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安駕駛著懸浮車,前麵是一望無際的寬闊大道,雖然懸浮車已經實現了無軌駕駛,但是現有的軌道並未廢除,按照文森特教授的計算,在懸浮軌道上行駛,可以節約百分之五十的能源。


    所以,用於連接各個城市間的懸浮主幹道依然被保留了下來,甚至城市內的懸浮軌道也依然存在。


    喬以安的手指按住操控台上的虛擬方向盤,向右邊猛的一劃,車頭一個橫甩,懸浮車從軌道上一躍而出,向著荊棘叢生的荒蕪原野疾馳而去。


    從離地三米的懸浮車往下看去,矮樹和雜草交替而生,沒有半點人煙,亦沒有路,偶爾從草叢中閃過灰色的身影,不知道是碩大的老鼠還是兔子。


    行駛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喬以安開始放慢了速度,眼睛在下方不斷的搜索著。


    半晌,一條坦蕩大路映入了眼簾,憑空而出,前半截隱沒在了草叢裏,後半截卻如此堂堂正正的**在她的麵前,詭異的和諧無比,而懸浮車上與衛星相連的探測裝置卻沒有絲毫變化,形成的三維投影,依然是一片荒蕪的原野。


    喬以安降低了懸浮車的高度,車體距離路麵僅僅隻有半米,沿著大路向上行去。


    路的兩邊種了一排高大挺秀的法國梧桐,寬大的碧綠色葉子在風中發出了沙沙聲。


    五分鍾後,一道漆成白色的鐵條鑄成的大門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鐵條被熔鑄成了一朵朵白色的玫瑰花,在大門上肆意的怒放著,透過大門上的眼孔,可以清晰的看到大門後綠草茵茵,風中傳來了淡淡水汽的味道。帶著微微的甜味。


    喬以安停下車子,利落的跳了下來。走到大門前。指尖在一朵玫瑰花上輕輕一挑,花心裏露出了一個小巧的密碼盤,她快速的輸入一串密碼後,白色大門應聲而開。


    喬以安邁步走了進去。一眼看到了草坪後方被綠蔭掩映的白色小樓,小樓後麵是巍巍青山。山上流下一汪溪水,剛巧繞著白色小樓轉了一圈,有竹製的木橋架在溪水上。通往白色小樓。


    此時草坪上有三三兩兩正在散步的人。至少也是兩人相伴,無一例外的,其中一名都是頭發花白的老者,看到喬以安,俱都微笑著點了點頭,而旁邊的另外一人。無論男女,俱都負氣的別過頭去。口鼻中傳出一聲冷哼。


    喬以安見此,一雙眼眯的更加厲害,森冷之氣從她周身四處不斷的散發出來。


    她甩開大步,直接向著白色小樓行去,片刻之後,已經跨過竹橋,直接到了小樓前。


    走近了看去,樓身優美的呈現了一個半弧形,包圍住了中間的一個小巧玲瓏的花園,裏麵姹紫嫣紅,種植的諸多花卉競相盛放。


    喬以安越過花壇,直接到了半弧形樓身的一個弧端,推門而入,一樓是一排辦公室,房門緊閉,上麵沒有銘牌,她輕車熟路的到了中間的一間辦公室前停下腳步,輕輕敲了兩下門,裏麵立刻傳來了一聲請進。


    喬以安推開房門,看著裏麵穿著一身白色棉衫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祈院長,他的情況怎麽樣?”


    祈青山苦笑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進來的人,哪裏有一個能夠出去的……”


    兩個人俱都沉默下來。


    聯邦中鮮少有人知道,鼎鼎大名的a級監獄,並不都是刀山火海,鬼見愁一樣的地方。


    像是防衛最為森嚴的a0”說是監獄,不如說是一個科研基地更加恰當,裏麵的學者們除了不能自由出入,其他的人身權利並未受到限製。


    甚至於聯邦竭誠為他們提供一切服務,所需要的生活資料,全部是聯邦內的最高檔次,超過了總統的標準。


    而a06監獄,則又是另外一個特例,數百名工作人員,全部圍繞一個囚犯打轉,這名囚犯的一舉一動都被嚴密的監控著。


    a07與其說是一座監獄,不如說是療養勝地更為恰當,便是喬以安此時到達的白色小樓的所在地。


    a07監獄的防禦措施並不比一般的b級監獄更嚴密,他和其他監獄最大的區別是,有進無出。


    凡是進了a07監獄,基本上也就相當於被判處了終身監禁,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名囚犯達到了出獄要求。


    事實上,a07監獄根本就是a06監獄的衍生品,凡是在這裏被關押的都是幫助曲風華越獄未果的工作人員。


    有一些被影響較小的,經過一段時期的心理治療後,便可以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去,再接受長達一年的秘密監管,確定無誤後,就可以如同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但是還有一部分人,按照地球上的通用叫法,屬於被汙染的,難以挽回的,就會被送到a07監獄中來。


    喬以安摸了摸口袋裏的煙,習慣性的又放了回去——在a07監獄,一切會讓人上癮的東西都被禁止了,包括香煙,智腦網絡。


    喬以安抬頭看向祈青山院長:“讓我見見他。”


    祈青山院長猶豫了片刻:“好,那你要當心,他的情緒還十分不穩定。”


    喬以安跟隨在了祈青山院長的身後,直接走上了二樓,一間間木製包了鐵皮的房門緊緊的閉合著,上方有一個小窗,可以窺視裏麵的情景。


    喬以安的視線在小窗上掃過,見裏麵大多空無一人,知道房客們正在樓下享受著微風綠蔭。


    她低聲詢問著:“引導者們有什麽問題嗎?”


    祈青山腳步一頓,回頭看著喬以安道:“沒有,他們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對於能夠在這裏頤養天年,感到非常滿意。”


    喬以安沉默下來,沒有再吭聲。


    所謂的引導者,便是在外麵看到的那些和客人們結伴而遊的老人們,對於被汙染者來說,引導者就是努力使他們回歸人類社會的一盞明燈,雖然不能使他們徹底的拋棄荒謬的信仰,至少能讓他們的攻擊性減少。


    經過了無數次慘痛的教訓,地球人類漸漸發現,老年人比年輕人更加適合做引導者——以往的例子中,不乏年輕而堅定的引導者卻最終被汙染者再次感染的事例。


    相對而言,老人們經過了歲月的沉澱,看待問題更加溫和,對人待物也有著自己的見解,很難受到煽動。


    而汙染者們,出於對完美人族的狂熱崇拜,他們的一些行為舉止也被瘋狂模仿,其中尊老愛幼一條,倒是被貫徹的很徹底。


    實在是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轉眼,兩個人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祈青山院長掏出鑰匙插進了鎖孔,交代道:“我就在外麵等你。”


    喬以安點了點頭,鑰匙轉了半圈,房門被一把從裏麵拽開,李平安教授一改往日裏溫文爾雅的做派,衣領一邊豎起一邊趴下,眼鏡也不翼而飛,頭發亂糟糟的看著他們,憤怒的吼叫:“我沒有瘋,放我出去!!”


    喬以安的右手橫在胸前,微一用力,身體羸弱的李教授便被她一把推了進去,喬以安左手在身後一帶,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李教授頹廢的坐在了**,喬以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環境,房間並不算小,約莫二十來坪,隻是十分的空曠,除了一張床外,再無他物。


    喬以安盯著眼前的李平安教授,誰能想到他在不久前還出現在了第一輛懸浮車的試駕現場,作為研製者親手剪彩,當天晚上的新聞中,這位教授的風光甚至超過了剛剛上任的總統閣下。


    喬以安沉靜的開了口:“李平安教授,你是否一直和完美人族曲風華保持著聯係?”


    李平安教授猛的抬頭,一雙眼中滿是狂熱:“我沒錯,我沒有錯,我為了聯邦引進先進的科學技術,為了我的祖國更加繁榮昌盛,我有什麽錯?”


    他近乎野獸般的嘶吼,一雙眼卻清明無比,滿是委屈的看著喬以安,像是被無辜責罵的孩子,第一時間尋求母親的認可。


    喬以安緊緊的盯著他,語氣依然舒緩:“李教授,您從小到大的教育,被列在第一條的,高於您自己的生命的,無論如何也不允許進行的事情,是什麽?”


    人類公約第一條,高於聯邦法律,高於地球上一切政權的世俗法律,高於一切宗教教義,被所有地球人類共同認可的,從地球人類很小的時候,就被反複洗腦的——完美人族,是人類死敵,任何與完美人族的接觸,都是反人類罪!


    李平安教授的臉色一變再變,驀然,他抬起頭,一雙眼睛已經是赤紅:“我隻知道科學,我隻認可科學,什麽人類,什麽完美人族,那是你們非要硬加上的罪名,科學本身有什麽罪?!”


    喬以安冷靜而沉著的還擊:“如果僅僅是為了科學,你為什麽會如此癲狂,甚至忘記了祖國,忘記了親人,忘記了一直以來長久銘記於心的百年警告,一意孤行,不正是受到了完美人族的蠱惑的最佳證明嗎?!”


    惑星篇很快結束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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