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過去坐下,聽到他問:“等下想回去還是在這裏玩,或者去看看我媽媽的朋友?”


    “你媽媽的朋友?”


    “虞雯。”他似乎不太願意提起她:“就是蘇悛他未婚妻的媽媽。”


    “大明星耶!”我說:“去看她吧!”


    “行,不過你去拜訪,就說是來加拿大辦事,順道去看她。我就不去了。”他說:“我爸爸跟她老公有仇。”


    “好複雜啊。”我問:“有什麽仇?”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總之我不進去。”他笑著說:“不過她人不錯,你想要簽名還是想要合照都會答應。”


    “那就算了。”我說:“我自己才不要去,感覺怪怪的。”


    “不怪啊,我媽媽的兒媳婦代她去看看老朋友。”他靠過來,露出奸笑:“你去,我給你講花邊新聞。”


    “什麽花邊新聞呀?”我問:“明星緋聞?”


    繁音壓低了聲音,小聲說:“她是懷信的親生母親。”


    “她老公不是不是費叔叔嗎?”我問:“私生子嗎?”


    “你先去,回來我告訴你。”他用手肘頂我。


    “一定要去嗎?”我跟人家本來完全不認識,突然一去感覺好奇怪。


    “一定要去,否則我媽媽該說我了。”他說:“我平時不喜歡來這一代,就是因為不想到她家裏。但她身體不好,總讓她出來見我也不太合適。”


    “總覺得這個說法有點牽強。”


    “牽強什麽啊?”他鄙視地白我一眼:“讓你串個門而已。”


    “噢。”我說:“那我去串多久?你不會趁我不在亂搞吧?”


    他用眼睛剜我:“放下禮物,隨便說幾句,順便要個簽名就是。”


    等我答應完了,繁音才說人家住在美國,所以我們上午先休息,下午再出發,明天一早去拜訪。


    吃飽之後,繁音神采奕奕地去跑步了,我回房睡覺,但總也睡不踏實。


    果然,睡到一半時,忽然感覺有人躥到了床上。本著我對這個變態的了解,他現在肯定要做點什麽,否則都對不起他這個變態的名號。


    因為他現在還算溫柔,所以我也沒怎麽拒絕,但就在我已經感覺“不要不要”的時候,他突然停了手,聲音很是低沉:“真的結紮了?”


    我……


    我竭力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開始思考自己該不該抓住這個機會把實話說出來。


    還沒想清楚,就聽到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某種感覺傳來,我不由一陣軟,用力抱緊了他。


    後來繁音翻了下去,卻“嗷”的叫了一聲,翻身趴到了床上,瞪著我問:“幹嘛撓我?”


    撓他是我不對,但我厚著臉皮說:“爽的。”


    他白了我一眼,命令:“拿藥。”


    我趕緊去拿藥幫他處理傷口,他微微地閉著眼睛,樣子就像一隻正在被撫摸的貓,聲音也懶洋洋的:“撓了幾道?”


    “三道。”


    “說實話。”


    “八道。”我說:“但剩下的隻是紅了,沒出血。”


    “你是有多恨我……”他無比糾結地嘀咕起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做個愛也要挨打。”


    “保證書上隻寫不讓你對我使用性暴力,我不在其列。”


    他沒吭聲,受委屈似的閉起了眼睛。


    我覺得很抱歉,便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別生氣啦。”


    他沒吭聲,但默默地把臉支了過來。


    我又親了一下,說:“對不起啊,我等下就剪指甲。”


    他還是不吭聲。


    我再親一下。


    他突然張開了眼睛,目光有些懵懂。


    我被嚇了一跳,縮起了手。


    他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了我。


    我望著他,他望著我,四目相對,整個氣氛都有些古怪。


    許久,他又眨了眨眼睛,開了口:“老婆?”


    我試探著喊了一句:“小甜甜?”


    “嗯。”他嘟起了臉:“你在跟他幹嘛呀?”


    “我……”我連忙岔開話題:“你怎麽突然跑出來了?最近怎麽都沒出來?”


    “我前幾天出來了,但他擠我,還給我寫字條說他要到加拿大找你,要我不要亂搞事。”他委屈地問:“你為什麽去加拿大呀?”


    “因為我爸爸生病了。”我把我養父的事對他說了一下,然後說:“這件事要保密,不準告訴任何人,免得給爸爸帶來麻煩。”


    “嗯。”他依舊趴在床上,乖巧地問:“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呀?”


    “也告訴了。”我說:“你為什麽突然出來了?”


    “為什麽?”他稍有不悅地嘟起了臉:“我為什麽不能突然出來呀?”


    “我的意思是,他一點也不累,心情好像也不錯,怎麽會放你出來呢?”


    “他心情不好呀。”他說:“他最近都很低落,我很容易就可以出來。”


    低落?


    我總覺得繁音這家夥會煩躁,但低落這個詞好像不太適合他。


    “那你還不出來找我。”我佯裝生氣道:“不想我了嗎?”


    “不想了。”他趴到了床上,咬著嘴唇糾結了一會兒,小聲說:“老婆,雖然這樣說肯定會讓你很難過,但我不想騙你。”


    “怎麽了?”


    “你居然殺死了自己的孩子。”他臉上呈現出苦惱:“我既覺得,這證明你好愛我,好怕我難過。又覺得,這樣的你好可怕。在我心裏,你明明是很善良的人……”


    我沒有說話,專心研究著他的表情。如果這番話是假的,那他的演技也太高了,因為他此刻的表情特別的真,我也記得,他向來都很憐憫小動物,在我心裏,始終都是很有慈悲心的人。


    可他肢解那個屍體時的樣子依然曆曆在目,我完全可以確定握著刀的人就是他。那時的他帶著麻木而鎮定的表情,一刀一刀,毫不猶豫。那些讓我恐懼又反胃的東西在床上滾動,血腥彌漫,而他沒有絲毫不適。


    我願意相信出現這種狀況,隻是因為第二人格並不健全,他無法控製自己的瘋狂。但它的確令我對他的愛打了個重重的折扣,也是我永遠都忘不掉的可怕事實。


    接下來小甜甜很久都沒有再跟我說什麽,隻睜著眼睛趴在床上。


    我也就沒說什麽,在心裏盤算著,雖然他變成第二人格了。但我們已經沒有以前那麽親密了,所以我的首要任務是讓我們兩個重新親密起來,但這次的事件真是怎麽做都不對,所以我沒主意了,決定抽個空隙給繁爸爸打個電話。


    正捉摸著,繁音的聲音傳來:“老婆?”


    “嗯?”我看向他,他正把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臂上,吧嗒吧嗒地眨巴著眼睛。


    “你爸爸是不是罵你了?”


    “為什麽這麽問呀?”


    “你看起來很不高興。”他輕輕地說:“反正他早就不要你了,以後不去看他就是了。”


    “他也沒罵我。他隻是生氣,覺得我結婚沒告訴他。”


    他從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告訴他?自己的孩子談戀愛了,做爸爸的怎麽不會關注一下?平時星星班上有男生跟她關係好,那個變態還知道關注一下呢!他根本就是故意這樣說你,想讓你覺得是你自己不對,這樣他在道德上就沒有錯誤了。”


    我其實是個很俗氣的人,譬如,他現在說得這些,我就很受用。


    “謝謝。”忍不住抱住他。


    他卻嘶了一聲:“好疼!”


    “呃……”


    我連忙鬆手,他吃力地探向後背,皺起了小眉頭:“老婆,我的後背好疼呀。”


    “是被我撓的,你別再摸了,把藥都摸掉了。”


    “你為什麽撓我呀?”他的單純救了我一命:“跟他打架了嗎?”


    “是啊。”我借坡下驢道:“我不高興,他還說風涼話,我就撓他了。”


    他乖巧地點頭:“但是老婆,你不能跟他打架,他很粗魯,而且你也打不過他。”


    “知道了。”我說:“你趴好別動,我再給你上一遍藥。”


    他點了點頭,我重新給他上藥。


    過了一小會兒,他忽然“咦”了一聲,動著鼻子使勁地嗅,一邊問:“什麽味道呀?”


    我誑他說:“我身上的香味。”


    他不信,又使勁地嗅了嗅,下了結論:“好像嗯嗯嗯的味道。”


    “那怎麽會有味道嗎?”房間裏的確有一股很難形容的味道,他的表述也挺準確,就是那什麽產生的。


    他沒再吭聲了,我繼續抹藥。


    又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後腦勺有一陣冷意,心裏開始砰砰跳,僵硬地動了動脖子,用眼角的餘光看過去。


    果然繁音正盯著我,目光有點淩厲。


    難道小甜甜也要打我?


    大概是因為我已經被欺負成了驚弓之鳥,一時間忘了要跳下床跑,而是不斷得往後縮,直到“噗通”一聲縮到了床下。


    尾椎骨險些被摔炸,我痛得直不起身。


    床上卻傳來狂肆的大笑聲,簡直嚇得我肝膽俱裂。


    我坐在地上打了一會兒抖,繁音終於收斂了那放蕩的笑聲,趴到床邊,麵帶微笑:“疼麽,小靈靈。”


    這貨到底是哪個?


    我好亂,頭好痛。


    “以後還敢不敢撓我了?”他捏起了我的下巴,眼裏綻放著變態的喜悅:“嗯,我的小嬌妻?”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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