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司徒閔半信半疑的目光看著夢玉書,他可是聽說夢悠兒早就跟皇家沒了關係,夢玉書這個當爹的怎會做不了主?


    夢玉書見司徒閔這般臉色,靈機一動,想到一個不錯的擋箭牌,又淡淡地說道:“司徒老爺信不信都無妨,不過本相可以告訴你。[]太子爺跟悠兒青梅竹馬,皇後娘娘也很喜歡悠兒。若是讓娘娘知道司徒老爺上門提親,不知道皇後娘娘……”


    厲害!


    有這樣精明的頭腦才有資格做她夢悠兒的爹,連皇後都擺出來了,這回看司徒閔還敢不敢有什麽非分之想?


    夢悠兒心裏一陣高興,半眯著眼睛看著司徒閔,等待著司徒閔如何開口?


    居然會有這事?


    探子來報的時候可沒提起過,隻是知道夢悠兒跟禦王爺是青梅竹馬,後來被棒打了鴛鴦。如今禦王爺已娶了相府二小姐為妃,就算想打夢悠兒的主意,恐怕夢玉書也不會同意。


    這半路殺出個太子,讓司徒閔心生為難得臉色發黑,又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眼神看著夢玉書。


    “怎麽?司徒老爺還不相信?”夢玉書有些生氣,頓了頓,再次開口口氣變得很不耐煩:“罷了!信不信隨你了。總而言之,司徒公子跟我們家悠兒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緣分,司徒老爺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死心!


    他司徒閔能死心,可司徒顏青能死心嗎?


    早知如此,他該多打聽清楚才帶顏青上門,這下倒好,親事沒談成反倒惹來夢玉書的不滿。


    眼見司徒閔還未開口答複,夢玉書站起身來,冷冷地說道:“司徒老爺,本相出門幾天,許多公務需要審閱,就不留您了。”


    “相爺!”司徒冥聽到逐客令,臉上再也掛不住。站起身目光透出憤怒,在夢玉書開門之前又開了口:“,聽聞相府還有兩位千金還未出閣,若是顏青不能成為您的大女婿,也可考慮將其他兩位之中的一位許給我們顏青。”


    夢玉書氣憤地挑了挑眉,這老東西居然還敢打他其他兩個女兒的主意。看來,真像自己猜測的那樣,提親隻是個幌子。


    回頭,他也幹脆直接了當地說個明白:“司徒老爺,那本相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本相一直為朝廷效力,對女婿的卻有所要求,恐怕司徒老爺做不到。”


    “隻要能結下相府這門親事,老朽多少銀子都不在乎。”司徒閔急切地看向夢玉書。


    夢玉書早就知道司徒閔的弱點,開口直接點了他的死穴:“夢家的女婿必須是官場之人。”


    這……


    此話一出,果然把司徒閔難住了。世人都知他司徒家不跟官家打交道,若不是另有原因他不會來攀相府這門親事,這多半是夢玉書故作刁蠻。


    “司徒老爺,您還是請回吧!”夢玉書又往前邁了幾步,伸手就要開門,又聽司徒閔開了口。


    “相爺,可否有個例外?”司徒閔迥然的目光中滲出幾分寒意,似乎正在做出個不一般的決定。


    “沒有例外!”夢玉書嘴角勾起冷冷的笑,用力拉開了房門。


    “聽聞相爺對畫頗有研究,若是老朽提親的聘禮中多一副麒麟圖,不知相爺可願例外?”司徒閔果然是打出了一張不同凡響的紅牌,此話一出,就見夢玉書邁出門檻的腳步又縮了回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老東西手上居然有麒麟圖?


    夢悠兒瞪大眼看著立在門口呆滯的夢玉書,許久,夢玉書回頭看了司徒閔一眼,眼眸中布滿了陰森的寒光。


    “如何?”司徒閔見夢玉書回頭,心中燃起了熊熊希望。


    夢玉書冷然一笑,又把頭扭了回去,步子邁出門檻又停了下來:“司徒老爺若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隻會失望告終,奉勸您一句,得不償失的滋味不好受。”


    話畢,夢玉書邁開大步走了,留下一臉怒氣的司徒閔。起身,他半眯的眼睛中燃燒著濃濃殺氣,拽緊的拳頭抬到半空。看似要用力捶下,又見他咬著牙輕輕地將手放了下來。


    “司徒老爺,請!”敬叔滿臉笑容地站在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哼!


    司徒閔火大地甩著袖子,不甘心地走出房門。剛走出房門,他又被敬叔攔了下來:“司徒老爺,相爺吩咐過,讓您把帶來的東西拿回去。”


    司徒閔斜了敬叔一眼,從鼻子裏吐了口大氣,衝著身邊的隨從喝了一聲:“沒聽到管家的話,還不把東西給本老爺帶回去!”


    隨從看著老爺臉黑,迅速跑進屋子把拿來的東西全都抬出房門,跟在司徒閔身後走出院子。


    敬叔看著司徒閔的背影,臉上一陣陰霾。抬頭,看向窗戶的地方,他的臉上又浮現出和藹的笑。


    乖乖!


    敬叔是在對自己笑,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藏在了書房後麵偷聽。


    夢悠兒撅起小嘴,撓了撓腦袋,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不知道爹是不是也發現了自己,隻是裝作沒看到而已?


    回過神,透過窗戶上的窟窿看向門口,敬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大門也被打開,會客廳又恢複了原樣。


    唉……


    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平日總是罵花小賤腦袋浸了水,看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失落,原本的好心情跌入穀底。


    靠著牆角坐下身來,仰頭看著天。太陽很大,陽光很刺眼,她緩緩地閉上眼睛,腦子裏居然出現了前生的景象,她漸漸地睡了過去。


    ……


    琴園


    秋玲已經望眼欲穿地站在門口等了一個下午,太陽都快下山了,都還沒看到主子和碧綠的身影。


    “你說主子是不是帶碧綠出門了?”俏兒也焦急地也等了一個下午,又不敢去前院打聽什麽?


    終於,院子門口看到了有人進來。兩人一起衝出屋門口,看到碧綠急急忙忙地朝這邊跑來。


    “主子回來沒有?”碧綠人沒到她們跟前就先急著問了一句。


    “主子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秋玲一聽這話,看上去比碧綠更加著急。


    “主子……她……”碧綠本想告訴秋玲主子去偷聽司徒閔和相爺的談話,見俏兒正豎起耳朵,隻能把話吞了回去。


    秋玲都急到了嗓子口,眼見碧綠欲言又止,衝動地都想開口罵人,卻見碧綠皺緊了眉頭,也隻能先壓著火氣開了口:“要不我們到處找找,說不定主子累了在哪裏睡著了。”


    “好!我去把柱子他們找上。”碧綠隻想著快點找到主子,就怕相爺突然問起,若是把主子弄丟了,大姨娘肯定會責罰她們。


    話畢,碧綠和秋玲趕緊去找柱子他們一起去找人,都忽略了俏兒此刻臉上的表情。


    俏兒跟了出去,不過再確定兩個丫頭和珠子他們去了其他院子後,她又輾轉回到了院子,偷偷摸摸地進了主子的房間。


    屋子裏已經收拾幹淨,窗戶一直開著,可空氣裏依舊彌漫著血腥味道。不是很濃,可俏兒還是聞得到。


    深深地吸了口氣,確定屋子裏的卻有血腥氣息。她細致地在屋子裏搜了一遍,沒找到什麽線索,不甘心的目光放慢下來。從門口,到簾子裏,最後目光停在被子疊好的床上。


    起身,一步步走到床邊。剛想身上掀開棉墊,發現那股血腥氣濃了不少。吸吸鼻子,順著血腥味尋去腳步停在床邊的櫃子前。


    會是什麽東西?


    好奇地打開櫃門,裏麵放的都是衣服。小心翼翼地在裏麵翻了翻,翻出個綠色包袱。她湊近聞聞,臭味的卻是從裏麵傳來的,迅速地打開包袱,就見裏麵裝著一件血跡斑斑的破爛衣服。


    這……


    把衣服攤開一看,這不是主子經常穿的那條裙子?怎麽破成這樣,上麵的血跡又是怎麽回事?


    手指在嘴裏沾了沾口水,又用那手指塗塗裙子上的血跡,再在鼻前聞了聞。


    這不是人血,是畜生的血。可,普通畜生的血沒那麽濃,也不會那麽腥,主子到底殺了什麽東西?


    滿臉糾結,她腦子裏布滿疑問。突然想起火狼剛剛被殺的事情,她臉色大變地愣在原地。


    蹬蹬蹬!蹬蹬蹬!


    院子裏傳來了腳步聲,她快手把東西放回去關上櫃門,翻身跳出窗戶蹲下了身子。


    哐啷!


    大門被打開,夢悠兒伸著大大的懶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臉無奈的碧綠和秋玲。進門之後,碧綠隨手關上了房門。


    “主子,你想急死我們嗎?”碧綠擦擦額頭上的汗,主子現在膽子大得連火狼都敢殺,誰敢保證她會不會做出更可怕的事。


    “幹嘛那麽緊張?今天的太陽那麽舒服,我不過是在牆角睡了一會。”夢悠兒一屁股坐下,倒上一杯茶,仰頭喝了下去。若不是口渴,估計她這會都還沒醒過來。


    秋玲聽完倒是覺得碧綠有點緊張過頭,可,碧綠聽完那叫一個激動:“主子,若是以前碧綠還不會那麽擔心,可主子您的膽子現在大過天。連火狼都被您殺了,碧綠能不擔心主子再桶什麽大婁子出來?”


    “什麽?”秋玲驚叫一聲,還以為是聽錯了,搖晃著碧綠的雙臂又問道:“你……再說一遍?”


    “大街上傳得沸沸揚揚的英雄不是別人,就是最疼我們的主子。”碧綠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又說了一遍。反正,這事遲早要讓秋玲知道,免得以後應付不來的時候,連個候補都找不到。


    “主子,那你有沒有受傷?”秋玲上前打量著主子,橫看豎看都沒看出有受傷的地方。


    “行了,別看了,那都是過去式了。再說,那隻是本小姐運氣好,躺在墳地裏的就是我了。不!說不定連渣都沒了。”夢悠兒可是好漢不提當年勇,又打了個大大哈欠。


    奇怪,都睡了一個下午,怎麽還睡不夠?


    屋子外天都黑了,算算時辰,若這個時候填飽肚子,至少還能睡上四五個小時,到時候出去就精神多了。


    “碧綠去準備晚膳,我餓壞了。”揮了揮手,她起身走到簾子裏。一屁股坐到床上,眼睛不經意地瞟了一眼旁邊的櫃子。


    糟糕!


    差點忘了重要事情沒做,眼看碧綠的步子就要邁出門口,她又將人叫了回來。


    “主子還有何事吩咐?”碧綠回頭看著主子。


    “秋玲你去準備晚膳,碧綠去弄個火盆進來。”夢悠兒是怕秋玲那滿身是血的衣服又囉嗦,隻能讓碧綠去做這事。


    “是!”碧綠聽話地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門。


    秋玲看著主子,總覺得主子看碧綠的眼神有些奇怪,該不會又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吧?


    夢悠兒打開櫃子拿出裏麵的包袱,轉頭看到秋玲還愣在那,不解地問道:“你站在那幹嘛?我肚子餓死了。”


    “是是是!小祖宗!”碧綠見主子不耐煩,也不好問那包袱裏裝的是什麽?


    等秋玲出門之後,夢悠兒將包袱放在地上。打開包袱拿起裏麵的爛衣服,看著上麵的血跡一個勁搖頭:“要是這些血用水浸泡出來也能賺銀子多好?可惜……可惜了啊!”


    窗外,俏兒清清楚楚地聽完她們的對話,心裏後悔剛才該把那衣服偷出來。這下倒好,主子把衣服燒了,回去稟告皇後,皇後還不定會相信自己說的話。


    不多時,碧綠端了個火盆進了屋子,眼見主子還拿著那髒衣服發呆,重重地將火盆放下了地。


    “主子,你還在想俏兒說那事呢?”碧綠知道主子在歎息什麽?


    “能不想嗎?幾百萬兩銀子,那可不個小數目,若是拿到手先去買棟宅子,就不用天天看別人臉色了。”夢悠兒嘴裏小聲地嘀咕著,腦子飛轉,想著這東西不能賣到外麵,但可以賣給自己人。


    自己人?


    花小賤算一個,可那小子跟自己一樣也是個守財奴,肯定會有諸多借口壓低價格,到時候不是虧大了?


    可是,除了花小賤知道這事,這事還能告訴誰?


    “主子,衣服可以放進去了。”碧綠可是一點都不心疼這衣服,看了都覺得惡心,一把火點燃,就急著主子快點解決掉。


    夢悠兒崛起小嘴,不舍地看著破衣服又是一陣嘟囔:“若是這衣服用水泡過之後,染了血的水也能賺銀子多好?”


    “主子,您真是想錢想瘋了。這衣服看了都惡心,泡出來的水不喝壞人才怪。”碧綠搶了衣服就塞進了火盆,怕燃得太慢,起身拿起油燈滴了幾滴油到衣服上。那惡狠狠的模樣,哪像在燒衣服,簡直就跟對付殺父仇人。


    夢悠兒想得肉疼,看著衣服漸漸成了黑灰,腦子裏卻浮現出一張溫柔的笑臉,迷人,親切,讓她突然高興地大笑起來。


    碧綠被嚇了一跳,錯愣地看看主子,又看看火盆裏的灰,好奇地問了一句:“主子該不會想著連這灰都能賣銀子吧?”


    “是哦!這灰?”夢悠兒一聽到銀子兩字,神經都是繃緊的。要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萬事都沒門!


    唉……


    碧綠無力地歎了大氣,懶得再理會想錢瘋了的主子,端起火盆出了屋子。


    夢悠兒緩緩地站起身,坐在床邊看著門口,嘴上的笑愈發燦爛,腦子裏浮現出銀子堆積成的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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