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啊……啪……淩誌聰……我要宰了你……嗚嗚嗚……”阮朗茹在接聽這個電話之前,隻是懷疑陳衝,對他並無確鑿的證據。[]


    現在,她接到這個電話,震驚無比,倒吸了一口涼氣,驀然想到陳衝肯定參與了對金三角地區、對撣邦的攻擊,因為他都與洪興堂的人混到了一起。


    而洪興堂近年來的揚名,是因為苗靈秀。


    苗靈秀則是毀滅撣邦共和國的罪魁禍首。


    沒有她領著洪興堂的人攻打金三角,就不會有中國軍隊的介入,撣邦共和國就不會毀滅,中國的特警部隊也不會抓獲阮昆賽。


    一切,都是苗靈秀的罪。


    淩誌聰功夫這麽好,撣邦街頭的幾起暗殺案,肯定與他有關,襲擊撣邦醫院之事,肯定是淩誌聰領頭幹的。


    阮朗茹倏然間便想通了一切情況。


    她神經質般地站起身來,一掌拍在辦公桌上,吼了一句,又失聲而泣,頓足捶胸:“嗚……我真是引狼入室啊……嗚……都怪我,都是我有眼無珠……嗚……”


    她淚如雨下,傷心欲絕,悲痛難忍,後悔不已。


    “大小姐……大小姐……怎麽回事……大小姐……”


    武惠生、洪森、黎航天三人急急離座,奔到阮朗茹身旁,蹲下來身,驚世駭俗地問她。


    “什麽狗屁書法家?哼……砰嚓……”阮朗茹哭泣著,驀然站起身來,抬腳過頭,一腳踢在她的大班椅後的牆壁上的一幅相框裝帖優美的字(一首詩)。


    她一腳踢得這幅字從牆壁上摔落下來,鏡框摔得粉碎。


    “狗屁大明星!嗚……淩誌聰,你就是一個十足的流氓,你就是市井無賴,你就是一個大混蛋,你是畜生!啪啪……”她還一邊罵,一邊狠踏那個舊相框,連框架都踏爛了,踏碎了,連同她的心,也一起碎了。


    之前,她對陳衝還抱有少許幻想。


    現在,她連幻想也不存在了。


    此時此刻,她的腦際間隻有幾個字:必須宰掉淩誌聰。


    “那好,大小姐,淩誌聰今晚也是喬裝打扮,去榮華夜總會砸場。他以為,他今天中午的車禍、下午洪興堂的弟子挨打,是榮華幹的。他絕對想不到是大小姐你故意查他、試他的。我們現在就去榮華夜總會,做掉榮華的幾個保安,換上他們的衣服,呆會趁淩誌聰與榮華保安打鬥的時候,我們幾個,就趁機做掉他。為大小姐您報仇。”對方的手機裏,也傳來了憤怒的聲音,這個憤怒的聲音因為阮朗茹的失聲痛哭而有些惶恐不安,一邊繼續介紹情況,一邊揚言要殺陳衝。


    “不!不!暫時保留他的狗命……你們回來……”阮朗茹耳聞這種怒吼聲,又驀然驚醒,抹抹淚水,趕緊發話。


    “大小姐,為什麽?老爺子說過,當時炸撣邦醫院的就有一個功夫很厲害的年輕人,從老爺子所說的相貌上來說,從淩誌聰與洪興堂的關係上來說,淩誌聰無疑就是幫苗巡秀攻擊過咱們撣邦、咱們金三角的大仇人。現在,有這樣好的機會,為什麽不做掉他?”


    對方手機裏,又傳來不解的聲音。


    “不!不行!稍遲些再說,他現在,對於我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好了,就這樣,你們快回來。”阮朗茹盡管此時心裏恨陳衝恨得要死,但是,她想到幾千億資金轉移需要時間,不敢馬上就殺陳衝。


    說罷,她掛上了手機,站起身來,仰躺於大班椅之上,任由淚水在她俏臉上流淌著。


    “大小姐,為什麽不宰掉淩誌聰?如果說,剛才我們隻是猜測,那麽,現在事實已經證明他就是我們的仇人了!”武惠生顫聲驚問,因為剛才對方的手機最後的問話,聲音很大,所以,他聽見了。


    “不!我們一定要宰掉淩誌聰。但是,不是在今天。因為他是華人武術家、國際功夫巨星。我們殺了他,那麽,這件事必定轟動全球,就會象當年李小龍之死那樣。大陸警方馬上就會進駐東亞集團。或許,我們不懼大陸警方,也不懼澳門駐軍,但是,我們的資金還來不及轉移,我們剛剛製作的大量的****,還沒運出去。所以,暫時留著他的狗命。並且,你們要如之前一樣,笑臉對他,直到我們的資金、我們的毒品、我們的人員成功撤走,成功轉移。麻痹他,讓他拍好《鐵橋三》,然後,在我們離開澳門之前,宰掉他,提著他的人頭,去見我爸爸。”阮朗茹梨花帶雨,卻咬牙切齒,拳頭緊握,狠狠地道。


    “好……我們……馬上組織部分弟兄撤離……今晚就運走部分****……”武惠生、洪森、黎航天三人,沉重地點了點頭,慢慢地,走出了阮朗茹的辦公室,執行阮朗茹的決策去了。


    “嗚嗚嗚……”阮朗茹淚眼望著武惠生等人離去,又失聲痛哭起來,淚流滿麵,從雙頰上滑流下來。


    她哭了一會,又蹲下身來,用腳尖踢開相框的碎片,拾起那首詩《緣》。


    這首詩是她題名的,是陳衝揮豪書寫的。


    她曾經因為這幅字、這首詩而對陳衝動過心,有些喜歡他,感覺他挺有才的。


    可是,如今,這幅字卻成了她的仇恨,被她踏碎鏡片的時候,劃破了宣紙,也被她踏皺了。


    陳衝飄逸的字體,此時仿佛是一道道刀光,一道道劍影,劃過她的心頭,狠紮在她的心頭上,劃得她渾身傷痕,紮得她鮮血淋淋。


    “嘶……唉……”阮朗茹把牙一咬,驀然雙手一分,將這幅字居中撕下,撕不到一半,卻又歎息一聲,不敢撕下去。


    “不能撕……如果撕掉了,改天淩誌聰到我辦公室來,看不到這幅字,他會懷疑的。可是,我已經撕掉一半了,這幅字也皺了,他一樣看得出呀!唉,怎麽辦?我需要時間轉移資金,暫時不能殺他!唉……”阮朗茹撕不下去的原因,並非她還喜歡這幅字,這首詩,而是驀然間想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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