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等到了天黑,那飛倦的鳥兒都飛回了林中,她還是沒有來尋她的燙煲,這個粗心的丫頭,他心裏暗罵著,卻又沒有什麽法子,王爺脾氣一上來,就將那湯煲拎了起來,也不到主屋去了,徑自往西門走去。(.無彈窗廣告)


    太陽知曉那榮華極盡的姬妃娘娘要來吧,早早就露出了頭,而向宰相今天也告了假,沒去早朝,早早和就向夫人站在南大門守候著姬妃娘娘的大架光臨。


    一路上都鋪滿了紅毯,向府的人也像是過年般那樣的高興,滿樹的繁花還結上了紛色的絲綢,看起來更是喜氣洋洋了。


    晚歌靠在窗前,看著向晚清將那白白的梧桐花采了下來,裝在小花籃裏,滿滿都是,粉白粉白的甚是美麗,采了許久,他才慢慢地從梯子下來。


    她可以看到,那花全是最好的最美最白的,她伏在桌上,不讓向晚清看到她在看他。


    “晚兒。”他叫著:“中飯哥哥做好了,在鍋裏熱著,呆會記得吃哦,哥哥先出去一會。”


    他那麽興奮,是往那裏去呢?是主屋嗎?那裏,他們根本進不去,提著滿滿的白花,映著他的臉,看起來是那般的俊朗,年輕了許多一樣,她輕手輕腳地跟在他的身後,穿過了中園,他是朝那鳳園而去的,那監工不是說不許再多鳳園去的嗎?他還去。


    他朝身後看了看,沒看到什麽人,才將那小花籃放在牆頭上,翻身一躍便過去了。


    她從來沒有看過,哥哥有那麽好的身手,他以前必是個練家子了,身後有鬧哄哄的人聲傳來,晚歌忙往一邊茂盛的叢林躲了進去。


    鶯聲燕語的,真的好是熱鬧啊,在二個妹妹的陪伴下,無數宮女的簇擁下,那走在最中間的,有著國色天香之姿的就是姬妃娘娘吧,倒是不比二個貌美如花的妹妹遜色,而且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儀和貴氣是她們所比不上的。


    而那向夫人和向老爺,估計是想讓她們姐妹三人好好地相處。


    一直熱熱鬧鬧地進了鳳園,處麵就有重兵把守了,畢竟這是姬妃娘娘啊,她去的地方,豈能讓一般的人進去嚇著了她。


    晚歌透過那雕花的小欄往裏看,三個女人正在看滿園的荷花夏色。


    向琳正興奮地說著:“姬妃姐姐,琳兒七月也去參加選秀,爹爹都準備好了,上下也打點了。”


    她沒有什麽心機地說著,可那姬妃娘娘卻有些不悅地說:“琳兒,你去取些我從宮裏帶來的香珠兒來。”這些明明可以讓宮女去做的事,她卻讓向琳去,分明是想打發她走。


    向琳的臉色有些難看,卻也沒說什麽,回頭就走,看得出來,這天之驕女是受打擊了,等著吧,小姑娘,就你這樣,以後還有的是苦頭吃。


    一首清曲響聲,讓姬妃娘娘渾身像是不對勁一樣,左看右看的,然後說了聲:“我看林中風景甚好,你們就在這待著,我自個先去看看,父親還說有什麽驚喜的在林中等我。說不準就是我期盼已久的香肌玉露。”她淡淡地笑著並不讓向儀和宮女跟著,一人就到了林中,隻讓人模糊地看著她的背影。(.好看的小說


    她的麵貌正對著晚歌,她才看清,這向姬真的是美麗,五官細致而又柔美,不善地開口了:“何必故弄玄虛,出來吧!”


    向晚清提著那白花兒,一跛一跛地走了出來,輕聲地叫著:“姬。”這聲音中飽含著多少的心酸和情意,聽得晚歌的鼻子都一酸。難道哥哥沒有看到她眼中的嫌惡嗎?難道他要傷多深才會醒來,才會明白嗎?


    “請叫我姬妃娘娘,還有,我不想再見到你,也不想聽你說什麽?你要是再這樣糾纏下去,我將會命人將你重打五十大板,對皇妃如此的不尊。”姬妃娘娘正氣凜然地說著,目不斜視。


    她想,向晚清必定不知有多難過了,聽這樣的話,自尊會有多傷啊,可是他卻哀弱地說:“我采了梧桐花兒,還記得嗎?你最愛的白花兒,用來提煉花精,又香又淳。”


    她的唇角一抹譏意:“向晚清,請你看清楚一點,站在你前麵的是姬妃娘娘。”


    “我,我隻是想將這白花兒給你。”他腆腆地說著,一跛一跛地上前,將手中的花籃交給她。


    姬妃娘娘接過了,不過卻是隨手一揚,將那花籃往一邊丟去,鋪天蓋地的梧桐花,白白的一朵朵,慢慢地落了下來,她嫌惡地揮手拂開不讓花兒沾上她的花,笑著:“這樣,你滿意了嗎?給我滾,本妃不想看到你。”


    晚歌咬住手,不忍心去看,她要給她的哥哥留些尊嚴,可是鹹鹹的淚水卻流了下來,頭也不敢回,這裏像是冰窖一般,她就往外走去,哥哥啊哥哥,你的愛太兼價了,何必一而再的自取其辱呢?


    從東門走了出去,就是繁鬧的大街,她像個無魂的人兒一般在街上走去,心緒全讓那滿天飛的白白花兒給攝了去。


    滿街的人都怪異地看著她吧,她一直往前走,想去那個亭子裏,像瘋子一樣地大聲喊叫出來。


    “咦,等等。”有人叫住了她。


    “幹什麽?”她回頭一凶,看也沒看又繼續走。


    “姐姐啊,是我啊,你等一等啊。”楚向風興奮地擋在她的前麵,看著她滿臉的淚痕,驚叫了出聲:“姐姐,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一臉是淚的。”


    “我沒哭。”她倔強地說,抬起眼瞪他,這不是那天那個貴公子嗎?隻可惜她今天沒有心情和他鬥嘴。


    他一笑:“是,姐姐,你沒哭,是剛才下雨了是吧,該死的雨怎麽就盡往你的臉上下呢?”


    胡說些什麽啊?她破涕而笑,一臉的風景醉煞了他。


    楚向風掏出雲絲繡帕,討好地遞給她:“來,擦一擦,我最看不得美人兒流淚了,心都流碎了。”她笑起來真美啊。


    她擦幹淨臉,吸吸鼻子:“你這人,那有雨隻往我臉上下的道理啊?”


    “嗬嗬,姐姐不哭就好了。”他皺起一張臉:“可是要哭的人卻是我了?”


    “你又怎麽了,無所事事還有什麽好煩的。”隻一麵之緣,沒有想到他還記得她,而且還真的叫她姐姐,以他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著,也不是那些浪蕩公子所穿。


    “歎。”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自那雨亭中別後幾天,我天天到那裏去等你,可都沒等到,你可知道,我皇,嗯,我大哥看了我的書法之後。”在晚歌的瞪視下,他連忙改口:“看了你的書法之後,歎為觀止啊,簡直是當大神一樣供著了,姐姐,我跟他說是我寫的,這下可好,他非要我再寫一個長長的出師表出來,我要是寫不出,就洗幹淨屁股讓他打了。”


    晚歌給他逗得笑了起來:“那有這樣的哥哥啊,還讓你洗幹淨讓他打的,你存心逗我開心了,你這話可信不得。”還真是有心啊,連著等了幾天,他這赤子之心倒是不錯,值得一交的朋友,隻是還是淺交為好,免得說她貪權攀貴的。


    “是真的,姐姐,我要是不寫出來,他非打我不可,說我騙他來著,所以姐姐一定要幫我這個忙。”他拉著她的手,扯著叫。


    挑眉一看他:“你就不怕我再將你的筆扔到山坑坑裏去了。”


    “嗬嗬,我有很多筆,你愛扔就扔,走,姐姐我們到月色樓去,那裏是最高的地方,也可以將半個月城都看在眼裏。”他興奮地拖著她,往一邊的酒樓而起,也不怕什麽男女受受不親的,而她對他也並沒有那種思想。純潔的人,自然就不怕人背後說些什麽。


    這高貴的月色樓,一塵不染的,恐怕不是千金萬金也不能上來吧!可真是托了他的福了,讓她有機會見識一下這裏所謂的大酒樓是什麽樣的大酒樓。


    在二樓的包廂裏,她悠然自得地品嚐著各色的幹果,糕點,而他則在努力地磨墨。


    “你真的不怕呆會要留下來洗盤子。”她偷眼看他。


    “我才不會呢?你倒是快些,那些有什麽好吃的,改明兒,我帶更好吃的讓你嚐嚐。”他奇怪於她並不是每一樣都吃光,而是叫了不少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淺嚐著。


    “別叫,我在試味呢?我倒是覺得我做的比他們做得更好吃。”她現在需要的是本錢了,隻要開起來了,憑她的手藝,必然會客似雲來。


    “來啦,先寫完再吃。”他心急了地將她拉起來,還嘟喃著:“這可是救命的啊?”


    “知道了,瞧你緊張的,我寫還不成嗎?鎮好紙。”唉,讓她寫草字,這可是簡單得沒話說,閉著眼睛也能寫出來,如行雲卷風一樣,在那小子的佩服眼光中,她很快就寫好了,而且她的習慣就是一扔筆,將那筆往窗口下一扔。


    這回他可沒有叫了,而是拍著手叫好,再拿起那宣紙吹著墨:“這下可好了,可以交差了。”


    “誰敢往本王的頭上扔東西,給我出來。”樓下,一聲狂怒的大叫。


    二個麵麵相視,天啊,不會砸到人了吧,但是一支筆又砸不開腦子,要不要那麽大的火氣啊,二個心虛地往下一瞧。


    一個高大俊帥的男子,著繡金絲的青衣和紫金靴子,圓瞪著大眼看著上麵,似乎有那種要將他們揪下來教訓一頓的氣勢。


    可是楚觀雲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他苦尋了幾日仍尋不到的女子,那有著些驚恐的神色,和那滿頭的烏絲,不是她還有誰呢,正是應了那句話,眾裏尋她千百度,沒想到,這個意外,卻又看見了她,他的心興奮起來了,叫著:“你們不許走,我馬上上去。”


    “四哥。”楚向風笑著揮揮手。


    天啊,這個人,不就是那天她罵他們殘障的嗎?而且他那麽高大而以散發著某種氣息,讓她有些害怕,揪著楚向風的衣服:“他會不會教訓我啊,我先走好了。”


    “不要姐姐,我還想向你多討教呢?”他不依地叫著:“他是我四哥,你不必害怕,他不會傷害人的,他可好了,大哥訓我的時候,他總會幫著我。”


    “可我還是害怕,這樣吧,我到隔壁去,我剛才見對麵也沒以人的,等他走了,你再來叫我好了。”這個少年,那裏知道她先見過他所謂的四哥啊。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往對麵走去,可是對麵似乎有人,然後她一閃身,又進一另一間無人的空房。


    楚觀雲三步並二步地走了上來,不理會那掌櫃的討好跟著問他要不要什麽之類的,直衝那廂房,可隻看見楚向風一人拿著宣紙在那裏興奮地吹晾著。


    “人呢?”他怒叫,止不住的失望。


    楚向風笑著看他:“我不是好端端在這兒嗎?剛才是我砸下去的,你不會怪我吧?”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說剛才那個女的。”他要讓他給氣死。


    楚向風一拍腦袋:“你說姐姐啊,她剛走。她不想見你來著,說你看起來很凶的,現在我看你也像她說的差不多,凶凶的。”


    “你說什麽?”他揮揮拳頭:“走去那了?”


    “不知道?”


    忍住怒火,楚觀雲又問:“那,她叫什麽名字,家住那裏?”


    楚向風還是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他要翻白眼了:“混賬,一天到時就會吟詩弄畫的。”


    這楚向風就委屈了:“我也不想的,是皇兄一直要求我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倒好,怪起我來了。”


    “那你總該知道你怎麽認識她的吧!”一問三不知的,他還真有個笨蛋十四弟啊,他再給他說不知道,他就忍不住要出拳頭了。細細地瞧那字,根本是一塌糊塗,看不清是什麽?


    楚向風笑了:“這個我當然知道了,我和她是因為一場雨邂後在亭子裏,以詩為情,以字為證,我們就詩情畫意的認識了,她還要我喊她姐姐呢?”在他想想,就是浪漫啊,正是少年懷春的單蠢時期。


    楚觀雲氣憤地將他手中的字扯下:“我看你怎麽向皇兄交差。”不學無術,一天到晚就悲春傷秋的,姐姐,他敢瞞住他,就讓他再找她一次出來。


    “你。”楚向風氣死了,手指抖著指向他:“四哥你好過份,撕了我的字。哼,不要跟著我我要去跟皇兄說去。”他氣憤地往外走,然後在對麵房子叫:“姐姐,我的字壞了,快幫我寫一副啊。”


    姐姐?楚觀雲的唇角浮起一抹笑,走到那房中,將對麵的房門一腳踢開,卻是空空如也,那有那女子的蹤影,索性就連旁邊的也一並賜開了,隻是那些房裏,都沒有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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