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那就打個賭。”


    源稚生笑笑,目視前方,油門踩死,“楚子航如果能幫我們一次性衝破三條防線並且不殺任何一個人就算你們贏,否則我也不用給你們準備酒店,今天咱們都得在局子裏過夜。”


    “還有二十五秒。”櫻提醒道。


    “沒問題,打賭總需要賭注吧,讓我想想……”愷撒興奮起來了,“輸的人在東京最豪華的牛郎夜總會包場吧,開個狂歡party,你們本地的特色,應該很有意思。”


    路明非暗自歎氣……逃不掉的……牛郎店哎!


    “還有十七秒,想清楚了麽?想清楚就下注,買定離手。”源稚生說。


    楚子航已經打開了車窗,雙臂探出窗外牢牢抓住車頂,他用引體向上的姿勢把自己從窗戶口吊了出去,精壯的肌肉在臂彎和胸口波浪般起伏,隆起完美的弧度。


    “沒問題,在牛郎店的狂歡之夜,輸的人穿牛郎裝向所有人敬酒,怎麽樣?”愷撒建議。


    源稚生和櫻目視前方,十幾輛警車斜欄在高速公路的路口,它們之間緊緊相靠嚴絲合縫,這樣的封鎖線足足有三條。全副武裝的警備人員端著槍支和彈藥守在路邊,隻等悍馬被警車拉起的鋼鐵防線攔下就會瞬間集火,這輛黑色的悍馬不能防彈,他們顯然已經不在意這些犯罪者的生命安全了。


    更遠方是一條筆直的高速公路,它直直延伸到目之極盡處,仿佛連接著天幕。後方是一望無際的鹽堿灘和遠遠追蹤的警車們,它們鳴響著刺耳的警笛,燈光閃爍,無數漆黑的槍口正在瞄準他們,情況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而時間……隻剩下不到堪堪十五秒。


    “隻是穿著牛郎裝敬酒也不夠意思,要玩就玩大的……輸的人在店裏免費扮一天牛郎吧,負責招待贏家和顧客們。”路明非忽然開口,“要像真的牛郎那樣,不準弄虛作假。”


    “你怎麽說?”源稚生問向愷撒。


    “確實很有意思,就照路明非說的辦。”愷撒舉起一隻手伸到前座,“一天的牛郎業務,賭了!”


    情形迫在眉睫,但他卻手掌卻舉得毫不猶豫,勝券在握,這就是身為學生會主席愷撒·加圖索獨有的領袖氣質。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組員永遠抱著近乎盲目的自信,不論平常和楚子航如何針鋒相對互不順眼,但在危難當頭他仍願意把自己的性命都托付在自己的組員身上,深信不疑。


    “ok,最後六秒。”源稚生騰出一隻握方向盤的手與他擊掌。


    “楚子航!”愷撒把腦袋探出車窗大喊。


    “聽到了,賭約很有趣……我們不會輸。”楚子航回答得言簡意賅語氣卻十分可靠,好像他一定會取得毋庸置疑的勝利。


    他在悍馬的車頂站直身體,雙腿分立,那對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刺破漆黑的夜,比遠處綿密的燈光還要耀眼。言靈的力量被喚醒,血液在他的血管裏極速且規律的竄動。自從暴血後,他的血液每時每刻都會在血管裏不受控製地狂竄,侵蝕著他的身體,暴躁的力量就像一枚不定時炸彈,他每每使用超額的力量,代價就是將這枚本就要命的炸彈無限製催爆。


    可他從未覺得自己的狀態這麽棒,自從路明非那個叫老唐的獵人朋友用三位龍王之血在他的身體裏施加了一個煉金矩陣後,力量仿佛觸之可及,隨手可以牢牢握在手裏,洶湧的言靈之力不再是能炸毀他的炸彈,而是可控的權柄,他仿佛能摧毀……阻擋在麵前的一切!


    “最後三秒!”源稚生大吼。


    一連串的龍文在楚子航嘴裏飛快吟唱,前所未有的順暢。氣流黑了下來,“君焰”的領域籠罩他的周圍,就連他腳下車廂裏的空氣粉塵也被燃到灼熱。


    源稚生能清晰的感受到,溫度驟然上升,車裏就像是開了空調,誇張的力量在他的頭頂聚集,哪怕是以他的血統都能感受到似有似無的壓迫力。


    “喂,我現在不懷疑你的朋友能幫我們開路,但他不會把我們一起轟了吧?”源稚生半驚半疑地問。


    “見鬼,他做了什麽……這還是楚子航麽?血統完全像變了個人!”愷撒也明顯慌了神。


    風妖們捕捉周圍的聲音回到他的腦海裏,他能清晰地聽到,空氣裏的粉塵被瞬間壓縮與加熱的爆裂聲,頭頂上那個“君焰”領域,比他以往見過楚子航張開的要更強大不止一倍!


    “師兄,保持住這張撲克臉,很酷!”路明非把手機探出窗外,準備錄下楚子航的高光時刻,“給我那種最暴力的感覺,你就是征服王,麵前的一切都不被你放在眼裏!”


    他大概是唯一沒有露出絲毫慌亂之色的人了,錄像當然不是他自己看,而是幫夏彌拍的。那個女孩深知這趟日本之行的危險,讓他在任務中多多照應楚子航。路明非錄下這個片段就是要告訴夏彌可以盡管放心,你的男孩根本不需要照應,他就是天下第一!


    熾熱的火光忽然湧現,黑色的氣流被卷裹得狂亂。楚子航巍然屹立,沒有瀟灑的姿態,也沒有花俏的動作,隻有絕對的暴力!一條狂暴的火龍憑空從他身前的虛空鑽出,裹攜著奇高的溫度和刺眼的焰色,他身前的空間仿佛都被灼燒塌陷。


    當源稚生讀秒到“1”時,悍馬發動機的轉速到達極限,火焰的巨龍在他們前方咆哮,與之接觸的警車都被這股暴躁的巨力推開,正前方,鋼鐵壘成的封鎖線瞬間被拉開三道筆直的缺口,在龍血加持的狀態下,楚子航君焰的溫度足以與暴血狀態相媲美!


    悍馬攜帶著一個移動的“君焰”領域衝鋒,撞入鋼鐵警車,狂漲的言靈之力瞬間就把金屬熔化,黃金色的鐵水迎著悍馬的兩側流淌出去。楚子航張開雙臂,釋放了體內壓抑已久的力量,極熱的空氣爆炸開來,強行把鐵流吹散!


    穀琣


    此時一發火箭彈在楚子航身邊掠過,但剛接觸到“君焰”領域中漆黑的氣流時就被引爆,在路明非的相機裏,爆炸的火光將楚子航映照得緋紅,他漆黑的長發在風中狂舞,簡直帥到掉渣!


    “完美!”路明非滿意地把錄像保存下來。


    原本是三道堅不可摧的防禦線,現在隻剩下散亂的車影、滿地焦黑的車轍和三個漆黑的空洞。暴躁的火流為悍馬生生撕裂防線,開辟出一條筆直的道路,警員們躲在路旁的車後瑟瑟發抖,看著悍馬如脫籠的猛獸般逃離,沿著一望無盡的公路揚長而去。


    良久之後,副局長從一輛輪胎爆炸、被轟掉半邊車身的警車後鑽了出來,他看著遍地的狼藉和車頭依舊跳動著的火焰,有的車甚至被轟下了路肩,倒在草叢裏變成了漆黑的鋼鐵垃圾。他顫顫巍巍拿出對講機。


    “我們這裏遭遇了奧特曼……”


    “真的是奧特曼,沒唬人……他發射光波把我們的三條封鎖線一下就衝破了,警車被熔化了好幾輛……”


    “什麽模樣的奧特曼?沒看清……他站在車頂……但好像沒穿皮套……是個裸男!”


    ……


    悍馬在人跡稀少的公路上飛馳,發動機的引擎聲已經恢複正常,他們成功甩掉了追兵,短暫的逃亡生涯暫告結束。


    楚子航從車窗返翻到車裏坐回做自己的位置上,從路明非手裏接過衣服,“謝謝。”


    “酷斃了師兄!我有全程錄像,需不需要我發給芬格爾師兄,讓他剪輯成宣傳短片,在明年獅心會的招新儀式上播放?”路明非問。


    “不用了吧。”楚子航婉拒。


    “很強很暴力,我承認我之前對你們的看法有誤解,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日本觀光旅遊的……因為你們的出場很……另類。”源稚生從後視鏡裏看著楚子航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說實話,對方展現的實力委實有出乎他的預料,在那樣的情況下硬生生撕裂開那麽嚴密的封鎖線,這絕對不是沒什麽經驗的孩子能輕易做到的,而且這個年輕人在施展了那樣誇張的言靈之力後還神色如常,絕對是個硬茬。


    源稚生心底漸漸浮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個叫愷撒的不著調的公子哥可能隻是明麵上擔任這個團隊的領袖,但團隊的核心很有可能是這個叫楚子航的麵癱年輕人。


    源稚生不相信一向窩囊的本部什麽時候忽然有三個能人橫空出世,愷撒擔任隊長多半是出於他優秀的家室和交際能力,更適合擔任團隊外交官和決策者一類的角色,楚子航大概就是這個團隊隱藏的殺手鐧,至於那個叫路明非的……源稚生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如果那家夥不是個變態大概就是被昂熱硬塞進團隊裏的煙霧彈,大概負責調節氣氛和打醬油?


    “沒關係,你也並沒有誤解,因為我確實是抱著要遊遍日本所有特色景點的心思來的,如果任務完成了但是我還沒見識到東京都的歌舞伎町和北海道的雪山溫泉,我大概會賴在這兒不走。”愷撒聳了聳肩,“所以剛才的賭局算我們贏咯?”


    “是的,你們贏了,你的組員很酷。”源稚生又看了眼楚子航,“就是話太少了,看起來不像學生,像殺手。”


    “你看人很準,我們那邊大家都這樣說。”愷撒笑笑,“我已經在新宿頂級的牛郎店包了場,歡迎日本分部的全部前輩到場,消費算我賬上,不過接待得交給你來,到時候記得喊上你那兩個兄弟陪你扮演一天的牛郎,這是我們約定好的。”


    “你什麽時候預訂的?”源稚生一愣。


    “在飛機上就訂好了,時間在任務結束後,拜托t俱樂部幫我包的場。”愷撒再次點燃了一根雪茄,“想在頂級夜總會包場可得提前,更何況是牛郎店這種地方,t俱樂部辦事也需要時間,在享受的事上我從不拖延。”


    喂,你在牛郎店能享受什麽啊?源君的極致牛郎服務?還是烏鴉和夜叉的?想一想那倆家夥也真可憐,本人不在場的情況下就被自己老大出賣了清白,不過那倆貨好像本來就沒什麽底線……路明非想。


    “你早就決定要去?”源稚生問。


    “當然。”愷撒把嗆人的煙霧吐出車外,“我早有耳聞日本的牛郎店是全世界最頂級的,雖然我對男人包括你和你的兩個兄弟沒什麽興趣,但是我不會讓自己錯過任何頂級的東西,這是我的人生教條。”


    “是的,我能做證。他為了證明自己的取向是正常的並且愛好是頂級的,每年都會嚴格審核加入他學生會舞蹈部的少女的腰臀比例和小腿長度。”楚子航說,“比例最好的擔任舞蹈團團長,兼任他的隨行秘書。”


    “你是說我的白裙蕾絲少女團麽?”愷撒絲毫不因為楚子航揭他的底而感到羞愧,反而一臉美好,“她們很讚啊,這應該是所有男人的夢想吧?”


    “誰說的。”路明非忽然插嘴,“這和裙子的顏色無關吧,應該和裙擺的長度有關。”


    源稚生再次沉默了,他發現自己還是跟不上這些二貨們山路十八彎的節奏,正經的話題僅僅隻持續了三分鍾。從這三個神經病們落地亮相的那一刻就深深刺痛著他的神經,於是他擺出了自己慣用的強硬態度,但無濟於事,他身為執行局局長多年來的肅殺之氣在這些二貨們的傻逼之氣麵前簡直不堪一擊。於是他準備改變策略,如果硬手段對傻逼無效的話那就和傻逼們交朋友,把他們往正常人的方向引導。


    於是他半推半就輸掉了一場賭局,以為這樣就能讓這些二貨們心滿意足……可他又錯了,神經病就是神經病,在神經病們的眼中,全世界都得繞著他們轉,源稚生僅僅是委身奉陪了一次,就好像被這些二貨們拖入神經病的世界,一股強大的傻逼氣息侵蝕著他的精神本源。愷撒正再詢問櫻的鞋底有沒有塞內增高,還是天生就在日本一眾粗短腿的女孩中與眾不同……再這樣下去日本分部都會被這些傻逼們滲透的,他們簡直是三個可移動的精神汙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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