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我臉色大變!我的聲音都開始顫抖,呂三屍已經死了半年?!那我們之前見到的是誰?是誰一直在供養著馮書橋的牌位?就算我認不出呂三屍,就算馮書橋一直沉睡也認不出呂三屍,那奶奶呢?!奶奶怎麽會認不出呂三屍?


    我們見到的那個呂三屍,是別人假冒的還是鬼魂?


    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念頭,難道說……連奶奶都不是奶奶了?誰也不知道我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個村莊找呂三屍,農婦與我素昧平生,是不可能跟我開這麽大個玩笑的。(.棉、花‘糖’小‘說’)呂三屍若是早就死了,奶奶也是不可能認不出來的,那隻能說明,連奶奶都不是奶奶!


    想到這裏,我全身汗毛豎起,頭劇烈的痛了起來,幾乎要崩潰了。不,不可能,我跟奶奶在一起生活了六七年,我不會把奶奶認錯的!還有鬼仙婆婆,鬼仙婆婆是半仙一樣的人物,她絕不可能把奶奶認錯的!鬼仙婆婆也不可能把呂三屍認錯,那……到底誰是假的?


    馮書橋?


    唯一一個半路冒出來的人是馮書橋,難道馮書橋才是一切的主使者?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那夜在月光之下,他從黃大仙的手中把我救下,將我背在身上一步步往回走的情景,他的身體冰涼,他沒有呼吸,沒有脈搏,這些都是我已近確定了的。還有他被玄武的擺渡人傷魂之後,虛弱的躺在床上之時,無力地握緊我的手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對我的信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是假的!就算他真的在算計我,我也不願意相信!


    “閨女,呂老頭早就死啦,你肯定是從城裏趕回來的吧?該不是他的什麽親戚吧?大中午的,一定餓了,要不去大娘家裏吃頓便飯,下午再去大隊問問幹部或者趕緊趕車回城吧?”農婦看我臉上陰晴不定,大約還以為我是因為乍聽到呂三屍的死訊接受不了,溫和的安慰道。(.$>>>棉、花‘糖’小‘說’)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已經指了指村口的一座房子,“大娘就住在村口,進去坐一會喝口水再說。”


    我魂不守舍,也不知道怎麽就跟著她走了進去。農村人都有在院子裏種樹的習慣,一般都是種果樹,譬如柿子樹、梨樹、棗樹、杏樹等等。這家人卻奇怪的緊,在院子裏種了一排小小的矮腳鬆。房子的格局也是蓋得怪怪的,三間房子並排出現在麵前,按說連著蓋三間平房也沒有什麽,但是這三間平房怪就怪在每一間中間都留了一條縫隙。就是正常人家蓋房子,肯定是一間連一間,而她家房子的牆壁卻是不連在一起的,這樣蓋房子,三間房子就多了兩堵牆,浪費磚材不說,兩堵牆之間的縫隙在下雨天還容易積水發黴。


    但是到人家做客,我也不好意思亂問,再加上呂三屍的事已經讓我心亂如麻,我也沒有多做思慮,便踏進了屋子。農婦端出一把椅子,對我笑道,“坐、坐,閨女別客氣。”


    我看了看這椅子,也覺得怪怪的,這種椅子在農村也是很少見的,做得極其講究,是古裝電視劇裏的那種太師椅。再一看屋裏的擺設,居然也是豪華得不行,中式的八仙桌,雕花講究的長案,洗衣機、冰箱、彩電一應俱全。隻是各種東西湊在一起,總是有點刺目,好像……好像有點像假的。


    那農婦正在用飲水機給我接水,這又讓我震驚了一下,一般農村人誰家不是幾個暖水瓶,哪有用飲水機的啊?買桶裝水都不好買。


    不由問道,“大娘,您家裏裝修的不錯啊!還有飲水機。”


    農婦開心的笑了起來,滿臉幸福溢於言表,對著所有的東西指了指,“這些啊,都是我兒子買的。”


    我這才打消了心裏的疑慮,原來她養了個好兒子,怪不得能用上這麽多和農村一點也不搭調的好東西,“您真有福,兒子這麽孝順!兒子是在城裏吧?肯定工作很好。”


    農婦依舊細細笑著,“是,是!在城裏沒錯,他在城裏一個工地上打工,是個瓦工。本來我們一家人都在城裏的,後來我和老頭子女兒都回來了,就剩他一人在城裏了。”


    我心裏又是一震,瓦工?工地?這兒子是在搬磚啊!雖說現在搬磚的工資都不低,但是畢竟是體力活,也不是正經簽合同的工作,有一天沒一天的,哪能有這麽多閑錢給家裏置辦這麽多東西?


    農婦卻毫不掩飾喜悅,將水杯往我這裏端過來,笑道,“我兒子可孝順了,每年都回來看我們好幾次,給我和他爸爸他妹妹全都置辦了這麽一套!你要不要去隔壁兩間看看,都跟我一樣的家具家電和擺設。


    我頭皮一麻,這家人為免也太怪!一家三口父母帶著女兒,何苦蓋三間屋子,而且還每間屋子置辦一套同樣的家私?聽農婦的口氣全都是獨自在外打工的兒子置辦的,豈不是把兒子的血汗錢壓榨幹了?也不知道心疼兒子嗎?兒子沒有媳婦?媳婦不鬧?


    我有些不滿的問道,“大娘,您兒子沒娶媳婦吧?”


    “哪兒能啊!我兒子都三十好幾了,孫子都滿地跑了,跟媳婦好著呢。”


    我越發的震驚起來,一個搬磚的民工,有老婆有孩子,還要養著這麽一大家子,就算媳婦沒有意見,他能養得起嗎!我又不好直接說出自己的疑問,以免農婦嗔怪我狗眼看人低,隻好含含糊糊的坐著,因為嫌棄農婦太過壓榨兒女,心裏便不願意和她多說話了。


    農婦見我不吭聲,也有些知覺,端了一把椅子在我旁邊坐下,歎了一口氣,“老頭子前年走了,女兒去年也走了,這裏隻剩我一個了,我天天還要幫他們打掃屋子呢。”


    我渾身雞皮疙瘩一起,“您老伴和女兒走、走了!?”


    農婦連忙笑了笑,“有人來喊他們一起上路,他們就跟著走了,來找他們的人說我還要等幾年呢。我倒無所謂,反正我舍不得兒子。不過他今年清明和七月半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閨女,你到城裏能幫我給他捎個話嗎?”


    我已經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迅速的退到了門外,聲音打著顫,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您、您說什麽?清明……七月半?”


    “是啊,兒子每年清明、七月半還有過年都要來看我。”農婦臉上既是等待的辛酸又是期待的幸福。


    我“哇”的叫了一聲,就往外跑,那農婦還端著茶水跟了出來,“咋了,閨女你咋跑了?!哎!哎!回來呀!”見我一路不回頭,農婦無奈的喊了一句,“碰見我兒子記得喊他回來看我啊!我兒子叫劉根生!”


    我應都沒有應一聲,跑得比兔子還快,好在那農婦沒有追出來。跑了半天回頭一看,果然見到剛才的三間平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座並排的墳頭,墳頭前是矮腳鬆。


    我驚魂甫定,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終於明白為什麽三間房之間為什麽不是連在一起,也明白為什麽屋子裏的擺設那麽齊全,又那麽奇怪。農婦和老板以及女兒不知道什麽緣故死了,還剩一個兒子在城裏打工,兒子給三個死鬼一人燒了一套陰間的用具。至於農婦說老伴和女兒被人帶走,自己也不遠了,恐怕是去投胎了。


    可是,她為什麽要說呂三屍半年前就死了?鬼會說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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