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什麽叫做心細如發滴水不漏李弘講得鬱悶,李賢卻聽得眉飛色舞,就差沒拍巴掌稱讚叫好了。


    和稀泥的本事很多人都有,但是,像他老爹這樣能夠掌握好分寸,和得如此漂亮精彩的,還真是不多見。


    他可以保證,李治肯定已經對李義府存下了芥蒂,隻是還沒打算現在將其拿下。


    但是,從他準備提拔上官儀當宰相這一點來看,李義府的好日子就確實不遠了。


    “喂,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肩膀,李賢立刻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見李弘滿臉不得勁站在那裏,他一愣之後便笑嘻嘻道:“五哥,我不是和你說過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母後都親自去了,父皇總歸要給母後幾分麵子。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且耐心些。”


    李弘畢竟年輕,一直以來就是受著太子的教育,人人都把他當作大人,所以李義府先是背裏耍了一回手段,然後當眾讓他下不了台,再又是沒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裏,因此他一時把那些大道理全都丟在了腦後,隻想著好好治治李義府。


    剛剛在李治那裏被潑了一盆冷水,如今李賢又這麽說,他頓時有些意興闌珊,口中恨恨嘀咕道:“李義府根本沒當我是太子,他眼裏隻有母後!”對於李弘的話,李賢心中也深表讚同。


    李義府眼裏隻有武後,這固然能夠博得武後的讚賞,隻不過,這也同樣是這家夥的命門!回到自己的住處,他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一遍,見李敬業程伯虎薛訥還在那裏意猶未甘,隻得用和打發李弘同樣的辦法敲打了一番。


    好容易把人都送走了,他方才一下子撲倒在了**,大大打了個嗬欠。


    雖說他隻是幕後總策劃,上場演出全部沒份,就連觀眾都輪不上,但還真是累啊!然而,上天注定他沒法好好睡覺。


    抱著蓉娘按照他的要求特製的枕頭,他才睡了沒多久,冷不丁就感到有一隻手在臉上輕輕摩挲。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他隻是瞟了一眼就差點從榻上蹦了起來——那個笑吟吟看著他的成熟麗人,不是他母後還有誰?“母……母後?”他使勁吞了一口唾沫,心中大罵起了那些下人。


    看武後這架勢都不知道來多久了,怎麽就沒人把他叫醒?萬一他剛剛得意之餘說了什麽夢話,那不是什麽都完了麽?雖然是大白天,但由於這年頭的窗子透光性不好,因此室內的銅燈依然點著。


    按理說這根本不至於增加什麽熱度,可李賢就是覺得後背心全都是燥汗,恨不得立刻用涼水來個痛快。


    小睡過後的腦子仍然是迷迷糊糊的,他隻能用手指悄悄掐了一下大腿,以便讓自己能夠清醒一些。


    “大白天睡大覺,還真是賢兒你才會做出來的事!”武後一身寬大的絳紅大袍,裏頭的灑金長裙束在胸前,恰恰襯托出了茁挺的酥胸,外頭的紅衫翻領上則繡著金彩紋雙鳳,別顯高貴成熟。


    李賢正打量著那非同一般的裝扮,隻覺得耳朵被人拎住了,一抬頭看見武後似笑非笑看著自己,頓時又一陣尷尬。


    “母後,我隻是困了隨便打個盹……”“你若是真敢從昨晚一覺睡到這個時候,我早就一盆涼水把你澆醒了!”這句玩笑話嚇出了李賢一身冷汗,覺得耳朵上一鬆,他連忙一骨碌坐正,賠笑著問道:“母後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我也好讓她們準備一些新鮮玩意招待。”


    聽到新鮮玩意四個字,武後頓時莞爾:“就你鬼主意最多,新鮮玩意層出不窮,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笑著搖搖頭之後,她便放下了手,起身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忽然感慨道:“昨日我陪你外婆去她當日舊居看了看,隻感慨滄海桑田,轉眼之間,你外婆老了,我也老了,倒是你們這些小的一個個都長大了,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李賢越聽越覺得這話中有話,連忙涎著臉上前笑道:“母後若是老了,這宮中的女人還有誰年輕?就連父皇也說過,母後是一天比一天年輕動人。”


    一句話把武後說得啞然失笑,不免又在李賢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要說弘兒少年老成,樣樣都和你差不離,偏偏就是及不上你這張嘴。


    就連你父皇也被你糊弄了,上回他還曾經說過,若不是你比你五哥晚生了兩年,憑你的資質,當皇太子其實也滿夠格的!”這是什麽話!李賢隻覺得渾身汗毛根一下子全都豎了起來,見武後滿臉戲謔,這才覺得自己多心了:“母後,這太子勞心勞力,每天要應付那麽多功課不說,規矩又大,我沒五哥那個本事,操不來那個心。


    我隻求能夠學一身好武藝,逍遙遊遍天下就好。”


    話音剛落,他就又遭到了一個白眼:“憑你堂堂沛王,就算不會武藝也有人護著,你哪裏是逍遙遊遍天下,那根本是逍遙打遍天下!”“還是母後知道我。”


    李賢尷尬撓了撓頭,忽然想起薛訥如今還名不正言不順掛在那裏,連忙趁機提了出來,“母後,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說。


    英國公剛剛收了一個徒弟,他是左武衛將軍……”“薛仁貴的兒子,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了!”武後沒好氣搖了搖頭,見李賢滿臉驚愕,便輕輕拍了拍手,很快,門外的阿芊便托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李賢抬眼一看,隻見盤子中赫然是一套赭色袍服,旁邊還有一塊金質腰牌。


    看到這些,他微微一愣,然後立時大喜過望,連忙起身拜了下去:“多謝母後成全!”“你是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那點鬼心思我還會不知道?”武後一把將李賢拽了起來,隨手指了指盤子,“拿過去賜給人家,衣服是我特意令人按照他的尺寸趕製的,至於腰牌則是以後給他進宮用的。”


    她抖開了那袍服,隨手扔在了榻上,隻見下麵赫然是一柄短刀,雖然看上去黑漆漆的別無紋飾,但李賢隻瞥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宮中的珍藏要是有普通貨色,那就是怪事了!“薛訥既然是練武出身,想必兵器都用慣了趁手的,宮中雖然也有不少名弓名槍,卻未必適合他使用,所以挑來揀去就選了這把防身短刀,總之可以留個紀念。”


    說到這裏,武後頓了一頓,這才告誡說:“薛仁貴的事情如今尚未解決,我和你父皇也不便給他什麽名義,更不便直接賜給他什麽東西,所以就交給你了,也好讓你結恩。


    畢竟,他和李敬業程伯虎不同。”


    武後說一句,李賢點一次頭,聽到最後著實是佩服得五體投。


    隻不過,他還有最後一個心願未了,此時心癢難耐,索性一並提了出來:“母後,那薛訥字慎言,我覺得實在不好,您是否能……”“那字是人家長輩起的,我怎麽好輕易改動?”武後一口就打了回去,見李賢眼巴巴看著她,她最後隻能無可奈何道,“字不可輕易改,如果你不喜歡,讓他自己取一個別號就是!”武唐攻略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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