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不抽煙麽?”討厭的人。


    “不能,快點。”他按住我的頭,使勁地晃,大有把我晃暈然後搶錢的架勢。


    我的身體不能飛那麽遠,因此繁音就讓我聯係一架基金會的飛機,然後自己就跑了。按他的說法,動一架飛機不是大事,何況又是我們自己出油錢等費用,韓先生就算知道也不會說什麽,這也算我現在的權力範圍。


    我便信他了,自己在醫院呆了四天,第四天時,b超能看到孩子了,醫生幫我排除了宮外,說孩子目前一切正常。


    我心裏隱隱期待著這是個兒子,因為這樣即便他知道那孩子的事,應該也不會把我怎樣。不過繁音的個性陰晴不定,我們也並沒有和睦多久,好日子就像一場夢似的,尤其中間又卡著這件事,我每天睜眼都擔心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那地獄般的生活。


    又過了一周,醫生都說我能回去了,隻是繁音沒消息,我也就不想離開醫院,畢竟沒什麽地方比這裏更便宜安全。於是我厚著臉譜住著,周一一早接到了繁爸爸家打來的電話,是米雪,她的聲音很焦急:“是姐姐嗎?伯伯生病了!”


    “生病?”前不久醫生說他身體很健康,保養得相當好。


    “是的!”米雪說:“伯伯從樓梯上摔下來,人事不省了!”


    我忙問:“那送醫院了嗎?”


    “正在醫院。”


    “搶救得怎麽樣了?”


    “還在搶救。”她說到這兒就哭了起來:“都怪我,沒有扶住伯伯。伯伯一直很不開心,每天吃不下飯,都怪我……”


    我被她哭得心煩極了,說:“別哭了,我這就過去。”


    掛斷後,我糾結了一下,決定先不聯絡繁音。繁音說他去偷資料,相比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我總忍不住擔心萬一他被困在哪裏,手機一響正好給殺手提供目標?雖然概率低,但我覺得它很可能會發生。


    所以我決定先給韓夫人打個電話,請她先派人去看看,畢竟米雪會說謊,這事搞不好是計。


    接通知後我把事情說了,她卻說:“這件事我幫不上忙,但你不放心可以不去。”


    “我擔心爸爸是真的出事。”雖然米雪是這麽說,但不排除繁爸爸是被她趁著我們不在傷害的可能。


    “家裏又不是隻有他們倆,他那一屋子人也不是白養的。”韓夫人的態度很堅定:“這件事我真的沒辦法幫忙。”


    被韓夫人回絕後,我就不好再找韓先生了,畢竟韓夫人與我關係更近一些。我也聽得出韓夫人的語氣非常生氣,很可能是因為繁爸爸把她攆出去讓她氣到了。


    韓夫人這裏沒機會,我就再想想……有了。


    我撥通了費家的號碼,自報家門後,電話轉到了懷信那邊,他的聲音依舊冷冷淡淡,一副跟誰也不熟的樣子:“繁太太,你好。”


    “請問費先生在嗎?”我說:“我公公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現在正在搶救。”


    “怎麽會有這種事?”懷信的語調微微漾起了一絲波瀾:“繁家沒有人通知過我們。”


    “事發突然,而且音音有急事在外地,不能打擾他,我沒什麽主見,就先封鎖了消息。但我想別人可以不通知,費先生是一定要通知的。”我說:“我公公現在的情況很危急,請懷信少爺代為轉告費先生。”


    “知道了,我這就告訴他。”懷信說:“繁太太也不要擔心,教父身體一向健朗,會沒事的。”


    掛斷電話後,我決定先等半小時再打過去。費先生接到消息後肯定會再確認,如果得知是真的,一定會著急的趕來。假如是假的,繁爸爸為了讓費先生免於奔波,就會告訴他真相。


    過了十幾分鍾,不等我打過去,費家已經打了過來。


    還是懷信,他說:“繁太太,我爸爸剛剛聯絡了教父。”


    “對,他情況危急……”


    “我爸爸認為,教父畢竟是您的長輩,即便是必要,也請不要利用他的身體健康說謊。”懷信說:“下不為例。”


    “謝謝。”顯然是假的。


    “不用謝。”他說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說:“上麵那句不是我爸爸說的。”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因此沒說話。


    “他不希望我爸爸告訴你。”他說:“就這樣,掛了。”


    我還沒來得及道謝,這家夥就把電話掛了。


    這麽說,繁爸爸發現了我的伎倆,但他不能騙費先生,於是希望他幫我一起瞞著,卻被懷信告訴了我。


    既然繁爸爸沒事,那我就不去了。


    這老頭兒也真是夠狡猾的。


    我繼續在醫院躺著,不一會兒又接到了米雪的電話,她問:“姐姐,你來了嗎?”


    “嗯。”我問:“老先生怎麽樣了?”


    “還在搶救,我好害怕。”她又開始啜泣:“我有給音音哥哥打電話,但他關機了。我姐姐說她來陪我,但她才剛剛買好機票,還沒有到機場……”


    我問:“為什麽要你姐姐來?”


    “伯伯下樓梯時正在跟我說,如果寶寶是真的,音音哥哥這樣做,那伯伯都替他覺得對不住我們。”她始終都是那一副要哭不哭的語調:“伯伯希望聽一些寶寶的事,我請我姐姐來看看他,原諒他,跟他講了一講寶寶,他肯定就會心情很好,病一下子就好了。我也不會這麽害怕。”


    雖然她的語氣很乖巧,但她明顯話裏有話,意思就是米粒已經在路上,要對繁爸爸拿出所謂的“證據”了吧?


    我承認我有點慌了,卻也沒有前麵幾次那麽慌。大概是因為繁音說就算有幹貨他也不信,也或許隻是因為被繁爸爸這種人盯上,確實會很沒信心。


    我說:“你還真是有孝心。”


    “我喜歡伯伯。”她小聲地強調。


    這通電話掛斷後,我心裏有些亂,已經無人可求,不得不打給繁音,但他的確如米雪所說關機。我自己沒有主意,便打給我養父,但是七姐接的,說這幾天是祖宗忌日,七姐和我養父一起去陪長輩們祭祖,不接任何電話。


    這麽大的事,他還是帶珊珊姐去了。如果不是他親口對我說那些話,我真的做夢都不敢想它會發生。


    接下來我徹底沒轍了,心想米粒最快也要明天才能來,在這期間我還有主動交代的機會。繁音會不會因此對我坦白從寬?但如果我主動坦白,我養父那裏要怎麽交代?他難得對我好一次。


    我就這樣一直糾結到晚上,期間米雪打了幾通電話,我始終沒有正麵回答關於去或不去的問題。下午時韓先生居然打了過來我,說:“秘書說你批了一架到北非飛機?”


    “是。”


    “做什麽用?”


    “是……”糟糕,我小聲說:“公事。”


    “那條航線是專門留給音音的備用航線,走那條不會是公事。”韓先生說:“我打給你是因為那架飛機前天被炸了,今天已經找到了音音,他沒事,晚點就會去找你。”


    我忙問:“那他有沒有被炸傷?”


    “沒有。”韓先生說:“我想說,如果你現在方便,就到基金會去安排核算一下損失,讓律師找繁盛去談。”


    “好。”我還想問:“那音音有沒有受什麽其他傷?”


    “都沒有,好著呢。”韓先生說:“你不要擔心,飛機是繁盛炸的,他是想截住音音,不讓音音走。”


    我的心總算放下來了,接下來便去基金會安排損失。損失挺好算,律師也很有這方麵經驗,說:“好久沒跟繁老先生要過錢了。”


    “以前總要?”


    “是的。”


    “他總欺負咱們?”


    “是別的組織欺負咱們。”律師說:“但他們都歸繁家管,所以都是繁老先生賠咱們損失,他再找那些組織要。繁先生正式上任後就不朝他們要了。“


    原來如此。


    律師整理好賬目便去辦了,我就呆在基金會處理最近積壓的工作,但也沒什麽複雜的內容。


    晚上時,我自己吃了點東西便回了醫院,一直等到淩晨一點繁音都沒回來,我卻已經困得滿臉是淚,隻好先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覺得唇邊有一陣微癢,我在睡夢中迷糊著伸手摟過去,嘴巴裏便傳來一陣舔舐,與此同時,微微的窒息感傳來。我這才醒了,張開眼睛,見床頭燈亮著,是繁音。


    他依舊穿著走時的那身休閑西裝,身上掛了幾個口子,顯得邋遢且風塵仆仆。這才一個多星期,他就已經瘦得脫相。但總算是回來了,我撲過去抱緊他,他便笑了起來,撫著我的背,長滿胡茬的下巴不停地在我的脖子上蹭,蹭得我癢極了。


    鬧了一會兒,我坐起來,他也坐下來,打了哈欠,舉起了手,拎起一串卡片,花花綠綠的,是那棟哥特式房子,也就是我們自己家的門卡。


    “喲!”我連忙接過來,問:“那管家傭人呢?”


    “都在。”他粗糙的爪子在我的腿上摸著,眼角眉梢全是得意:“咱們現在就回家睡去。”


    “那你複職了嗎?”


    “沒有。”


    “那卡裏還有錢嗎?”


    “不多了,幾十萬吧。”繁音皺起眉:“幹嘛一直問?”


    “管家傭人的工資誰來發呀!”幾十萬勉強剛夠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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