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庭碰她的時候,慕向晚的手縮了一下,可是聽到他的那番話,她卻愣住了,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望著他心髒的那個位置!


    “我是不想你過的好,我是想報複你,想折磨你,但是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沒辦法做到不對你心軟,不對你牽掛,我嘴上說著報複你,可是,每每傷害你,折磨你,我這裏會痛,你以為,我的心是鐵做的嗎?我也會軟弱,甚至比你更脆弱。”


    “離婚的事,我想過很久,從兩年前,你第一次和我提起離婚的時候,我就認真的想過,到底要怎麽對你,才算是最大的報複,無非就是把你留在身邊,用最極端,你最討厭的方式對你,唯有這樣,我才能在你心裏占據一席之位,讓你又愛又恨,根本沒時間,沒心思去愛別的男人,你是我從小守護長大的女孩,我怎麽可能,把你拱手讓人?如果真是為了報複,為了不讓你好過,我可以用一百種方法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根本不需要利用婚姻的籌碼把你綁在我身邊!”


    “我從來不會去承認,我有多喜歡你,那是因為,我不敢告訴你!我害怕,聽到你的冷嘲熱諷,你不屑的輕笑,我知道,我很可笑,涼城和景七,對自己愛的人,都是寵之入骨,而我卻用這麽極端的方式去愛,去喜歡,我很自私,我沒有顧及你的感覺,做了那麽多傷害你,傷害慕家的事,如果我說,我現在認錯,我現在收手,我現在放下慕家和沈家的仇恨全心全意地去喜歡你,去對待你,這一切,還來得及嗎?”


    其實,這些話,憋在沈少庭心裏很久了。


    不管在公司,還是在兄弟麵前,他表麵上,裝出一副無謂的樣子,可心底裏,眼底裏,卻時時刻刻都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曾有無數次,聽見看見她一個人躲在背地裏哭的時候,他都去安撫,想去擁抱她,可是,她在他麵前太好強,從來不願意妥協,甚至連一絲絲的脆弱都不願意展現出來。


    就這樣,他一次又一次的隱忍和錯過。


    如果不是因為涼城的那番話,他今晚,不會壯著這麽大的膽來找她,和她說這些。


    他以為,沈家和慕家的仇恨,他這輩子也不可能會放下,可實際上,早已放下了不是嗎?


    如果真的想報複,慕遠東早就已經死了!


    她指尖上,胸腔發出的聲音和心跳,一輕一重的敲擊著她,牽拽著她的心。


    對慕向晚而言,她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強勢,可唯獨,站在這個男人麵前,她學不會,永遠都學不會。


    要有多愛,才敢念念不忘。


    細數下來,這幾年,他和她說過的話,總共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句!


    她甚至不敢去回想,這幾年,她是怎麽煎熬過來的。


    她知道,非常清楚,沈少庭有多恨慕家,多恨她,要不然,他不會潛伏在她身邊,從前對她那麽好,百般溫柔,百般寵溺,可一夜之間,卻翻臉,視她如陌生人,用最殘忍的手段對她,傷害她,傷害她的家人。


    他那樣的一個人,慕向晚又怎麽敢輕易的相信他的話。


    她害怕了。


    她連麵對這份感情的勇氣都沒有。


    她不敢正視自己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慕向晚甚至以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還隻是報複!


    她搖頭,猛地搖頭,“來不及了!我說過,我已經不愛你了!”


    “慕向晚!”


    “你走吧!”生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被他說服,慕向晚拿了房卡就去開門,但是腰間一緊,卻猛地被沈少庭抱緊,他溫熱灼人的氣息落在她耳邊,他有些急切,有些不甘的貼著她,啃咬她,“我不走,我知道你還愛我!”


    她從來不知道,沈少庭是這麽胡攪蠻纏的一個人。


    “沈少庭!”


    慕向晚用勁全身的力氣去推他,正如他所說的,既然決定好離婚,就不要再藕斷絲連,她不過是成全,成全他而已。


    “不要和我離婚!”似是真的害怕了,這會沈少庭抱著她的力度越來越緊,緊的她快要窒息,“晚晚,別和我離婚,我會發瘋的,我會發瘋的!”


    慕向晚沒有在意他的這句話,她忘記她今天哭過多少過,眼睛都已經幹涸了,這會,比起沈少庭她顯得鎮定,“好聚好散吧,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在電話裏,你答應過我,等回南城,就和我簽協議,少庭,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合適,你說,在你眼裏,我就像個刺蝟,我求求你,別拔掉我身上的刺,會疼……或許,有更好的女孩合適你,或許離婚後,你也會過的比現在更輕鬆,更快樂,答應我,好嗎?”


    慕向晚的話如密密麻麻的針狠狠紮在他胸口上,沈少庭看著她的固執,她的堅決,想到自己之前對她的不珍惜和傷害,整個人眸光猩紅渾身顫抖著,“我後悔了!”


    “我後悔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對嗎?氣我不信任你,氣我懷疑你和流光上床,對嗎?對不起,晚晚對不起,我和你說一萬次對不起行不行,晚晚,別把我推給別人,別去喜歡別的男人,我不拔掉你身上的刺,換你來傷害我,換你來報複我,我是個罪人,千古罪人!”


    “對不起,”慕向晚眼淚止不住往下掉,“能從你嘴裏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真的好難得,但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慕向晚了,她沒有沈少庭也照樣可以活著。”


    “你知道什麽叫心灰意冷嗎?”


    “我曾抱著一顆炙熱的心去愛你,我想過,把我的終生,把我的一輩子交到你手上,可是,是你親手毀了,你把我棒的那顆心來回的碾壓來回的碾壓,終於化成煙,化成灰散跡在冰冷的大海中,我這裏,已經沒有了心,這裏是空的,我愛不起,更報複不起,我不像你,帶著仇和恨生活,我累了,我也受夠了,我想過的簡單一點,沒有傷和痛,一日三餐可以溫飽自己,然後再找一個,不需要太愛我,起碼能在我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哪怕和我說說話,我也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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