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出了一聲驚呼,扭頭看了看馮書橋,他的神情還是和往常一樣淡定。司機大哥笑了笑,“可別說大哥我沒有提醒你們啊,稻花村那個地方啊,邪門的很,你們是遇上了我,敢送你們過去,要是別人,隻怕都不願意送呢!不過我也隻能把你們送到路口,你們自己得爬一座山才能進村。聽大哥一句勸,沒有特別重要的事,還是回吧,有特別重要的事,進去之後立即辦了,不要得罪任何村民,不要吃他們給的任何東西,哪怕是一口水,辦完就出來,最好最好不要過夜!”


    馮書橋從口袋裏摸出幾張毛爺爺,遞到司機麵前,“三天後,你來接我們,這是定金。”


    司機師傅一聽馮書橋是鐵了心,也不再多說,自然也不會和人民幣過不去,接過錢,笑嘻嘻的說道,“錢我收下,三天後我也一定會來,不過若是接不到你們,錢可就不退了啊!”


    馮書橋對著司機淡淡一笑,“師傅,多謝您提醒,不過我們也不單純是來旅遊的,我還有位親戚,住在這個村子裏,新娶了媳婦,把媳婦帶回去見見人。”


    司機師傅一聽,臉色微變,“哎喲喲,那是我多嘴了,多嘴了!小夥子你既然有親戚在村裏,那是不怕的。[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嘿嘿嘿,你這媳婦長得也真俊,回去倍兒有麵子啦!”


    我也不知道馮書橋是在和司機瞎扯,還是真的有什麽親戚,隻記得他說過,他們馮家一家子被清兵殺盡了,而石家,現在除了個玄武,當年太平天國內亂,石達開出走安徽時,也被天王洪秀全暗示北王韋昌輝全部殺了。


    這司機自從聽到馮書橋在村裏有親戚,大概把馮書橋也當成了和村民一樣,善用蠱毒符降的人了,再加上馮書橋本就不喜多言,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距離感,他幹脆就不說話了,連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忌憚,好像我們兩個人,是兩顆定時炸彈一般。


    我猜他此時一定很想把馮書橋給他的三天後來接我們的定金退回來,但是又怕已經著了道,因此也不敢提出來,所以在前麵邊開車,邊忖度,臉色漲得比豬肝還要難看。


    我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該安慰他兩句還是任由他如此,便也不說話了。沒一會兒,便到了公路的盡頭――一座山腳之下。


    司機師傅開口道,“兩位,到了咯!你們從這裏下車,翻過這座山,再過一條小河,就是稻花村了。”


    我和馮書橋背上行李,下車後跟司機道了謝,便準備登山。此時日上中幹,正是午時,天空中一輪太陽高高懸掛,陽光下的群山蔥翠綿延,雖然不像中原地區的名山大川,沒有很高的山峰,但是目光所及,全都是山嵐,也頗為壯觀。


    馮書橋淡淡道,“十萬大山,盡在此處。千百年來,這些山中發生的事情,隻怕外人連想象都想象不出來,薇薇,來,我背你。”


    說著,他將身上的大背包掉了個個兒,背到了胸前,彎著腰等我上他的背。看著他屈膝蹲在我麵前,我心裏突然很感動,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幾乎充盈了我的整顆心髒。我趴到他的背上,他用一隻手勾住了我的大腿,另一隻手撿了一根木棍,在前麵探路。


    山路崎嶇,也沒有明顯的路徑,顯然裏麵的村子和外界不通,很少有人出來。野草野樹的葉片上都是濕漉漉的,這裏應該才下過一場雨,空氣倒還算清新,帶著一股泥土的芬芳,好在這座山並不算高,馮書橋腳力又快,不過半個多小時,我們就到達了山頂。馮書橋把我放下來,往下一看,隻見登上山頭之後往後看,後麵還是一座山連一座山,無止無盡,也不知道山的邊緣在哪裏,我這才明白了馮書橋所說,這裏千百年來發生了什麽事,外界想象都想象不出來了。


    “咦,你看,那裏好像有房子。”我指了指一處兩山之間的低窪平坦之處,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幾間房子,隻是山間霧氣繚繞,飄過的雲霧有時候還會擋住那些房屋,讓人有種身處仙境的感覺。


    馮書橋也看到了那裏的房子,“那應該就是稻花村了,義父當年就是在那裏與村民同樂,引稻花酒而賦詩,更說此處乃是風水寶地,表現出身後想要葬在此地的想法。”


    “那我們快下山去吧。”


    馮書橋點頭應允,又把背在身上,下山的路比上山要好走的多,不過二十來分鍾,我們就到了山坡這一麵的腳下。從山上往下看的時候,覺得這個山溝溝很小,不過爾爾,但是下來之後,卻發現這個山溝溝其實很大,而且有許多樹木掩映,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怪不得當年連日本鬼子都打不進來。


    我和馮書橋走了一小段路,果見一條小河橫在麵前,而河的那邊,便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稻花村了!


    “那個司機也真是的,光說這裏有河,怎麽不說河上沒有橋呢!我們怎麽過去呢?”我對著小河開始罵娘。


    馮書橋無奈一笑,“司機也沒有進來過,就算是知道有小河,估計也是聽別人說的,他哪裏知道河上有沒有橋。”


    我一想馮書橋說得也對,便不罵那個司機了,“那我們怎麽過去呀!”


    馮書橋拉著我走到河邊一看,隻見河床清晰可見,連下麵的鵝卵石和青苔都能看到,馮書橋道,“這河不深,我背著你淌過去吧。”


    說著,他就蹲下身子,把褲腳高高卷起。我知道也隻有此法可行,便又爬上了他的背,替他提著一雙鞋子。走到一半河中央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馮書橋的腿邊圍過來一群小小的蟲子,每個大概有小拇指那麽長,隻是沒有小拇指粗,在水裏蠕動著,看起來惡心極了。它們都圍著馮書橋的雙腿打轉,似乎想鑽進他的皮肉,拱了拱身子又無功而返,因此隻在水裏盲目的打轉。


    我指著那蟲子對馮書橋大喊道,“那些是什麽啊!它們想要鑽你的腿!”


    馮書橋低頭一看,“是水蛭,它們想吸我的血,但是我這身皮肉早就死透了,沒有一滴血讓它們吸,所以它們拿我也沒有辦法。”


    我一聽,嚇得把兩條腿架得高高的,“啊啊,它們不會來吸我的血吧?”


    馮書橋無奈一笑,“水蛭水蛭,沒有水它們就無法生存,也沒法行動,你兩條腿都在我身上,它們鑽不上你的腿。”


    我聽了,總算是放了一點心,直到我們到了河對岸,那些水蛭還是在水裏聚集著,久久不肯散去。在岸上看著,就是黑乎乎的一團,想到它們鑽到人體的血管裏吸血的模樣,我渾身都打了個激靈,拉上馮書橋道,“快走吧。”


    馮書橋卻還是站在河邊,看著那些水蛭發了一會呆,這才把鞋襪穿好,帶著我往村裏走去。


    還沒進村,就能聽到雞鳴狗叫,幾家炊煙升起,映襯著山清水秀,組成了一副帶著聲色的水墨畫,頗有陶淵明詩詞裏“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的意境。


    這麽溫馨而恬淡的畫麵,實在讓我無法把這裏的村民和謀殺了十一個外來之人的凶手聯係到一起。


    我們正沿著石板路往裏走的時候,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扛著鐵釺的中年男人,滿臉驚訝的看著我們,“你、你們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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