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氏位於豫東平原,南接古都許昌,北隸古都開封。東通古城商丘,西與新鄭敞連。在軍事上,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在交通上,是處於四通八達之中。


    尉氏,春秋時為鄭國別獄,因獄官鄭大夫尉氏采食於此,故名尉氏。在秦始皇三年(公元前219年)置縣。


    自秦始皇三年之始,至宋朝,雖曆經分並廢置,隸屬關係多變,但最終都以尉氏這個名字和縣的身份延存下來了。宋朝以後,便一直未變。


    尉氏雖說隻是一個縣,被譽為中州首富的劉半縣就雄居於此,即青霞所要嫁的丈夫——尉氏縣人劉耀德。


    當時,尉氏縣的可耕種良田一百多萬畝,而劉氏家族就占有四十八萬餘畝,被世人稱之謂劉半縣。


    同時,劉氏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從北京到廣州,開設的商鋪近千家,僅當鋪、錢莊、銀號就多達一百多家,成為顯赫一時的中州第一富戶,名震全國。


    中州首富劉氏族,也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富豪,傳說是明朝洪武初年,由山西洪洞縣遷至河南尉氏城西大橋莊,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農耕生活。


    劉氏第七代祖人少年時,因為家貧,被迫與地主放羊,在一個桃花盛開,碧空如洗的陽春二月,他忽然見一位相貌奇異的南蠻長者,在一塊土地豐饒、地勢俊險的田野上徘徊了半個月,並仰首上觀天穹,低頭下察地貌,環身遙看四圍,聚神近視土質,還不時地邁開大步丈量方圓的土地,那架勢活像一位閑熟的能工巧匠在布設宏偉的大廈地基。


    劉氏祖人被這位奇異老者的所作所為吸引著,天天趕著羊群到那一片樹林裏去觀察他。


    四十五天之後,南蠻長者像是選好了地方,如釋重負地坐在地上,心滿意足地望著遠天,滿足興奮的如完成了一項巨大的建築工程似的,然後是喜不lou色地將一隻鞋子拖下來,埋在了他選好的地下,並到附近的森林裏拔一顆小樹苗,又在埋鞋處丈量了一會,將小樹苗栽在了埋鞋地方的北邊的不遠處,又掏出一張紙,用墨炭記錄了一通之後,這才五步三回頭地離去了。


    劉氏第七代世祖回到家裏,好奇的將這事告訴了母親。他母親一聽,欣喜若狂,因為她知道:那南蠻長者可能是位風水先生,他多日來徘徊於此是相中了這塊風水寶地,他之所以將自己的臭鞋埋在了此地,是先強點先機,占住這塊風水寶地,好趕回家去取自家的祖骨,來埋於此的,以昌盛後世子孫。他在埋鞋地點向北的地方栽上一棵小樹,是便於找到埋鞋之處;他之所以臨走時五步三回頭,是為了記住了這塊風水寶地的地理位置,以便下次來到,以最快的時間找到。


    真是南方多奇人呀!劉氏祖人的母親感歎道。


    於是,母親小聲囑咐兒子:至晚趁著夜色,將劉家的祖骨偷偷扒出,回家燒成灰燼,再偷偷將那位風水先生的鞋扒出,將劉家祖骨的骨灰深埋在那位風水先生埋鞋的地方,再將那位風水先生的臭鞋和栽的小樹皆向北移動數丈。這樣,就是被折回來的南方奇人發現了,可劉氏族的祖骨灰燼已滋滲到風水寶地裏,與泥土渾為一體了。他就是再將自己的祖骨埋在原來的風水寶地裏,可劉氏族的骨灰也早已搶占了先機。


    那位年少的劉氏第七世祖一切聽從母親的吩咐。


    劉氏第七世祖長大後,在路上拾到一個瘦弱的乞討姑娘,收留家中之後,結為夫妻,誰知這位姑娘竟精通磨豆腐,便與丈夫經營起了豆腐生意,日子從此好轉富裕,並逐漸發展成為村裏有名的富戶。


    也不知是因為劉氏族的祖骨被埋進了南方人看好的風水寶地,還是風水輪流轉的緣故,乾隆三年,劉氏祖的第八世祖劉致中赴京考試,竟然一舉中進士。後來,劉致中的官位越升越高,一直做了直隸大名道。


    劉致中為官之後,生活十分儉樸,不敢枉花一分錢,將所有節儉下來的俸祿全部寄回尉氏老家,並附言讓家裏人購置土地,經營生意,並讓家人到尉氏縣城、開封府城做豆腐、布匹生意。


    劉家自從有劉致中從政以後,底氣足了,膽了也大了,聽從劉致中的勸說,慢慢開始購置土地。乾隆二十八年,劉氏家族的磨豆腐生意,開始由鄉村遷居尉氏縣城。在縣城買地建房,並試著經營各種豆腐生意,由單一的豆腐發展成係列產品:豆腐幹,豆腐條,豆腐丸子,臭豆腐等。沒出幾年,又由尉氏做到了開封、許州,禹州,長葛,安陽等地。


    家業生意昌盛之後,劉氏族開始向其它生意延伸:米行、布行、錢莊、當鋪等。並試著將生意伸向更遠的城鎮、碼頭等繁榮之地。


    乾隆三十九年,即1774年,劉致中的長子劉壯考中進士,任南城兵馬司糧馬通判。


    嘉慶十五年,即1810年,劉致中的次子劉恒考中進士,任湖北督糧道。


    自古道:無官不商,無商不富。從劉致中出仕的乾隆初年到光緒年,劉家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繁衍,不僅僅在生意上進入鼎盛時期,整個劉氏族,仕途成功或捐官候補的就達二十多人,官位最高的竟至二品。


    劉耀德,正是劉氏家族的第十二世孫。


    劉耀德,號郎齋,十四歲喪父,上麵有四個同胞姐姐,兩個異母姐姐,六個姐姐先後出嫁,母親袁氏拉扯著劉耀德,借助族人的扶持,劉耀德慢慢熟悉並撐管了自家那龐大的生意。


    劉耀德的父親劉迎恩年少時,因為學業不興,隻是個尉氏縣貢生。後來,花萬金捐了個戶部郎中,隻因為忙於打理遍布全國各地的生意,從未得到實補,壯年又早逝。


    劉耀德成年,掌管了家裏龐大的生意之後,也花萬金捐了個山西試用道的四品職銜。


    劉氏族的生意雖越做越大,像滾雪球似的遍布全國,但子孫後代也在不停地繁延壯大,不斷地分枝發杈,發到劉耀德這一代,共叉出了五枝。但是,劉耀德這一枝卻是好幾代的單傳,到了他這一輩,已經單傳了五代。因為多代單傳,所以劉耀德所擁有的財資在劉氏族中也最雄厚,號稱七十二茂,八十二盛。劉氏族雖被世人稱之謂劉半縣,可僅劉耀德這一門就擁有土地兩千多頃,故高大宏偉的門樓上,高懸著長三米、寬兩米的“雙千頃”的大牌額。


    劉耀德曾自豪地揚言:從北京到南京,不喝別家一口水,不宿別家一夜店。


    二十歲的劉耀德,從一出生便不知道窮字怎麽寫,也不知道窮為何物,風華正茂的他,年紀輕輕便坐擁巨資。因為不知道窮為何物,便揮金如土,奢侈至極。


    劉耀德雖揮金如土,卻極用心經營祖上留給他的基業,因為他是男人,擁有著他認為男人所應該具備的所有自尊、自傲和虛榮。


    年紀輕輕雖坐擁巨資,到了婚娶的年齡卻遇到了麻煩:因為沒有門當戶對的人家。恃財自傲的劉耀德一直固執地認為:像他如此的家世,如此的豪門,非金枝玉葉不能匹配,怎奈朝中缺少牽線人。


    正當母子二人為此事愁眉不展之時,劉耀德的母親楊氏忽然想了族裏有位在山西任布政使的大官,這位大官名叫劉鴻恩,劉耀德的父親在世時,與他最合厚。所謂的官商、官商,是因為官的後麵一定要有商,商即為財,如果身後沒有雄厚的財力,那官當著就不太順便了。所以,劉鴻恩在官場裏上下活動需要銀錢之時,都是劉耀德的父親做後盾資助於他。官商官商,商的前邊必有官,劉鴻恩為官之後,也極盡全力在生意上給予了劉耀德的父親以照顧。


    “官商”這個詞向世人說明一個深奧的道理:手裏沒有雄厚的財力很難當大官,身後沒有大官撐腰,很難發大財。官商相近即如此。


    劉耀德的母親一想起劉鴻恩,便急修書一封,求劉鴻恩在官場上給兒子選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


    劉鴻恩接到族嫂的信後,經過打聽,選中了在家服喪的馬丕瑤,因為馬丕瑤老來得女,年近花甲添了個小末滴女兒,這是同朝官員人人皆知之事。劉鴻恩猜測:馬丕瑤前些年一直帶著家眷赴南蠻任職,現在又正在服喪,他的小末滴女兒很可能深藏閨房未人識。


    事不遲疑,劉鴻恩打聽好之後,立即告假回家,征得了族嫂族侄的同意,專程跑到馬丕瑤的老家安陽,為族侄劉耀德促成這門親事。


    劉耀德雖沒見過未來的媳婦,但族叔從安陽馬府回來,向他描述了未婚妻的相貌和才華之後,便已經是對青霞如癡如醉,對這門親事滿意得無法形容,幾乎是夜不能寐。豪門娶宦女,真是珠聯璧合呀。


    劉耀德決定,要把自己的婚事辦成尉氏曆來最排場,開封曆來最排場,安陽曆來最排場的一場婚禮。這樣,不但劉家有麵子,也讓安陽的嶽父家跟著有麵子。


    離婚期還有半月時間,劉耀德已將婚事所需之物、之事給置辦安排停當,剩餘的半月時間,他便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睜著一雙俊眸,掰著指頭數日子,盼望著洞房花燭之夜的早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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