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狗屁名節,像夢旋兒那樣沒人要,要那名節又有何用?”夢悠兒不雅的吐了口水,又惱怒地戳了戳秋玲的腦門。[]


    秋玲想想覺得主子說得也沒錯,像夢旋兒那樣守著一個不在乎自己男人活著,那還真不如死了。


    “下去休息吧!估計今晚不會再有訪客了,記得今晚的事不可以像任何人說起。”夢悠兒懶洋洋地揮揮手,翻身躺上床,扯了被子蒙了頭。


    “是!”秋玲乖巧地欠欠身,將屋子又稍微收拾收拾,吹了燈,出門順手關上了房間的門。


    床上,夢悠兒哪有半點睡意,惦記著剛才本想從哥哥嘴裏套的話,又想著何時才能再有跟哥哥獨處的機會?


    睜開眼睛,看著窗外懸空的月亮,眨眼的星子,她長長地歎了口氣,越想心情就越鬱悶。


    ……


    城郊,亂葬崗。


    雖是月光皎潔的夜,亂葬崗依舊陰風習習。可,自從傳言火狼再次出現後,一群不怕死的人專門等到天黑才來。原本荒涼的亂葬崗,如今可是星光點點,相隔不太遠就能看到扛著鋤頭的人。


    月光下,那座被取了白玉棺的空墳旁,兩座原本凸起的大墳,仿佛憑空消失一般,此時已經找不到蹤影。


    亂葬崗不遠的林子裏,一雙紅得似火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口水早已垂泄三尺。那雙早已不安的爪子在地上摩擦發出莎莎聲,若不是夾雜著風吹樹葉的聲音,恐怕早已被那些苦苦找尋的人發現。


    嗖嗖!


    一陣特別的風聲在火狼頭頂劃過,一個身影輕快地從這棵大樹跳上另一棵大樹上。


    火狼紅色的眼珠子閃了閃,感覺到有人靠近,撒腿鑽進了旁邊的一個墳塚,許久沒見再冒出腦袋。


    果然真是雪狼!


    花少卿眼神中浮現出一絲驚喜,卻沒有急著對墳塚下手,而是施展著輕功往墳地的方向去了。


    墳地裏,一簇簇火把燃燒著,早已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墳地。從天上看去,就像一尊斬斷身子的長蛇,連綿不斷,不時又見相連成形。


    “一群白癡!”花少卿嘴裏低沉地罵了一句,看著眼前足可以用緊密來形容的人群,隻能無奈地搖頭。


    火狼的靈性可比兔子更敏銳,先別說火狼已經換了棲息之地,就算還在此處,感覺到那麽多的人氣,也早就遁地三尺逃了。


    邁步,往墳地的中間地方行走。不愧是易容高手,從許多熟人麵前經過,竟然沒人識破他的身份。看到人群中居然還有聚寶軒的老板,忍不住又是一聲長歎:“為何人就是要那麽貪心?”


    “不貪心你來幹嘛?”恰巧經過花少卿身邊的男人聽到反問了一句。


    花少卿回頭一眼,眼前這壯漢比自己高一個腦袋,光著膀子,肩膀上扛著鋤頭,凶神惡煞的一張臉上,那雙帶著凶光的眼睛正打量著自己。


    “兄台也是來找火狼的?”他斯文地拱了拱手。


    “不是那找那東西,誰願三更半夜跑到這地方吹陰風?”壯漢倒是直接了當,還粗魯地揮了揮肩膀上的鋤頭。<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花少卿仔細再一打量,猜想這粗魯壯漢不是城外務農之人,便是獵戶,否則不會有這麽黝黑的皮膚和如此強壯的體魄。


    “公子看上去是個斯文人,還請早些回去。聽說那火狼不是一般地凶悍,傷了你細皮嫩肉的臉,公子可就賠本了。”壯漢的眼中帶著幾分諷刺,眼神似乎在說小白臉還跟來爭肉真是不怕死!


    嗬嗬嗬!嗬嗬嗬!


    花少卿笑了起來,搖晃著扇子,又掃了一眼四周,發現四周的人在不斷增多,火把也越來越亮。一簇火把從眼前劃過,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頓時就見他臉色發青,目光中浮現出驚恐之色。


    “看吧!都還沒看到火狼,就臉給嚇青了。”壯漢又是一陣譏諷,扛著鋤頭走了。


    那個念頭一直在腦海裏回旋,花少卿像根木頭似的站在原地。眼睛閉上再睜開,他仿佛已經看到一地被撕碎的屍體掛在墳頭上,血正往泥土裏滲進去。


    啪!


    一隻手突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差點沒嚇飛了他的魂。


    回頭一看,身後站著道士裝扮的中年男人。來人長相平平,留著長須,臉上掛著猜測不透的笑,手裏那拿著一個很特別的金羅盤。這羅盤有幾分眼熟,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


    “花少不記得在下了?”來人恭恭敬敬地朝花少卿拱了拱手。


    花少卿再仔細想想,恍然大悟地拍拍扇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失敬!失敬!原來是穆先生!”


    “能讓花少上心,穆千古榮幸之至!”自稱穆千古的是道士又拱了拱手。


    “穆先生的眼力真是不同凡響,我都易容成這樣您居然還能認得出來。”花少卿嘴上一陣讚,心裏卻起了防備。


    他跟穆千古的卻見過,幾年前,一麵之緣,時間短暫。如今第二次相見,居然能認出易容後的自己,不得不讓他掂量掂量此人的來曆不簡單。


    “花少過獎,千古隻是憑香識人,花少身上的藥材香味如此獨特,任誰都聞過一次都會難以忘記。”穆千古捋了捋胡子,笑得很是淡然。


    原來如此!


    花少卿記住了這話,想想這種藥草的香料用了好多年,也許真該換換,免得再碰上這樣的高人。


    腦子裏想著這些,目光卻落在穆千古的金羅盤上。這東西,上次見到都甚是特別,隻是太過匆忙,都沒來得及好好欣賞。沒想多年之後,還能有這樣的機會。


    “花少也對羅盤感興趣?”穆千古看穿花少卿的心思笑著問道。


    “呃……還好!隻是覺得先生的羅盤不太一般,做工精致,還不曾在其他地方見過。”花少卿負荷著笑笑,目光難以從羅盤上移開。


    “不過是純金所製,倒是值幾個銀子。若是花少喜歡,大可以找懂行的師傅做上一個便是。”穆千古可沒忍痛割愛的意思,突感緊握在手中的羅盤顫動,低頭看上去一眼,臉上浮現出煞氣。


    花少卿的目光也在羅盤上,看著羅盤上的針飛轉,知道穆千古定是預測出什麽事情,有所期待地問道:“先生測出了什麽?”


    “大凶之兆,花少還是盡快離開為好。”穆千古眉頭縮緊,又掐了掐手指,一臉陰霾地抬頭看了看天。


    轟隆隆!轟隆隆!


    原本星子閃亮的天空,此時被閃電劃出一道長長的口,雷鳴之後,傾盆大雨狂然而來,瞬間熄滅了所有火把。伴隨著墳地裏的陰風,眼前仿佛成了地獄的入口,似乎都能感覺到無雙陰靈正在招手。


    “快走!”穆千古大喝一聲,拉著花少卿施展著輕功逃離墳地。


    轟隆隆!轟隆隆!


    雷聲仿佛從身後傳來,花少卿來不及回頭,聽到無數慘烈的嘶喊聲從身後傳來。


    寧靜的夜被猙獰所覆蓋,墳地上刮起一陣龍卷風,卷起地上的人,地上的沙。見狀,人們慌亂逃竄,一些膽子小的甚至被嚇破了膽。風越來越大,卷起的範圍也越來越寬。這風很奇怪,隻是圍繞這墳地轉圈,而風經過之處,留下一具具僵硬的屍體。


    嘩啦啦!嘩啦啦!


    又是一陣大雨落下,風聽了,夜也再次靜了。林子裏一匹毛發白亮的火狼狂奔而來,眼見一地的屍體,興奮地朝天狂吼出聲。


    “火狼!”


    已逃離墳地不遠的花少卿聽到火狼的聲音止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奇跡般地發現閃電雷鳴隻是在墳地之上。電光之中,隱約看到一雙紅色發亮的眸子在閃爍,卻再也聽不到人的喊叫聲。


    驚恐之色從眼中劃過,他的心涼得身體忍不住一陣顫抖,整張臉如同白紙那般看不到血色。


    “唉……貪心都不會有太好的結局收場。”穆千古口氣淡定地說著,將金羅盤包好塞進了懷裏。


    “先生為什麽不伸出援手?”花少卿麵色難看地問道。


    “命該如此,誰都救不了。”穆千古輕描淡寫地回了花少卿一句,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


    花少卿看向穆千古一眼,此人眼神靜如止水。以前不是沒覺察過懂得奇門遁甲的高手,可這人讓心生畏懼。


    對上花少卿的眸光,穆千古又說出一番意味深長之語:“江山一動,必將血流成河,眼前不過是冰山一角,花少又何必放在心上?”


    “先生又是何意?”花少卿心顫了顫,故作鎮定地看著穆千古。


    哈哈哈!哈哈哈!


    穆千古捋了捋胡子,仰頭大笑起來。


    “先生又為何而笑?”花少卿聽這笑聲,心裏一陣慌亂。對此人的身份又畏懼,卻有忍不住那份好奇想知道。


    穆千古止住笑,捋著胡子對花少卿上下一陣打量,爾後不慌不忙地說道:“花少骨骼奇特,不隻是練武奇才,也是人中之龍,他日必然前途無量。”


    花少卿驚愕地往後退了幾步,是被此人早摸清楚了自己的底子,還是有幸碰上世外高人了?若是高人,此人必是不可多得之才,若是能為自己所用,將來定能……


    沒等花少卿開口說點什麽,被穆千古一眼看穿心思,穆千古更是坦然說出自己的立場:“花少所想千古明白,隻是時辰未到,千古不能伴隨花少身邊,花少見諒!花少隻要知道千古這輩子都不會成為您的敵人。”


    “那朋友呢?”花少卿急切地問道。


    穆千古搖搖頭,隨即說道:“除了敵人和朋友,人世間還有別的緣分,我們之間的緣分是上前注定,花少無需多想。”


    花少卿是何等聰明之人,一聽便是明白穆千古這話,明白肯定有戲。往地上一跪,兩手一拱,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花少卿有眼不識泰山,無禮之處,還請師傅海涵!”


    哈哈哈!哈哈哈!


    穆千古又是仰頭一笑,這一笑,連眼睛都眯了起來。不過,他並沒馬上扶起地上的花少卿,彎腰捋須,湊近後小聲問道:“你可見過,徒弟拜師會連真實姓氏都不肯道來的?”


    呃……


    花少卿被說的滿臉通紅,心虛地低下頭去,不客氣地反駁一句:“恐怕師傅連徒弟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


    哈哈哈!哈哈哈!


    穆千古不得不佩服花少卿的膽量和勇氣,明明知道有求與自己,還不忘逞嘴上之能。看來,自己今天沒白跑一趟,這樣的徒弟不收,非得後悔一輩子不可。


    他是個爽快之人,不再跟這小子囉嗦抬了抬手:“起來吧!”


    “師傅若不肯收我為徒,我便長跪不起。”花少卿也是執著之人,向來對奇門遁甲興趣濃烈。隻歎一直以來沒碰到過心動的高人,如今碰上了,不娶娶經,那可是不小的損失。


    穆千古聽完又樂了,卻沒急著說什麽,手一背轉身往城裏的方向走了。


    花少卿跪在原地,心急如焚地看著穆千古地頭也不回離去,緊盯著漸漸消失的身影,他再也按耐不住,施展著輕功追了上去。


    ……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落在地麵,冥城的衙門站了婦人和孩子,門外掛的大鼓不知誰敲破了洞,拿著紅錘的婦人,卻還在使勁敲打。


    嗚嗚……嗚嗚……


    哭聲早就連成一片,一大清早引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將衙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城府衙門裏住著個昏官,平日銀子比什麽都大,年紀不大,卻已經娶了十幾房小妾,是城裏出了命的色鬼。


    一早被擊鼓聲吵醒,他還不舍得懷中的******,假裝聽不到繼續捂頭大睡。又過了幾個時辰,太陽都高高掛起,他睡飽之後從溫柔鄉裏鑽出來。伸個大大的懶樣,懶洋洋的洗漱完畢,用過早膳慢悠悠地出現在大堂之上。


    昏官臃腫的身材,穿上龍袍不像太子。這身官服看上去就快擠不下,兩邊縫合處被撐開不少。好不容易將肥胖的身子挪到公堂之上,看了下麵哭成一片的女人,他一臉煩躁地拍向了驚堂木。


    “大膽刁婦!你們以為衙門的鼓是你們家相公的肚皮不成?敲敲敲,敲破了你們可配得起?”他不問來由,開口就是一陣怒罵


    話畢,師爺湊上前去小聲嘀咕:“老爺,鼓已經破了。”


    一聽鼓被敲破,昏官一臉的肥肉抖了抖,眼睛突然一亮,指著地上跪著婦人們大吼:“什麽?快……快算算要賠多少銀子?”


    嗚嗚……嗚嗚……


    台下的婦人們早就哭得有氣沒力,被昏官這一嚇,都被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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