以待斃?


    然而就在當天下午,網上居然上傳了一組曾子謙跟一位美女和咖啡的照片,而記者已經八出了這位美女,居然是深圳一位富豪的千金。


    照片雖然是偷拍的角度,但是從我的角度上看,美女卻笑的天真。


    這位美女,不是王洛琦。


    記者拍照的地點我知道,隻不過,曾子謙一定沒想到,我也在這座城市裏,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ps:今晚就到這裏了,明天見。大家猜猜曾子謙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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