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的聯名留言的還有叫陳雯雯和柳淼淼的,似乎清一色的姑娘。”芬格爾笑嘻嘻地說。


    這些家夥……路明非委實還蠻感動的,果然還是高中時期留下的同學情最可靠。


    至於是不是同學情,路明非其實心裏清楚,但他哪怕騙自己也必須告訴自己這就是同學情……至少自己對人家絕對是。


    路明非偷偷看了眼繪梨衣,見聽到芬格爾的話,繪梨衣也沒什麽反應,路明非這才稍稍鬆口氣。


    “不是師兄我說,師弟你吃的也太好了吧!”芬格爾拱了拱路明非的肩膀,“你高中的女同學質量都這麽高的?這些姑娘都對你有意思啊?怎麽沒見你給師兄介紹介紹認識?你小子吃獨食啊?”


    芬格爾摟著路明非的肩膀,聲音也不小,一點不避諱人,絲毫沒注意到路明非在一旁衝他擠眉弄眼的,示意繪梨衣還在旁邊。


    “哦對了,師弟你……”芬格爾還想說些什麽,床上的路明非忽然爆發出大叫。


    “芬格爾,你這賤貨弄疼我了你知道麽,我還傷著呢!”路明非衝芬格爾嚷嚷,“把我的身體弄疼了就算了,我更受不了的是汙蔑,什麽有意思,什麽吃獨食,你這是赤裸裸的誹謗,我和我以前那些同學,都是同學情,作為潔白純真的同學情,你這下流的家夥明白什麽叫同學情麽!”


    “我下流,還是師弟你心裏有鬼!”芬格爾也不幹了,他指著路明非的鼻子聲討,“我和你說,你的那些個漂亮高中女同學的博客、動態甚至qq空間我都翻遍了,你敢說你不知道人家對你有意思,是不是同學情你自己心裏清楚,現在居然還倒打一耙……”


    “繪梨衣。”路明非忽然把頭偏向繪梨衣,用委屈且告狀的語氣說,“這家夥一直在旁邊說話,好吵啊,吵得我根本沒辦法休息,我腦袋和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芬格爾瞪大眼睛,這樣告刁狀他還是第一次見……告狀的對象,居然還是這家夥自己媳婦?


    然後芬格爾就看到,繪梨衣扭過頭來看著他,繪梨衣的臉上一向沒什麽表情和情緒,但芬格爾這一次少有的從這個女孩的眼睛裏看到了警告的意味……眼神仿佛在說,“要麽你自己滾出去,要麽我幫你滾出去”。


    “行行行,師弟你厲害,你就靠女人吃軟飯吧!”芬格爾憤憤然起身了,甩下一句,“誰在救你誰是狗!以後你的屍體被泡爛了我都不會管!”


    芬格爾氣衝衝的摔門而出,整個房間都震得嗡嗡響。


    葉勝也來到路明非的床邊,告辭一聲說:“那我也先回去了,你們都注意休息,身體好了,我和亞紀一起請你們吃飯。”


    “是喜酒麽,師兄?”路明非挑了挑眉毛。


    “婚禮肯定會正式的發請柬,但婚禮之前肯定會有單獨的一頓飯,大家聚聚,我也要謝謝你們。”葉勝麵對路明非的揶揄也隻是坦然的笑笑,離開後輕輕合上了門。


    “繪梨衣,累不累?”路明非的目光最後落在繪梨衣身上,輕聲問。


    “不累,我陪sakura。”繪梨衣搖搖頭說。


    “繪梨衣,不準對我說假話哦。”路明非咳嗽兩聲。


    “不累,隻有一點點困,一點點。”繪梨衣有些倔強地說,“不想睡覺,想在這裏陪sakura。”


    “沒事的,繪梨衣,師兄也在這裏,這裏不會再有危險了。”路明非對繪梨衣輕聲說,“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再睡一會兒,這一次真的辛苦繪梨衣了,先去養好精神。”


    “那好吧。”繪梨衣很乖的起身了,但離開之前目光還一直依依不舍地逗留在病床上的路明非身上。


    “繪梨衣睡醒了就來找我,我等你。”路明非衝繪梨衣笑笑。


    “好,sakura也好好休息。”這一次繪梨衣終於合上房門,回去自己的房間。


    直到繪梨衣的腳步聲消失了,路明非輕輕咳嗽幾聲,他動了動還很生硬的脖子,看到自己胸口上一片殷紅,那是剛剛咳出來的血跡。


    “這一次真是傷得不輕啊。”路明非苦笑著自言自語,但他何止是傷得不輕,準確來說是好幾次差一點就死了。


    偌大的房間裏隻剩路明非和楚子航,邵公子的家隔音蠻好的,房門關上後基本上就聽不到放門外的動靜了。


    “看來還要在邵公子這裏靜養一段時間,這麽久不回家,叔叔嬸嬸肯定會擔心,晚上我打算先打個電話回去,說臨時被派到外地出差。”路明非用盡量舒服的姿勢枕在枕頭上,看著天花板,對另一張床上的楚子航說,“師兄你待會要不要也先給家裏報個平安,你想好理由了麽?要不然和我用一個理由,咱們和家裏說一起被派出去出差,還能串個口供。”


    “哦對,我想起來了,師兄你媽媽之前不是被送去醫院了麽?後來被我們送回家了,中途可能有點受驚,又淋了下雨,不知道蘇阿姨感冒沒。”路明非忽然記起這件事,“師兄你記得和鹿叔叔打個招呼,把綁架的案子給銷了,聖心仁愛醫院那邊我看能不能聯係上我的朋友幫我擺平一下。”


    “學院那邊要是問起來也蠻麻煩的,師兄你要是不擅長撒謊的話就往我身上推,我以前初中騙嬸嬸騙慣了,撒謊我有經驗。”路明非對楚子航囑咐起來,“如果學院問起蘇阿姨的事,你就說是意外,總之不要讓學院覺得這裏發生的事情和你家裏有關,不知道學院這次會派誰來,要是執行部的專員還好,要是施耐德教授親自來就有點麻煩了。”


    “別為你爸爸的事太擔心了,我們尼伯龍根都闖過來了,最艱難的環節已經過了,要是有什麽線索,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你,放心吧。”路明非喋喋不休,但楚子航一直沒給出回應,“師兄,你有在聽麽?”


    路明非費力的扭頭看去,發現隔著幾米的另一張床上,楚子航的雙眼閉上,顯然已經睡著了。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但這一次楚子航似乎睡的很安穩,他的臉上看不到以往那樣化不開的疲倦,身體也不再緊繃,終於放鬆下來。


    “爸爸……”


    安靜的房間裏,路明非聽到了很小很小的聲音,他看到楚子航的嘴唇微微張啟。


    路明非會心一笑,他幾乎是騰挪著身體關上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也許是邵公子打的氯胺酮發揮了作用,也許是這副身體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盯著漫無邊際的黑暗發呆了好一會兒,巨大的疲倦如潮水般湧來。


    五年了,這五年來路明非一直為自己的未來努力著,也為楚子航的事努力著,他拯救了老唐,拯救了夏彌,拯救了繪梨衣,這一次也終於了結了楚子航的夙願。


    不論結局怎樣,至少師兄不會再遺憾了吧。


    為了大家,這五年來路明非幾乎是以一己之力,走通了無數條看上去走不出的死路,他把所有人的命運扛在肩上,在最前方負重前行,他不知道做完這些是不是就能彌補夢境的故事裏留下的那些遺憾,但這一刻他真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真累啊,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五年的時間,漫長的好像過了一生。


    “師兄,幸不辱命。”路明非對著黑暗輕聲說,他緩緩閉上早就困倦的雙眼。


    窗外是無邊的夜色,屋子裏也是靜靜的漆黑一片,這座濱海的城市不算多麽繁華,但它一直安靜的矗立在這,哪怕風雨過後也不喧囂,不論是高樓林立的cbd區,還是煙火氣息十足的老城區,時間都是一樣的流淌,每個從這裏走出的疲倦的孩子都能在這找到棲息的歸處。


    ……


    “叔叔嬸嬸,我們就先出門了哈!”路明非和繪梨衣站在門口,對著屋子裏揮揮手。


    “等會兒等會兒,我也要去趟單位,正好順路。”衛生間裏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我捎你們一趟。”


    “不用了叔叔,仕蘭中學不遠的,我和繪梨衣打車去。”路明非拉高聲調回答。


    “費那個錢幹嘛,一腳油門的事,上次明非你回消息都沒和我們說,叔叔這次送你去長個臉怎麽了?”衛生間裏叔叔的聲音聽起來透著興奮。


    “那好吧,叔叔你慢慢弄吧,我們不急。”路明非看了眼繪梨衣,無奈的笑笑。


    昨天下午他們從邵公子那裏告別,回了叔叔嬸嬸家,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嬸嬸煮餃子,硬拉著他們吃了一頓,恰好他們也還沒吃飯。


    繪梨衣的飯量又一次震驚了嬸嬸,大個兒的三鮮餃子,她整整吃了四十個!


    按照嬸嬸的話來說,這女娃以後有了孩子,營養絕對是夠夠的!


    從上次尼伯龍根的事件,已經過去了五天,這五天裏他們一直待在邵公子那兒,直到大家至少都恢複了行動能力才離開。


    邵公子對此倒沒什麽怨言,畢竟他的身價養那麽五六個閑人對他來說一點負擔都沒有,而且路明非和芬格爾是他看來興趣相投的兄弟,最主要是諾諾……如果諾諾能在他那裏多待一段時間,他能給路明非他們幾個一人寫一封一千字感謝信。


    可惜路明非他們好了之後,諾諾對邵公子的家並沒有什麽留戀,這期間邵公子又找機會對師姐表白了一次,換來的毫無疑問是拒絕,但路明非聽從了路明非的建議,這一次對邵公子沒那麽凶,導致這家夥覺得師姐對他還是有意思的,隻是因為倫理和立場問題,沒辦法立刻答應他。


    於是諾諾把氣撒在了路明非身上,提的建議很好,下次不要再亂建議了……對邵公子這樣的家夥,給他一巴掌明顯比喂他一顆甜棗更有用。


    不過更讓邵公子覺得離奇的是路明非和楚子航的恢複能力,特別是路明非,明明被送來的時候已經大半隻腳都踏進鬼門關了,這還沒到一個星期,都可以下地走路了……這哪裏是什麽醫學奇跡,這根本就是靈異事件!


    得益於非凡的血統和體質,路明非走路是沒什麽問題,但內髒其實還沒完全好,劇烈運動都能要他半條命,但是他今天必須得出門,他和師兄、諾諾他們約了仕蘭中學碰頭。


    因為今天早上,也是這座城市航班和港口重新開放的日子,之前因為接連的暴雨和台風導致交通封鎖了一段時間,經過了一個星期的休整後,整座城市從今天開始全麵複工了。


    未來的一個月都會是大晴天,專家預測未來的降雨量預計隻有上半年降雨量的十分之一不到,就好像那短促又漫長的一個星期,已經把這座城市未來一年的雨都給下完了。


    航班恢複了,意味著今天學院派遣的人也要抵達這座城市了,一個星期前這座城市的元素亂成那樣,學院方麵絕對已經高度警覺。


    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這些天路明非他們都沒怎麽聯係學院,但學院方麵居然也沒主動聯係他們,這樣的態度實在有點耐人尋味,就好像學院已經把他們歸位“不值得信任”的那一類。


    不過最關鍵的一點還是看學院這一次到底派誰來,路明非他們約在仕蘭中學,是準備最後串一次口供的。


    “我好了我好了,可以出門了。”一身名牌西裝的叔叔大步流星走來過來,頭發抹油梳在腦後,寶馬的車鑰匙別在腰間最顯眼的位置。


    “叔叔,你等會兒要去吃席啊?”路明非看著叔叔這一身打扮,忍不住問。


    “沒席啊,我等會兒去單位呢。”叔叔說,“去單位之前不是還要送你們去趟學校麽,聽說仕蘭中學今天要搞什麽複學儀式,我去瞅一眼再走。”


    “仕蘭中學有活動我怎麽不知道?”路明非的言外之意是自己這個學生都不知道,叔叔怎麽知道的?


    “哦哦,上次那個謝師宴,我加了下你們校長的聯係方式。”叔叔說,“他昨晚在qq空間裏發的,我瞅到了。”


    “校長他……還怪潮的。”路明非都有些無力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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