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一說,我才醒悟過來,確實是我太蠢了。盡管私生子是個騙局,但我養父畢竟不知情。對於誰來說,殺人都是不得已的選擇,他完全可以說服我接受私生子,但他明顯不想讓我受這種窩囊氣。


    所以說,有時我真是太蠢了。我心裏總覺得他不疼我,但現在想來,真的是我狹隘了。


    我說:“其實我對那群人一點了解都沒有。所以那時你說蘇悛會害我,我才覺得不會。而且他們一直都是既得利益者,就算他們爭權奪利,我也是邊緣人物。現在即便我爸爸說他有這個打算,可他也並沒有行動……總之對不起,我還為了這個跟你吵架。”


    他又笑了,說:“你得明白,成為你爸爸的孩子,競爭就是你的天職之一。就像狼不能逃避捕獵的命運,否則隻有餓死這一種結果。如果你想避免捕獵,你就得重新投胎,變成食草動物。所以,即便你說你是一頭吃草的狼,其他狼也不這麽看待,他們默認你必須吃肉。”


    我點頭:“所以他們都想除掉我?”


    “如果我是他們,我就除掉你,你最羸弱,但畢竟也是一條狼。”他別上袖扣,算是完成了整套裝扮,雖然身子依舊不適,又喝了酒,但依然非常精神,看上去精明強幹:“反正都得除掉。事實也證明除掉你是對的,早點除掉你,你就招不上我這種老公了。本來殺你就夠了,現在得連我一起殺了,太麻煩了。”


    我說:“我有個問題。”


    “嗯?”


    “如果我的那些兄弟姐妹想殺你,你有幾分勝算?”


    “雖然你們蘇家實力不容小覷,但我也畢竟旗鼓相當,因此,隻要思維正常,就沒必要跟我鬥。”他說:“但總有野心大過自己能力的人。而勝算其實沒什麽好想,我不死就是一百,我死就是零。”


    我還想說什麽,他靠過來在我的額頭上吻了,說:“我得走了,一會兒念念醒了我就遲到了。”


    “好。”


    “乖乖在家呆著。”他說到這兒,忽然邪笑:“等我回來幹.你。”


    我想推他,但他有傷,隻能在嘴巴上討點便宜:“你現在還哪有那本事?”


    “起碼心髒可以了。”他一邊說,一邊在我的額頭上彈了,轉身往出走。


    我送他到門口,又討了一個吻便放他走了。結果一轉身回來就發現某小人兒正站在大門口,插著腰又氣成了河豚。


    好吧,被她發現了。


    我過去說:“你怎麽啦?”


    “生氣啦。”她板著臉說:“你們兩個背著我偷偷見麵!”


    “不光背著你。”我說:“也被著你妹妹了。”


    她更生氣了。


    我已經想到借口:“你爸爸去看你姐姐了,太晚了,你不能去。“


    “我為什麽不能?”


    “因為醫院鬧鬼啊。”我說:“專嚇小孩子的。”


    她明顯不信,歪著鼻子說:“那他就不能親我嗎?”


    “他已經趁你睡著時候親過你了。”


    “為什麽我醒來不親?”


    “誰知道你醒了啊。”我說:“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又與我爭辯了幾句,最後無奈地妥協了,自己跑去玩了。


    之後準易也醒了,他還以為繁音會帶他一起去,聽了我說才知道。我安慰了他一會兒,他說:“我媽媽的病已經挺長時間了。這次我也有心理準備,隻是我……”


    他又難過起來,半晌又冷靜來:“我現在很擔心我弟弟。”


    “他畢竟還小。”我說:“但你放心,費先生那裏很安全,費先生也是很好的人,會好好照顧他。”


    他搖了搖頭,說:“我弟弟性格衝動,難以控製情緒,很容易惹事。”


    “別怕。”我說:“費先生會根據他的性格培養他,何況你們兩個都是我們自家人,不會草草應付他。”


    他便沒再說話了。接來我們聊了幾句星星,然後一起吃了晚飯。也不知繁音那邊情況如何,因為他完全沒有音訊。


    我當然做不到不擔心,因此還是坐在樓等。準易說他睡不著,也陪我一起等。我倆幹坐著怪無聊,便聊些話題。我由此得知繁音已經跟他說了不少,意思是想讓他接他爸爸的班,但得看他表現。當然,其實我們都知道,作為我家的大女婿,他真的也有可能會成為繼承人。


    話題說著說著就來到了結婚這邊,我覺得我得給他打個預防針:“雖然讓你和星星結婚是你爸爸的遺願,但星星畢竟都還不清楚。訂婚典禮我從這幾天就開始準備,可等星星醒了才能告訴她。到時一切都很突然,她可能會一時間接受不了,我希望你能擔待一些。”


    他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說:“如果她實在不願意,我也可以不跟她結婚,但訂婚是必要的,畢竟這也是繁家需要的。”


    我很詫異:“你怎麽忽然這麽想?”


    “之前沒有告訴您,其實我早就監控到有人混進來殺她,也確定了是誰,也讓人進去通知了她。”他說:“她都知道,但她還是讓殺手進去。”


    我問:“怎麽沒告訴我?”


    “本來是打算等她回來後,就和我爸爸說,也擔心我貿然說出口,會讓繁先生不開心。”他說:“一開始的確是我有錯,但既然她的態度已經這麽堅決,那我也不想勉強。”


    我說:“你是真的喜歡她麽?”其實我問了也白問,無論是喜不喜歡,他都得在我麵前說喜歡。


    “是。”他依然麵無表情。


    “那你為什麽要那樣侮辱她呢?”我說:“其實以我現在的立場,並沒有資格對你說這種話。但很抱歉,我覺得你應該聽聽。如果喜歡她,就不會舍得這樣侮辱她,如果是看上她的出身,那,更沒必要這樣侮辱我們家。聽到你這樣說,我覺得更心疼了。我們的孩子就算死也不想嫁給你,難以想象她身邊受到了什麽樣的苦。”


    畢竟是當麵指責,他沒有說話,垂了頭。


    我喝了口茶,在內心裏勸告自己要冷靜。


    過了一會兒,他開了口:“對不起。”


    “我也很抱歉,我不應該罵你,至少我沒這個立場。”我是真不想這麽說,可形勢比人強:“我對你的各項條件都很滿意,你也是個很能幹的孩子,把星星交給你很令人放心。我也理解你年輕,血氣方剛,性格又好強,但她之所以這麽抗拒你,就是因為你這種手段。如果真的喜歡她,那就改一改。“


    他先是沉默,許久之後,點了點頭。


    我鬆了一口氣,我可不希望他真的要分手,那樣是我們被動。


    聊完這一會兒,我猛地一抬頭,發覺竟然已經淩晨五點了。


    繁音竟然還沒有回來。


    我心裏開始慌了,問:“你知道他跟這些人開會,通常會開到幾點嗎?”


    “不等。”他說:“但至少一夜。”


    “可現在都五點了。”


    “還不到一夜。”他說:“我相信沒事的。”


    我點頭,但還是有些慌。五點半時,繁老頭那邊來了消息,說一切正常。


    家裏也沒出什麽問題,但我就是擔心。


    這種擔心一直持續到了天光大亮,念念都睡醒了,繁音仍沒有消息。


    我一方麵想起他說要我別胡來,一方麵又實在遏製不住這種擔心的情緒。打給韓夫人時,是她的助理接的,說她正在開會,還說這場會議非常重要,都是行業巨頭,她不方便接電話。


    打給韓先生,得知他身體不舒服,昨天一早就去了醫院,一直沒有回來。


    我隻好放棄,坐立不安地挨過中午,一直盼著韓夫人能回個電話,她卻始終沒有。午念念睡了,我也累得頭痛,卻依然睡不著,兩點半電話再響時,準易去接了,又對我說:“是老先生,他想和您聊天。”


    我過去接過電話,繁老頭說:“靈靈呀?”


    “嗯,老先生。”


    “音音回去沒有呀?”


    “沒有,怎麽了?”我忙問:“您怎麽知道他不在?”


    “昨天他有打給我,叫我不要搞事,說他要去見小家族。”他說:“他說回家就打給我的,可他直到現在都沒打來。”


    我覺得這件事上,我和繁老頭的立場應該是相同的:“我也很擔心,但他昨天說他被那些人扣的可能性並不大……您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沒有啦,但他應該是沒有事。”繁老頭說:“你照顧好家裏,等消息。”


    “等消息?”我問:“等什麽消息?”


    “如果他被扣,那扣他的人肯定會提要求。”繁老頭說:“就算是出事也會有消息的,安心些啦。”


    “您這樣一說我就更不安了。”我說:“而且他傷口都還沒好,中午還喝了酒。不像平時打起來他還能跑。”


    繁老頭好久才說:“你先不要哭,你哭也沒有用。”


    “您有沒有辦法啊?”


    “辦法不是沒有,但是太早了。你先派個可靠的人打聽好了,準易不是和你在一起嗎?要他去打聽打聽。”繁老頭說:“但多半沒有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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